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月轩也点头:“是啊,回了就好,花花啊,你也回去歇着吧!”顿了顿,“我伺候公主安歇!”他边笑又冲蒋涵离飞了个眼。
蒋涵离默不作声,端起床头小几上的燕窝粥,喝了一大口。
她终于明白了,蓝月轩是想她打发金盏花走,可是……她不想和他单独相处啊!车上独处时灌输的内容还没吸收呢,她得缓缓。
金盏花看看蒋涵离,又看看蓝月轩,片刻站起身,郑重其事的道:“再过两年我就可以侍寝了,公主答应过我的!”说完,他瞪着蒋涵离。
蒋涵离没有把持住,一口粥喷了出来……这是什么?侍寝倒计时?
蓝月轩也笑了:“那是自然!公主一向说话算话!”说着,他抽出帕子给蒋涵离擦嘴,擦下巴,擦衣领,擦脖颈,擦胸前……
“行——了——啊!”蒋涵离咬着后牙,一字一磨的道。
再往下擦是敏感地带,是禁区!懂不懂!况且,那些粥都喷在了金盏花的身上,她身上也不过是最后几粒发射力道不足的米。
金盏花眼圈渐渐红了,再次掩面泪奔。
蒋涵离忙喊:“别生气,我给赔新衣裳!新衣裳!”好在见过一回了,终于能接受一点点了。
蓝月轩在旁边嗤的笑出声:“你以为他是为了衣裳哭?他是为了你不让他侍寝哭的!”说着,脸探到蒋涵离眼前,抬手勾起她的下巴,“你怎么可以用着安乐的脸,做出如此单纯……可爱的模样?”他看入她的眼底。
从两年前,安乐便再也没有这种表情了!
蒋涵离不闪不避,定定的对上蓝月轩的眼:“人,有的时候,就得认命!”安乐走了,是安乐的命!她来了,是她的命!
她不会是另一个人的替身,也不会替别人活,她只想,给自己活!
蓝月轩怔了怔,缓缓的道:“皇上传旨,让你明天入宫!你猜,他若知道你是冒牌货,是砍你的头?还是将你凌迟?”他的笑冷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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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满意你所看到的吗?嘿嘿,亦可需要亲们的回应!
第62章 别逼姐动心思!
蒋涵离想了想,右边嘴角挑起,轻轻抬手。
刚才喝了一口的粥碗,被举高,翻转……然后,倒在了蓝月轩头上。
“你猜猜,如果我死了,你的心里是会高兴呢?还是痛苦?”倒完放碗,她拍了拍手,笑的人畜无害。
不过,说实话,这可是她两辈子第一回喝燕窝粥啊,刚才喝了一口还没尝到味儿就喷了,然后……就给蓝月轩洗头了。
还是郑太医说的对,她该清淡,命中注定清淡!
蓝月轩的桃花眼第一次没有了波光,而是冷的仿佛结了冰。
“与其担心别人的死活,你不如多想想自己往哪里走!”蒋涵离淡淡的说,“我死了,你怎么给那些人交代?你又拿什么号令他们?对,我是笨,你一秒钟能想通的事,我要用一个时辰,或者一天才想明白,但这不代表我永远想不到!”有利用价值就有生存价值,她这个在商场里摸爬滚打了几年的人怎么能不知道这一点。
被人利用很可怕,但更可怕的是,连利用价值也没有,那说明,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还有,你那么爱安乐,能这样看着安乐死吗?”她坐起身,勾住蓝月轩的下巴,“你不是问我,安乐去哪里了吗?我告诉你,想知道就要把本公主侍候爽了,本公主才能知道该怎么告诉你!”她笑的清丽淡然,如三月春风吹开的梨花。
蓝月轩的眸子沉了沉,翻起一层黑浪。
头上粥流过额头,渗入他的眼睛,又流了出来……挂在眼角,仿佛一滴泪。
“所以,你最好去求老天保佑,让我不要死!”赶在粥流到下巴上前,蒋涵离放手,瞅瞅指尖,“你和我,是一根绳上蚱蜢,跑得了我也跑了不你!”若是以后事情败露,她还奈何桥上有靠山呢!他,拿什么和她比?
