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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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行- 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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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们的人正好已经落在了伊丁斯的面前果然如宫醒棠所说,没有超过十招。当伊丁斯倒下的时候,突厥人都懵了。他们没有想到我们居然会出这样卑鄙的招数。我们这边。则在欢呼。
  失去了将帅的突厥士兵,如同先前进攻一样,潮水般的退去。然后聚集在三里之外,踌躇着不敢退回去也不敢再来进宫。居然就开始于我们耗了起来。而趁着这个机会,我们则是好好的将城头的石头和滚木,箭枝这些消耗品补充了一下。等到他们下一次来攻城的时候,我们就可以从容不迫了。
  足足过了两个时辰,一直没有反映的突厥人,再一次的蠢蠢欲动了起来。他们开始缓缓的拉近距离了,从三里外,变成了一里外——刚好在我们的射程之外。
  他们好像又有了新的将领?我看着队伍最前面那个骑着一匹白马的人,突然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这个人就是他们的新将领。那个人身上的一袭紫衣,让我想起了当初在行宫里那个紫衣人。想起梦里的情形和手腕上莫名其妙出现的伤口,我心里忍不住的升起了一股恐惧感。
  几乎是本能的,我悄悄的躲在了宫醒棠的身后,借着他宽厚的肩膀,将自己隐藏了起来。突厥人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再来进攻,而是站在那里原地不动难道他们有什么阴谋吗?
  “那个紫衣人是谁?”宫醒棠微微的蹙起了眉向郎将军问道,同时他也感觉到了我的惧怕,轻轻的握住了我的手。郎将军也是皱着一双浓眉,一脸不解的摇头:“没见过。而且看上去,他好象不是突厥人啊。你看他身上的衣服,反而和我们一样。突厥人是绝对不会穿我们的衣服的。他们觉得自己的衣服才是最美。”
  不是突厥人?我突然觉得,那他肯定就是我在行宫里的那个紫衣人!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肯定,但是我知道他就是!肯定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手腕上那个早就消失的连丝毫痕迹也没有的伤口,似乎又开始隐隐的痛了起来。这是心理作用,这是心理作用。我镇定的安慰自己,却控制不住的心脏越跳越快。
  就在我们猜疑不定的时候,那个紫衣人终于动了。我看见他似乎从腰带上拿出了一个什么东西,然后放在了唇边吹了起来——是笛声!他在吹笛子!当笛声响起的时候,我们这才(炫)恍(书)然(网)大悟。可是,这个时候吹笛子?
  当突厥士兵在笛声中勇猛的朝着我们冲过来的时候,我们这才惊觉,原来笛声,是在指挥突厥士兵!这——是不是太诡异了些?而且这些士兵好像,比先前更勇猛了,更加的不要命了?
  听着幽幽地笛声。我们全部变了脸色。很显然。这个紫衣服地人。和伊丁斯不是一个水平上地。只是。既然郎将军说他不是突厥人。为什么这些突厥士兵这样听他地话?
  无论我如何琢磨。我都猜不透。反而。我还觉得心烦意乱了起来。我觉得这笛音落在耳朵里。让我心里很不舒服。烦躁得不行。就连宫醒棠现在这一身地明黄。也变得分外地刺眼。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无比厌恶这种颜色。
  无意识地。我往后退了一步。远离了宫醒棠一些。我晃晃脑袋。想要将脑海里那种莫名地烦躁挤出去。可是却适得其反。我讨厌底下那种喊打喊杀地声音。我讨厌宫醒棠身上地明黄!我讨厌这一切!
  或许是察觉到我地不对。宫醒棠转过头来看我。一看我地样子。宫醒棠地眼神顿时变了。他一步上前。伸出手来握住了我地肩膀用力摇晃:“若。你怎么了?怎么了?”听着宫醒棠焦躁地声音。我只觉得无比地心烦。所以我用力地挣开了他地手。然后不停地后退。
  笛声越来越低沉了。最后都成了一声声地呜咽。
  我地心越跳越快。几乎都要跳出胸腔了。同时。我也觉得脑袋越来越昏。眼前越来越模糊。宫醒棠因为担忧。又将我搂在了怀里。我看着那张属于之翰地脸。突然就忘记了他是宫醒棠。不是龙之翰。我只觉得。现在我被之翰抱着。而我——讨厌他那一身地龙袍!
