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回,桂菊等人却是明显料错了江家凤,便是江母,面对乔飞凤的话也觉得不可能。原来,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的乔飞凤会突然而至,就是为了要给桂菊带一个消息。那就是礼部容尚书家的公子即将于明日成亲。而成亲的对象,便是今科的榜眼——江家凤。
“这~,这怎么可能?”对于这个爆炸消息,最先垮掉的不是五郎跟桂菊,反而是江母。不过,她这句话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却是将桂菊对江家凤的最后的一点信心也给抹杀。知女莫若母,以江母的强势,要是真的觉得江家凤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那么说出来的话就绝对不会是个问句。可是眼下,显然,江家凤或许并没有直接跟江母说过什么,但是以江母的 (炫)丰(书)富(网) 阅历,结合上乔飞凤的话,心中已是有所结论。
“是真的。我有婚帖为证。”说着,乔飞凤便自怀中拿出了她之所以会费力跑这一趟的原因。
看着上面的烫金大字,桂菊其实觉得这东西不拿出来也行。因为乔三小姐的无赖只会对着三郎,而别的事上,她是绝对有分寸的,所以她的话,其实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我不相信。”看着大红的帖子,江母本还有些软弱,不过随即便像想到什么似地转头对桂菊道:“胡家侄女。你知道家凤的人品,我想她是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来的。她之前什么都没对我说过,怎么会突然成亲?”
“可是这帖子~”看着江母,桂菊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种事,她胡桂菊是无所谓,可是对五郎的冲击性却是太大了,因为算上这件铁定是真的的事,自家五哥,已然是第四次被人退婚了。而她坚强的五哥,能再一次承受住这巨大的伤害么?
桂菊的神色渐冷,看得江母一阵阵心焦,书香门第,讲求的就是仁义礼智信,自家跟胡家这桩婚事婚礼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拜堂了,可如今横插出这么一杠子来,要是处理不好,就是一个停夫再娶。而有了这么大的把柄,自家的女儿,日后仕途上可怎么混啊?别说是尚书儿媳,便是宰相儿媳,也没用啊!家凤啊家凤,你怎么这么糊涂?
不过,眼下不论是江母想什么,还是这帖子能证明什么都跟她胡桂菊没什么关系。因为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怎么去安抚五郎。所以桂菊想也不想的一转身,便打算奔向五郎的房间。
可是就在桂菊转身的瞬间,江母突然冲着桂菊喊道:“除了五郎,我是不会承认任何人是我女儿的正夫的!”
而桂菊的身形却是顿都没顿一下便飞速走了。这当然不是她胡桂菊没听到,只是她胡桂菊听到了也只当没听到。因为不管江家凤这么做是因为什么,是不是有苦衷,她胡桂菊都不可能再原谅这个人,也不可能再同意让自己的五哥嫁进江家。她的五哥,该由更好的人来珍惜!
桂菊进五郎房间的时候,还不知情的五郎正跟着三郎六郎研究手里的花样儿。因为这亲事江家凤求的仓促,桂菊订的也仓促,所以除了在原定的婚期前赶制了一套喜服外,五郎根本没来的及准备什么其它东西。只是后来江家凤要求推迟婚期,这才给五郎容出点空闲,准备些其它的陪嫁用物,眼下他手上这件儿,便是一幅鸳鸯枕套。
“三哥六哥,我有些话,想要单独跟五哥说,你们先休息一会好么?”桂菊虽然极力忍着气将话说平和,但是三郎六郎都看出了桂菊的不对劲。只是看样子小妹有要事要跟五郎说,哥俩个不好这时候插什么话,于是点了点头就都退去了。只是六郎素来机灵,除了们便直奔前院打听去了。
三郎六郎两个面色凝重的走了,五郎却好似没感觉似地先将手中的绣活放好,这才轻声开口道:“你在生气?是出了什么事?”
