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桂华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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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桂华芳-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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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菊知道只要云家一日不平反,自己的夫君便一日摆脱不了那一段阴影,于是赶忙安慰道:“你想多了,这都多少年的事情了,没有人会在意。”

    “可是,可是她问过我,是不是姓云。”只是一想起当初的细节,云七郎却总是觉得心里难安。

    “那又怎样?你姓胡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别多想了,好好休息一下,许是碰巧也说不定。咱们的宝宝还要指望你照顾,你可别因为这没影儿的事影响了咱们生活。一切都交给我吧!”桂菊道。

    “嗯!”有桂菊做保证,云七郎总算放下点心,于是跟上官飞雪告辞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云七郎的身世,在胡家除了胡屠夫妇便只有桂菊知道。更别提新加入胡家的上官飞雪了,所以对着这两口子糊里糊涂的对话,上官飞雪也只听了个大概,对其中事情倒是不好插口。

    上官飞雪不好说话又不好不打招呼就走,只好坐在一边等。而桂菊却是纠结了半天才想起了这个现成的大保镖来。顿时眼睛一亮,便拉了上官飞雪道:“五嫂,你也看到了,不知能不能帮小妹个忙?”

    小姑子有所求,上官飞雪自然点头,于是桂菊便道:“我想让七郎跟你们一起去燕京。一来就是去送送五哥散散心,二来,也躲一躲这个奇怪的人。”

    桂菊怎么想都觉得这个人危险,所以为了云七郎也为了全家人着想,觉着还是托给上官飞雪稳当。而且五郎就这么去了上官家,桂菊也有点不放心,正好是一举两得。

    虽然自己夫君路上有个伴儿很好,不过上官飞雪也感觉出了这件事背后或许有隐秘。所以虽然答应了桂菊,但却不敢随便,于是赶忙拉着又合计了一会儿,敲定了各项细节,而后才各自回去准备了。

    不过,两个人商量的好,但是桂菊回去跟云七郎说时,却是遇到了阻碍。云七郎死活不同意离开桂菊独自去燕京。跪在地上苦苦保证,自己再不出家门半步。

    自婚后便不是大别就是小别的,桂菊自然也舍不得云七郎离开,只是这是为了云七郎好。再说,也不是生离死别,或者永不再见,只不过是出去避一避风头而已。所以桂菊只得硬下心来跟云七郎说情况,讲道理。

    可是不管桂菊怎么说,云七郎就是摇头,跪在地上不撒手。最后逼得桂菊无奈,坐在云七郎对面道:“七郎,你知道我家二哥么?”

    二郎在胡家是个禁忌,所以云七郎尽管知道桂菊有个二哥早年进宫了,但是却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好奇,但胡家人不说,他也不敢问。而眼下云七郎更是不知道桂菊怎么会突然扯到二郎身上,于是摇头。

    桂菊叹了一声道:“当年,当今圣上初登大宝,下令选秀。我家人不愿二哥入宫,所以母亲送他进庙中躲避。当时,有一位林三姨母,哦,就是林家三位哥哥的娘,要咱们娘给二哥剃发,可是二哥死活也不肯,说是官差不会查到这个偏远小庙,娘又心软。所以最后,不但骨肉分离,便是音讯也是半点皆无。如今已然七年了,娘为了这件事一直后悔,爹不愿意娘伤心才不许家里提,所以七郎,难道你也想那样么?你想要音讯不通的跟我一分别就是七年甚至更长时间么?”

    “不,我不要!”听到桂菊的问话,云七郎赶忙摇头。

    桂菊道:“所以,这一回你听我的话。去燕京避一避,也顺便玩一玩,就当是散心。好不好?”

    “妻主~那你一定要早早去接我!”因为桂菊不喜欢看人哭,所以云七郎尽管在闹,但却一直忍着哭,可是这时候自己决定服从了,却是再也忍不住泪水,抱着桂菊呜咽起来。

    自跟座师张月素分别那次,桂菊多少也能体会出这时代人不愿分别的缘由,于是安抚着云七郎道:“那是自然。其实我在京中可能也不会呆许久,等琼林宴之后,我授了官职就去接你。”

    “真的?那说定了!”

