《凤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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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寻- 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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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你是什么东西,敢在挽凤的朝堂之上大呼小叫、指手画脚。”百官中,一道清甜的声音骤然响起,打破了安静的诡异的局面。挽凤的官员,一听到这道清甜绵软的声音,还有冷嘲热讽的语气。第一次觉得无比的亲切和雀跃。

    秦可淮脸色骤变,神情慌张,竟拔出剑来,大喝一声:“谁?”

    “呵,本宫。”武将中缓缓走出一个身材娇小的人,一对血瞳晶莹流彩,傲然立在朝堂中央,妖冶地笑看着秦可淮,“除了本宫,谁还敢在这个地方大呼小叫。怎么?”懒懒地扫过众人,“几日不见,你们的规矩,都忘到地府里去了?”

    “臣。叩见储君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百官齐齐下跪请安,心中喜悦不已。这段日子,度日如年啊,总算是把殿下给盼回来了。

    凤寻十分享受地‘嗯’了一声,身上还穿着不只是哪里弄来的武官朝服。整个朝堂除了秦可淮和他身后的秦家人,都臣服了。凤寻微笑地看着他们,“怎么,你们不跪?”

    “哼。”秦可淮嗤笑一声,“储君殿下正在国寺疗养,你胆敢冒充储君殿下,居心叵测,该当何罪?”说完,大手一挥,“来人哪,将着逆贼拿下,交由刑部好好审理背后主谋。”

    秦可淮终是隐下眼中的腾腾杀气,这样下令。凤寻不能杀,因为她尊贵得至高无上。

挽凤大政 第一百九十七章 早朝(中)

    第一百九十七章 早朝(中)

    秦可淮此话一出。群臣心中哗然。不过,他们依然跪地俯身,面朝地板隐藏情绪。权力之争,已经摆到了台面之上,他们唯有静观其变,才是对殿下最好的支援。

    太尉霍延却是差点跳起来!这还了得,秦家人不但质疑储君的身份,还想把储君下大牢,造反了。正要起身维护,却被刘博蕴一个细眼笑容制止,对方将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霍延向来对刘博蕴是佩服的,转念想到会不会坏了储君什么计划,只好铁青着脸压制下来。

    霍延心中暗暗决定,若是有人胆敢对殿下意图不轨的话,就算是拼了命也要保住殿下。这日子过得,本就够窝囊了!什么时候,轮到外戚这么嚣张干政了!

    一听到命令,外面的士兵就好像是被提前通知一般,哗啦啦地冲了进来,将矛头全部指向凤寻。神情戒备地将她团团围住,却在对方莹莹散发着冷光的剔透血瞳逼视下,有些瑟瑟,不自觉受了长矛,露出动摇的神情来,竟不再上前,有些为难地看着秦可淮。

    秦可淮心急如焚,见到手下人这样不合作,怒火中烧,当即拿起剑来就要向凤寻挥去,却被从殿外呼啸而至的一支弩箭直直射穿手腕,长剑应声落地。秦家人大惊失色,上前一步查看秦可淮的伤势。

    弩箭来势凶猛,依然穿透秦可淮的手腕,横亘在中间。最重要的是,不知道是可以还是巧合,弩箭生生将秦可淮的手筋射断,鲜血‘啪嗒啪嗒’地流了一地。秦可淮脸色苍白,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妖然俏立的少女,恨不得立刻将她掐死。

    “啧啧,没杀了你,有点,可惜了。刚才的行为,完全可以将你们就地扑杀,不过本宫仁慈,向来做不得这么血腥的事情。暂且,饶你们一会。”她是对秦可淮说的。也是那些士兵说的。

    这么一来,秦家人却是不敢轻举妄动了。

    少女一直微笑着,干净而妖冶的笑容透着强大的气势和尊贵,让人不敢直视。她回视着秦可淮,嘴角的幅度可以加深,似乎遇到什么开怀的事情一般:“在本宫的地盘上,还没有人敢伤害本宫分毫,甚至,连有心伤害本宫的人,都不会存在。爱卿们,起来吧,好好看看你们的储君殿下,不然,麻烦就大了。”

    百官随声起身,十分恭敬,百般顺从,躬身立着。却没有人真的敢去打量少女的容貌,单是看着癖习和行为就能让他们确定了。除了他们尊贵的储君殿下,没有人拥有那么强大的气场。

