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家人准备吃饭的时候,突然冲进来几个人。她们定睛一看,是打狗队的,当下不由慌了,孙晓娟和柳絮急忙拦住了人,二妮则拍了大黑一巴掌,“大黑,快跑!”
大黑窜起来,从低矮的墙头跳出去跑了。打狗队的人就赶紧追。他们早就布置好了,巷子口有人守着,大黑刚跑到巷子口,脖子就被套住了,发出了凄厉的叫声。
柳絮和二妮跑出去一看大黑被抓住了,急忙跑过去,二妮哭了起来,“你们别打死大黑,他很听话,从来不咬人的,呜呜……你们把大黑放了吧。”
大黑使劲的挣扎哀鸣,可是,打狗队的人却不理会二妮的哀求,举起棍子就往大黑头上打。柳絮扑过去阻止,却被推开,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二妮哭得泣不成声,柳絮知道自己是无法阻止这一切发生的。爬到二妮身边,抱住了小丫头,不让她看到这残忍血腥的一幕。
虽然,她是医生,做实验的时候会用到各种小动物,可是,在这段日子里,大黑已经成为了她的小伙伴,像一个不会说话的朋友陪伴着她,已经有了感情。
所以,当大黑痛苦叫声清晰的传入耳中,柳絮的心一阵阵疼,那一棍一棍的好似打在她心上,眼泪忍不住往下落。
渐渐地,大黑不叫唤了。满眼都是泪水的柳絮和二妮才转头,看到一动不动的大黑被拖走了。柳絮和二妮起身追了上去,就算她们心有不甘,却已经无能为力,大黑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村边没有人烟的地方,已经挖好了大坑,村里被打死的狗都被扔了进去。而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大黑,此刻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也被扔了进去。
二妮气得坐在地上,又哭又蹬腿,大骂着:“你们都是坏人,还我大黑,还我大黑。你们还我大黑!”
打狗的一男人说:“小姑娘,你知道不知道,有个村好几个人都被狗咬了,得了疯狗病,已经死了俩了。这也是为了大家好。”
“我不管,大黑不是疯狗,它是好狗,从来不咬人。”二妮哭得泣不成声,那男人又说:“疯狗疯之前都是好狗,谁知道哪一天发病。”
说完望向了柳絮,语重心长的说:“你是大人了,听说还是医生。要理解我们的工作嘛。带小姑娘回去吧。”
柳絮没有说话,因为心里也很难过,但又无法埋怨。
狗全部被埋好,大家也都散了。柳絮拽了还抽抽噎噎的二妮回家了。大黑的草窝已经不在了,孙晓娟提前收拾了,免得大家看了难受。
二妮难过的午饭都没吃,躲在屋子里不出来。柳絮和婆婆还有奶奶虽然也心疼,但毕竟是大人了,总不能跟二妮一样耍脾气,该干啥还得干啥。
时间一天天过着,天渐渐冷了起来,家里买了一吨碳,生起了火炉。一大早柳絮坐在炉子旁边看书的时候,婆婆在炉子下面接碳灰的抽屉里放了土豆和红薯,让上面的炭火烘烤着,一会儿就能吃到香喷喷的烤红薯和土豆了。
“柳医生,柳医生!”
院子里传来了焦急的呼喊声,往往这个声音代表着有人生了急病,柳絮急忙放下了手里的书,迎了出去,是村里的江大娘:“大娘,怎么了?”
