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独承恩宠 22
不会又是选立妃嫔的事情吧,刚完结的事情再翻出来还让不让人活了。龙瑄炙看着她一脸郁郁的样子,笑起来:“只是咱们两人的事情,跟第三人无干。”停了一下:“想了很久,朕跟你不如住到一起去,或者说朕常住坤仪宫去。这儿依旧是朕的寝宫,不过少住一些时日。”
“皇上常住坤仪宫?”又提这个,为了过年的事儿至今还在背后议论呢。
“没有人说帝后不能同住的。”龙瑄炙淡淡一笑。
“妨碍陛下临幸妃嫔,不妥。”你不会是打算在坤仪宫单辟出一个侧殿给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吧?这宫里床榻多,已经不计较了。即便是坤仪宫位子再大,也没打算再加一张床给人。
“朕要是想见她们会去她们那儿,没有妨碍不妨碍的。”女人,跟你在一起我很难再想起别人来。
“皇上能容臣妾想想么?”还没有找到很适当的理由来拒绝你。
“朕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午膳你来告诉朕你的决定。”想要把我拒之门外,基本是没有理由了。为了将来不至于后悔,我会珍惜跟你在一起的每时每刻。到了那时候即便不舍,好歹有一堆记忆容许我在以后岁月里去回忆去重温。
“臣妾告退。”起身想走,可是他的手紧紧环在一起丝毫动弹不得。
“嗯。”不想放手,不过不担心。以后的每一天都会看到她了。
整了整衣袂,微微一福退出了御书房。
“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回宫换了件衣裳,估摸着皇太后午休起身便到了奉慈宫。
“身子大安了?”皇太后看她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很是担心:“快坐下,又瘦了。”
“已经大好了,有劳母后惦记着。”在皇太后下首坐了:“小厨房新做了几样点心,带来给母后尝尝。”
皇太后午休起来正要这东西消磨时光。婆媳两个便在窗下的圈椅上对坐着闲话家常。“前些时候和皇上别扭了?”皇太后吃着软糯地枣泥山药糕笑问道。
“嗯。”皇宫里没有秘密。鸡毛蒜皮大地事情可以闹得天大:“总是臣妾不好。”
“不会全是。只是一定有不是。”皇太后看她一副郁积在胸的样子:“我也从你这时候过来。从来这夫妻间的事儿啊就不是谁对谁错一句话说清楚地。不是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么!”
“母后,臣妾有件事想跟母后讨个主意。”纵然是皇帝与太后之间不过如此,可这太后是皇帝名义上的母亲,是**位份最高的人。加之皇太**闱中生活多年,多少事在心里眼前经过。问她一定没错。
“说吧。”皇太后是这**最寂寞的人,长夜寂寂只有那永远不曾断的滴漏伴她渡过。皇后入宫以后,每日晨昏定省减去自己多少寂寞。
“若是臣妾与皇上同起居,可是有违祖制?”想了想,乐晖盈终于问道。
皇太后愣了愣:“倒是没听说过这件事,不过若真有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母后,臣妾担心这样会被人说成太多不堪的闲话。”实在不想担下惑主的恶名,也不想人说自己是骄妒。
“你是皇后,与皇帝是结发夫妻有什么闲话可说?即使有人说,只是一句话就能堵住她们的嘴。”皇太后一笑:“皇帝尚无皇嗣,帝后同起居是为了皇家子嗣着想。这便足够了!”