    这是一种无言的宣告,宣告着他们承认了凤寻的身份。这是赤luo裸的挑衅,挑衅秦可淮即将大势已去。这是最直接的权力斗争。在强大有力的军权以外,还需要有尊贵的皇室血统,还有上天赐予的非凡地位。

    凤寻冷冷瞥了他们一眼,提袍一步一步踏上皇座,一展衣袖,翩然而坐。懒散地支着脑袋,朝服穿在她的身上显得不伦不类,但别有一种活跃和霸道的气势。就仿佛,武官朝服上的冷肃之气,被她完全地释放出来了。

    “秦可淮,你是不是瞎了眼?连你自己的主子——本宫,都不认识了?”凤寻轻笑责问,话语中没有不带讽刺的。她清傲高贵,坐在皇座之上轻狂大气,“愚蠢!普天之下,就算有人学得了本宫的模样,也学不了本宫的气质。本宫,是挽凤的主宰,是独一无二的。”侧头俯视百官,语调轻松活泼,“众卿家认为本宫说得对吗?”

    “殿下英明。”百官躬身行礼,齐齐作答,声音整齐洪厚,几乎能够将偌大的议政殿震上三震。他们如今的积极态度,与连日来的沉默截然相反。但凡储君有事询问,都一一回应,都一一附和。

    堂下,秦可淮握着右手鲜血淋漓,他的身后站着秦家的武将。他沉眸看着少女。露出阴狠的光芒来,不知好歹的丫头,以为这样就是把权力夺回去了吗?哼,如今我要做你,易如反掌。神色一动,身后秦家人皆戒备而起。

    “本宫当然英明。”凤寻好像没有看到下面杀机浮动,对百官的臣服态度很是满意,“本宫若是不够英明,如今聊城就要被望辉人占去了,秋破迦就会在本宫面前神气活现,趾高气扬。”看到百官连同秦家人都露出惊愕的表情,少女换了个姿势,轻描淡写地说,“可是如今不同了,应该是本宫在他面前神气活现了。十五万大军算得了什么,本宫全将他们变成了来年的肥料。”

    ——“十五万大军算得了什么,本宫全将他们变成了来年的肥料。”

    ‘来年的肥料’。众人再一次被惊吓住了,的的确确的惊吓,他们听到了什么,储君说十五万望辉大军都变成了肥料。全军覆没!几乎所有人的脑海里都霹雳出这四个大字,一时张大了嘴,瞪着眼睛看着坐上的少女清纯无害地笑。

    太可怕了!或许身为人臣不该这么想,可是看到少女露出这样天真无邪的笑容。就像是单纯的精灵一般,却能转身化为地狱修罗,将十五万性命说得这样轻巧,太可怕了!是他们想错了,以为储君不过是个单纯的孩子,却忘了她是一位天生的王者,是凤神的宠儿!

    “两战两败。他有什么资格和本宫商量来着。哼,还是说……”少女继续说道,侧眸看向秦可淮时,笑容陡然凝滞,“秦可淮你想要借此和望辉合作。里应外合,一起攻打挽凤啊。”

    “殿下,这是严肃的早朝,请你注意言辞。”一员武将出言冷道,粗犷的凶相横肉抖动,让凤寻不觉厌恶地皱起了眉。她在想,朝堂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丑人来影响食欲,看来以后官员机构的要求应该添加上容貌这一条。

    凤寻这么想,也这么说了。向来是效忠挽凤,这些日子受了秦家不少压迫的官员忍不住偷笑起来,果然,还是储君在的时候,这早朝比较舒坦。只要不违背殿下的所愿,就可以过得很好。

    那员武将瞪大了眼睛,却不敢再说。许是因为顾忌对方的身份,许是先前被凤寻的那句话吓到了。十五万大军,整整十五万呐!他想,东影上除了鬼神萧暮晚,大概没有人有这样的狠心,这哪里是杀人不眨眼,根本就是嗜杀。

    “对了秦可淮,什么时候,挽凤轮到你当家了?”凤寻不再理会秦家人的无礼,忽而将话题转换,咄咄逼人,凉凉地唤道,“顾丞相、刘御史、霍太尉,挽凤的三公,形同虚设了啊,也不觉得寒碜。”