    “嗯。”

    得了桂菊的保证,云七郎这才凄凄惨惨的抹干了眼泪伺候桂菊洗漱休息。或许是因为即将离别,这一夜他竟是捉着桂菊不依不饶的抵死缠绵。直到桂菊心疼他路上辛苦,强制结束,云七郎这才停下这过度的索要。

    “妻主,这么些年,难道就一点儿二哥的消息也没有么?”不能缠绵,云七郎也不愿意将剩下的时间用来睡觉,于是便抱着桂菊,问起二郎的事情来了。

    不提二郎的事儿只是不想刺激母亲胡屠,而眼下母亲不在,桂菊自然没什么好顾忌的道:“嗯,咱家离京远,又没有门路,宫中的事情根本打听不到。这些年二哥又从来没有信捎回家里,这不合常理,所以娘早就不敢抱希望了。只是嘴上不说罢了。”

    “那你怎么想的?这回上京就没打探么?”云七郎问。

    桂菊叹了一声道:“我这回上京的确有这个意思。不过你知道,圣上日益暴虐,后宫常听说杖责死人,想知道点消息,难啊!不过我有请乔姐姐帮忙,所以不管怎样,我都会尽最大努力!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嗯。”似乎在想着什么,云七郎安静的点点头,抱着桂菊不说话了。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云七郎不说话,桂菊倒是有些奇怪起来。

    对着桂菊的问题,云七郎一笑道:“我在想,如果我也像二哥似地没了音讯,你会不会一直找我。”

    “嗯~,这的确是个问题。”说着,桂菊便翻身躺下。倒是云七郎等了半天也没见下句,于是忙追起身问道:“说呀,到底会不会来找我?”

    “你说呢?”看着云七郎脸上的焦急,桂菊亮晶晶的眼睛里一片笑意。云七郎顿时明白自己又被桂菊逗着玩了,于是当下有些气恼道:“不行,你必须来找我。你要是敢不来找我,我就~”

    “就怎样?”听着云七郎的话,桂菊嘴上带着调侃。

    倒是云七郎被她这么一激,也顾不得什么三从四德,什么妇唱夫随,当下便变身河东狮吼道:“我就,我就去找你。天涯海角,你也别想逃出我的手心!”

    “哈哈哈哈!好,咱们可一言为定啊!”桂菊被云七郎逗的开心,当下便笑定了誓约,却不想,竟是一言成箴。

 东风恶
    建安大运河,前朝陈殇帝天佑元年下令开凿,全长三千四百九十八里,南通曲水、盛水、建水直到西坡高原,北连乌江、澄江、曲明江直通东海。而这四通八达,几乎联通了大夏三分之二的江山的水路,前后耗时二十八年,直到陈殇帝被刺身亡同年,始得完成。

    尽管是在另一时空,但历史似乎却总有相似。纵观陈殇帝的一生,自十三岁登基,到四十一岁而死,二十八年皇帝生涯似乎就做了这么一件事。但是这件事明明该功在千秋的大好事,却因为陈殇帝为修运河多次强征劳役,死因又是强占臣夫、被刺而亡,这才落下了骂名。以至于直到今日,百姓在受利时,却仍不忘指着这运河骂她几声,不由让后来人觉得可悲、可笑。

    不过时间就是最好的证明,总有一天,历史会给一个公正的说法。所以眼下,当桂菊站在这几乎可以说四通八达的水路最中断,来送她的爱人跟亲人时。尽管也为陈殇帝感叹,但是她更多的情绪,却是要抑制自己心中,离别的悲伤。

    “妻主,你一定要好好吃饭休息,再不要读书读得那样晚了!”

    “嗯。”

    “三哥六哥的话你要多听,应酬时候少喝酒,多吃菜!”

