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造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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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造反吧!-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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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年,他对闺女也是寄予厚望的,她学的东西也不少啊。

柳明月骇然:“我哪里忍心对小宝下手?”这孩子淘气顽劣,小小年纪已见端倪。

她这番宠子的模样惹的柳厚大笑:“知道当年阿爹的苦楚了吧?”这丫头小时候其实脾气也不算顶好,可他愣是没舍得动一根手指头。

柳明月抛下儿子转头来哄老爹:“那是!当年阿爹疼我,就跟疼眼珠子似的,我哪里不明白啊?!”

人老了都需要晚辈哄着。柳厚又赋闲在家,很有些落寞的样子,因此柳明月时不时便要给他老人家灌一回迷魂汤。

“阿爹最好了!”

柳厚却伸出了双手,“还是咱家小宝最乖了!”

薛宝摇摇摆摆,向着外翁扑了过来。

薛宝抓周这日,薛寒云未曾亲至,但柳明月邀请了亲朋好友,罗家众人及从前的众姐妹们一起热闹。一大帮人正热热闹闹的起哄着,却听得城门口鼓声急响,被请来的罗老爷子顿时脸色一变:“不好——”率先往外冲去。

青天白日,明铄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按理说,他已经跟明昊会合,手中兵权也已经上交明昊了,听说明氏如今在西南及南方一带横行,哪里想到他又会前来京师?

亏是罗老爷子平日调度有方,守城将士听得远上马蹄声,为着稳妥起见,先关了城门,这才防止了明氏军攻入京师。

众人站在城头,看着城下乌压压的军营,心中不约而同的发寒。

京师守城之军,不足两万之数,当初留下来的,有一部分是伤兵,真正能上战场得用的,不过一万余人,分散到城中四个城门,每个城门不过几千人,但城下明氏军,瞧着旌旗招展,约有十万之数,实不是好事儿。

十一月中,京中被围一月,罗老爷子出城迎敌四次,最后一次受伤,被众兵勇拼死抢了回来,如今尚在养伤。

自此,京师城楼之上,记挂免战牌。

但明铄来自游牧地区,他并不信奉大启战争规则,仍时不时夜半偷袭,意图攻城。守城士兵折损过半,苦不堪言,京中人心惶惶,就怕被明氏攻破了城门。

甚至有百姓暗地里议论,其实明氏铄治军严谨,待百姓又向来宽厚,哪怕被明氏攻进城来,也不会对百姓大屠杀。

天下百姓所求,不过温饱平安。面对战争,其实并无多少热情。况又在这种情况之下,守城之心也不够坚定。

柳明月内心焦灼,唯有每日前去营中探望罗老爷子。罗老爷子虽然受了伤,却仍在军中指挥。

十二月初,京中忽降大雪,白茫茫一片,京城内外银妆素裹。但城中百姓有不少人家已经断了顿,也有当初明氏军前来之时,从城外赶来京中的百姓,滞留数月不得归家,都围在城门口吵吵嚷嚷。

再这样下去,京是断粮,外面的米粮运不进来,京中百姓断了顿,明铄带兵对百姓一向秋毫无犯,百姓暴起是迟早之事。

她身份特殊,因此站在城门口去瞧城下连成片的军营,但见得明氏军从京郊山中猎来的猎物,正在城下军营之前架火去烤,冷风如刀,但那火势却旺,只烤的火上的猎物焦黄油亮,即使隔着城上城下的距离,她身边守城的兵士仍是忍不住咽口水。

城中粮食紧张,连果腹都难,何况肉味

这等情形,恐怕守城兵士之心也不坚……

柳明月心中悚然而惊,唯有一腔心事回家。

十二月二十二日,城中已有饿死百姓,纵是积雪盈尺,明氏部众吃饱喝足,城下兵勇抬着滚木开始攻城。

柳明月内心绝望,怀中紧抱着动来动去,尚不知世事凶险的薛宝,坐在家中静听城楼上的动静。只听得城楼之上战鼓齐响,但结果却实不容人乐观。

明氏这次攻城,持续了两日,眼瞧着京师要失陷,二十四日傍晚,从明氏后方冲过来一队人马,打头的乃是一名少年小将,身后跟着的皆是年轻儿郎,长枪所过之处,便能收割一片人命。