“柳医生啊,是这样的,我妹妹家的孩子,一年前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眼斜嘴歪的。去医院也看了,治疗一段时间好了,不知道怎么又犯了。这一次咋治都不见轻,家里也花了不少钱。我昨天去他家串门子,就托我问问,你有没有办法给治治?如果行,她就让孩子回来。”
口眼歪斜,中医称之为面瘫。原主的记忆中有治疗办法,“既然是这样,那就让孩子回来瞧瞧吧,得当面看看。”
第六十七章眼斜嘴歪
“那行,我跟我那妹子说说。”江大娘就走了,大概过了个三四天吧,柳絮见到了那个得了面瘫的男生和他的母亲。
那病人叫徐一平,今年19岁,戴着一个大口罩。柳絮记录完病人的年龄名字后,对他说:“把口罩摘下来吧。”
虽然是男孩子,但好好的一张脸变成这样心里还是有些自卑的。缓缓摘下口罩来。左眼发斜,无法闭合,不断落泪,嘴巴向右歪。
柳絮问了一些他发病的情况,而后把脉,初诊出了结果,她写好了病历,安慰道:“你不要有心理压力,这个做针灸治疗,效果很好的。”
“针灸?”徐一平因为嘴歪说话有些不太利索,“那疼吗?得针灸多少次?多久可以好,我还得……去上学。”
“打过针吗?”柳絮问。
徐一平点头。
“针灸多少会有一点感觉,但比起针来,基本是不算疼的了。再说,你是男子汉,为了治好病,就算疼一点,也要坚持啊。是不是?”
徐一平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最后点了点头,口齿不清的说:“那就针灸吧。我想快点好起来。”
柳絮拿出了银针消毒,而后有在徐一平需要针灸的穴位上消毒。小伙子身子绷得紧紧的,明显还是紧张。
“放松点。”柳絮选好了穴位,手法娴熟的扎了下去。针灸,穴位对了,确实不会很疼,但是,没扎对的话,那跟被针扎的疼法是一样的。
徐一平只觉得有点酸麻的痛感,但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疼,不过,一根根针扎上来的感觉,还是挺紧张的,也不舒服。
很快,他的后颈,头顶,腕骨等穴处扎上了银针。柳絮还让他脱了鞋子,在他脚趾头上扎了一下,放了血出来。
落好了针,需要等十五分钟左右,柳絮正想坐下的时候,外面有人哭喊着进来,柳絮出去一看是一个女人抱着一个浑身的孩子。
“快救救我家孩子,柳医生,你救救我家孩子!”女人又哭又喊的,整个人几乎要崩溃了。柳絮急忙让女人把孩子抱到屋子里,放在。
柳絮摸了一孩子的颈部和额头,初步判断孩子体温得有四十来度,已经烧的昏厥过去了。急忙喊道:“去接一盆水来。”
孩子的娘已经吓糊涂了,完全没了反应。徐一平的母亲去帮忙接水。柳絮则拿了一根银针扎在孩子的手指上扎了放血。
十根手指都扎完的时候,孩子总算哭了起来。柳絮把孩子的衣服解开,给孩子做物理降温,“孩子高烧几天了?”
“四五天了,没感冒,也不咳嗽,可就是反复高烧,我给他吃了退烧药和消炎药,可就是不见好。”孩子娘颤着声音回答。柳絮则把毛巾交给了孩子母亲,让她做物理降温,而她则给孩子做检查。
不咳嗽,不感冒,那说明孩子的呼吸道没问题,柳絮急忙帮孩子把了一下脉,病症还在喉咙。孩子母亲已经六神无主,问个什么话,得想半天。
柳絮乘着孩子哭,用压舌板压住了孩子的舌头,用手电照了一下,明显看到孩子嗓子里卡了东西,估摸着是鱼刺。
“孩子嗓子里好像卡了鱼刺。”
孩子的母亲呐呐的说:“是……前几天是吃过鱼,卡了鱼刺,我给他喝了醋,还用馒头往下压了压,以为没事了,鱼刺还在吗?”
柳絮有些无奈,这做家长的都心大。都这样了才找医生。孩子已经高烧的浑身无力,没有挣扎的力气。
柳絮又拿了医用镊子,让孩子母亲撑大孩子的嘴巴,让徐一平母亲帮忙把孩子抱结实,准确地找到鱼刺的位置,用镊子捏住顺利地拔了出来。
所幸是鱼刺卡的位置比较浅,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柳絮给孩子打了退烧屁股针,又开了口服的消炎药让孩子喝下,“留下来待半个小时看看情况吧。”
这个时候徐一平针灸的时间也到了,柳絮又给他把银针都起了。开了中药内服,“回去按时服药,千万不要间断。三天后再来针灸治疗。”
“好的柳医生。谢谢啊。”付了诊金,徐一平和母亲也离开了。走到外面,母子两个还不确定是不是真的能治好,“娘,我觉得没啥感觉,能治好吗?”
