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牧歌唯有暗中把战场向更远处转移。
阿特兰提库斯一点都不在意在哪里与牧歌交手，他只在意，什么时候能让牧歌永远消失，把她从心中赶出去。
有多久，没有发挥出百分百实力来战斗？有多久，没有遇上需要他如此认真对待的对手？
阿特兰提库斯越战越兴奋，全身的战斗因子逐渐苏醒，充斥着他无风无浪的心，隐隐酝酿着能够一鸣惊人的滔天骇浪！
与他的勇猛不同，牧歌开始产生力竭的晕眩，纵然她有比常人多出五倍的魔力，加上水之珠，木之珠，光之珠，土之珠和光之珠，源源不断给她提供能量。
在实力的巨大悬殊下，牧歌依然无法与阿特兰提库斯分庭抗礼。
“冰天雪地！”刚出现，在挥手见就消失不见。
“万里冰封！”咔咔几声，只剩下几片冰渣。
“满城风雨！”空气都快凝固，外力想要进入战圈，更是难上加难。
冰锥，冰棱，圣光，蔓蔓，捆，缚，刺，又或是飞火连天，漫天火海，电闪雷鸣，流沙，或是不太顺手的暗属性，一一施展出。对阿特兰提库斯也只是，起到了拖延的作用。
根本没有对他造成一点实质性的伤害，哪怕是一片衣角也好。
看着阿特兰提库斯光洁如新的黑白搭配的朋克装，牧歌只有深深的无力感。
在无法拟补的实力悬殊差面前，她该如何战胜，从阿特兰提库斯手中脱身…
脑海中像是要炸裂一般，欧普尼亚的咒骂，时雨的哭泣，小金的忧郁和小黑的焦躁，不管它们如何请求，牧歌都不放它们出来参与战斗。
阿特兰提库斯就像无尽汪洋，看不见尽头，不知深浅，放兽兽们出来，也只是徒增伤亡罢了。
她与兽兽们签订的全部是平等契约，即使她身死，它们也不会跟着死去。
眼前的物体已经变成了两个，不断重叠，甩甩头，身上剧痛再一次袭来，让牧歌略微清醒，咽下涌上喉咙，带着腥味的血，牧歌咬牙道，“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我能保护的只有你们了…万一我不测，你们就自由了…千万别犯傻，也不要找他寻仇…你们打不过他…”
“傻的究竟是谁！你这个笨女人！史上万年最最最笨的笨女人！”欧普尼亚化成本体，在契约空间里疯狂盘旋，想把牧歌骂醒。
“主人！让我们出去！我们也可以战斗！时雨也想保护主人啊，我不想让主人死！我不想啊…”
小金与小黑，对视一眼，点头，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和决绝，它们没有丰富的语言和情感，但它们有一颗忠诚的心，一旦认定谁为主，那么，就算山河变迁，沧海变桑田，它们也不会违背。
“主人，小金和小黑都会听您的话，但是，若是你有万一，我们也不会独活，这是我们独角兽一族的骄傲，从我们认定您的那一天起，这份骄傲就不会丢失。”一银一黑的两兽眼中皆是不容拒绝的坚定。
就连沉入深度修炼的银澈，也被这躁动不安的气氛给吵醒，询问时雨后，立刻加入劝说大军，鼻涕眼泪一大把，泪眼婆娑哭喊着，“主人！主人！银澈不要和主人分开！没有主人，银澈就哪里不去了！”
这还要她说什么？
牧歌热泪盈眶，眼前的重影已经变成了三四个，她已经分不清的晕眩，还是泪水充斥眼眶的原因。
神色一正，满脸柔情，把欧普尼亚，时雨，小金，小黑和银澈全部召唤出来，牧歌豪迈道，“有你们，纵然死，也不枉我这多活的一世了！”
“全力攻击！”牧歌大喝。
“是！”收到命令，兽兽们立刻对准阿特兰提库斯发动进攻。
