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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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君-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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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为媒,真心为聘。”玉无瑕微笑着看向雪沫,玉质的眸子清浅温润,映着火红的烛光,愈淡愈耀,璀璨夺目。
  “好,”舒剑舟一拍大腿,“来人,广发英雄帖,昭告天下,我舒家大小姐与谪仙君子即日完婚,普天同庆。”
  说罢,又凑近玉无瑕耳边嘿嘿一笑:“老夫就中意你那句天下为媒,好气魄,配做我舒家的人。”
  玉无瑕这才明了,那几只妖怪的浮夸之风原来传于此处。
  
  玉无瑕和舒雪沫的这场婚礼,可谓轰动武林。
  也不知舒家人哪来的自信,在这多事之秋,人心不稳之时,竟将喜帖发到发遍了整个江湖。
  喜帖发出之后,漫卷山庄便开始不慌不忙地准备婚礼事宜。纳采、问名、纳吉、纳征……一件一件,全按规矩办,只怕比一般还做得更全,舒剑舟说,咱舒家嫁女儿,就得风风光光的,不能有半分委屈。
  婚期定于一月之后。因为雪沫说,她要自己缝制嫁衣。
  雪沫虽对女红之类不甚感兴趣,但当初为练针法,便着实下了一番功夫。她下功夫的,自然是极好的。
  在做嫁衣前,她想为每一位亲人做一件衣服。由于时间问题,只能设计了式样,请人赶制,又自己绣上花纹。
  虽是如此,于她此时的身体来说,已是勉强。她没日没夜地绣,葱玉的指尖血迹斑斑,血沾了衣,便绣成一朵红梅,鲜艳欲滴,似有暗香浮动。
  玉无瑕什么也没说,只是搬了一张凳坐在她面前,偶尔低下头与她讨论一下花式,他始终笑着,微微笑,微微笑。
  笑得雪沫心里酸了,抱着他哭了出来。玉无瑕轻拍着她的背,一如年少时在她被梦靥惊醒时哄她入眠。
  终于在婚礼前三天,完成了这九件衣衫。
  舒剑舟一件豹纹褐红袍,老当益壮;舒暮修一件团云皂袍,一团和气;舒辟寒一身银龙纹白缎衣,清高独立;夕小敷一身藕色落花裙,恬静温柔;舒昊阳一袭麒麟金衣,逍遥贵气;玉倚溪一袭金边紫锦衣,优雅风流;竹映琴一条白绫织金群,端庄大方;舒昊阳一件宝蓝茧绸衣,明朗俊秀;舒夕颜一条玫红绘羽裙,娇俏艳丽。
  雪沫这才开始赶制喜服,一针一线,都是她亲手所缝。没有纷繁的花式,只在衣襟袖口处落了几瓣雪,又用碧色的玉珠儿点缀其中,雪玉相合,不离不弃。
  
  成亲那日,天公给了个正脸,阳光普照。
  原本要将规矩进行到底的舒家人乱了套。
  梳头之时,更是一团混乱。
  新娘上头时,要挑选有福气的老者为之梳头。结果他们各有选择地避重就轻,纷纷表示要上这个头。
  舒剑舟说,谁说一定要娘们来做,老夫年轻时叱咤江湖,老来儿孙满堂,谁比我有福气。
  舒暮修说,难道我堂堂一个武林盟主,连为侄女上个头的资格都没有。
  舒昊阳说,你们都被俗事缠了身,唯我一生逍遥,论福气,那个比我。
  ……
  舒辟寒冷哼一声,直接拿起了梳子。一时起,群情激愤,抢梳子抢得火热。
  “诸位。”玉无瑕换了喜服,款款从屏风后走出。玉质的容颜,愣是将俗艳的红穿出了个飘逸出尘。
  众人回头,异口同声:“你也要来插一脚?”
  玉无瑕微笑:“能娶到沫儿,是我此生最大的福。”
  “那如此说来,”雪沫点点头,从众人手中接过梳子,“还是我自己来梳头吧。”有一群想把自己的福气都传承与我的家人,有一个天下第一的夫君,有谁,比我有福。
  最终决定,均摊,每人梳三下。一群一跺脚便能引起整个江湖动荡的人,此时因为得了个上头的机会,竟欢喜得像个孩子般手舞足蹈。
  雪沫对着镜中的人儿,静静微笑,安静地聆听着每一个人笑语中的殷勤心意。
  舒雪沫,你真幸福呢。
  