切!别逼姐动心思!动起来,你们占不了什么便宜!
蓝月轩哼的一声冷笑,没有说话。
“我要睡了,你也回去想想吧!”冷笑什么,不服气就说呗,蒋涵离瞥了蓝月轩一眼。
桃花眼里黑浪滔天,压抑不住的气势汹涌而出。
蒋涵离叹了口气,点点蓝月轩的头道:“你的气势再磅礴,也抵不住你头顶燕窝喜感,所以,你就不必再浪费精力放大招了!”说实话,蓝月轩的气场真不小,她都觉得牙齿缝里凉嗖嗖的。
可是,配上他满头满脸的稀粥……效果就差很多!
蓝月轩一愣,黑浪刹时退尽。
他瞅了蒋涵离一眼,转身走了。
边走边问自己,为什么她一点也不怕他?为什么她能看明白自己还要用到她?为什么……那样的她,会让自己的心少跳了一拍?
心里爱的,心里最爱的,不一直是安乐么?
可这个不知哪里来的人……笑的天真无邪,说的却是戳人心肝的话;两只手拍的象孩子,却在他头上泼了一碗粥……她可知道,我只须抬抬手,她的小命就没了?
蓝月轩走到湖边,抬头望月。
当年,三皇子夺位失败,不出几日便死了。
然后,他的父亲也被牵连,一降再降。最后定罪,却是通敌判国。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当他也要随着父母一同奔赴九泉时,安乐冲到上书房,求皇上赐她一个男宠。
小时被柳大学士定名淫女,长大后安乐气的牙根痒痒,说一定要做个淑女给全朝人瞧瞧。
毕竟是女孩子,脸皮儿薄,怎么能背得起这种名声!
可为他,她说要养男宠!
皇上应了后,才知道她要的是马上要被斩首的罪臣……君无戏言,他没办法反悔。
被送到安乐眼前时,安乐立即扯着他进了卧房,然后扑在他怀里……哭了整整一夜。
她说,她救了不他的全家,她也保不了他的清白之声,请他原谅!
他却知道,为了他,她再也不能驳回头上那顶写着荒淫之名的帽子。
那一夜,她说,她一定要强大,一定要站起来,有一天告诉天下人,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可从那天起,皇上便对她起了疑心,宫里看着他们的眼睛越来越多。
起先,安乐夜夜缩在他怀里,惊恐万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皇上看透,吓的睡着了也是噩梦连连。
后来有一天,皇上偶然说道,原来安乐真好男色!眼光里虽有几分不齿,却盯的没那么紧了。
安乐终于明白,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皇上彻底放心。
于是,她天天带着他在街市在逛荡,看见美男子就抢进宫。
抢了那么几个后,皇上的嫔妃们就开始不乐意了,说安乐秽乱后宫,皇上可能也怕出点什么不成体统的事,就赏了处在宫外的府邸给安乐。
安乐开开心心的搬出来,然后就令他着手置办人马。
这几年,为了让皇上放心,安乐总是与公子们同寝,虽然没有男女之事,但夜夜同床共枕,时时提心吊胆,让她觉得心内疲累。
她常说,她不想坚持了,她厌倦了日日做戏的日子……如今,她真的走了……
“蓝公子好兴致,快三更了居然在赏月!”淡淡的声音惊醒了蓝月轩的回忆,他转头,看到柳暮远遥遥从院门走来。
“哦,月光如水,一时看迷了!”蓝月轩抬头,弯月如钩,斜斜挂在头顶。哪里有什么如水的月光?