时雨小山般的身躯出现在空中，背上站着连站着都勉强的牧歌，察觉时雨的体贴，牧歌轻轻抚摸时雨的后劲，“谢谢你，时雨…”
“这是我该做的，主人无需道谢，没有主人，就没有今天的我，要谢也是该我对主人说才是！”脑海中，时雨给牧歌传音道。
阿特兰提库斯看见时雨，显得很开心，“原来上次那只小白狗长的这个样子啊。”说完，自己还肯定地点点头。
银澈的幻化出人型，比之前都要显得成熟许多，一袭银白色的头发垂下，与同色的衣服融为一体，银白色的某种盛满愤怒，踩在恢复本体的欧普尼亚头顶，大喝道，“就是你这个该死人类，让主人吃了那么多苦，今天，我们一定不会放过你！”
欧普尼亚，快点上，让这个该死的人类知道我们的厉害！银澈在欧普尼亚头顶不断催促，谁让他没有翅膀呢。
我不知道，不用你催！欧普尼亚不满地喷洒着鼻息，此时它那巨大的身躯几乎覆盖头顶的天空，如此浓重的鼻息，立刻形容两股强劲的龙卷风，下面的千年古树也被连根拔起，枝叶漫天飞舞。
腆着圆滚滚的肚皮，然后张口咆哮，震天龙吟伴随着暗紫色的雷团，自拉兹拉的刺耳声不绝于耳，形成一条笔直的冲击波，直直得扫向满脸兴味的阿特兰提库斯。
“真是不容小觑啊，没想到连龙兽都有。”阿特兰提库斯飞身躲避，轻轻一跃，便是在千米外的树顶，瀑布般的蓝发随风飘摇，如暗夜的精灵，四处飞离，轻松躲避欧普尼亚的强力攻势。
小金，小黑，一百一黑的身体矫健地穿越其间，一个一个魔法甩出，如魔驹般大小的身躯行动方便，在战斗中更能如鱼得水，偷的一个又一个空隙来攻击。
“没想到竟然还有独角兽？”阿特兰提库斯啧啧道，有一丝不确定，虽然外型很像，可是小金的造型却让他迷茫，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看见拥有这么多贵重底牌的牧歌，阿特兰提库斯越发兴奋，这样，更加让我，急切的想要杀死你…再这么多窥视你一分，就会让我增加一分不舍啊…
所以，就让我一点点打破你的理智，摧毁你的心房，让你整个人支离破碎的消失吧…
牧歌站在时雨的背上，看着下面脸色轻松的阿特兰提库斯，惊悚，心更凉，难道之前他与她的战斗根本没有拿出全部实力，只是在陪她玩？
身体顺着时雨的后劲无力滑下，无尽的绝望笼罩心头，看着一边躲闪一边轻笑的阿特兰提库斯，牧歌低喃：你究竟是天尊巅峰，还是尊神？
本以为，阿特兰提库斯与西杰斯他们一样，是天尊上级的实力，可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根本就是超越天尊的存在。
一字之差，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不像战尊，越级之后甚至可以杀掉上尊，越往后，差距也就越大，尤其是天尊和尊神之间的这道坎，更是把无数人挡住，无法前进，永远的滞留在天尊巅峰行列。
呵呵…牧歌苦笑，泪水顺着脸庞滑落，不惧怕她自己的生死，她惧怕的是，连累银澈他们也跟着她濒临险境。
若是不让他们出来，就好了…
“主人！没有那么多若是和如果！今天，你生，我们生，你亡，我们也一定会追随你下地狱！”众兽齐声道。
“呵呵…我有干过那么缺德事吗，为什么一定是下地狱，而不是上天堂呢…”牧歌自我挖苦。
见牧歌还有心情开玩笑，众兽兽们微微放心，更加全心投入面前的战斗。
即使知道赢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零点零零零一，这个零后面，一前面，还要加上n个零，它们也不会放弃。