    “行了,别‘恕罪’,也别请罪了。你们是忠臣,本宫不找你们麻烦。”凤寻一顺溜儿地说着,三公还没有回过神来,愣是将要弯曲的膝盖挺直,只能苦笑掩饰尴尬。“秦可淮,你有没有什么证明。这段日子挽凤应该由你来管,没有证据可是要用谋反罪论处。”

    少女杀意顿先,不加一丝掩盖。她的神情间偶尔闪过不耐,不时地看向殿外,等待着什么一般。

    “长乐郡主意欲谋害篡位,陛下心神俱伤,口谕微……臣暂理国事。”秦可淮朗朗回答,似乎十分有理,“微臣失职,尚未抓获长乐郡主。”说着,正气凛然地行了一个军礼。

    军礼,为了不影响将士们的士气,是不用下跪的。秦可淮作为军人,对凤寻行军礼,似乎也无可厚非。

    但是,太不知死活了。凤寻冷意增了几分,杀意铺天盖地地席卷着秦家人,挽起一抹嗜血,“丞相,就算是本宫,要杀一个人的话,是不是也需要证据?”

    “回禀殿下,是。”顾长青恭敬回答,心中有些忐忑,这个问题,不是应该问廷尉吗?

    “本宫,明白了。”凤寻应了一声,忽然对着门口说道,“还没有好吗,本宫的耐心已经磨光了!”真的磨光了,看着秦可淮,秦家人,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的东西,甚至为此害了楚歌的性命,真的,磨光了!

    话音未落,就有人快步走了进来。是舞袖和红叶,她们带着一个绫罗绸缎的豆蔻少女一位老嬷嬷一同走了进来,看到凤寻坐在皇座上,闪过一丝紧张,没有想到主子这边已经开始了。立刻戒备十足地看向秦家人,似乎随时都会攻击。

    “姐姐!”原本痴呆着跟着红叶一起进来的少女,一看清皇座上俏然而坐的人之后,多日来的恐惧和委屈倾泻而出,顿时哭喊起来,尖锐的声音几乎刺破人的心脏,“储君姐姐,皇姨母……皇姨母驾崩了!”

    “皇姨母驾崩了……驾崩了!储君姐姐,皇姨母驾崩了。”长乐郡主的凄厉哭喊,悲戚地回旋在议政殿的上空,来来回回地撞击在所有人的心上。百官随即俯身下跪,掩面而泣。

    凤寻霍然从皇座站起,脸色煞白地盯着凤欢喜,却没有聚焦。此刻的她看不见周围的人,听不见百官似假似真的哭声,耳朵里‘嗡嗡’直响,脑中空白一片,浑浊一片,荒芜一片。

    心,坍塌了一大片。

    楚歌死了。凤仁玉也死了。他们都没有等到她,就这样丢下她死了。为了凤仁玉,她留在了京城,将楚歌独自留在北地,面对惨烈战争;为了楚歌,她故意中毒,抛下病重的凤仁玉,独自面对阴谋。

    似乎,她,都错失了良机。

    生命中让她真切地感受到温暖的两个人,以同样的方式同样的时间一起离开了她。明明她已经做得很好了,不是吗?脾气,她学会收敛;任性,她学会斟酌;无情无心,她学会靠近;温暖,她学会感激。结果,还是,孤身一人。

    还是这么冷酷,就这样离开自己了。分明还说自己是他们最重要的,却连最后一面都吝啬,是生气了吗,所以不要她了?都是生气了,所以不想见她了,都不想见她了。

    好吧,那就孤身一人吧。从来,都是一个人,才是最真实的。

    少女再度抬首,缓缓地坐在皇座之上,血瞳好像被清泉洗过一样,透亮透亮的。她张开双臂,对着凤欢喜微笑,“长乐,过来,到这边来。”长乐,长乐,长久的快乐。似乎,维系不下去了。

    凤欢喜闻言,顿时飞奔着扑入了凤寻的怀中,紧紧抱着她嚎啕大哭,撕心裂肺地叫喊着,“你回来了,你总算回来了,我好怕,好怕!你怎么才回来!啊啊啊!!!你怎么才回来,我好怕,你怎么才回来啊,啊……”凤欢喜就像是受惊的小兽,拉扯着凤寻,质问着凤寻。又紧紧地抓着凤寻,生怕她会消失不见,留下自己一个人。