“是,臣妾记下了。”乐晖盈前后想了一番:“谢母后。”
“谢我什么,要真是谢我就快点怀个皇子吧。哀家的眼睛都快望酸了。”皇太后执起她的手:“你还这么年轻,又是这样的专房之宠。若再生下皇子,就什么都不愁了。”
这话听在心里却满不是滋味,专房之宠?!什么是真正的专房之宠呢?为了一己之私爱而抛弃掉江山社稷,两人只怕都不会做吧。
“你来是陪着朕用膳还是来跟朕说什么?”昨晚就已经知道她为了两人同住的事去过皇太**里,谨慎小心不肯落人口舌倒在其次。心思缜密,知道怎么去保护自己才是最主要的。即便自己与皇太后不过名义母子,仍旧知道这**之事若是被皇太后抬出祖宗旧制这顶大帽子任是谁也扛不住。想来是在皇太后那里讨得了八字真言,看上去眉目之间隐着自信。
“臣妾有事禀奏皇上。”辗转了整整一夜,终于定下心:“皇上昨儿和臣妾说的事,臣妾想好了。”
“哦,你想好了什么?”还没开始用膳,她的想法应该不会让膳桌上的器皿遭殃。
“臣妾与皇上原是夫妻,同起居应该不会有违祖制。”坐在他的身侧,这眼睛就跟长了钩子似地盯着人不放。
龙瑄炙放下手里的东西:“听听,这不知道的还指望朕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需征得皇后同意。朕不过是要和你住在一个屋檐下,推三阻四这么久朕才算见了天日。”
“皇上这么说,倒像是臣妾委屈了皇上似地。”周围的人不过是两个人身边最亲近贴身的宫女太监,说起话来少了很多顾虑。
赵希憋着笑:这话也就是皇后可以说出口,换个人只怕就是变脸变色了。
“有没有委屈朕,你还不知道?”龙瑄炙心情很好,让清雪盛了碗绿油油的碧粳米饭,就着火腿冬菇汤有滋有味地吃着。
乐晖盈从来就很看不上御膳房的手艺,看他吃得不亦乐乎很有些质疑这饭菜的味道。不过这差不多也是最后一次吃御膳房的温火膳了,晚间只怕就要在那边用晚膳了。
“娘娘,这是刚做好的玫瑰糕您尝尝。”清雪捧着一碟玫瑰糕放到乐晖盈手边。
“嗯,把万岁爷日常用的东西收拾过去。”夹起一块玫瑰糕咬了一口,是有玫瑰花瓣只是手艺差了一大截。
龙瑄炙扒了两口饭:“听见不曾,这管家婆发话了。”说完呛了一下,咳个不停。清雪不敢当着他的面笑,捂着嘴下去收拾东西。
乐晖盈走过去给他捶背,端了盏茶给他漱口:“食不言寝不语,万岁爷。”
“以后日子不好过了。”龙瑄炙一下抓住她的手:“只怕要被人管着了。”
“大可不必。”乐晖盈瞪了他一眼,周遭的赵希和赵玉都笑得转过身去:“万岁爷何必去过这不好过的日子呢?”
“赵希,以后到了皇后那儿自朕而下全要听皇后的。”龙瑄炙一本正经地说道:“皇后掌六宫事,内宫的事一切要听凭皇后主张。”
“是,奴婢这就去传皇上口谕。”赵希赶紧答应了。
“晓谕六宫,即日起朕就在皇**中起居。”
“是,奴婢告退。”
正文 第二章 独承恩宠 23
“他住到皇**中去了?”乐文翰在书房里面闭目养神,乐辉懿刚从朝中回家就迫不及待就把这一消息告诉了老父。
“是,还是赵希到敬事房去传的口谕。”乐辉懿侍立在一旁:“说是皇上即日起在皇**中起居。”
“没听见莫颜她们传出这些事来,再说皇后的病前日还在服药。怎么今日就有这口谕传出来?”乐文翰一下坐起来:“皇太后那边可有人去说过?”
“见到赵希,他说皇后昨儿去过太后那里。”乐辉懿在父亲目示下坐了下来:“太后想是默许了。”
“嗯,有时间多在朝房转转。”乐文翰没多说什么,女儿做事不会出格。
“父亲,这是外藩进贡的礼单。”乐辉懿从袖中拿出一册礼单,但凡外藩进贡皇帝必须先把乐家的一份奉上。
“你看着办吧。”乐文翰不在乎这些小事:“我听说徐谦的妹妹在**不太安分,有意无意和皇后为难。有这事?”
“隐约听过一些,只是这些事历朝历代原是免不了的。若是插手到内廷,只怕皇后面上也过去不得。”乐辉懿给父亲斟了一小杯功夫茶:“再说皇后的性子也不会容许她太嚣张。”
“若是太不知趣,也就顾不得了。一个小小的充容还想做什么!”乐文翰冷笑道:“太过分,就是他们一家也不用再在朝中谋事了。”
“父亲放心,我会去料理。”乐辉懿点头,妹妹就是做了皇后父亲的宠爱也没见减了分毫。
“老二回来了?”乐文翰忽然问道。
“辉樉?!”乐辉懿见过弟弟一面。他和安王的事情也知道大概了。从来就不拘泥于小节的,这些事就懒得搭理:“不是一向都在北疆的,怎么会突然回京?”
