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暮晚但笑不答。
夏言欢身子看上去有些羸弱,眉眼间和萧暮晚也有一分相似,颌骨突出,脸廓有些明显,脸色苍白,透着病色。一看到萧暮晚来,脸上的欣喜跃然呈现,想到还有两国的君主在,才止住迎上去的脚步。
“漠北王,挽凤储君,恭迎大驾。”夏言欢十五岁的年纪,青涩瘦弱,自内而外流露着一股坚毅之气。三方人马便是行礼,有条不紊。
“劳日夏皇久等了。幸会幸会”哈吉和凤寻齐齐说道,就像是朋友一样的和气。凤寻既然代表了挽凤参加六国盟会,自然是以国君的身位相待。
说话间,夏言欢引着哈吉和凤寻去下榻的地方。这之前还特意恭顺谦卑地对萧暮晚唤了声“舅舅”,饱含了依赖和懦弱,凤寻在后面朝着萧暮晚挤眉弄眼,笑得灿烂无比。
挽凤大政 第一百一十二章 帝王
第一百一十二章 帝王
随着一步步深入日夏皇宫,亭台楼阁,水榭围廊一一入目,倒是秉承了皇宫庄严肃穆的习惯,和挽凤的并无多大差别。已至六月时节,粉色的荷花在碧绿的湖面轻轻摇动,传来淡淡的清香,荷叶下还有五光十色的小鱼游来游去,是日夏特有的种类。
走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就看到有两队侍从候在前面,是来接挽凤储君和漠北王的轿辇。若是按照他们的脚程,怕是要走到晚上才能到达他们暂住的宫殿。凤寻等人便上了轿辇,一路晃晃悠悠的看着路边的风景,红墙黄瓦,长长地过道望不见头。
“什么样的景色把我们的储君给吸引了?”萧暮晚的轿辇赶了上来,就听见他开口问道。
凤寻闻声而去,看到萧暮晚懒懒地半躺在轿辇上,高贵妖娆,一双桃花眼就像春日里融化了的水,又柔又亮,带着一丝丝的清波,荡啊荡啊,这初夏的美景都在他那一抹眼波中黯然失色。“我看看这路呢,要是有个万一,也好跑得利落。”如玉的小脸干净纯洁,那模样认真得很,一点都不像说笑的样子。
绵软的声音不大不小,真好可以让所有人听见。日夏的侍从倒是镇定得很,就好像没有听到似地。至于其他人,除了夏言欢的脸色更加苍白,倒是也没什么异常。萧暮晚牵起嘴角,笑得迷醉入骨:“不用伤脑筋,晚上我给你带一份皇宫的布局图给你。”这话说得好像,晚上送你一盒首饰一般。
少女摆摆小手,笑道:“算了,我。怕东西多了乱了眼,反而得不偿失。”这一句倒是真的,依萧暮晚的性格,若是挽凤储君拿了日夏皇宫的布局图,完全是惹事上身。
另一方面,凤寻其实是在向夏言。欢表示,她不是敌人,目前谁也不帮的。也就是说夏言欢若是足够有能力来拉拢的话,就尽管来好了。这也是对萧暮晚提出的警告,利用她,可以,但是别忘了给她辛苦费。
桃花眼盈盈地睨了她一眼,低。低地问:“真的不要?”慵懒的声音里有着诱惑。
“说笑的你也信。”凤寻笑嘻嘻地轻掩粉唇,血玛瑙一。般的眼眸透着点点狡黠,隐约中透着一股霸气,“不过若是本宫真的想要,倒也不愁拿不到了。”
倾城的容颜掠过一丝落寞,萧暮晚幽幽地侧过脸,。单手托着下巴,嫣红的唇轻轻开启,一声叹息:“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当真。”话语中透着些许难以掩盖的哀怨,那样的心伤让所有人都为之一动,包括凤寻。
少女在哈吉如狼似虎的眼神下回过了神,若不。是之前就对萧暮晚接触过,了解他的为人。就算自己拥有几百年的记忆,拥有数百人的记忆,也是白费。妖娆,迷人,萧暮晚拥有的不只是倾城倾国的容颜,还有善于利用本身的智慧,将能利用的都彻底利用的智慧。
妖孽!凤寻咬牙。暗骂一声,抬起脸的双瞳迷茫不已,小脸布满疑惑,双眼清澈见底,歉意万分地问道:“暮晚,你说什么?”果然,萧暮晚配合地摇摇头。
话题,在哈吉的刻意转移下,顺利改变了。