“五哥~”原本是来安抚五郎的桂菊刚想着要说点什么,不想一低头正好对上五郎放下的那副鸳鸯枕套,不知怎么的看着那一对鸳鸯,桂菊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于是当下便突然发了小孩子脾气的将那枕套拂到地上,而后又踩了两脚道:“谁要跟你做鸳鸯?你做梦去吧!”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看着桂菊突然发疯,五郎面上虽然依旧沉闷,但是说心里不着急那是不可能的,于是赶忙伸手将桂菊拦住,而后拦到自己身边安慰道: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让你气成这个样子?”
若是平日,恐怕五郎一两个月也不会跟桂菊说上这么些话,只是今天一来自桂菊进门五郎便知道她在生气,二来却是这么些年,五郎也没看见桂菊这样自己跟自己发脾气。所以他担心之下,便也难得的再不隐藏他男儿的温柔。
有五郎安慰,桂菊心情倒是放松了许多,于是听了五郎这么一问,当下气愤道:“五哥~,江家凤那个混蛋~她~”
“她怎么样?”
“她明天就要跟容尚书家的公子成亲了!”
“哦。”
看着自家哥哥听了这消息居然还一副淡定的样子,桂菊心中不由气极,当下跳起来道:“哦什么呀?五哥!她瞒着咱们,要跟别人成亲了!”
看着桂菊一副野猫炸毛的样子,五郎倒是不淡定,而是突然指着她笑了起来。而且不但如此,五郎这一笑就是笑了好半天,笑到桂菊都快以为他是被这消息刺激疯了。要知道五郎可是万年平淡的闷葫芦啊!
好在就在桂菊回过神来要叫人的时候,五郎止了笑,拦住了她道:“小妹,你是气她瞒着咱们?还是气她要跟别人成亲?”
“我?当然两个都气!”这个问题实在是个没水平的问题,但是却足以挑起桂菊的注意力。
不过五郎在听了桂菊的答案后却摇摇头道:“不是,你两个都不气。你气的是你自己的眼力,你气的我又被一家人坑了,你这是害怕呢!不过,你五哥我没这么脆弱,所以啊,你这脾气也就别发了。要知道别人不心疼,我可是心疼。”
“五哥~”不得不说,五郎说的正在点子上。桂菊正是想要使一个转移**,将这个矛盾转移出去,只是不想却被五郎看破了。
“哎~你可别感动的太早,我这话还没说完呢!我可是心疼,我这副鸳鸯枕套!”说罢,五郎弯腰,将落在地上的那一副鸳鸯枕套拾了起来,气定神闲的样子哪里像是刚知道未婚妻明日要跟别人成婚?反倒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其实不光是五郎了解桂菊,桂菊也是了解五郎的,看五郎这个样子,分明是在反向安慰自己不要担心。只是自家五哥难得一次幽默,却是用在这里,桂菊怎么想怎么都不是滋味。况且那副鸳鸯枕套,她胡桂菊是真看不顺眼。江家凤,根本就配不上这副枕套!
看着桂菊盯着枕套那副阴沉的眼,五郎却是无奈的叹了一声道:“好了,我知道你担心我。要说我心里不难过那是假的,毕竟自她提亲到现在,我也期盼了许多时间。但是这一次真的,我真的不觉得怎样。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罢了,除了刚刚听的时候有那么一点难过,剩余的就只有平淡如水。大概我这个人真的是心太冷,所以才会这样吧!”
“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桂菊没想到五郎会说这么一句,当下不由愣住。
倒是五郎听了微微一笑道:“难道不是么?爹叫你把我跟六郎带来,不就是为的这个么?”
桂菊一听这话,便晓得六郎那个爱八卦的家伙定然是把什么话都对五郎说了,而以五郎的聪慧不难猜出胡伏氏的想法。只是桂菊还有点疑惑,于是道:“那你对江家凤?”
“我的确对她有好感。”五郎回答的很肯定,只是他顿了一下却是有道:“不过~你提醒了我之后,我便没再跟她接触。所以对她的感觉,也就只维持在那一点好感上了!”
