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妃
第二章:高山流水(2)
第二章:高山流水(2)
可转念一想,我本来就应该有些心事儿的,要是经(精彩全本百度搜索:炫书)历了这些还能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来,反而会让她觉得我这人心思深沉,更加地防备我吧。想到这儿,心里冷笑了两声儿,抬眼看着正仔细盯着我看的花妈妈一笑:“可能是面临的人多了,事儿也多了,心里自然没那么轻松了。”她一愣,我眨了眨眼:“花妈妈说过给我撑腰,我又何必放着好人不做呢?” “哧哧”花妈妈喷笑了出来,“看来,我考虑的太周到了。”我也在笑,可自己都能感觉出来只有皮在笑,若我把熏儿轰走了,估计她就觉得我和那些争风吃醋的姑娘们没什么两样了吧。正胡思乱想,她过来拉了我一把:“好啦,赶紧去吧,客人们还在厢房等着你呢。今儿的爷可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讨他们欢心了,赏下来,能顶你唱好几天的曲儿。”我抬眼看向她:“瞧你的样子,还不知道自己一夜成名吧。”说完瞅了我一眼,“不过,妈妈就喜欢你这种淡定,够稳,有成大器的范儿。” 送我至厢房外,她停住了脚,谈笑之声隐约传来。“人家指明了见你一个,妈妈就不进去讨人嫌了。”她说。 丫鬟正要放下帘子,香儿又探头进来:“花妈妈说她就在隔壁,你有什么事儿唤她。”见我微微点了点头,她一缩头退了回去,丫鬟放下了帘子。看看四周,靠窗摆了一张小圆桌,几个包着锦锻的矮凳,桌上有茶具和灯具,想来是给客人靠窗观看歌舞用的。迎面是一面织锦屏风,绣的富贵牡丹。望着屏风后几条轮廓,手里无意识地玩着披帛,竭尽全力克制着自己不要皱眉头,只觉得隐隐约约的手心儿汗湿了起来,屋里寂静无比,只有彼此间交错可闻的呼吸声。呼……不禁吸了口气,我抬眼望着外面,窗外的景色片刻不留地从我眼前滑过。 “飞歌姑娘在看什么呢?”一个清晰的男声传来。我张开眼看去,沈和正在笑望着我,我一激灵,低下了头往前走了两步,未及行礼,他忙伸了手:“姑娘膝盖有伤,不必多礼了。”我怔怔地看着他修长的手指,他是国舅家的大公子啊,我虽不了解那位正意气风发时突然请旨去守皇陵的国舅爷,可林国舅“舍荣华,忠君主”的故事孺妇皆知,他怎会有个姓沈的儿子?他扬眉一笑:“进去吧,林公子他们正等着你呢。” 林公子?我点了点头,暗暗做了个深呼吸,向他微微一笑,“沈公子,您先请。” 转过屏风,拂开圆拱雕花门上低垂的纱缦,里间竟然颇大,有桌有凳,靠右墙还有几个看来颇为舒适宽敞的软榻,两边系着粉红的纱帐,榻上也摆了一张矮几,几个公子正蜷在榻上,或仰着脖子或支手托着腮,见我进来都抬眼看向了我。啊!我暗自叫苦,哪个才是国舅爷家的大公子啊,可也不能问啊。正火烧火燎的,眼角瞥见沈和凑到中间软榻上的青衣公子耳边说了什么,青衣公子先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接着就转过头懒洋洋地抬眼瞥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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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高山流水(3)
第二章:高山流水(3)