行了半个时辰时间,总算到了六国盟会各国君王暂住的宫殿,就连夏言欢也必须搬过来,和其他君王住在一处。下了轿辇,本来是两队人马应该分开的,可是哈吉怎么会愿意。于是一大半人浩浩荡荡去了西宫挽凤殿。
挽凤的人一到,原本在西宫驻守的日夏的侍从在交代完事项后,便一一退下了。侍卫队除了留下一批人保护储君以外,其他人都或明或暗地分布到了宫殿各处。自从上次整顿以后,凤寻对侍卫队满意了很多,除了有时候在经验方面还需加强,综合能力已经十分优秀了。
众人围桌而坐,稍息片刻,挽凤的香茶、糕点在第一时间就送了上来,凤寻在哈吉的引领下参观了自己的卧房、书房,以及大大小小的偏厅、客房,美其名曰熟悉环境,免得半夜睡醒不知身在何处。其实是借着名头,他自己在勘察,从北宫到西宫怎么走方便。
萧暮晚和夏言欢自然在也陪着,夏言欢顺道出面介绍下如此布局的想法等等,除了后面跟了一大批的侍从,在西宫大大小小的地方跟着晃悠显得诡异以外,其他的倒还可以。
终于在哈吉心满意足的情况下,众人又去了北宫,漠北王的住所。
途径望辉的西北宫,正好看到秋破迦一身金龙盘桓织锦黑袍迎面走来。整个人散发着阴暗的气息,鹰隼一眼的眼睛锐利无比,仿佛能刺穿所有心事。见到凤寻等人过来,带着一丝笑意过来打了招呼,就再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静静地跟着,却无法让人忽视。
在初夏的午后,一袭红衣的张扬妖娆依旧够奇怪的,若是加上有人一身黑袍还能散发冷冷的气息,想忽视也不容易。
夏言欢倒是瑟瑟,求助地看着萧暮晚,紧紧地跟在他的旁边,尽量远离秋破迦,好像是有些惧怕。凤寻牵牵嘴角,笑得暖洋洋的。或许秋破迦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只是望辉这几年开始联系他是否知道夏言欢的‘狼子野心’呢,若不是顾谢书提前告诉过自己,自己都会觉得夏言欢是个称职的傀儡娃娃。
送了哈吉等人到了北宫,秋破迦便告辞了。又是一番忙碌之后,萧暮晚和夏言欢觉得差不多了,便离去了。因为沧碧国的君王还没有到来,所以也没有准备什么接风宴,再说,毕竟是帝皇聚首,自然不能随便。
凤寻觉着有些累了,便打算回西宫。哈吉想着毕竟是东影帝皇聚首,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局势,所以也就作罢。将凤寻送到门口,叮嘱了几句,恋恋不舍地看着凤寻走远,才回了屋。
凤寻没想到在回去的路上竟能碰到秋破迦,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不过既然是望辉的国君,总不能视而不见。脸上挂起一抹习惯性的笑容,干净纯洁的就像懵懂无害的孩子。笑吟吟地迎上去,道:“望辉陛下,真巧。”
秋破迦点点头,鹰一样的眼睛在她脸上打量了一番,发现对方坦然自若,一如初见,却没有半分惧怕他的意思,心中有些好奇。听说,挽凤储君深居归悠国寺十六年,淡淡薄薄被清心寡欲的侍神者养了十六年,却能有如此气度,不得不佩服挽凤女皇的教导有方。
“本宫先走一步,望辉陛下请自便。”凤寻展颜,将笑容加深了一些,然后俏愣愣地带着侍从走了。
秋破迦跟着转身,说道:“挽凤储君,孤与你一道。”少女闻声立马止步回首,等着秋破迦大步而来。若是她没想错,秋破迦是想从她这里入手,夺了聊城和居仁城,只是世上的事情怎会这么简单,何况他未免太瞧不起她了。
“素闻挽凤储君一双凤瞳精绝天下,如今看来,该是惊艳古今才对。”秋破迦的声音变得有些温和,真诚地赞美着,“凤瞳,殿下果然是命世之才,挽凤在你手上,一定更加辉煌。”