徐母心里虽然怀疑,但为了给儿子信心,便说:“我看那柳医生还挺靠谱的。那孩子卡鱼刺,一下就处理好了。再说你大老远回来了,怎么也得试试吧?”
徐一平点头,戴上了口罩。如今只能试试看了。
卡鱼刺的小孩一直到日落时分,情况稳定才被母亲抱着离开。柳絮也活动了一下筋骨,准备去吃饭了。
天冷了,吃饭就在家里了。热炕头,四方桌,可以填饱肚子的晚饭,这对一家人来说就是幸福的事了。
柳絮刚吃几口的时候,婆婆突然拿出一封信来递给柳絮,笑着说:“絮儿,这是东子写给你的信。”
“写给我的?”柳絮还是第一次收到韩东的信,怪新鲜的。她放下碗筷,掏出信件打开,不等她看清楚写的是啥,二妮这调皮的丫头一把抢走站起来,跳着喊:“我来念,我来念!”
“你这孩子,咋这么不懂事呢!”孙晓娟拽二妮,二妮却躲在奶奶背后,准备好好的念一下,可看来看上去,上面就俩字。
二妮忍不住鄙弃:“我哥还不会写字啊,一封信就俩字!太会省事了!”
柳絮忍不住笑了起来,孙晓娟也笑,“写的啥啊?就俩字?”
“想你。”
“啥?”孙晓娟没反应过来,二妮把信柳絮手里,人小鬼大的说:“就俩字,想你,就是想我嫂子了,想的要死要活的!”
“鬼丫头。”孙晓娟在二妮脑门上点了一指头。柳絮目光落在了信纸的那俩字上,还真的只写俩字。
想你,简单的两个字,却代表了千言万语和无尽的思念,韩东写这两个字的时候,心中充满了对她的思念和情意。
第六十八章协助医疗
韩东写信给柳絮后就天天等待着她的回信。虽然分别了不到半月,却好像有几年没见她一样。天天问营部的文书有没有他的信,终于在一个礼拜后,等到了一封从老家邮寄来的信。
他唇角泛着笑意,拿着信的感觉就好像拥有了全世界似得。教导员和副营长他们起哄,“家里来信了啊,赶紧念念。”
在这个大家庭里,战友们彼此分享家书,哪怕是妻子写的也会念给大家一起听。他们相处的方式是直爽而又大气的。
“我告诉你们啊,我媳妇儿可是有文化的人,写的信都跟诗一样。”韩东毫不谦虚地夸赞自己的媳妇儿,等他打开信纸的时候却傻眼了。那表情,想哭又想笑。
“诗一样的信把你震住了?你这是啥表情?”教导员走过去一看,忍不住狂笑起来,副营长和副教导员也过去围观,一看之下都乐了。你一句我一句的开始逗起韩东来了。
“一张大白纸啊。”
“送你两个字啊。”
“收啊。”
“到啊。”
“收了啥,到了啥?”
“收到一张两字诗啊。”
韩东也笑,他写了想你,她回个收到,真让人哭笑不得。看大家都开他玩笑,他挥了挥手里的信纸,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看到没,我媳妇儿就是与众不同,回信也这么有个性。”
大家又是一阵笑。
柳絮这边不知道韩东收到信是什么反应,她猜测他的反应肯定很好玩。这天一大早,柳絮家里就排起了长队,来看病的人越发多了起来。
有本村的,也有外村的,甚至还有从外地来的。其中还包括了来做二次针灸的徐一平。病有轻重缓急,柳絮先给重症急症的人看。
有个十来岁的熊孩子太顽皮,把胳膊弄脱臼了,哭得哇哇的,柳絮托住他的胳膊,柔声说:“别哭,也别怕,姨姨的技术很好的,胳膊复位了就不会再疼了。你自己数,数到十的时候,我就开始,好不好?”