我的眼光正和他对了个正着,他一愣,对我打量起来,我低下头去,摆出应有的礼仪,可心下已隐约猜出他是谁了。忙走了上去施礼,“飞歌见过林公子。”一面偷眼打量了他,五官并不见特别俊朗,线条粗犷,眉宇间却透着一股英气,青衣款式用料未见得多华贵,身材却高大魁梧,普通的布料裹于他身上,仍显得精神抖擞、气宇轩昂。民间盛传,林皇后与浣贵妃争宠,一个出身高贵,知书达理勤俭守拙赢得臣民心;一个年轻貌美,诗词歌赋八面玲珑甚得君王心。一个守,一个攻,各显神通。而最难测得帝王心,皇帝一面在朝堂称赞皇后有风范命大臣学习,下了朝却独宠浣贵妃,甚至将皇家嫡传的玉簪赏了浣贵妃。最后以太子不幸染病去世,皇后伤心过度带发修行,暂时平息了这场鹤蚌之争。国舅虽依然深受隆恩,却因见不得姐姐痛苦,主动请旨看守皇陵,带着妻儿绝尘而去,从此不过问政事,一心守孝。 皇陵生活不比京城,皇后请求皇帝赐了诸多良田仆人给国舅,这傲骨铮铮的国舅竟驳了皇帝的面子,带着仆人开垦荒山植树种粮,不仅自足自己,每年还把剩余的粮食捐给官府帮助难民,博得朝廷内外一致“闲良”的美誉。不过看凡若小姐,还有这林大公子的气色,一点也不比京城里的公子小姐们差。呵呵,不禁有些好笑,突然发现林公子微眯了眼,我一惊,忙垂了眼。 他换了个姿势又往后靠了下去:“这几位都是我的朋友。”他淡淡地说了一声儿。 我一顿,走上前去,并未看他们,只是低头端正地行礼如仪:“诸位公子好。” “嗯,起来吧。”靠窗的公子看我恭敬有礼,笑了笑,“姑娘现在很紧张么?” 我低头福了福,“公子见笑了。”喘了几口气,刚要弹奏,听有人道:“可否允许我来为姑娘弹奏。” 我抬起头,是那个白衣男子,他站在楼梯处,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我,也不知保持这个姿态多久了。我想了一下,起身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在一旁立着。 他笑着走来:“不知姑娘唱什么曲子?” 我盈盈一笑:“云歌听公子的。” 他低头默默看着琴,一动未动。几个客人有些不耐烦起来,正欲出声,我看了他们一眼,他们立即收敛了神色。半晌后,男子才双手缓缓举起。优美的琴声从他纤细的手指里流出,如同破冰后的泉水,我愣了一瞬,直到花妈妈咳了一声,才开口唱起…… 最后一个琴音从指尖滑出。歌已完,声已绝,众人仿佛仍沉浸在这从未听过的绝美音乐里,一时,竟无人出声。 我微微俯身:“谢公子。” 他摇摇头,“不及姑娘三分之一。” 花妈妈递给我一个眼色,我缓缓起身,提步向后台走去。 “慢着。”一直不说话的紫衣男子仿佛身后有一双翅膀飞至舞台,姿态潇洒,看得舞台下更是怔怔然。 几个小厮快步冲上舞台,挡在我身前,紧紧瞪着男子,准备随时与紫衣男子拼命,他不忙不急,走向我,“我还没有看清姑娘是何模样,姑娘岂能离去?” 台下有人跟着起哄: “就是,到大爷跟前来,给大爷瞅瞅,别费了我们这一番漫长的等待。” “我可花了一千两才了我姑娘一首曲子,云歌姑娘即使不能陪我乐呵,也该给拥抱。” “最好能给个香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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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高山流水(4)
第二章:高山流水(4)
花妈妈面不改色,娇笑:“各位大爷真是有趣,说着说着就没有个正题了,也不怕吓着我姑娘。还有这位公子,何必强人所难呢!” 紫衣少年淡淡一笑,随手扔了一样东西给花妈妈,“你不就是为了钱吗?” 花妈妈一时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细看手里的东西,竟是折好的几张大额银票,脸色一变。想那轻飘飘的纸,质地是何等的绵软,竟能从那样远的距离抛过来,这样准确无误地落到自己手上,勿庸置疑,这人的武功绝非几个小厮能对付得了的。 我轻笑:“公子不是鲁莽之人,何必做鲁莽之事。” “你怎知我不是鲁莽之人?”他目光里闪过一丝警觉,面上依旧玩世不恭。 我微笑着,目光点了点他的衣袍。如果我不知道穆王府,那我不知道就是无知,如果我在穆王府见惯了这种衣料,还不知道那就是傻子了。 这种料子,是“江南一品绝”新贡品。江南一品绝,只给皇室做衣,自称“奉皇命制衣”。不仅布料选自上等蚕丝,华丽而不庸俗,就连做工也是天下无双,而且每款衣服只有一件。平凡百姓即使买的起,也不敢穿,而他,不是皇亲就是国戚。 轻笑着,我转身走下台阶。 