“你不是见了他一面?”乐文翰慢慢喝着茶:“什么不学。竟然有龙阳之好!混账。还找到藩王头上。怎么生了这么个儿子?”
这话明显就是默许了,这么伤风败俗地事情老爷子都不发作,怎么回事?“父亲?”
“丢人就在北疆好了。少给我回来惹事。”乐文翰叹了口气:“你们兄妹三个,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
“辉樉那件事,我也说过他几句地。这种事勉强不来。”其实看得出来,弟弟和安王之间倒不是逢场作戏的。
乐文翰看了长子一眼:“你少替他辨!这事先放着,如今皇后那儿不出岔子就行了。”
乐辉懿傻眼,越是放着将来越不好说话。;老爷子于妹妹的事情上什么都好商量,别的事都不好商量:“是,我加紧盯着。”
“皇后这回可是得意了,这一病啊真是因祸得福。”娴妃少有的到了舒贵妃的永寿宫,左近无人便无所顾忌地跟舒贵妃抱怨起来。
舒贵妃默然,皇帝不止是留宿而是常住坤仪宫,从来就没有这样的先例发生过。
“据说每次皇上都没有赐药。”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若是皇后有孕在**便是天大的事。
“不是没有赐药而是从不赐药。”二人虽然不睦,只是这件事上两人未免同仇敌忾起来:“而且皇上住在坤仪宫,她事先还奏知了皇太后。你我都小看了她!”
娴妃看她一脸疲惫:“如今可怎么好,这样下去咱们可就不好过了。”
“不忙,那个徐充容自然会兴风作浪的。”贵妃微微一笑:“她不会就这么罢休的。”
“充容位份太低,想做什么还不够。”娴妃闻言先笑道。
“只要皇后有孕,皇上必然赏赐六宫大有封赏。那时候再来也不迟。”贵妃面上带着笑,心里却是无限凄凉。谁有过这样的岁月?皇帝对哪个女人都没有这样的眷宠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小皇后后来居上。无宠到宠冠六宫,不过短短半年时间。都说君恩难测,对她而言却是君恩似海了。
娴妃看她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你先别得意,这个徐充容可不是省油的灯。只怕将来你我也不是她的对手,也不怕有什么不还有你这贵妃和那位皇后在前面挡着么。等你们都败了,我后来居上也未可知。
“素日皇上也是批本到这时候?”总是看他无所事事的样子,这才住过来的第二天怎么到了三更还在忙。
“娘娘,皇上有时批本只怕比这还晚。”清雪端着托盘要进坤仪宫西暖阁的小书房,乐晖盈拦住了:“我去吧,你们不用守着了。”
“只怕不妥吧,娘娘?”清雪为难地看着她。“不妨事。”乐晖盈笑笑,转身进了暖阁。想起大总管赵希的话,凡有什么听皇后的准没错。即使出了事,有皇后说话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清雪便掩上寝宫的大门退了出去。
书案上垒着满满一桌的奏本和各色书籍,灯下龙瑄炙专心致志看着手里的奏本。“皇后睡了?”在砚池里蘸了蘸笔。
“万岁爷不歇着,臣妾哪敢就寝。”微笑着将一盏燕窝粥放到手边:“皇上只怕有些饿了,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嗯。”两碟清淡的精致点心加上一碗清粥果然是宵夜的上品:“你不吃?”
“臣妾不饿。”剪了剪烛花,顺手往博山炉里面添了把沉水香:“皇上每晚批本都这么晚?”