那少年所率人马,便如尖刀一样,狠狠插入明氏军中,将连成片的明氏大军撕开裂开一个大口子,又来回在明氏军中扫荡,如入无人之境,瞧着勇悍非常。

城楼之上守城的士兵皆热泪盈眶,擂鼓的兵士直恨不得要将鼓都要敲破了,只为了给这少年小将助威。

明铄整军迎敌,却听得后方战马疾驰而来的声音,地动山摇。

——薛寒云带军回师京城了。

城下大军,飘着罗字柳家薛字大旗,两军厮杀,明铄眼瞧着胜利在望,却被薛寒云带兵前来,破坏了这大好时机。

他这次能出来,全凭在其父明昊面前保证,一定能拿下京师,这才得明昊重用,重新得回了兵权,前来围攻京师。

明昊如今在西南,另有一弟在东南,皆是主力大军。

明铄与薛寒云算得是老对头了。薛寒云恨明铄入骨,对这位明氏之子,早有生吞活剥之意,而明铄对薛寒云,还夹杂着对柳明月的一点执念,恨不得薛寒云战死沙场。

两军对垒,两帅皆有置对方于死地的想法,明铄先向薛寒云下了战书。

起先直杀入明氏营中的少年小将乃是白英,听得明铄向薛寒云挑战,他便提抢拦着薛寒云:“阿舅,不如让我来,将这个外贼的狗头砍下来!”

薛寒青一路之上对白英的态度逐渐和缓,也许是身边有了亲人的关系,薛寒云又对她诸多怀肯定,令得她多年孤寒的一颗心渐渐融化,对待白英竟然也奇迹般的柔软了下来。

“还不让开,让你阿舅迎战。莫让敌军以为你阿舅怕了!”

薛寒云拍马向前,两军阵前,与明铄见礼:“明帅,许久不见,这些日子夹着尾巴做人,滋味如何呀?”

他一上来,就没好话。

明铄对他亦无好感:“劳薛帅挂记,本帅也曾红袖添香,也有过的好的时候。”都这个时候了,明铄还不忘讽刺薛寒云护妻不力,致使柳明月曾误落他手,还曾与他红袖添香。

薛寒云早对这段过往不再介意,任凭明铄如何说,他只道:“明铄大约是在做梦吧?这郊外冷风嗖嗖,红袖添香这等美事,说不得要等明铄入了黄泉才能享受得到。不过……明帅手中血债累累,想来就算到了地府,恐怕也没好日子过吧?”说着驱马向前,枪尖向着明铄咽喉处点去。

明铄在马上身子朝后倒去,险险避过了这一招。

城楼之上众人瞧的分明,顿时响起欢呼之声,战鼓齐响,为薛寒云加油助威。

明铄与薛寒云皆是当世青年俊杰,哪怕明铄乃外族入侵,便是连罗行之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外族王子对中原之事知之甚多,决非一味蛮战之辈。

他在京中总领全城事务之下,百姓日子安乐,京城市面渐渐繁华,治世之时,刚柔并济,极有手腕,若非是外族,倒真有一代明君的潜质。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两章更新;大家月饼节快乐!还有两章更新,在十二点以前,赶榜单的孩纸好忧伤啊!

☆、140

第一百三十七章

二十五日,明铄败于薛寒云之手;卒。

薛寒云派人将他安葬在了京郊;这位异族王子生前不曾有机会长驻京师,死后倒如愿,默默注视着京师的方向。

同年底,远在西南的明昊也被司马瑜等人诛杀;其余明氏残部;由各地义军诛杀;明氏之战消烟云散。

天下初定。

薛寒云带兵平定西北;回师之时,恰解了京城之围。待得他带着薛寒青及白英;还有白瑶等几名女孩子进了京,回到薛宅;便见得大门口抱着薛宝倚门盼着的柳明月。

她着家常衣衫,丽色难掩,满目温柔。

远远瞧见了她,紧跟着薛寒云的那帮孩子们,以白英为首,皆撒开了丫子往前跑,倒将他们姐弟两个丢在了后面。

“先生——”白瑶先自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白英瞪她一眼,也围了上去,面上却泛着别样的欢喜,“先生——”

