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名门嫡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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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名门嫡妃- 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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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谋

    雁门关的夜色很沉,天幕上挂满了亮晶晶的星辰,这几日天气渐渐回暖,微风拂过面颊竟也不觉得太凉。

    巡夜的卫队有序的从眼前走过,见到楚少渊纷纷行礼,楚少渊不在意的挥了挥手,继续往前走。

    魏青跟在他身侧,低声的与他说着话,“主子,我查看过了,鞑子只剩了一个察阿安部在关外驻扎,其他四部都已经陆续撤回了。”

    楚少渊点头,“白朗近日可有递什么消息来?”

    魏青道:“只是说九王震怒,说不准会使什么阴谋诡计,让主子小心,还有就是白朗说若是赫尔古丽给主子惹了麻烦,主子尽管动手处置便是。”

    也就是说赫尔古丽已经被白朗放弃了,所以他才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楚少渊想到在阿勒赤部,赫尔古丽刁蛮任性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跋扈举动,白朗虽然没有明确的呵斥过她,但从些微之处能看出他与赫尔古丽这个公主的感情并没有那么好。

    他心中一时明一时暗,转头看了看城墙,挺拔雄伟的城楼被月光拉的很长,心里渐渐冒出一个想法。

    沉思片刻,他道:“快天亮的时候将阿图尔的尸体挂在城门上,若九王动怒,就对他说,想要回阿图尔的尸体,要用一万石粮草来换,否则阿图尔的尸体会一直挂在城门上。”

    魏青心中大震,这样的话九王必会被激怒,依他的性子定然会主动出击,而人在盛怒之下做出的决断往往都不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样一来两军交战,他们就多了几分胜的把握。

    他忙点头道:“属下这就去安排,另外,赫尔古丽最近的伤情有些反复,您看是不是请军医……”

    “不用,”楚少渊打断他的话,淡淡道:“到时候听我的吩咐行事。”

    他这么说,魏青便知道赫尔古丽是活不了多久了,否则主子不会连军医也不肯给她请,因为请了军医她最后的下场也不过是个死字儿,反倒让军医知晓了这么个人的存在,既浪费功夫又得不偿失。

    他应道:“是。”

    楚少渊又问:“云浮城里可有什么动向?”

    魏青皱了皱眉,想到之前从永兴当递过来的信,他有些犹豫,不知该怎么说,就见楚少渊那双琥珀般的眸子转过来,疑惑的看着他,问道:“有什么不好说的么?出了什么事?”

    他沉声道:“因西北遭雪灾的原因,许多灾民涌入云浮城,如今城外乱的很,昨日从永兴当递过来消息说,云浮城的一些世家已经开始施粥了,尤其是夏家,粥棚开了好几个,而且云浮城里流言说夏家倒卖米粮,连广宁王妃都惊动了……”

    楚少渊诧异极了,他知道他的举动会影响到朝中的动向,没想到对夏家的影响竟然这样深,他不由的有些担心,连声问:“那现在的情况呢?夏家可有被波及到?”

    魏青摇了摇头,“昨日递过来的信里就这么些内容,旁的没有了,不过属下觉得这都是一时的,待殿下的消息传回去,一切都会有所好转的。”

    楚少渊的心却揪了起来,她这个时候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子了,可恨他不在云浮城,不然这些事情又算得了什么!

    巡视一圈,楚少渊回了卫所。

    他刚关上房门,就看见沈朔风从耳房走出来,手中还拎着一个人,那人看上去十分的虚弱,脸色苍白气息微弱,好似下一刻就立时会死在这里一般。

    那人见着楚少渊,眼睛立即睁得比铜铃还要大,口中发出一声哀鸣,像是死前的哭嚎,听上去凄厉极了。

    楚少渊细细打量那个人,越看越面熟,忽然认出此人,惊讶的道了句:“你是贺静文!”