  满座宾客,无一缺席。
  不得不感叹,漫卷山庄在江湖中的地位,雷打不动。要多么强势的气场,才能在人心涣散之时,依旧笑傲群雄。
  雪沫打扮完毕,舒夕颜突然凑上前来,往她头上插了一样东西。
  雪沫往镜中一看,一朵珠花,雪色晶莹。
  “这个只有你有,是天下唯一的,”舒夕颜努努嘴,又靠近她耳边小声地说了句,“舒雪沫,你可是抢了我心爱的男人……你一定要给我活好,吃好,睡好,幸福好……姐姐。”
  尾音极轻,雪沫却听得异常清晰,她笑着摸了摸舒夕颜的头:“是,好妹妹。”
  这次,雪沫没有盖红盖头。玉无瑕说,我就要全天下都看着,你是我的妻,我为此而自豪。
  玉无瑕直接牵着她的手走向了喜堂。他们的喜堂设在了历届武林盟主产生的地方——云霄一羽,当之无愧的万众瞩目。
  高堂之上又是闹成一团,个个都要争这高堂之位,连舒南翔和舒夕颜也想趁乱插一脚,被舒暮修和舒昊阳一人一脚踹了下来。
  座下宾客万千,这群人愣是吵得面不改色。又为这场婚礼添了传奇的一笔。
  很久以后,人们提起这场轰动江湖的婚礼,只有四个字——普天同庆。
  天蓝云白,红毯铺就的高台上,花舞蝶飞。两位新人执手而立,雪色的容颜,火红的衣衫,被风扬起的发,阳光流连在他们的袖里衣间,一切就像一场梦。
  于是,普天同庆之后,又有人咋舌回忆——天上人间。
  
  一声送入洞房,喧闹的人群终于安静下来。
  玉无瑕抱着雪沫进了房间,红烛艳艳,照出两张苍白的脸。
  雪沫摸着玉无瑕的脸,满眼的心疼。
  “你受累了。”为了维持她的体温,他一整天都在消耗内力。
  玉无瑕微笑着将手覆在她手上,道:“成亲嘛,总是要累些的。”
  正说着,门外有人敲门。象征性地响了两声,便被人踹开了。
  舒辟寒一行四人走了进来,将一个锦盒扔给两人。
  “我们也不知这算不算贺礼……总之,一切由你们自己决定,爹娘们……”舒辟寒梗了梗,玉倚溪接上,“爹娘们尊重你们的意愿……反正……反正我们是妖怪,强的很,天塌下来都当被盖,你们只要做你们想做的,不用考虑我们。”
  不用打开,玉无瑕和雪沫已然知道了里面的东西,相视一眼,上前郑重跪下。
  “孩儿不孝,累父亲母亲担忧。”
  “孩儿不肖,多谢父亲母亲百般纵容。”
  四人看他们一眼,悄然离去。
  雪沫望了望窗外,月下的桃树,几点粉红点缀,明日便该开花了。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冬眠的虫儿也该醒了。
  明日,不知是怎样的一场腥风血雨。
  

作者有话要说:本书来自【炫|书|网】这一章我整整写了一天啊一天,于是分量足了吧分量~~

话说昨天一回来,看到编编送了我一张封面,乐抽了,于是良心被狗吞回去了,偷懒了,所以没更~~抱歉啊抱歉~~
于是新封面好看不??




死生契阔命由我

  杏花疏影,微雨红尘。
  雪沫轻轻地吹着一首无名的曲,指尖莹如雪玉,玉无瑕执伞立于她身侧,青衣飘摇,飞花满袖。
  空气安静得仿佛能听到昨日欢笑的余韵。
  远处天色将明,隔了一道细碎的雨帘,朦胧婉约得似一位闺中女子眸底的愁思。
  守门的阿童的身影急匆匆从前方小径闪过,脚步凌乱地奔向舒剑舟的住处。
  天地忽的一亮,一记春雷突兀裂锦。
  雪沫放下玉笛,回头勾起嘴角,清浅的眸中有微微的孩子般的执拗任性。
  “白玉呆瓜,我们以后都待这,哪也不去,好不好?”
  “好。”玉无瑕微笑。 
  “白玉呆瓜,我们以后再也不多管闲事好不好?”
  “好。”玉无瑕微笑。
  “白玉呆瓜,我们都做长命百岁的坏人好不好?”
  “好。”玉无瑕微笑。
  “白玉呆瓜,”雪沫抱住他的腰,头贴在他的心口,轻轻地蹭了蹭,“把流云彩玉笛还给我好不好?”
  “不好,”玉无瑕微笑,伸手掸去她发间的落花,轻如呵气,“你要时我还你便是,我亲手交给你……那样,对我来说,不会太残忍。”
  