好几个女孩儿都将抱着薛宝的柳明月围在中间,亲热非常。好些孩子们目中都含着泪,听得薛寒云提起柳明月还活着,尚有几分不信,如今见着了她本人,又忍不住出手摸摸。

摸过了她的手,感觉到暖意,才含着泪水笑了起来,“热的,热的……”

白英没好气的瞪一眼哭起来的女孩儿们,“都说了不让你们来不让你们来,你们偏要来。来了又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他如今在柳家军中极有威信,这全是凭真功夫在说话,军中男女孩子们也颇为信服他。

但此刻这信服却不甚管用。白瑶先自拭泪反驳:“我们许久不见先生……我们……”

柳明月深知这些孩子们心中所想,一手抱着薛宝,一手挨个替她们拭泪:“我好好儿的,你们都不必担心。白英这混小子,几年不见,竟然连怜香惜玉也没学会!”说着抬手在他额头上重重敲了一记:“还不叫舅母?嘴硬的小子!”

其实白英心中始终自卑着,能站在柳明月面前谈笑自如,内心却不无紧张之意,也不知道先生肯不肯认他这样的外甥。

被柳明月在头上敲了一记,又在众女孩儿们嘲笑的目光里,他反倒扭扭捏捏起来,低低叫了声:“舅母——”

柳明月故意侧头,“没听见!”哪料得她怀里的薛宝却突然兴奋的叫道:“舅母……舅母……”这称呼对他来说,实在新鲜,尚属首次听到,他最近说话吐字又清楚不少,有些两个字的词都能叫出来,听得白英叫,便也跟着叫了起来。

一众孩子们见得他这兴奋的小模样,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薛宝可不是个怵人的孩子,伸出胳膊来,便要让白英抱,对着白英兴奋的直喊:“舅母舅母……母舅……”

白英对上这样热情的小表弟,心中那点忐忑荡然无存,伸手便将薛宝抱到了怀里,哪知道薛宝在他怀里嗅了两嗅,忽然垮下小脸儿来,几乎都要哭出来了:“臭……母舅臭……”

白英顿时手足无措。

他一路征战,方才厮杀完毕,身上又是马臊味又是血腥味,哪里能好闻?

薛寒青腿脚有疾,走起路来并不快,这会姐弟俩才到得近前,他从白英怀里接过就要哭出来的薛宝,目光如水在柳明月面上扫过,见她虽极瘦,但精神还好,不由放下心来。

这帮孩子们都惯会看人脸色,见得先生夫妻团聚,便嘻嘻哈哈往内而去:“我们要去给相爷请安,先生你们慢走!”也无门子仆人来领,这宅院也不大,他们索性自己往里闯了进去。

柳明月:“……”这就是她教出来的孩子?也太会察颜观色了!

薛宝到了薛寒云怀里,闻到同样的味道,差点被熏哭了,这下咧开小嘴终于哭了,一双小手使劲往外推薛寒云:“臭……阿娘臭……”这两个月他的语言表达能力飞速进步,有些时候都能清晰的表达自己的意愿了。

柳明月将他从薛寒云怀里接过来,又伸手去拉薛寒青:“阿姐快来,我已经熬了肉粥,热热的喝一碗,去去寒气。”

薛寒青虽然不惯与人有亲密的肢体接触,但被柳明月的手牵着,竟然没有甩开的感觉,她面上笑容真诚无伪,唯觉心暖。

从很久以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位相国大人的独女善良真诚,哪怕那会她是前去救人,面对着她贫病交加的不堪,也从不曾露出一丝一毫的高高在上的气势。如今牵着她的手,带着她一步步走向薛宅,那种熟稔,就仿佛她自来便是这家里的一员。

“阿姐走了这么远的路,终于到家了。我已经烧好了热水,一会让英儿给阿姐提到房里去,阿姐好好泡个澡,解解乏。房里还有我给阿姐准备的衣物,也不知道合不合身,阿姐泡完澡了试试看,若有哪里不合适,我再改改……”

她一路絮絮叨叨,薛寒云与薛寒青姐弟俩目中皆有了湿意,悄悄转过了头去。

薛寒云心中柔情蜜意,只恨不得将她拥在怀里好好疼*一番。薛寒青却由衷的感受到了回家的感觉。她在外半生孤苦,原来不曾指望着还能获得家人的关*。哪知道柳明月这番絮叨,到了房里,白英一会儿提着热水进来,满脸的兴奋,“阿娘,舅母还给我准备好了衣衫,房间,还说……还说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他到底还是个孩子。