“咳咳,柳公子也没有歇息?”他握拳掩在嘴边咳了几声,忙转移话题。
柳暮远走近,含笑道:“十公子被劫,沈相千金又在府上,兼之公主凤体违和,在下不放心便出来看看!”说着,他又向四周张望。
蓝月轩笑道:“怪不得公主一时也离不柳公子,柳公子到底耐心细致!”停了停,他又说,“沈相一家子也真是事儿多,半夜三更也不让人消停!”小的来了,大的也来了,老的更不省心,倒是一场好戏。
柳暮远无奈的笑道:“今天好歹混过去了,也不知道明日如何!”本来,他是去看公主的,可听金盏花说,蓝月轩留下侍奉公主,他不便过去,就在院子里转了几转。
没想在湖边,碰过蓝月轩,象根柱子般定着,头上依稀仿佛似乎还有些稀粥。
这,又是怎么回事?
蓝月轩叹了一口气:“太后和贵妃娘娘都派人来了,唯独不见皇上派人来,公主心内不安,你瞅瞅,泼我一头粥!”他指着自己的头。
柳暮远仿佛初见到蓝月轩头上的东西:“哦?还有这事?公主的火气不小!”他忙催促,“你快回去洗洗吧!天色也不早了,早些歇息!”唔,还真是粥!
蓝月轩点头,走了两步回头:“柳公子,若是今日公主真被打死了,你是欢喜还是悲伤?”他突然问道。
柳暮远怔了怔,微微皱眉:“公主吉人天相,岂能随便被人伤到性命,蓝公子莫多想了,快些回去歇息吧!”他揖了揖手,慢慢踱开。
蓝月轩笑了一声道:“不知明日,公主还吉人天相不!”说完,也缓缓走了。
柳暮远停下步子,犹豫再三,转头向蒋涵离的卧房走去。
天一亮,公主就要进宫……看来,皇上知道公主没有伤着,若是真伤了,如何进宫?
进宫争辩是非,他们这些公子是没有资格去的……所以,还是现在去叮嘱她几句吧!虽然她很聪慧,但很多事,她都忘记了!
蒋涵离睡的正香,梦里她正扯着部长的胡子骂,骂他诓她来背这个烂摊子,骂他没有职业道德,骂他服务不到位……正骂的畅快淋漓,却被敲门声惊醒。
睁眼,瞅瞅窗外天色乌黑,她忿忿的应声:“做什么,本公主还没睡醒!”一肚子火才刚发了小口,还有好多没泄出来。
门外的人不应声,只是轻手轻脚推开门,仅开了一条小缝隙就闪身进来,然后立即闭上门,还加了门栓。
“你是谁?”蒋涵离一下子被惊醒了。
她的人不经她允许谁也不敢随意进门,就是随意进门了也不会这样偷偷摸摸……这动静,太象小偷了!
来人一语不发,静静立在蒋涵离的床头。
蒋涵离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的道:“好汉!若要钱,出门右拐,第七个院门进去,上房第四间是帐房,要拿尽管拿!”这人背着光,看不清脸,却能感觉到他正看着她。
来人还是立着,不发一语。
“这屋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那边那个妆台下,有个首饰匣子,里边是一些平常首饰,你若不嫌弃,就拿去吧!”蒋涵离看这人不为所动,忙又说道。
来人依然不动,沉默是金。
蒋涵离叹了一口气,从枕下摸出一颗鸽子蛋大的珠子道:“好吧,这个最值钱,我藏了好几天了,给你吧!”这是她来的第二天,在珠钗上见的,当时想这个能换好多钱,就撬下来藏在身边了。
如果离开公主府,这个东西应该能维持一阵子的生计,她想。
现在,只能顾眼下了,劫财可以接受,劫色绝对不行!
圆润的珠子吞吐着微蓝的光华,映着蒋涵离的手,手心透明。
来人僵了一僵,正要张口,就听门外有人叫道:“公主,歇息了吗?”是柳暮远。
来人一个闪身,躲到了床后,仅递过来一把凉嗖嗖的剑,架在蒋涵离的脖子上。
蒋涵离正要将珠子托高,看一看来人的脸,人就不见了,珠光闪闪下剑身熠熠。
部长,你姥姥的啊!怎么又是杀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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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爽吧!有小月轩家的么,虐了月轩不会丢石头吧?嘿嘿,对了,俺开了一抢男主的楼,热爱公主的亲们快去投票决定,公主花落谁家!这个可以亲说了算哦!