白衣男子抱着胳膊,站在台阶处笑盈盈的看着我,我不知他柔情似水的目光了为何带着若因若无的忧伤,也不顾礼数的回视他,他唇角的笑意更深了,手从宽大的袍子里悄悄探过来,握住我的手。 我的脸一下子烧起来,挣了挣,低声道:“公子这是做什么?” 他温雅地一笑,却仍死死地握着,我根本挣脱不开,索性放弃了挣扎,反正宽袍大袖,别人根本看不到他的手在使坏。 倒是翠儿看我的脸一直烧到脖子上,惊讶地道:“姑娘很热么,我去给姑娘找把扇子。”说着就站了起来往台下跑,我想拉都拉不住。 他忍不住轻笑出声,我的脸更烧了,他的拇指轻轻揉捏着我的掌手,我缩了缩,他一把捏紧,不让我退缩,我又气又恼,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他轻笑道:“人家说,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如果遇见一个与他十指相扣时感觉很'炫'舒'书'服'网'的人,之间没有空隙的人,极可能就是要找的那个人。” “那公子可找到了?” 他看着我,目光暧昧不明,我的脸更红了。 旁边的花妈妈看出我的不对劲,我对她使个眼色,安静的任他拉着,他的手看似该是温暖的,接触才知道微凉,如月下的湖水。 他拉我来到湖边,才放开我,默默的看着湖水,我几次想开口打破沉默,又不知说什么。突然,胃里一阵恶心,几步扑到树下吐了起来。湖里那样的清,若吐上污秽之物,就像老鼠掉进汤里。 他边轻拍我的肩膀边道,淡淡一笑,眼神却有些冰冷:“你应该离开这个污浊的地方。” 我用绢子擦了擦嘴,不解的道:“我在这里生活的挺好的。” 他有些微怒的看着我:“难道你没有一点羞耻之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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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高山流水(5)
第二章:高山流水(5)
“公子不是也在这里流连忘返吗?”我道,被一个男子质问有没有羞耻之心,面子难免有些挂不住,先前的感激之情荡然无存,但看他一改初见的温和,冷冷的看着我,我终于受不住他眼里的寒意,嗫嚅了几下嘴,移开了视线。他默默看了我半晌,“你说的没错,我也不是什么干净之人。”“每个人都有每个的生存方式,所以选择的生活环境也不同。”他叹口气,语气恢复了平和,叹道:“命运弄人。”我笑道:“我还不知道公子贵姓呢?”“我姓沉,单字一个和字。”沉和?我默念。“云歌姑娘。”翠儿一手拎着裙子气喘吁吁的跑来,看见沉和急忙俯身作揖,沉和笑笑示意她起来,然后提步而去。翠儿盯着他的背影,道,“这公子好像在哪里见过?”“是吗?”“不过想不起来了,也许是他出入花子阁次数多了,就自然而然的多了几分印象。”翠儿收回目光,道。我/炫/书/网/整理(www。87book。com)好心思:“找我有事吗?”“你前天不是说要去佑依姑娘房里看看吗?这会儿花妈妈正叫人开门进去打扫卫生,你想去就赶紧的。”推开被封条封住半月的大门,淡淡的茉莉花香扑鼻而来。我环视四周,床头放着一盆茉莉花,绿色的枝桠,纯洁的花朵。我想起一句诗: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不禁为这个可怜的青楼女子悲哀起来。翠儿道,“佑仪和姑娘一样很喜欢茉莉花,喜欢用茉莉花泡澡,因此她身上总是有淡淡的我香。”我心里一怔,似乎想起什么,却又说不上来。我在房间里漫无目的的转了一圈,佑仪的房间装扮的华丽而不张扬,一看就是修养很好的女子。“佑仪平时喜欢做什么?”我随口问。“姑娘喜欢写字。”“写字?”“佑仪因为学字晚,写的字不是很好看,后来沈公子就手把手的教她,倒写的好看了许多。”我拿起书房上的,几本书,随意翻了几下,有些磨损,看来是认真读过。看到几本书下,压着厚厚的一摞纸,小心翼翼的取出,字迹风流洒脱,是男人的笔迹,可是再仔细看,字里行间缺少一些男人的力道。“这些都是佑仪模仿公子的字写的,写了好几箱,花妈妈嫌占地就拿去烧了。”