  在开春的第一日,紫姬瑶送了所有人一份大礼。
  飞鸿镖局满门被灭。
  据说,飞鸿山庄方圆百里,蝼蚁不生。
  据说,飞鸿山庄内没有发现一具尸体,只有流淌不息的鲜血。
  据说,飞鸿山庄有一片桃园,第二日桃花尽开,粉色的花瓣上点点殷红,被风一吹,纷纷扬扬,似下了一场血雨。
  此后,每隔几日,便有一个门派消失。
  用的都是一了百了、永无后顾之忧的大屠杀。
  江湖上人心惶惶,生怕哪一日便轮到自己头上,看到别的门派被灭竟有种“还好不是我”的庆幸,非心肠歹毒,人之常情而已。
  英雄固然可敬可佩,可是一个连家也不顾的英雄就真的问心无愧?
  相对于紫姬瑶的狡兔三窟,有庙的和尚,终究失了一份破釜沉舟、壮士断腕的魄力,而这份魄力,恰是他们无法与之匹敌的致命点。
  
  紫姬瑶像极了一只蜘蛛,将江湖作了她网中的猎物,并不急于吞食,只是一点一点地将网收紧,然后立在一旁看着他们在网中做垂死挣扎,阴霾密布的天空,仿佛是她得意的笑颜。
  不知是谁带的头,抱着与其不知哪一天成了毒蜘蛛腹内的食物,不如抱成团,要死一起死的壮志豪情,一波又一波的人涌入漫卷山庄。
  “挤成一堆,不是更利于那娘们一口吞,一群不长脑子的,”舒剑舟当众冷哼一声,“好在咱舒家家大业大,开十个八个屠宰场也不是问题。”
  在座一众群豪无一人吭声。
  也有许多是真侠士,将家眷安顿好后便折身返回。男儿大丈夫,求生也不畏死。
  舒暮修忙笑脸相阻。眼下这种状况,抱成团也是未尝不是一项权宜之计,至少不容易让其各个击破。
  诚如舒剑舟所言,漫卷山庄家大业大,倒真把整个江湖容了下来。
  