薛寒青紧张了一路,终于察觉到了倦意。

她泡了个热水澡,又将旁边放着的衣衫拿出来换上,从小衣到中衣,从里到外,一应俱全。脚针脚细密,外裙与柳明月身上材质相仿,虽都是平常衣衫,可这些年,到底也无人再给她准备过这些东西。

她将打湿的面巾捂到烧伤的脸上,肩膀耸动,无声而哽咽的流泪……

出去的时候,外面已经准备好了,那帮小丫头们手脚勤快,又在别处沐浴过了,这会都在帮着柳明月摆饭。柳厚怀里抱着已经换过洗过澡的薛宝,他正揪着外翁的胡子告状:“阿爹……臭……”

薛寒云正苦着脸立在那里哄他家儿子。

“阿爹沐浴过了,阿爹不臭了,阿爹香香的,小宝给阿爹抱抱?!”垂涎欲滴的看着他儿子。

可惜薛小宝生来不是个受人左右的性子,只要他自己尝试过的有问题的东西,下次全学乖了,一概绕开。这位阿爹今日初次见面(以前太小不记事的时候统统不算),一身的臭味,已经严重污染了他的呼吸,现在只要一靠近,他便往外翁怀里钻。

他是个记性很好的孩子。

薛寒青到得柳厚面前,纳头倒跪。

柳厚也不拦着,任由她磕下头去:“早闻薛贤弟女儿资质聪慧,是个练武的材料,薛贤弟若能亲眼目睹你这丫头在战场之上的战绩,恐怕不知要怎生得意才好!”

他这番感慨,倒惹的薛寒青又流下泪来。

她这会取了面具,愈见面上疤痕,声音嘶哑:“当年阿爹将幼弟托付给了相爷,得蒙相爷抚育成人,相爷又不嫌弃阿弟伶仃一人,将*女许配于阿弟,相爷对薛家恩深似海,薛家一门都感激不尽!”

她这般说,倒惹的薛寒云也跪了下来。

柳厚怀里抱着薛宝,不方便伸手,便对薛寒云倒:“还不快扶你阿姐起来?她腿脚不好,还让她跪?”又嘱咐他:“回头去程太医府上跑一趟,让他过来替你阿姐治一治伤。他治这些伤最是拿手。”

薛寒青被薛寒云扶了起来,又听得柳厚笑道:“你既是薛贤弟之女,便如老夫的亲女儿一般,离家这么多年,如今回来了,便好好在老夫膝前尽孝才是。万不可嫌我老头子啰嗦,远远逃开啊。”

薛寒青本来便是敏慧之人,如今又历世情,看尽世态炎凉,柳厚这番话,想是怕她在这里多有拘束,这才道要她在膝前尽孝,不过是令她能够毫无心理负担的在这个家里安定生活下来。

她心中对柳家父女感激不尽,只觉苍天有眼,让她们姐弟俩能够有幸遇上柳家父女,到了此时,若再推脱,便有些辜负柳厚的一片慈心了,遂朗朗道:“谨遵阿爹吩咐!”

柳厚欣慰:“这才乖!”又唤了白英上前见礼。

白英也是个聪明的孩子,上前便磕头,口称阿翁。

柳厚将自己身上多年带着的一块玉偑给了他做见面礼。

那些女孩儿们也一一上前见礼,柳明月情急之下,悄悄回房将自己的妆匣拿来,由得老爹派发见面礼。

这些孩子们个个精乖,亲亲热热都唤柳厚做阿翁。

柳厚抚须而笑:“往年看着罗老头子身边跟着一帮孩子,今儿我也有了这么多孙儿孙女。”

不料薛宝听到这话,满心不乐意,扭过身子紧抱着柳厚的脖子发怒:“阿翁……阿翁……我的……”

众人一时大笑。

白英连忙哄他:“好好,阿翁是小宝的!”

作者有话要说:好甜 好甜 !

比月饼还甜 !

不按爪印,天理不容啊!亲们!

☆、141

第一百三十八章

柳厚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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