五郎这么一说,桂菊自然便明白他为什么说这一次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同时也想到五郎为何一直不反对这门亲事,无非一个字‘孝’。因为自己前几次留下的克妻名声实在太难听,所以不忍父母再为自己操心的五郎才会同意所有婚事安排。因为在他眼里,嫁给谁都一样,只要能赶快嫁出去,就是好的。所以无论是江家凤还是上官飞雪,谁先提亲,五郎就会嫁给谁!
不过,桂菊从这其中可不单单只看出了这其中的孝,她更看出了,五郎其实早被那克妻的名声给伤的透透的,或许,在他心中,其实也认定自己是不祥之人吧!
花田错
几个哥哥中,虽然大郎四郎的婚事也极曲折,三郎的婚事也还只有一半,六郎的婚事更是还没谱,但是这几个哥哥桂菊却都放心,因为他们并没有在这个伦理社会中被迫背上道德的包袱。
所以桂菊心中最可怜的只有这个五哥,也一心要给按五哥的心意给他找个最好的!只是谁能想到,最后千挑万选,竟然选了江家凤这么个人呢?
当然,桂菊并不是个糊涂虫。她也觉出来江家凤这件事另有蹊跷。可是这又怎么样呢?当初自己无论怎么问她都不肯回答,如今伤害已成?那么无论怎样自己都不会原谅她。只是眼下的五哥怎么办?除了再一次受到心灵伤害,难道还要在‘克妻’的名声上再加一个‘被弃’?
不,不,不行,已然背上了一个一辈子也卸不掉的包袱,自己如何能叫五哥再背上第二个?不行,这件事绝对不能就此完了。想到这儿,桂菊那一颗精密油滑的大脑便又开始超速运转起来了。除非将这件婚事抹平了,不然口舌如刀,虽然不能直接杀人,但是却好比钝刀子割肉,滋味绝对必死让人难受。看来,想要解决这个问题,自己必须直接见到江家凤。
因为江家的家教,所以桂菊知道只要江母还在,那么江家凤即便是晚归也绝对不会在外面过夜。所以桂菊早早的就去江母房中等,果然正叫她等了个正着。江家凤回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来跟母亲请安。只不过,她大概也没想到桂菊竟然也会在母亲房里,没有准备之下,脸上不由就是一愣。
虽然蜡烛的光芒不够明亮,但是以桂菊的毒辣眼神,瞬间便将江家凤的这一抹失神给捕捉到眼中。‘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这样的的突破口桂菊如何会放弃,于是当下便一笑,很温和的开口道:“恭喜江姐姐,明日要做新娘子。大小双登科了!”
“同~”江家凤能中亚元,成榜眼,自然也不是白痴,于是在吐出一个字之后,瞬间便反应过来了。只是许多事不是反应过来就完事的,此时江家凤也晓得桂菊已然是知道了。于是当下也不再藏着掖着,一声苦笑道:“胡妹妹,你直接骂我便是了,何必这样羞臊我呢!”
桂菊闻言一笑,道:“这是好事,我羞臊你做什么?”
江家凤闻言大是不解。桂菊见状却是将话一转道:“画虎画皮难画骨,总算没等叫老虎吃了才知道跑,你说是不是好事?”