就算是精疲力竭到战死，它们也要捍卫属于契约兽的骄傲，死守这道壁垒，决不让牧歌有性命之忧。
哪怕是死，它们也要死在牧歌前面！
森林中央地带的战斗越发激烈，魔兽愤怒的咆哮，激烈的魔法攻击，伴随着一声高过一声的碰撞，整个森林都在颤抖，发出陈守不住的哀鸣。
中央地带的魔兽，不管强弱，早已跑得跑，躲得躲，附近百里内都不见一只活物的身影。
边缘地带的瑶，西杰斯，西迪，克洛伊，晴雅，埃米乔茜，和十四多位学生，也陆续被这强力的动静吵醒。
开战时，他们就发现森林中央地带有异样，一开始本以为魔兽在争抢地盘，战斗越来越激烈，就在他们认为很快就可以分出胜负的时候，战斗奇迹般地延续了下去，一直撑到现在。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让万物从睡梦中清醒。
瑶习惯性得摸向身边的位置，嘴里开着玩笑，“小牧歌就是头猪，昨晚那么大的动静都没把她吵醒，嘿嘿，看我无敌痒痒手！”
整个人扑上去，却发现扑了个空，身下的异样触感让瑶心猛地一沉，一把掀开杯子，只看见一个长筒枕头，哪有牧歌！
“小牧歌呢？你们谁看见小牧歌了？”瑶慌乱得起身，抓过西迪，西杰斯等人，其他人皆茫然的摇头。
“凌晨的时候，有看见她一个人离开，说是去散步。”
第九十七章 杀意满满
在惩治埃米莉后，牧歌顺手把绫罗锦拿了回来，本就是她看中的东西，又怎会白白让给埃米莉。
却没想到，物是人非，人已非人。
“这绫罗锦本是准备送给古沉香，答谢他为了帮忙，而导致心爱武器损毁的谢礼，如今，他已不在，你又是他选中的人，那便转赠给你吧。”
“小牧歌！”
“牧歌…”
几声急切的轻唤，牧歌摆手示意无需再说，对着晴雅道，“今后你可以叫我牧歌，不用称呼我为大人。”
“是，晴雅记下了。”没有再提大人二字，态度依旧不可置否的恭敬。
“都该干嘛，干嘛去吧。”牧歌一声令下，围观的学生立刻呈鸟兽状散开，好奇的目光不时在几人身上扫过，尤其是晴雅这个美到可以与牧歌媲美的人，还是个男人。
埃米乔茜本想安慰牧歌，伸出的手迟疑了一下，又缓缓收了回去，跟上队伍，跟着其他四十人一同修炼。
她既不属于圣灵学院的学生，牧歌也没有说收她，所以她现在就跟着其他人一起修炼，牧歌也没说让她跟着百里希宁五人，所以她也就不敢自作主张加入。
她的身份挺尴尬，非王亲贵爵，也非显赫世家，甚至连户籍都没有，也不像其他学生都来自米米切尔大陆，没有讨论如何回到家园的共同话题。
因为她是牧歌带来的人，所以，其他人都没有开口询问过，更没有为难她。
但是，她总有种被隔离在外的感觉，让她心慌，又无法反悔。
现在的她，只能以乔茜的身份活着，突然长大的牧歌，不再是那个可爱孩童的牧歌，她也不知道该怎么与牧歌相处。
牧歌没有察觉埃米乔茜的心事，现在的她，才是满肚子心事和不解。
若说托梦，她信，她能在这里，就说明很多事无法用科学来解释，那么其他诡异的事，又怎么可能不会发生呢。
关于长相，她也没有太大的惊奇，因为她由男孩的身体转变为女孩，而且还成长了，她不是更加让人惊悚吗。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最让她无法理解的是，这个自称晴雅的人，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虽然看似与古沉香差了十万八千里，可心中又隐隐觉得，两人就是同一个人。
不是身体的相像，而是灵魂的想象。
