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盛宠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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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盛宠录-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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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王爷却缓了几日,才松口让她回府一探。
    英王妃这样一说,霍大爷就忍不住插嘴问了:“莫非妹妹这次回来,竟是瞒着王爷的?”他犹豫了一下,“我们侯府本就惹了皇帝不快,若再与英王爷生了嫌隙,只怕是会雪上加霜。”
    英王妃轻轻摇头,忙安抚道:“母亲和哥哥们放心。这次回来,是王爷今早儿特意嘱咐的。”她环视了一圈,见屋子里都是亲人,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姨娘和孩子,下人们也被赶得远远的,甚至贴身的丫鬟也守在了门口听不见门内的动静。只是在见到霍定姚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见霍母没有特别的反应,其他的人又似乎习以为常。便略过不提,想了想,才神色凝重了起来,郑重道:
    “王爷知道我心念侯府,他虽是个闲散王爷,从不过问朝堂之事,却经不住我再三恳求,终于替我打探了昨天皇帝在御书房震怒的事情。”
    众人不由得凝神屏吸,霍定姚忍不住跨前一步,皇帝究竟为什么大发雷霆,好歹让他们侯府死也死得瞑目啊!她也受够了这种每天都生活在胆战心惊中的日子了!
    英王妃道:“王爷与一个当值的内侍交好,这内侍初进宫时因犯错被廷杖,还是王爷一句话把他救了下来,这内侍便一直记下了王爷这个恩典。这次也是这个内侍冒着极大的危险朝王爷透露了当时里面的情形。据说,邢小将军是在下午未时三刻经诏进入御书房的,皇帝先问了邢小将军关于蛮狄一带的状况,听了十分满意,甚至还笑着说了几句虎父无犬子的话,还给镇国将军府赐下了丰厚的赏赐。邢小将军谢恩后,才小心翼翼提了关于永定侯府的事情。皇帝虽然笑意淡了好几分,但是并无显得十分不悦,只不过还是先吃了一盏茶,晾了晾小将军,这才拿起了御案头上关于侯府的折子。”
    霍定姚听得十分仔细,闻言不由得心中一动。不由得快嘴问了一句:“难道舅舅不是将折子带在身上,见到皇帝才呈递上去的吗?照这内侍的说法,似乎折子早就放在了皇帝的案头上了吗?”
    大家都愣了一下,霍大爷立刻沉下脸来:“你一个小孩子胡乱开什么嘴?你祖母疼爱你,没有赶你离开,是因着此前你表现得还算机灵。如今眼下什么光景了,你还在一旁多嘴。你母亲教导你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
    英王妃倒是好脾气的笑了笑:“无妨。大哥何必与小孩子计较呢。”她没在意霍定姚的问题,自顾自继续道:
    “皇帝拿起了折子,看了一半就变了脸色,抬头严厉地盯了邢小将军一眼,意味十分不明。然后突然问了一句‘我记得陕中、雁门的淮军也编入了镇国赤卫军旗下?’邢小将军虽然不解其意,扔恭敬束手点头称是。皇帝脸色便十分不好,然后几乎是十恼怒地扫完了剩下的内容,便勃然大怒,一把将折子砸了过去,大骂了一句‘很好!很好!想不到永定侯府还是个忠心的,不惜用这样的方式,竟然来承认谋害了太子!’。后来的事情,想必母亲和哥哥你们都知道了。”
    霍大爷脸都吓白了,他惊疑不定地朝霍老祖宗看了过去:“我们不过提了一句大姑娘失仪,即便是在御花园内与太子偶遇,也该速速离去,而不应贪杯有失淑女风范。再则还表明了绝对不会送她去太子府。怎么到了御前,就变成了‘谋害’了?”
    霍老祖宗脸色更加难看:“那内侍可还有再说些什么?”
    英王妃也察觉到了古怪,措辞更加小心:“皇帝发落了人之后,脾气十分不好,连带着也将书房内伺候的人也赶了出去。这内侍当时替他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折子,折子虽然是摊开来的,他也不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细看,只慌慌张张撇了几眼,瞧见里面写的几乎全是关于侯府大小姐……”
    她顿了一下,转头问霍母,“女儿也觉得奇怪,母亲递上去的折子,怎么会不为咱们侯府求情,反而去着重强调一个庶女呢?甚至……甚至还承认谋害太子殿下!便是王爷他,也觉得不可思议,说侯府……十分糊涂。母亲,这折子究竟是何人所写?”
    霍母哀叹了一口气,盯了邢氏一眼。邢氏便将大姑娘在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侯府的担忧,还有请邢舅爷代为递送折子的经过捡了重要的说与了英王妃,又将折子的内容还有怎么交给邢舅爷也交代得清清楚楚。当然,玉玺的时候却绝口未提。
    英王妃也愣住了:“虽然侯府确实有过错,即便皇帝不原谅侯府,也不至于扣以如此重罪啊?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王氏神情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坐在英王妃边上,下意识答道:“也许在皇帝眼里,大姑娘当夜与太子饮酒作乐,导致了太子未能前往漪澜殿,就是侯府天大的过错!当夜二皇子最为长脸,所谓此消彼长,对比之下太子便显得不堪大用。皇帝又一向将希望寄托在太子身上,却因着这件事情,前朝全是弹劾太子的折子,怎么能叫皇帝不生气?”