    “嗯。”

    “眠花宿柳的地方也少去,那里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嗯。”

    “还有,别忘了早点来接我,我,我一个人会想你的~儿子也会想你!”

    “…。我也会想你的。”

    “妻主~”

    “开船了~,客官,快点上船吧!”

    离别的时间,总是来的太快,云七郎尚觉还有千言万语要嘱咐桂菊,可是时间却是不容他再说了。于是,他紧紧的抓住桂菊的手,期望哪怕再多呆一点点时间也行。

    “客观,快上船吧!”送行的情况,船老大见多了,虽然也知道众人不舍,但是时间不等人,所以连连叫了云七郎等人好几遍。

    “七郎,咱们得走了。”见云七郎不撒手,没奈何,五郎只好上前强将人拽开,一路拉着,上了船头。

    “站稳了~,开船了~”船老大一声吆喝,将船离岸,缓缓的向水心而去。

    “妻主~妻主~早些来接我啊!”早知道此次注定要分别一段时间,所以云七郎倒也没太抗拒五郎拉自己上船,只是他迟迟不愿意进仓,只是站在船头遥遥的挥着手,看着桂菊的身形一点点变小。

    “七郎~”云七郎情真意挚,桂菊也不是铁石心肠。于是顺着码头,直跟了好久,直到小船渐行渐远,再也看不清听不到云七郎的身形与声音,桂菊这才怏怏的站住,望着水面长叹。

    “小妹,咱们回吧!”看着桂菊有些落寞的脸,一直跟在后面的三郎跟六郎不由劝了起来。

    “嗯。”桂菊虽然答应了,但是还是不由得再扫了一眼远方,觉得哪怕只是看一个小点儿也是好的。只是可惜,就在桂菊抬头的时候,水中恰恰过了一艘大船,将云七郎所在的船只挡住。

    “大人,你快看~”桂菊失望而去,大船上却是有一个青年女子,指着前面的客船一脸惊喜。

    “哦?什么?”青年女子身前半步,是一位五十多岁的青衣老妇。只是这老妇虽然穿着朴素,但却目光矍铄,威严颇重,一看便知道是久居上位的官员。而青年女子的称呼,显然也证实了这一点。

    不过当这位老妇人顺着青年女子指示的方向看去时,身躯却是突然一震,紧接着,刚才所谓的威严与官威便都不见了,而是紧走了几步来到船帮处,使劲儿的伸着脖子探身向前方看去。

    “大人,危险~”看着老妇危险又失态的动作,青年女子赶忙跟上随护。不过老妇人显然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的位置,只是探身细细看了几眼,便又转身向回走了。

    只是老妇人才不过往回走了几步,便突然停住对身后的女子道:“双烟,我不管你是坑蒙拐骗还是用什么办法,这一回一定要把人给我带到面前。”

    “是,大人。”老妇人说完便又回头望向了前面的船只,而青年女子却是就地招过了几个手下,对着前面的船只指指点点说了些什么。而若是此时站在船头的云七郎不是光顾着想桂菊,而能够抬头注意一下后面的船话,他定然会认出,那青年女子,便是两次追踪他的那个女人。

      水路总是比陆路快,出发不过半个时辰,云七郎等人已然快到了乌江口,即将进入乌江水域。虽然此时的云七郎心情仍未平复,但作为一个好父亲,因怕孩子受风,他还是跟五郎说要回船舱。

    舱房狭小,空气憋闷,行动不便,五郎见云七郎神色郁郁,于是便提议云七郎继续在这里透气,自己则抱孩子回去舱中照顾。

    听五郎这么一说,云七郎也觉着这是一个好主意。都是一起长大,五郎又是孩子亲舅舅,自己又有什么不放心?再说自己现在这状态,要照顾孩子,还真是有点勉强。

    见云七郎答应,五郎赶忙将孩子接到怀里。而小莲生雪球儿似的,正是吸引人的时候,五郎一路逗弄倒是也没再注意其它。只是就在五郎进仓的瞬间,船身忽然一动,好像撞上了什么,接着便听船老大喊:“哎呀!你们怎么开船的啊?”之后,便在一连串对不起声中,船又继续前行。