    话音刚落,就见贺静文不住的往后缩着,像是这样就能将他整个人藏匿起来,不让人发现是他似得。

    楚少渊却奇怪起来,贺静文在雁门关担任千夫长,人也颇为热忱,他怎么忽然间成了这副模样?

    沈朔风将贺静文随手丢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一本账册出来交给楚少渊,“雁门关的私账都在这里了,我是去找私账的时候遇见他的,他拿到卫风藏匿起来的账册想要毁尸灭迹,幸好被我发现,怎奈他誓死抵抗,我又担心被人撞见,便索性将他压到这里来。”

    楚少渊这才恍然大悟。

    沈朔风是被他安排去找私账的,撞见旁人找账册也不奇怪,只是他没料到这个人会是贺静文!

    他将桌上的桐油灯点燃,翻了翻账册,果然是这几年来雁门关马市的私账,一笔一笔记得清楚详细。

    看着看着,楚少渊忍不住冷笑一声,没想到雁门关的马市竟然会流出这么多的战马到关外,怪不得十几万人马对上不到十万的鞑子竟会溃不成军,感情自家的马匹都让人家拿了去用,而自家的军队却是用肉身来抵挡钢铁之师,这样能有胜算才是奇怪!

    一想到他在阿勒赤部看见的那些战马,再看看先前打的那场七零八落的仗,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卫家的胆子当真是一年比一年大,怪不得父王下了决心要整顿马市,若是再这么放任下去,不出几年,恐怕大燕的江山就要姓了别人的姓!

    楚少渊一把将账册阖上,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瘫在地上的贺静文,怒骂道:“好大的胆子!这些事你参与了几分?你又在里头扮的是个什么角色?我大燕的江山都被你们这群蛀虫给蛀空了!”

    他骂着就要伸脚踹到贺静文身上。

    “……三……三殿下…”贺静文趴伏在地上好似终于喘过来一口气,撑起力气对楚少渊道:“我…我只是一时糊涂…我并没有……”

    楚少渊轻蔑的笑了,“这话你与我说不顶用,等到了父王面前,你再想想该怎么说吧。”

    他扬声喊了魏青一声,魏青就在门外,听见他喊立时进来,就见楚少渊指着地上的贺静文,神情中满是厌恶之色:“将他关到地牢里,仔细些别让他死了,跟卫捷和卫风一道押送回云浮!”

    贺静文脸上瞬间一片死寂。

    ……

    天亮之后,城门上赫然出现一具男尸,头发编成了无数的小辫子垂在脑后,露出一张轮廓十分深沉的脸庞,身上的黑色劲装像是被鞭子抽破,裸露出的皮肉上也都是鞭痕,青紫的印子留在身上,像是一个个的烙印,彰显出男子生前曾经遭遇过怎样的毒打。

    城楼下,早有鞑子士兵发现城楼上吊着的男尸,仔细辨认之下,一个个都震惊极了,飞奔着去禀告自家主子。

    听闻此事,乌鲁特巴尔暴怒,大步流星的走出营帐,远远的看过去,自家的儿子自己当然认得,单看那被捆缚着吊在城楼上的人形,他就知道必然是阿图尔无误的。

    他心中悔恨万分,与安北候私下交往了多年,他从未料想到有一天他会栽在安北候的手里,就连唯一的儿子都断送了性命,他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也是他唯一的最心爱的儿子……他狠狠的握了握拳,看向自己的兵士们。

    “燕狗欺人太甚!杀子之仇不共戴天,传令下去,云梯搭起来,弓弩机括手准备,今日势必要拿下雁门关!”