  来漫卷山庄的,除了避难的,还有几位本着与舒剑舟的交情,前来相助的世外高人。
  其中有一位虚印道长,人称憨仙。身穿茧绸长衫,左手一串佛珠,远远望之,银发白须,飘飘然有神仙之态。
  憨仙道佛同修,自成一家,这些年四海云游,此番听闻老友有难,立刻赶来,据说踏破了十双草鞋,哪知到了此地才发现,竟是这等做吃等死的伙计,不免有些无趣。
  这憨仙平日除修行云游之外,就好给人算个小命。据说极准,是以泄露天机太多,以至于将将四十的人已是满头华发,与舒剑舟站一处,只怕有人还会叫他一声老伯。
  舒剑舟是个劳碌命,从盟主之位退下后依旧霸道不改,好在舒暮修生性随和,这前任现任盟主才不致产生冲突,这几日庄内人来人往,他自然自告奋勇主持大局。忙碌之时,便冷落了老朋友。
  憨仙百无聊赖地在山庄内闲逛,走着走着便到了雪沫和玉无瑕此时居住的雪玉楼。
  彼时玉无瑕和雪沫正手牵手在湖畔散步。柔软的柳条儿从他们身上拂过,间或有粉色的蝴蝶流连于他们的发间衣衫,他们缓缓地走,万物像为他们放轻了呼吸,原本嘈杂的庄园到了此处只有静静的风过水流的声音。
  湖光潋滟,波影摇晃,两人身影依稀,竟似要化羽而去一般。
  憨仙有一瞬间得目眩神迷,待回过神来,两人已在他面前站着。一个玉质天成,一个雪色风华,嘴角皆带着浅浅的笑意,和谐共生。
  玉无瑕颔首:“憨仙前辈有礼。”
  憨仙怪叫一声,指着玉无瑕的鼻尖,道:“啊,你就是舒老儿那天下无双的孙女婿,”又转头看雪沫,“好一双灵秀的眼,无怪乎舒老儿满脸得意‘吾家孙女雪,风华盖世’。”
  “憨仙前辈过奖了。”
  “遇到你们正好,本仙人闲的发慌,让我给你们算个命吧。”
  “好啊。”雪沫笑着伸出手。
  白皙如雪的掌上,纹路几不可见,可见处,零碎不堪。
  “怪哉,怪哉,”憨仙看了半天,摇头晃脑道,“依这掌纹……你怎么还能活到今日?!”说罢自觉失言,抬头看,两人皆面不改色,微微而笑。
  雪沫道:“此事说来话长,憨仙伯伯若有兴趣,沫儿改日与你细说。”
  “有兴趣有兴趣,”憨仙连连点头,眉头渐渐蹙紧,“我看你这命相,恐怕……”
  “憨仙前辈还是看我的吧,”玉无瑕将雪沫的手收回,伸出自己的手,“我的命相即是沫儿的命相,我与她性命相依。”
  “可是你这手相……”憨仙募得抬头,惊诧地望着他们。他们,一个掌纹凌乱,命途多坎,一个清晰整齐,贵人之命,可是,明明天差地迥的命格却至始至终紧紧相依,不曾离散。
  这……这简直是逆天改命!要多么强大的在一起的意念,才能做到这死生契阔不离不弃。
  “这命我不算了,我不算了,”憨仙转头就走,“你们俩的命我算不了。”
  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过头来,欲言又止,犹豫了半天,终于豁出去,道:“小娃娃,本仙人奉劝你们一句,你们只是人,别逞强做神做的事。”
  雪沫和玉无瑕对视一眼,微笑:“憨仙伯伯,沫儿这里有个问题想请教你。假如现在湖心有两条船,一条是载着上千人的大船,一条只是立了一人的小舟,两条船同时要沉,而你只能救其一,你救哪个?”
  “当然是……”憨仙噤声,干瞪着眼望雪沫。
  “这便是了,哪怕这人多了不起,多矜贵,多重要,在我眼中,都是一条命而已,这条命跟那么多条命一比,自然轻于鸿毛。这不是一道题,没有对错,只是一个选择罢了。况,”雪沫扬唇,清浅的眸子一瞬间耀可濯日,“我本不信命。”
  憨仙砸砸嘴,目光转向玉无瑕。
  “你也……”
  玉无瑕微笑着看着雪沫:“沫儿要做的,我自然奉陪。巧了,我最喜逆天改命。”
  憨仙一手扶额,摇摇晃晃走人。
  “舒家的娃儿都嚣张……委实嚣张得不要命啊。”
  
  紫极宫。
  世外风雨飘摇,花间亭内是永远的清冷寂静。
  萧君兮绯衣如火,仰卧花间亭内,艳丽的海棠落了他一身。
  手中提一壶酒,脚边倒了几壶。透明的酒液顺着细长的壶颈呈一个圆弧流入他口中,白皙的手臂,鲜丽的红唇,曼妙而妖娆。
  抱酒坛实在不雅,不雅的事他是决计不做的。况甘醇的酒水一点一点地渗入身体,想多求又求不得,想弃又弃不得的滋味是他的最爱,折磨啊,他最爱。
  “她的意思是,让我们去乌龟壳内闹一闹,”佩月款款从花/径走来,如画的眉眼孤傲清冷,“这一次,你去还是我去?”
  “我不去,”萧君兮起身,扔掉空壶换了又一壶,他两颊极红,眸却依旧清醒明亮,“我劝你也不要去。”
  “你胆小是你的事,莫扯上我。”
  萧君兮呵呵一笑,含了满口的酒,语音含糊,依稀可辨:“你的情,会成为你最大的败笔。”
  

作者有话要说:本书来自【炫|书|网】话说这是结局卷了,亲爱的乃们再不冒泡可就没机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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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石激起千层浪

  漫卷山庄内人口倍增,整日里喧闹不堪,雪沫和玉无瑕居于雪玉楼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过起了于闹市之中隐居的小日子。
  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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