我抽出一张,仔细看着: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携琴上高楼,楼虚月华满,弹着相思曲,弦肠一时断。不知佑仪是带着思念时写的,还是在怨恨中写的。“昨天夜里,东边百花楼的淑娟姑娘被害,璃歌姑娘可要当心啊。”沉和慢腾腾的走进来。我想了一下道:“沉公子好像无处不在。”“刚才去前厅看歌舞了。”他淡淡扫了我一眼,然后环视了一圈,目光在我手里的纸上顿了一下,道:“没想到,世事难测,风华绝代的佑仪姑娘就这样香消玉殒了。”“是啊,若是她心爱的沈公子能遵守约定回来娶她,或许她现在夫唱妇随,其乐融融。”“你的意思是好像这一切都怪沈公子?”沉和的声音依旧平淡,可我已听出他是带着怒意。我道:“我只是觉得他不该给了佑仪希望,又亲手毁灭它。要知道青楼女子并非传言中的乱情,她们的身体可以廉价,但是感情是绝不轻易付人,她们要么不爱,爱就爱的死心塌地。”“你如何断定佑仪也是这种女子?”我道:“因为她会写《相思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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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突然无措(1)
第三章:突然无措(1)
沉和伸手轻轻抚摸着窗前的琴,琴弦如受惊的小鸟,抖动着翅膀,灰尘如雾气一样散开,沉和神情萧索,黯然良久,道:“你可知道沈公子回来过,可是她正在和别的男子欢快。” 我心里一震,沉默一会道:“那你可知道佑仪接到过沈公子的绝情信?” “绝情信?”他目光一紧。 我紧紧盯着他,道:“佑仪绝望之下,就认了命,也只能认了命,否则她无法生存。也很难说,谁才是真正的负心人?” 沉和诧异,嘴微张,转念间,又吞下到嘴边的话,转目看向窗外,没有搭腔。 唱了一晚的曲子,我回去倒头就睡,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发现桌子前有一团黑影,似乎是个男人,我吓了一跳。 我定了定,确定不是穆绕或穆繁后问,“是谁?” “这个重要吗?” “当然。”起码我得知道自己毁在手里,然后做鬼也不放过他。 他冷笑了一下,徐徐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五年前,有一个富家公子四处游山玩水,无意中遇见一个青楼女子,他被她的容貌才气深深吸引住了,花大价钱买下她的初夜,并且拿出身上所有的银子包下她,还想娶他做妻子。后来他银子花光了,老鸨开始嫌弃他,他只好写信叫家里人送银子,家里知道他是为了一个风尘女子时,便把他强行带走了。” 那黑影道,我不知他为何要讲故事,但是他的每一个字似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寒冷无比,我不禁打了个哆嗦。“公子要那女子等他,可等他好不容易说服家里人来娶她时却发现她正和别的男人在亲热,丫鬟说公子走后没多久,她就开始接客了。你说这样的女子是不是该死?”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他是谁了,刚要叫,只见他一挥袖子,我顿时一阵晕眩,最后的意识消失前听有人道:“你不能再乱杀无辜了。” 鼻子下一阵疼痛,使我猛地醒来,花妈妈在使劲的掐我人中,我大叫:“哎呀,好疼,疼死我了。” “你还疼,老娘我都掐的手麻了。” “花妈妈,你怎么这么粗鲁?” “还不是因为你,不关窗户睡觉,着凉生病了,耽误我多少生意啊。” 我摸摸额头,的确有些热,但想起昨晚的事又感到冷,我对小兰道:“你去给我拿点吃的。”小兰转身出去后,我挣扎坐起,脑袋里还是晕呼呼的,看来那迷药分量不轻啊。我揉了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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