    乌鲁特巴尔连条件都没有听,就直接选择了进攻,倒是让雁门关的守关将士们吃了一惊。

    广宁王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战争,他来也不过是奉了命,为了让两个皇子不互相残杀才会到雁门关,如今站在城楼上远远的看着搭起的云梯,他忍不住担忧起来,这样看着,鞑子各个都是骁勇善战之辈,若是鞑子孤注一掷了,说不准雁门关真的危急。

    楚少渊在一旁轻声道:“十五叔您放心,他攻不下来的,他手上不过区区几万人,又都折损了许多,与我们根本不能相提并论的,况且我还有别的法子让他一败涂地。”

    说着将在雁门关守关的将士都喊道了议事厅中,他将昨夜想好的计策层层部署下去,就连萧洌都忍不住叹一声,楚少渊当真是有几分打仗的天赋的。

    而乌鲁特巴尔这边刚将云梯架起来,还没有推到城墙上,就被空中落下的箭雨打了个措手不及,终于云梯好不容易架好了,鞑子兵士一个叠着一个往上走,没想到刚走到一半儿就被城墙上浇了滚油下来,瞬间,皮肉被烫熟烂的味道弥漫开来,一些承受不住的立时就从云梯上头跌了下去。

    这般强硬的攻了几个时辰,直到天色暗了下来,乌鲁特巴尔已经损失了将近四分之一的兵马,看着剩余的兵士苟延残喘的坐在地上,却不敢再碰那云梯,他心中怒火翻腾起来。

    他知道雁门关易守难攻,若用人头去填,也不是填不上的,只是他手中却没有这么多的兵马了,他一时间又觉得自己下攻城令这个举动有些草率了,心中又是悔恨又是恼怒,将兵士召回,他一个人坐在帐子中思量。

    此时,下属忽然从帐子外头惊慌失色的进来,“汗王,我们的粮草被烧了!”

    他惊得一下站起来,瞪大眼睛看着下属,“你说什么?粮草怎么可能会被烧?”他一边问一边往出走,即将跨出帐子的时候,脑后忽然挨了重重一下,他立即瘫倒在帐子里。

    那下属冷笑一声,扯过帐子中的绳索将他牢牢捆好,一把塞进被子里,看上去竟像是他睡着了般。

 做局

    待乌鲁特巴尔醒过来,人已经在一处冰冷的屋子里。他是被冻醒的,鼻息之间满是尘土的气息。

    他只觉得头疼欲裂,微微转动着脑袋望了望四周,这是一间十分空荡的屋子,虽已经进了四月份,但雁门关的气温还是极冷,屋子里没有烧地龙,连个火盆也没放,像是空置了许久的样子。

    他挣扎的要爬起来,立刻发觉他被捆缚住丢在床榻上的,他忍不住心中一惊,脑子里飞快的转动过好几个念头,归结起来也无非是一个,那就是他的亲信当中一定有人被收买了!否则他不可能会遇见这样的事!

    屋外响起一阵脚步声,还有人压低声音的谈话。

    乌鲁特巴尔将气息放平稳,仔细去听,眉头猛地皱起来,从说的话上头就能听出来是燕人。

    渐渐的声音由远到近,声音虽然低,却还是让他听了个一清二楚。

    “……也不知太子殿下的伤可好转了些不曾。”男人刻意压低的声线,话中隐含着一股子担忧。

    另外一人却道:“我约莫着应该是好转了些,不然殿下也会这般急切,用了这样的法子,可惜了那人,暗中栽培了多年,竟然就为了这么小的一件事,就这么走了明路。”

    “你们小点声,里头人还没醒呢,当心被听见了!”有人立即不许他们谈论这件事。

    几人瞬间沉默下来,乌鲁特巴尔心中明镜似得,定然是在说他身边有燕人太子培养的细作!等他脱身之后,他定要将这人揪出来!

    顿了半晌之后,又有人不甘沉默的小声问道:“那个女子还在殿下身边么?”

    说起女人,外头的人又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就没见过那样的女子,竟不要一点脸面,就那么纠缠在殿下的身边,殿下还伤着,实在不好撵她,若是给了我,定然要她滚回去!”

    “你懂什么?”立即有人反驳他道,“若不是因为她是鞑子的公主,殿下留着有用,只怕殿下早就将她一刀砍了,你没瞧见那个鞑子王子死的有多惨么?”

    “你们有完没完?”先前那个禁止他们议论的人有些动怒,低声呵斥道:“殿下派你们来是为了让你们看着鞑子的王爷,你们倒好,在这里一人一句,生怕那王爷不知道呢?”