“呵,那么遥远的事情,本宫都还没想过呢。本宫初出茅庐,所知尚浅,六国盟会期间,还请望辉陛下多多照应。”凤寻这话说的巧妙,望辉觊觎挽凤的城池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往年都是开春就撤兵。但是今年,秋破迦不但没有撤兵,还增加部队,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如今凤寻这么一说,秋破迦若还提议版图划分一事,那么就是他自己撕破脸皮,挽凤怎么做都不会理亏。
“殿下慧黠伶俐,孤担不起‘照应’一说。”秋破迦语气微冷,鹰眼偶尔阴狠。
各凭本事啊,呵呵。凤寻心道。
“哎呀,和望辉陛下果然投机,你看,一眨眼就到了你的西北宫了。既然如此,就此话别,请。”说着,凤寻不顾秋破迦的反应领着众人徐步离开了。
“陛下,这也太……无礼了。”跟随在秋破迦的男子出言,对凤寻的无礼行径不满地皱眉。她不过是个储君,能不能当上挽凤女皇还是个未知数,竟然对自己的陛下如此傲慢。就算是挽凤的女皇,也对陛下客客气气的。
简直,简直就是,竖子无状,他腹诽着。在男尊女卑的世界里,挽凤已经是独特的存在,就算得到了各国承认,但是在别国的很多人心中瞧不起女人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尤其是在望辉,崇尚力量,崇尚武力,更认为女人不过是传种接代的附属品,没什么对手可言。
“她是在提醒我,不要小看了她。”秋破迦话中带着笑音,似乎心情极好。他很想看看,这个看似天真无邪的少女,能够有什么样的作为。毕竟连萧暮晚那样的人都对她兴致勃勃,自己怎么能够错过呢
“主子,他好冷漠的样子。”迷迭眨着透明的琉璃眼珠小声说道。
“不过是想吓唬小孩子罢了,迷迭不怕。”凤寻淡若清风地说道,脸上依然是一抹干净无邪的笑容,仿佛没有什么她解决不了的。
迷迭点头,主子的话,她一向相信得很。放下了秋破迦的事情,迷迭道:“这下,除了墨雅的国君和沧碧的国君,我们都见过了呢。”
“墨雅啊,也是个有趣的人儿呢。”凤寻低低微吟,仿佛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血眸流光溢彩,晶莹妖冶。
挽凤大政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战事①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战事①
聊城,驻兵训练营。
只有巡逻的队伍来来回回,巨大的兵营就没了其他人影,显得寂寥无比。
“楚校尉,你回来了。”手下的赵武见楚歌风尘仆仆地回来,连忙迎上去招呼,牵过楚歌的马。
楚歌神情凝重,问:“裴将军在哪里?”得到裴将军在主帐休息的回答后,便大步朝主帐走去。赵武牵着马崇拜地看着楚歌走远,啧啧感叹,不愧是储君卫率出身,肃杀之气就是不一样啊。
“将军,我刚刚去探查了一番,望辉军粮车沿千里,似乎是打算长期驻扎下来,和我们拉锯。方才路上还碰到几个探子,鬼鬼祟祟,像是在勘察地形,都被我逮回来了。”楚歌抱拳叙述,一脸的正气。
裴元清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就会挥手示意他下去吧。
“将军应该上表朝廷,告知陛。下现况,若是将来有个变故,陛下可早加防范。而且裴将军要勤加操练,别荒废了兄弟们,若有不测,还能够随时应对。”楚歌直言,强硬着不肯离开。
“楚校尉,我们不是一直就在操练。嘛。况且,这点小事就上奏,陛下日理万机才不管这点小事,望辉的事又不是一年两年了。”裴元清为难地叹了口气,仿佛真有苦衷般,“楚校尉啊,你是京城呆惯了,不知道我们这边的情况,这么多年来一直就是这么过来的,哪一次真的打起来过,你不要杞人忧天了。”