那孩子压下抽泣,在母亲怀里点了点头,开始数数:“一……二……三……啊……”
那孩子突然痛叫了一声,柳絮却是摸了摸他的头,“你好勇敢啊。看,这不已经复位了吗?”
“已经好了吗?我还没数到十呢?”那孩子破涕为笑,柳絮则在孩子小臂下面垫了一本书,用一根红腰带撑住挂在了脖子上,“好了。”
孩子娘看孩子胳膊一下子就被接好了,松了口气,也急忙问:“柳医生,多少钱啊?”
“不用给了。带孩子回去,好好养着吧。”柳絮说完急忙去拿银针,打算给第一个来的徐一平针灸,孩子的娘急忙道谢,也抱着孩子离开了。
徐一平不等柳絮询问,就开心的说:“柳医生,针灸完我头没那么疼了,而且,流泪也减轻了。就是头顶和脸还有些麻木的感觉。”
柳絮先观察了他的脸部,而后又把脉,二诊的结果跟一诊稍稍不同,所以针灸的位置也略有变动。
帮徐一平施针后,一个年约四十岁的男人被他的妻子和儿子扶着坐在了柳絮身边的椅子上,那面色痛苦的好似快要昏过去。
男人和女人都是生面孔,应该是外村来的。也不说症状,直接让柳絮把脉。这也是试探,看她是不是有真本事。
柳絮看他痛苦难受,心知是重症急症,也没有把脉,直接开了眼,一看之下急忙说:“大叔,您的胃是不是一直不好?这已经胃穿孔了,需要做手术,赶紧去医院吧?”
医院?
“医院?做手术?医生,你看不了病,也别吓唬俺们啊。”那男人的妻子明显被吓到了,说话有点不中听,柳絮也不计较,耐心的说:“我是医生,每一句话都是跟病情和病人的身体有关系。大叔的胃病已经很严重了,再不手术的话,后果会更严重。我听说乡里卫生院有从市里来下乡的医生,能做这种手术,赶紧找车子带大叔去看看吧。”
做儿子的还算是个明白人,当下说:“娘,人医生是治病救人的,吓唬咱做啥。听医生的,先带我爹去乡卫生院吧。”
小伙子向柳絮道谢,赶紧把父亲背起来急匆匆的走了。柳絮则继续为别的病人诊治。忙碌中,一天很快过去,病人也都诊治完了。
柳絮收拾屋子的时候,院子里有人喊她的名字,出去一看,是早上胳膊脱臼那孩子的母亲,“婶子,你咋来了,是不是孩子不舒服了?”
“孩子刚睡着了。柳医生,这是俺家里自己种的红薯。很甜的,给你拿来一些尝尝。”
“婶子,您这是干啥。我家里都有的。您留着自己吃吧。”
“你看,你帮俺家孩子治好胳膊都不要钱,俺心里也过意不去啊,这红薯不值啥钱,但也是俺们的一点心意,你不要的话是不是嫌弃啊?”
“不是不是,婶子。那,我就收下了。”
“这才对嘛。”那婶子把筐里的红薯倒在了门台上,“柳医生,你可真的个好医生。村里有你啊,是大家的福气啊。那个啥,我先回去了。”
那婶子说完就走了,柳絮摸了摸肚子有点饿,便拿起一个红薯到压水井跟前洗了洗,生吃起来,脆脆的甜甜的,正吃着,村长突然来了。
“柳絮啊,忙一天了吧。”这年头,当官的没什么架子,就跟普通来百姓一样,柳絮笑了笑,“刚忙完,哪阵风把您给吹来啦。”
“你这妮子,不欢迎是咋的?”村长故意板起了脸。柳絮则急忙说:“哪儿有,外面冷,您有什么话进屋子说。”
村长大叔摆了摆手,“不了不了,就几句话的事。那个啥,市里边有医疗队下乡了,明天呢,有一队人来咱大队里,给村里人免费治病。你和马文山是咱村里的赤脚医生,要协助医疗队的工作,也可以多跟着医疗队学习学习,交流一下,多增长些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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