    其他几人连忙伏低做小的赔不是道:“贺千户,都是小的们嘴碎,您可千万别动怒,咱们不说了,不说了!”

    乌鲁特巴尔在心里冷笑了一声,燕人就是蠢!

    他这般想着,忽然又听见一阵脚步声,“人醒了么?我家主子要见他!”

    就听外头的人道:“可有殿下的手谕?我们奉了殿下的吩咐守着,谁也不许见,要等殿下手谕才能见他!”

    那人轻蔑的笑了一声:“殿下伤势未愈,你们不想着为殿下分忧,却一味地给殿下添乱,大燕有你们这样的将士也真是危险!”

    他的话音刚落,场面立即就有些混乱起来,外头传来了推搡的声音,吵架声也传了进来。

    “嘿,你个龟孙子,你说谁呢?”

    立即有人帮腔道:“别以为你是从云浮来的,哥儿几个就怕你!今儿不让你知道知道爷们几个的厉害,看来你是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了!”

    外头传进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像是真的打了起来,听起来好不热闹。

    “都他妈的给老子住手!”一声大喝传来,外头的闹声立即停下,“你们这是要造反么?既然一个个都是好汉,那先前打仗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这般奋勇?有能耐的就拉出来跟鞑子战个你死我活,便是死了,说起来也是为国捐躯,只会在窝里横,丢人现眼!”

    这般说着,那人又道:“让三皇子殿下见笑了。”

    随后是清醇柔和的声音响起:“呵呵,不碍事,大早上的,就当是看了场大戏,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别理会我。”

    话听上去是淡淡的,可语气却能让人气得倒牙,乌鲁特巴尔心中哂笑,燕人就是喜欢在窝里斗,不然也不会漏了那么大的一个便宜让他捡。

    门开了,他立即闭上眼睛装昏。

    漫不经心的脚步声渐渐接近,少年人身上沾染着一股淡淡的晨间的清新之气,像是刚从外头晨练回来似得,似是还带着些风的凛冽。

    “他怎么还没醒?不是昨晚就送过来了么?”少年淡声问。

    一旁的人恭敬的答道:“因怕他醒来闹腾,便用了些宁神香来,想是燃的多了,才会一直不醒。”

    乌鲁特巴尔用余光见那少年转过头来看着他,他心中一愣,这人不正是斡帖木儿带到阿勒赤部养伤的那个面容昳丽的少年人么?怎么会是他!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就听少年轻笑一声:“既然他不醒,就想法子把他弄醒,总不能让我等着他醒吧。”

    下头的人立即去端了一大盆的冷水进来,兜头往他身上泼过去,瞬间,他全身被水泼的透心凉。

    这睡是再没法装下去的了,他立即睁开眼睛大骂道:“哪个不长眼的奴才!”

    随即,他面上一愣,疑惑的看着眼前少年,“你……你是……”

    少年淡淡一笑,“九王终于醒了,终于可以坐下来好好的谈谈了。”

    ……

    “这么说来,只要我指认他们,你就会放我一条生路?”乌鲁特巴尔问道。

    楚少渊像是听见什么笑话,直笑得打跌,摇摇头,“九王也是身经百战的人,怎么能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你觉得你落到了我们手里,还能有生路?”

    乌鲁特巴尔瞧见这少年昳丽的面容上满是讥讽,不由的恼羞成怒,“那你刚才与我说这么多……”

    “九王,我不过是提醒你,你的儿子是如何死的,难不成你儿子的仇就这么算了?”楚少渊淡淡的道,“至于你的话,若是斡帖木儿想要收服塔塔尔六部,那他就一定不会对你置之不理,毕竟这个细作的事,他也有嫌疑,不是么?”

    乌鲁特巴尔这才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这少年是怕他不肯将事情全盘托出给皇帝,特意走这一趟。

    知道了少年是大燕三皇子的身份,他随之也就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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