  笛声突然又高了上去,就在那声音达到最高点的时候,我突然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突然听见了耳边传来了一声闷哼和几声惊呼。那声闷哼声似乎无比的响亮,直接就将我从那种混沌的状态震得清醒了过来。
  我茫然的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一切。笛声已经停了,而我也完全的清醒了。我面前,是之翰——不,宫醒棠不可置信的脸。就连二公主和郎将军,脸上的表情也和宫醒棠一摸一样——怎么了?我做了什么吗?我没有啊,我只是晕了一下啊!
  当茫然过后,我突然感觉到我手上有湿润温暖的东西流过。而且我的手心,似乎还握着一个坚硬的东西。是什么?我茫然的低下头去——
  眼前的一幕让我瞬间的呆住了。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的手上,为什么会有一把刀?为什么,刀身在宫醒棠的身体里?为什么,我手上有鲜血?为什么那鲜血,是从宫醒棠的身上流出来的?
  我茫然的看向二公主,对上她惊惧的眼睛。然后我又看向郎将军,郎将军也是一脸戒备。我再看向宫醒棠——只有他,没有惊惧,也没有戒备,而是一脸温柔。
  我的手忍不住的轻颤了起来,我慌张的松开了手,不敢再去看我满手猩红的鲜血。我到底,做了什么?!
  “若——”宫醒棠一开口,立即就有鲜血溢出了他的唇角。我惊恐的看着他,整个人都忍不住的在颤抖。
  “嗯哼”宫醒棠还没说话,突然有是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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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棠的双肩上,各自出现了一只钢爪深嵌入肉。钢一根长长的钢绳。不用说,我们都明白这应该是突厥人做的。
  “醒棠。”我叫他的名字,却惊觉自己声音里的颤抖和隐隐的哭腔。我伸出鲜血淋漓的手,去扳那只钢爪。可是——当我一用力,随之而来的就是宫醒棠的皱眉闷哼!渐渐的,我不敢动了。我不忍!不忍看见宫醒棠那一脸痛楚的神色!
  “若。”宫醒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微微的喘,他用力握住我的手,微微笑道:“不用费力的,已经抓在骨头上了。”感觉到他肌肉在因为疼痛而不自觉的收索,我心里慌乱无比。现在的宫醒棠,浑身都是血,就连那一身明黄,也看出来本来的颜色了。
  “醒棠——”我带着哭腔小心的叫他的名字,摸摸他的肩膀,不敢动,又将手移下去看插在他腹部上的匕首。可是我还是不敢拔!
  “若,你听我说。”宫醒棠身后的钢绳突然绷紧了,很显然突厥人在用力的拉。郎将军最先反应过来,他拿起刀就往钢绳上砍去,可除了能换来宫醒棠浑身疼得发颤,竟然连个印子也没留下。
  “别砍了!别砍了!”我一把夺过郎将军的刀,狠狠的掷在地上大吼。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我不要看见他这样痛!我不要!我用力的抱住宫醒棠,不许任何人靠近。
  “听着,”宫醒棠有些微微的喘,但是他还是坚持的说着:“现在立刻去找一个和我身高差不多的人过来,快!”我颤抖着手用袖子去擦拭他唇角不停往外溢出去的猩红,却感觉怎么也擦不干净。旧的擦干了,新的又流出来了。我只觉得我很恐慌,我心里很空。我觉得,我似乎要失去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我怕,我真的好怕。看着宫醒棠身上到处不停往外流的鲜血,我怕得浑身都在不住的战栗。看着宫醒棠的唇一开一合,我却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但是身边的人却又在他的指挥下不停的忙碌着,只有我,睁着茫然的眼睛,茫然的看着别人。
  郎将军让人用力的拽住两根钢绳,不让他们再伤害宫醒棠分毫,而我也死死的拽住宫醒棠。我知道,那些突厥人在底下用力的拖,就是想要把他拖下去!可是我不,我要保护他!我不能让他被拖下去!我要紧紧的抓住他!