一个人再怎么改变，也无法改变骨子里的东西，这是她百分百融合所罗门梵洛之后，得到的一种直觉异能，可是她完全没有察觉到。
更不会正确去运用这个力量。
想多了，只觉头疼，心中对古沉香更加愧疚，若不是因她的事而断臂，古沉香就还是那个逍遥自在的暗香佣兵团的团长。
谁料落得魂归他乡，实在让人惋惜。
几日相处，除去那极度相似的容貌，瑶，西迪，西杰斯和克洛伊接受古沉香已故的事实，西迪，西杰斯，克洛伊和十四多位学生，都慢慢接纳了这个新来的同伴和老师。
只有瑶刻意回避晴雅，虽然她以前总是喜欢找古沉香的麻烦，对他也是天天鸡蛋里挑骨头，可是她并不讨厌他，现在莫名其妙多出来一个古家的晴雅，让她把晴雅代替古沉香，她做不到。
或许是出于她与古沉香同时火属性的原因，潜意识中已经把他当成了同伴，只是嘴上一直不承认而已。
除了瑶，还有牧歌也对晴雅抱着观望态度，与瑶的想法不同，牧歌反倒越发觉得晴雅与古沉香相像，宛如同一个人。
心底的怀疑日渐加深，难以根除。
夜半时分，牧歌惊醒，夜风拂过，异样的寒冷环绕周身，衣衫紧贴在身上，手一抓，竟挤出几股水流。
难怪这么冷，牧歌第一反应，难道是下雨了？
抬头，银盘似得圆月高挂空中，洒下满地银光，镀上一层神秘的光泽，万籁俱静，偶有两声细小的虫鸣，哪有半滴雨水。
牧歌狐疑得伸手触碰睡在一旁的瑶，入手的衣料干燥顺滑，哪有一丝湿意和涩手。不甘心得顺着一个个摸过去，每个人都全身清爽，连汗都没有一滴。
牧歌愣住，为何独独就她一人有此异样？
她这一折腾，想动虽不大，却把晴雅给吵醒，银红色的眸正一瞬不转得望着牧歌。
牧歌第一次发现古沉香的眼睛居然是这种色泽，暗沉而通透，又好像深陷泥潭挣扎不休，只能无声看着他越陷越深。
“晴雅？”牧歌好似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是我，刚才听见响动，以为是魔兽偷袭。”声音里带着亲近和清凉，像是醒了很久，没有一丝初醒来时的沙哑。
“抱歉，把你吵醒了，没事，我去透透气，你继续睡吧。”牧歌小心离开，以免再把其他人吵醒。
一身湿衣实在难受，加上不时吹来的夜风，已经连续打了几个喷嚏，在河岸边升起火堆，换上干净的衣服，牧歌才觉得温暖许多。
第一次她体味，原来冷，是这般难受，那些受她攻击的人，恐怕仅仅是被那冷气长时间逼迫，就足以丧命。
想想，牧歌不禁笑出了声，寂静的空气中格外引人注目。
不速之客的轻笑在牧歌耳边炸响，“不知何事，笑得如此开心，说出来也好让我也一起乐呵乐呵啊。”
猛的跳起，跃至河岸对面，牧歌神色冷凝，之前驻足过的地方，空有一堆正燃烧着的柴火，并无半点人影。
周围的温度骤降，牧歌知道，刚才并不是幻听，一边注意四周，牧歌不动声色取出渐离，“藏头露尾之人，还妄想我与你拿心相诉？”
“真是好冷淡啊。”饱含委屈，好似得不到糖的孩子，黑白相减的身影从树林阴影处走出，见到牧歌，绽放出愉悦的容颜，笑得像得到了心心念得糖果，“亏我天天想着念着的人都是你…”
“兰？”牧歌心下一惊，刚才完全没发现那里有人，刚想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阿特兰提库斯自顾自说着，“想着该怎样把你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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