第63章 招我就咬你!
柳暮远等了半晌,也没听到声音,不由上前叩门。
“公主,醒一醒!”不能不和她说清楚,万一在宫里她哪里做错,一切就都晚了。
况且,皇上到如今……
“是柳公子么?”背后的手推了推蒋涵离,蒋涵离只好出声。
“在下有些事禀报公主!”柳暮远轻声道。
蒋涵离愣了愣,有事?半夜三更,能有什么事?
背后的人剑向下压了压,示意蒋涵离打发来人。
蒋涵离只好说:“有事明天再说吧,本宫困乏,已经歇下了!”唔,端正架子,免得让人看穿,也盼着柳暮远发现异常。
柳暮远欲言又止,缓缓应了,慢慢离开。
蒋涵离暗暗失望,只好道:“好汉,人都走了,你这剑是不是也该收起来了!”看着剑被撤了,她转身,“珠子给你!”明珠抬高,一张脸出现在珠光中。
“澹台溶你个猪头!”看清楚来人,蒋涵离跳起来骂道,“你想吓死我!”nnd,这孩子就不能正常一点么!
可以容忍你飞进府,可以容忍你潜进屋,可以容忍你不说话,可以容忍你把我藏的大明珠骗了出来……可是,你tm又把剑架在我脖子上是怎么个毛病!
澹台溶似笑非笑,顺势拿过明珠,走到桌边,倒了杯凉茶。
“蒋小姐胆识过人,令人佩服!”他轻轻啜了一口,慢悠悠的说道,手中明珠滚了滚。
蒋涵离跳下床,一把抢过珠子,恶狠狠的道:“以后你再这么来找我,我就……我就……”就能如何?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了,交情也没有多深,有事还得求人家……呃……
“就如何?”澹台溶剑眉一挑,笑得嘲弄。
蒋涵离一咬牙,对准澹台溶的耳朵,张口咬下去。
告诉你!兔子急了也咬人!她忿忿的想。
澹台溶的眼光闪了两闪,从耳后升起一片樱花色,渐渐面孔热了起来。
蒋涵离边咬边含糊不清的说:“我……我就咬……咬你!”咬出两排牙印,她才松了口。
澹台溶觉得那温热的气息混着她身上浅浅的桂花香,夹杂着一丝丝疼痛一起沁入了心底。
他的眸是立时腾起一片火光,灼灼烧着她映在眼中的身影。
他情不自禁伸手将蒋涵离揽进怀里,盯着那张粉润的小嘴,心里有个声音开始叫嚣……
不对!这可是全朝有名的无耻之女,我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燥热,澹台溶道:“我来是告诉你,那个杜如雪一醒过来就要回公主府!”说着,他推开蒋涵离,“可我没想到,我一来你便叫我好汉,还要我去取钱,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只好听听!”转头,心底的火渐渐熄灭。
蒋涵离被澹台溶搂住时吃了一惊,一直当这人是个小孩子,可刚才那一刻……他仿佛突然长大了,大到能掌握她,驾驭她!
看到他眼是火焰升腾,她心里一紧,似乎有什么从心里流淌而过,令她无法动弹。
“呃……你是故意的!”直到被推起身,蒋涵离才回过神,“你明明可以说话的!”她现在才知道,这个澹台溶的诡计一点也不少。
澹台溶轻轻挑起嘴角:“我是不是故意的暂且不论,只说杜如雪该怎么安置,他一定要回公主府,不让回就寻死觅活,我只好又打昏了他……”他当然不会承认,蒋涵离打发他这个好汉时实在可爱!
明明怕的要死,却又故做镇定,强撑着一付了然的样子……唔,装的甚好!
蒋涵离挠挠头:“为什么?他为什么还要回来?”脱离苦海,应该欢呼雀跃吧?
这些公子,都是火星来的吧?没有一个的反应跟人类一样!
澹台溶悠闲自在的喝了口茶:“现下该怎么办,我总不能天天将他打昏吧!”他觉得她苦恼的样子也甚是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