    “是啊,回来晚了,让长乐受委屈了。”少女风轻云淡的话语,似乎蕴含了无限悲痛,苍茫之间只剩下悲泣之音,回来晚了呢。

    一直等到凤欢喜的嗓子哭哑了,在怀中抽噎着,稳定下了情绪,凤寻稳声说道:“长乐,你是挽凤的长乐啊,下一次,不许在百官的面前哭,懂吗?”凤欢喜红着眼连连点头,只要储君姐姐不离开她,她做什么都愿意。

    “秦可淮,你这是什么意思,谋反、弑君、篡位?”安抚了凤欢喜,凤寻才抬头冷眼看着秦可淮指使手下的人将他们团团围住,嘴角挂起了血腥的笑意。

    “谋害陛下的逆贼在此,微臣身为禁军中护军,职责在身,请殿下快将她交给微臣。”秦可淮‘义正言辞’地说道,丝毫不见退步的样子,反而越来越逼近,眼中的威胁之意显露无疑。

    “是他!姐姐,是他!”凤欢喜看到秦可淮的时候,样子十分激动,拉着凤寻愤恨地说,“是他下毒害了储君姐姐,我亲耳听到他向秦飞扬承认了。他说我……说我毒害皇姨母,那都是假的,皇姨母被他软禁了,所以才会死的。是他,他们想要害死我们!储君姐姐,杀了他,快,你快下旨杀了他!”

    一直被凤仁玉好好保护着的凤欢喜,不让她接触任何黑暗和政治,欢欢喜喜长大的凤欢喜,最后,还是保不住她的纯真。如今,她的眼中、心里,只有滔天的仇恨,只有杀人、杀人!

挽凤大政 第一百九十八章 早朝(下)

    第一百九十八章 早朝(下)

    纵然凤欢喜如何怨毒地看着秦可淮。还是不可阻挡秦可淮的士兵将刀锋指向她们。秦可淮伤口已经做了处理,跨前不已,逼迫之意尤甚,双目如狼似虎地盯着凤寻,阴毒道:“请殿下将逆贼交予微臣处置。”

    “这是赤luo裸的逼宫吗?”面对朝堂上凌厉的刀光剑影,凤寻泰然自若,安抚着凤欢喜的情绪,轻笑冷血地说,“你以为,本宫回来了,还会让你在这撒野?”目光一凌,朝堂中举着刀戟的士兵瞬间被从殿外飞驰而来的弓箭一箭贯喉,倒地身亡。

    “来人哪!”秦可淮大呼一声,朝堂外一直守候着的禁军,顿时涌了进来。秦可淮还没有得意,就蓦然发现禁军的刀戟是指向了自己,怔怔地指着他们,“你们,想干什么?”

    秦家人神情衰败,却生出了鱼死网破的心情来。竟然拔剑指向禁军,和他们对视而抗。

    “逆贼秦可淮毒害本宫、勾结日夏侵夺离城、栽赃长乐郡主、软禁谋害陛下。证据确凿,将秦氏一族革去挽凤身位,自此,挽凤再无外戚秦家。”凤寻缓缓开口,血瞳杀机泛滥,一字一顿地说道,“秦氏谋朝篡位、通敌叛国,这一回,你们可是货真价实!”

    “凤寻,你还没有赢!将军……”秦可淮阴狠地望着少女,忽然右边脸颊受到重击,顿时红肿起来,鲜血不断地从口中溢出,秦家人看得呲牙咧嘴,欲上前杀出重围,却忽感浑身无力、四肢发软,顿时大骇不已。

    红叶打完了秦可淮,飞身回到了凤寻身边,抬手一挥。手中的明珠朝着门外隐隐发光,接着,无数血淋淋的人头被小西夜家的人送了进来,一个个放在统一匣子里,一层一层地码在朝堂上。

    三千七百二十一个人头,整整齐齐地码在了百官的面前。纵然是武官,见到这般情形都面露骇色,浑身发抖着后退到廊柱边上,和同僚们震惊之外。依然是震惊。

    东影大陆,各国一向安宁和顺。尤其是挽凤,闭关锁国百余年,百姓安居,群臣和乐,守着国土安安稳稳地过着自己的日子。何时遇到过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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