  “醒棠,你别害怕,我一定会保护你!”我近乎疯狂的喃喃的说着,用力的将宫醒棠搂住。甚至,我想要将他和我绑在一起。失去一次,够了!我绝不放手!死也不放!
  “若。”宫醒棠微微地笑着。缓缓吃力地撕下了用来易容地面具。然后再吃力地将它重新黏在了郎将军找来地人脸上。就这样。另一个之翰又出现了。可是我现在却一点不在意别人在干什么。我只知道。我看着宫醒棠那张绝美地脸上苍白地颜色。心都要碎了。
  “我可能逃不过了。”宫醒棠看着我地脸。笑得很悲凉。他眼中那一抹绝望。让我心里一惊。“不。不会地!绝对不会地!”我用力摇头。一边摇头一边反驳他地话。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宫醒棠不会离开若地!
  “这次。他们应该早就预谋好了地。”宫醒棠依旧在笑。苍白温柔地笑容让我地心被狠狠地撕扯着。疼痛着。“就算我不被拖走。也不行了。钢爪上。应该是喂了毒地。”就在这个时候。我敏锐地察觉到。宫醒棠地身体。在被人往后拉扯!而他。也抵挡不住了!
  我用力地拉住他。吃力地往后扯。同时嘴里不依不饶地反驳:“不会地!你医术那么好!你可以自己解毒地!你不能放弃!相信我!我不会让你被抓走地!就算是抓走了。我也一定把你救回来!”
  “呵呵。”都这个时候了。宫醒棠竟然还笑得出来。他抬起手。颤抖着抹了摸我地脸。然后用拇指拭去了上面地泪水:“若。你哭地真丑。”他越是笑。我地心就越是慌。心里越慌。就哭得越厉害。
  就在这当口。宫醒棠再度被拖得往后退去。力道之大。甚至撕裂了他地皮肉!看着他皱眉闷哼地样子。我突然不敢再用力地拉他。我跟着他。一步步地往城墙边上走。一边走。我一边做了一个决定——他摔下去。我也跟着摔下去!他活。我陪他一起活;他死。我便陪着他一起死!
  “醒棠。”我轻轻的唤他的名字,胡乱的在脸上擦了几把将泪擦干,然后扯出一个微笑:“你说,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我用力的握住了他的手:“以前,我因为对之翰愧疚,所以错过了你。所以今天,我绝对不会再放手!”
  “若。你忘记当初我问你要是之翰死了,你怎么办的时候你是怎么回答的嘛?”宫醒棠依旧笑着,只是额上却不停的沁出大滴大滴的汗。我知道,他一定很疼,那种撕裂的疼痛,一定让他很痛苦!我摇摇头,倔强的说道:“不,我不管。当初说什么,我忘记了!我现在只想和你在一起!”
  “若。”宫醒棠轻喘了一声,又后退了一些:“你死了,念珑和琅焕怎么办?而且,我不许你死。”我拼命摇头:“我不听,我不听!我只要和你在一起!”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抱住他:“反正我就是不放手!”
  宫醒棠伸出手来,用力的,毫不迟疑的掰开我的手,一边掰一边说:“可是,我不许!”
  “不要!”我放手大哭,用力的抓住她的衣衫,“不要!不要!”