    因为手上抱了小莲生,五郎生怕这船再突然动一下闪着孩子,所以直到船稳了,这才出来看云七郎。只是就这么一瞬间,五郎再回头去看云七郎,却是已没了影子。

    “七郎?七郎?”看着空空的甲板,五郎的心突然一揪。暗道:“莫不是刚才一撞,被闪落水中了?可是,可是自己并没有听到有人落水的声音啊?江中也没听到有人呼救、

    觉得事态严重,五郎赶忙去寻上官飞雪。而上官飞雪一听,顿时也觉着不好道:“不是在你没注意时候进仓了?”

    五郎一听立时就斩钉截铁道:“不可能,进仓就那么一条路,我堵在门口,怎么可能看不到?”

    “也没落水?”上官飞雪还是有些怀疑。

    五郎摇摇头道:“我就是奇怪这个。按说七郎没进仓又不在甲板上,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落水。可是别说呼救声了,便是个水花声,我也没听见。这有些不合常理。”

    “嗯~”上官飞雪想了想道:“会不会是,撞船的时候声音太杂你没听见?”

    五郎一听仔细思考了半晌道:“当时船是蹭过去的,碰撞声我听的很清楚。后来船老大跟那船人也不过说了两句话,我也听的一清二楚,没道理另一头的事我听的清楚,身后的事情却听不到的。”

    听五郎一点点详细的解释完,上官飞雪的脸色也不由渐渐沉了下去。好半晌才叹了一声道:“我明白了。一定是那船人做的。她们将七郎掠了去。”

    “什么?这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掠七郎干什么?”听着上官飞雪的话,五郎有些奇怪。

    “唉,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似乎有什么人在打七郎主意,而桂菊让七郎跟着咱们说是去散心,但实际上一是要给你做伴之外,另一个就是为了避开那个人。只是没想到,还是让她得手了。”上官飞雪虽然还不清楚内幕,但是却不妨碍她跟自家夫郎解释一下。

    五郎一听立时急了,道:“那现在怎么办?我们怎么跟桂菊交代?要是不小心落水什么的还好,多少还有点希望。要是落在坏人手里,以七郎的性子,必死无疑啊!”

    上官飞雪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答应要帮桂菊保护七郎,谁承想这才离开建安,水路都没走完,便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给丢了。

    想到这儿,上官飞雪刚要自责,却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那就是水路。自建安出发到这儿的水路就是一条直线,完全人工开凿。因为离京师不愿,所以两岸并没有再设码头,而刚刚那艘船,是往建安方向去的,也就是说,它想停船,就只能在建安码头,那么云七郎也应该是被掳回京师才是。

    “快,马上叫船老大掉头。咱们回去。”想通这一点,上官飞雪只觉得刻不容缓。只是她忘了一点,那就是这船上,可是不止她一个客人。果然,不但船老大不同意,其它几个客人也是不同意的。

    还好,就在上官飞雪夫妇要发飙的时候,有一个客人出了主意道:“你们可以换船。这里离京师近,让路过回去的船,捎你们一程不就是了?”

    上官飞雪一听也对,于是道了一声谢,请船老大帮忙拦了一艘船,而后跟着五郎两个便往建安而回。

    看着上官飞雪夫妇远去的小船,刚刚出主意的客人不由微微一笑,而后便要转身进仓。倒是船老大,这会儿忽然奇怪道:“客人,刚才怎么没见?”

    那人闻言好似有些哭笑不得道:“你这船老大,开船前我就在,怎么能说我没见?”

    船老大一见自己冤枉了人,忙道:“客官见谅,我这是忙糊涂了。”

    那人倒也大度,摆了摆手道:“不怪你,许是我刚才一直在仓中休息,这才叫你看着眼生。”说罢,便钻回船舱之中。

    上官飞雪夫妇急匆匆赶回去的时候,已是时近中午,而桂菊因为走了云七郎心情不好,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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