江家凤闻言脸色大变,突然似想到什么似地急道:“胡妹妹。我~”
只是桂菊早下定主意,哪里还会让她说出来?当下便撵着话道:“什么也不必说了,反正你我两家的这桩婚事只是口头提提没有定婚书,所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就当从来就不认识吧!哦,我打算明日就换个地方,尚书公子的婚礼,我就不去参加了,正好空出时间来,寻个新地方!”说罢,桂菊向江母告了个礼,转身便要走。
“胡妹妹!”尽管桂菊止了江家凤的话,可是江家凤却是不愿意就此放手。她急忙拉住桂菊道:“胡妹妹,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不得已,我并不喜欢尚书家的公子。我真正喜欢的是五郎,想要娶的也是五郎。”
看着江家凤一脸急切的解释,桂菊却是挑了挑眉道:“那又如何呢?明日花轿上的是尚书公子,日后你江小姐的夫也是尚书公子。跟我五哥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胡妹妹,你不要这样说,不然我心里更难受。”江家凤一脸憔悴道:“我是真心的,我跟尚书公子说过了,他答应我可以娶五郎做平夫!真的,我这些天一直都在为这件事想办~”
“滚~”
“逆女~”
江家凤的话没说完,两声怒吼便如炸雷般在她耳边响起。除了桂菊那愤怒的一声之外,还有江母恨铁不成钢的一声。
其实以江家凤的聪慧,从这两声她便知道自己之前说了一个愚蠢的提议。毕竟尚书公子可以全贤名叫自己纳平夫,可是新科状元又怎么能将哥哥给自己这个榜眼当平室呢?可是她江家凤眼里心里都是五郎啊!而这一次的事情,自己想来想去想了这么多天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办法可行啊!
江母这一回可是真叫江家凤气个不轻,只觉得自己女儿不考榜眼还好,考成榜眼却是越考越糊涂,于是当下便举起手要照江家凤身上打,希望能像小时候一样打醒她。可是不等江母的手落下,便被桂菊捉住了。
江母本舍不得打女儿,若不是她刚刚的话说的太浑,也不至于要如此,所以一见桂菊拦下自己,便顺手将胳膊放下了。她只当桂菊年轻,阅历不丰看不穿。却不想桂菊一是怜她年迈还要为女儿考虑,二却是承她顾全大家面子的情。所以才配合着没拆穿。
只是没拆穿算没拆穿的,江家凤的妄想却是要狠狠打断的,于是桂菊虽然放下了江母的胳膊,但是却对江家凤放了狠话道:“你死了心吧!便是找不到女人,我也不会将我五哥嫁你!”说着,转身便又要走。
可是江家凤闻言摇头,一把跪下拦住道:“胡妹妹,你不要这样,你这是剜我的心啊!”
“你跪起来很有瘾么?”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江家凤,桂菊不由冷笑道:“我要是再信你,那就不是剜你的心,而是剜我的心,剜我五哥的心了!”说罢,一脚蹚开江家凤,向外走了出去。
“你既然能把三郎给乔飞凤做侍,为何就不能成全我跟五郎?”许是感到绝望,半坐在地上江家凤忽然冲着桂菊的背影大吼起来。
桂菊闻言将身一停,却是连头都没转便道:“江家凤,马上给老娘滚出这个地方。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说罢,大踏步的向前走去。
看着决绝而去的桂菊,江家凤知道刚刚那句话不但让自己跟五郎彻底完了,更是得罪了桂菊这个原本的好友。而对于重感情的江家凤来说,爱情,友情都失去,再没有什么比这更大的惩罚了,这让她不由痛苦的将头一下下撞到墙壁上。可是这时候除了江母之外,却是没有人能够再给她一丝帮助。
“女儿,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到底为什么放着好好的亲事不娶,而去娶那个尚书公子呢?咱们家可是没有趋炎附势的人啊!”虽说女儿刚才说了好些浑话,但是深知女儿脾性的江母还是不由想问个清楚。
而江家凤,这时候也好像找到了救命稻草般抓住江母道:“娘,娘,你帮帮我。我不想娶他啊,可是,可是我在恩师家喝醉了酒,醒来不知怎么的,就在他床上了!”
“什么?”江母闻言顿时惊坐在地上,心道怪不得女儿不敢吐露真言,原来,原来~
不对?那容尚书是今科主考,便是女儿去谢座师,又怎么会喝的大醉?而且即便是醉了,尚书府仆从众多,又怎么会让女儿睡到尚书公子的床上?难道~这是有人陷害?想到这儿,江母忙又起身拉住江家凤的手臂道:“女儿,这到底是真的,还是有人害你?”
江母觉得事有蹊跷,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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