  “放手。乖——”宫醒棠依旧在掰我的手,可却没有力气。同时,他也在不住的后退。终于,最后他再也不退了。因为已经没有路可以退了,他已经抵在了城墙上。再退,就只能摔下去!城楼很高,也许摔下去并不会死。但是我想一定不会很好受。
  我依旧用力的拽住一切可以拽住宫醒棠的东西,就是不让他得逞。然而我却没注意到,他对郎将军使了一个眼色。
  当我感觉到被人用力往后拖的时候,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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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我如何努力的想哟抓住她,还是我如何用力的挣扎能眼睁睁的看着宫醒棠被缓缓的拖得往后仰。“不,不,不——”我拼命的尖叫,使劲的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宫醒棠。可是,不能,我之恩那个徒劳的抓着空气,看着宫醒棠带着绝美的笑容缓缓的朝后仰倒——
  “宫醒棠!我不许你死!”当宫醒棠彻底的落下去后,不知道是我太用力,还是后面的人终于放手。我终于能够自由的支配自己的身体,然后当我扑到城墙边的时候,宫醒棠已经落了下去。我再也抓不住了——
  “若。”宫醒棠的声音很轻,似乎被风一吹就会散。但是我还是听见了,我听见了其中的不舍,也听出了其中的悲伤。风轻轻的吹过,看着宫醒棠越落越远,我突然有了一种想要乘风而去的想法。
  然而,不待我行动,我便被人猛地往后一拽。
  我一下子摔在地上,疼吗?我想应该是疼的。但是我感觉不到,我只觉得心里很苦。苦到咽多少眼泪进去都冲不淡。我茫然的看着地面上仓皇着在别人脚底跑来跑去一只蚂蚁,突然觉得我能体会到它的感觉。孤单而无助,甚至连要去的方向,都不能够由自己做主。
  我听见城楼底下突然爆发出一阵震天的欢呼。我知道,宫醒棠已经摔到头了。看着依旧爬来爬去的蚂蚁,我笑了,笑得很狰狞。
  我缓缓的伸出手指,轻轻的,却又毫不迟疑的将它碾死。那只可怜的蚂蚁,甚至来不及挣扎。抬起手指,看着扁扁的蚂蚁,我笑的很灿烂。既然这样孤单,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当一切寻找,都是徒劳的时候,还何必这样仓皇失措?从从容容的死去不是更好?
  我静静的趴在地上,任由那些人从周围忙忙碌碌的走来走去。我不想动弹,我假装我已经动不了了。我闭上眼睛,不去想宫醒棠落下去的样子,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这样,我就不会去找他,也不会去想他。
  “你们的皇上已经死了!你们还不投降吗?”除了这个刺耳的声音,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有这个猖狂的声音,刺得我耳膜都在疼痛。死了吗?你们很高兴吗?听见他那样笑着,我的骨子里突然注入了一股疯狂的力量。我爬起来,拉着那个被宫醒棠易容成了之翰的人,哈哈大笑:“是吗?难道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叫做偷梁换柱的东西吗?你仔细看看,到底你手上和我手上的那个才是皇上!难道穿黄衣服的,就一定是皇上吗?我告诉你们,你们被骗了!”
  吼完,我突然觉得脸上很凉。凉的刺骨。我伸手一摸,全是水。我哭了吗?可是,哭有什么用呢!看着手掌还残留着宫醒棠鲜血的痕迹,我突然仰天大笑,其实最致命的,不是突厥人的那一击,而是我的那一刺!我为什么会那样呢?
  紫衣人!紫衣人!我看着那个朝着那个依旧从容不迫的紫衣人,心里突然涌出了一股愤怒。是他!是他那妖异的笛声!一定是他!回想刚才那种情况,似乎我已经有过几次了!每一次,我都听见过这样的笛声!
  我一把抓住身边地二公主:“下令。开城门!我们迎战!我们抓住那个紫衣人!杀光刚才将宫醒棠拖下去地突厥人!我要把宫醒棠抢回来!”
  也许是我地疯狂狰狞地样子吓坏了二公主。半晌。她竟然都呐呐地说不出话来。见状。我一把放开她。用力大吼:“开城门。迎战!让我们杀光这些突厥人!”
  这个时候。我甚至有一种冲动。下去!和那些士兵们一起战斗!清风拂过。我燥热地脑袋清醒了一丝。我拉过“之翰”。然后继续吼:“皇上就在这里看着。看着我们地勇士赢得这场胜利!他将会准备好美酒。迎接你们地凯旋!”
  看着郎将军犹豫地样子。我看着他掏出之翰临走之前给我地令牌:“郎将军。请你下令吧。之翰走之前。已经将这个权利给我了!而且。你不想——狠狠地打击这些鞑子吗?你不想。让这场一直都是我们龟缩地战争。有个热血地结尾吗?你不想。让我们从此让突厥人再不敢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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