“食君俸禄,行忠君之事。如今隐。患在前,将军怎能懈怠!”虽有微怒,却尽力克制住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楚校尉奔波几日,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具体的本将自有打算。”裴元清和颜悦色敷衍着,心里老大不爽,怎么就来了个这么较真的主儿呢,原本想着楚歌是开罪了储君才被贬的,结果半年不到又被提拔成校尉,断断不能开罪的人啊。
楚歌拧眉,极度欲言又止,深吸一口气,抱拳告退。
“集合先锋队,开始操练!”走出大帐的楚歌大手一挥,。清秀的眉眼酝酿着军人的正气。士兵得令,迅速擂鼓召集五千整先锋队。
由于楚歌身手了得,为人纯良,很快就得到那帮。豪爽汉子的认可。因着他储君卫率的出身,以及这番陛下御笔亲封,有眼力劲儿的人都看出楚校尉前途无量,所以楚歌到了聊城的第十天,就接管了先锋队。
要说这先锋队,。可是军队里最精锐的轻骑,吃穿用度要比别的兵营好上几倍。但是先锋队责任重大,太平日子里还要没日没夜的巡查、勘察,要是到了交战时候,偷袭的是他们,冲锋陷阵的是他们,浴血断后的还是他们。因此虽然待遇好,但是操练是一直不能停的,比别的士兵辛苦十倍不止,尤其是先锋队长,所有的调度都由他统筹安排,平常要是监察什么的,还得冲在前头。
总而言之,先锋队就是个看着眼红、吃着辛苦的香饽饽。这无疑对是楚歌的最好安排,他虽然爱国忠君,但是毕竟是储君侍卫队出来的,君大过天。就像这次请命,他更多的是想到建功立业,早点回去和夜儿团聚。
“哈!哈!嗬!哈!”在旗手的利落的指令下,先锋队的士兵热火朝天地操练着,或骑马冲刺,或落地防守,或马上放箭,或变换阵型,流畅无比,无懈可击。
楚歌站在高台上,肃整地看着下面的操练,双手握拳,松开,又再度握紧。他的眼睛静静地盯着先锋队,眼神又仿佛穿透侍卫队一般,飘到了遥远的地方,又好似紧紧地守着这片土地,不让任何人觊觎。
不久后的一日深夜,尚在巡查的楚歌忽然看到是先锋队的人纵马回来,一见到他便翻身下马禀报:“队长,望辉军大概要来偷袭!只是一小队人马,大概两三百人,看行进速度,一刻钟后到。”
“一刻钟。怎么不早点来报?”眸底渐凝出一层薄霜。
先锋队的人一听,恨恨的说道:“那帮蛮子狡猾!属下受队长之令一直监视着望辉军的动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山道上就出现了一些望辉兵,上了几个弟兄就走了。我们觉得不对劲,连忙拨了一批留下继续观察,剩下的沿路查看,果然就发现了一小队人鬼鬼祟祟的潜过来。”
“确定是望辉兵?”楚歌灿烂的眼眸在夜色下分外明亮,这件事听着有些蹊跷,六国盟会马上开始,望辉国君怎么就按耐不住了。事关两国利害关系,得防着第三国来从中作梗,以免落得两败俱伤。
回来的人肯定地点点头,接着带上来两个被捆绑着的望辉兵,嘴巴被严严实实捂着,多多瑟瑟地低着头。楚歌仔细观察着,望辉的服饰,望辉的模样,看来这件事要马上和裴元清禀告,让他早作准备。
楚歌还是慢了一步,在他前往通知裴元清的路上,就听见后面有人喊:“走水了,粮仓被人纵火!”
“望辉兵偷袭我方兵器库!”
“药材都被偷了,药房被烧了。”
军营上下一下子闹得不可开交,这些士兵都没有经历过实战,加上其他营懈于操练,号角响起,集合起来都有些难度,不是迟到,就是没有穿好战袍,更有甚者连武器也不带。
裴元清跌跌撞撞地从主帐里冲出来,战靴不是一对儿的,战袍有一角还露在外面,头盔一戴,把脸上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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