慢慢吃着粥:“今儿事情是多了些,光是赵希傍晚拿来的折子就就有十几份。”
“这么多?”乐晖盈看那一摞奏本,本想问问什么事这么急,又想起**不得干政的事情来。索性闭了嘴只是给他收拾着案上凌乱的东西,顺手将批过的奏本放到一侧。
“习惯了。”龙瑄炙吃了半碗粥和一块点心:“没朕陪着,你睡不着?”左近无人,说起话来少了许多顾忌。修长的手指在她脸颊上滑过,温腻的触感仿佛丝缎一般。
“只是想万岁爷这么忙,哪有这许多辰光来做这个。”他不老实的手已经环上了纤腰,将她揽入怀中坐下。
“这叫忙中偷闲。”淡淡的香气在鼻翼间滑过,磨蹭着她细腻肌肤:“你要是不去歇着,只怕今晚这折子又不用批了。”声音嘶哑带着丝丝**。
乐晖盈慌不迭地挣脱他的手:“好好的批折子,怎么这么多事儿?”
“谁让你来招惹朕的!”“那臣妾告退。”乐晖盈用力掰开他的手:“皇上还是批折子吧。”
“可是朕刚刚批完了,怎么处?”龙瑄炙调笑着起身:“原本你不来,朕就过去了。”重新将她环进臂弯里:“这寝殿里早没了人,是不是?”
“三更都过了,还有什么人。”那张脸贴在耳边,口中呼出的热气吹得耳朵痒痒的。两个人在圈椅上坐了:“明儿休沐一日,咱们做什么好?”
“就说呢,哪有这么多奏本看不完。敢情明儿休沐,万岁爷先把事情做完。”乐晖盈笑着合上他批完的奏本:“看天色不错,不如去放纸鸢吧。”
“去西苑放纸鸢?”龙瑄炙把玩着她垂落的秀发:“你就不能想个安生些的事做。”
“放纸鸢还不安生,那就去骑马了。”乐晖盈大了个哈欠,眼皮沉沉地靠在他怀里。
“骑马?!”眯缝着眼看瞌睡沉沉的她:“你还会骑马?跟谁学的?”
“二哥。”口齿有些不清:“小时候把我抱在怀里学的,就像现在这样子。”
低头看了看两人的坐姿,有点恼火。还敢这样坐在别的男人怀里,不管这人是谁都不准。想要发作,怀中的女人已经进入了梦乡:“还说是陪着看折子,这才多久就睡着了。”蹭了蹭她的头顶,把她放到一边的睡榻上给她盖上薄被。
坐回书案旁,拿起放在最下面的一本奏折。颜晟写来的,竟然是关于乐家父子私藏异心的奏本。“若真是如此,朕保不住你懂么?”
龙瑄炙看着新上的折子:“赵希,让太傅来见朕。”
须臾之后,乐文翰就到了乾靖宫偏殿的御书房:“老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这儿没外人,太傅坐下说话。”书房里只有这一对君臣翁婿,龙瑄炙也没那么多的礼数计较:“这是安王给朕上的折子,太傅看看。”
乐文翰接过折子略看了看,旋即合上:“鞑靼之心不死,老臣素有耳闻。安王所奏绝非空穴来风,只是朝中轻动军马恐动摇国本。”
“上次举倾国之兵征战鞑靼已经是近十年前的事了,那是领兵之人是乐文灿。”龙瑄炙隐约还记得少年时的那场战事。
“是,乐文灿是老臣的二弟。”乐文灿死在疆场已经十年了,唯一兄弟的死是乐文翰最不愿提及的事情:“后来老臣与鞑靼王约定十年之期,十年之内两国互不交兵。弹指一挥间,这十年就过去了。如今鞑靼国新主登基,想要有一番作为只怕就是从出兵开始了。”
龙瑄炙颔首:“太傅好记性,朕昨儿翻出太傅着人新修订的先帝朝实录里面所记录的正是如此。”顿了顿:“出兵之事还须斟酌,不过太傅心中可真有这为将人选?”
乐辉懿现领着兵部,乐辉慡在北疆。虽说安王也在北疆,只是这所选大将绝不会是皇帝唯一的兄弟。虽有个颜晟在兵部挂职,只是此人乃是皇帝最信任的内臣之一。为皇帝安插四处的耳目,皇帝对他的不疑忌胜过任何人。余下的几人,只怕都不到挂帅领军掌管三军的位份。这样看来,除了在两个儿子里选一个外实在没了别的选择。只是皇帝有疑忌自家父子的心病在此,若是再掌了帅印只怕就是我为鱼肉人为刀俎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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