    她的说法似乎也是最能解释得通的了,霍老祖宗也不由得叹气:“这也是天意。”
    霍五爷却微微皱眉,似乎并不赞同:“大姑娘在宫中失仪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即便当夜皇帝因为走水受惊病倒,病愈之后也会有身边的人向他禀告这件事情,若要问罪,皇帝早就下旨了。何苦等到我们递上折子后想着这件事才问罪?太子没有能及时前去救驾,这皇帝也是早就知道的事情,要生气早就生气过了。而按照王妃的说法,皇帝是勃然大怒,气急败坏,不可能是三奶奶解释的那样!”
    他这样一说,众人又觉得也很有理。
    霍定姚自然是最不肯相信王氏的说辞,她拉住英王妃问:“姑母,难道皇帝就没有提一句我们侯府认了错,或是曾祖父与高祖皇帝当年的同袍情谊?这些难道都不能打动皇帝吗?”
    英王妃仔细想了想,肯定地摇摇头:“没有,皇帝把他们赶出去之前,又说了一句侯府也掂量不清自己的身份,还有心思为太子求情;而且那内侍也是很肯定的说,他瞧见了折子上确实写了一句‘请皇帝宽恕太子殿下’之类的言语——皇帝大怒,应该是恼怒侯府自作主张,为太子求情!”
    英王妃这样一说,除了二房、三房和四房的,剩下的几人满脸震惊地看向了她。
    邢氏几乎要昏厥了过去,她见其余人都不甚明白地瞧着自己,不由得颤抖着恐惧道:
    “我们在折子上,根本没有提任何一句为太子求情的话……”

☆、第56章 过继

不止侯府的其余人脸色变,英王妃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几人再将折子的内容和英王妃的话前前后后对了一遍,应该可以肯定,这折子确实被人调换过了。林氏哀嚎一声,当即就昏昏沉沉瞧着不好了。妫氏性子急躁,当着霍母和王妃的面就指天跺地的毒骂开来,什么断子绝孙,什么舌长烂肠子,总之什么难听就骂什么,整个一个骂街泼妇状。侯府的几位老爷虽然也气愤难当,好歹没有这样失态。
    霍定姚又重提了方才她关心的问题,果然,昨天皇帝身子不好,早朝的折子便由大太监郭康海汇总起来一并送到了御书房。以往这样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一般这个时候,郭康海会格外留神,御书房不仅会落锁,并且还会派四个小太监把守,没有皇帝的手谕,任何人不得进入。然而不同的是,昨天午时,皇帝便去了御书房,中途去了锦绣宫与李贵人午食,还小憩了一会儿,这才重新回到了御书房,并召见了邢小将军。
    皇帝午食离开,御书房想必便不会再上锁,又是中午吃饭的时间,看守的小太监也需要轮换,守了一上午,更是又冷又饿,精力匮乏。可恶,必定就是这个时辰被有心人钻了空子!
    可到底是谁,能如此胆大包天,又在宫中行动自如,几位老爷却是没有半分头绪,束手无策。莫说此时没有谁会为侯府强出头,便是侯府的人长了一百张嘴四处喊冤,只怕也没有一个人肯信。
    众人一筹莫展,倒是英王妃安慰了众人几句,说回王府后定找王爷想想看能有什么法子。
    她说完,欲言又止。霍母会意,让众人先散了。
    妫氏离去前恨恨回瞪了一眼,对霍四爷道:“母亲越来越偏心眼,都什么时候了,还关起门来掩掩藏藏的,有什么话不能让我们听?!要我说,这次折子的事情要不是大奶奶胡乱出主意,我们侯府说不定根本就没事!”
    霍四爷本就不高兴,听了她的话只觉得更打脸,不由得呵斥道:“你在一旁只会添乱,搅得母亲心烦。你有本事,倒是拿个法子出来啊!”说法,一甩袖子自顾自走了。
    妫氏跺跺脚,对着一旁啐了一口。她没落得好,转头看到了魂不守舍的王氏。想着这个三奶奶以往在侯府多得脸,眼下不也被赶了出来,心头顿时又痛快了几分。
    她又还在想昨天清晨看见的事情,不由得愈发猜忌了起来,嘀咕了一句:“怪了,那幕后的凶手怎么知道邢舅爷是替我们侯府递的折子?”
    王氏一僵,冷冷瞅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离去。妫氏被她眼神冰冷得直打了一个寒颤,居然倒退了三四步,等回过神来,见左右的人早散了,根本没人搭理她,也没有人理会她的自言自语,便自觉无趣,也离开了荣景堂。
    屋内。英王妃对霍老祖宗郑重磕了一个头,正色道:“母亲,这次女儿前来,实则王爷还交代了一件事。侯府乃百年世家,便是一时受朝代更迭、战乱动荡也好,还是遭遇天灾*的苦乱也罢,也不断了根基,不可后继无人。”
    她说着,眼圈就红了,不敢去霍母衰败的脸色,几乎是哽咽道:
    “不论真相如何,如今形势已危厄至此,女儿便是身份再尊贵,也已是外姓之人。王爷的话虽然不中听,可毕竟也是为咱们霍家着想……便是……便是以后有皇帝为我们霍家平凡,也得有人,能领下这个恩典啊。我的小轿只能带走一个孩子,大哥身为侯爷,选哪个侄子继成衣钵,便由母亲和大哥定夺……”
    说完撇过脸,咬唇默默流泪。
    霍定姚如坠冰窟。自从重生以来,她一直认为老天爷是站在她这一边的,否则这冥冥之中,何必会有如此匪夷所思的安排?甚至隐隐有一种超脱之感。可她忘记了,皇权便是皇权,现实便是现实,姑母的话等于打了她一个耳光,告诉她站在外人的角度,侯府几乎就快全军覆灭。她想着上辈子父亲被斩首没,全家被流放,几乎有一种被打回原形的感觉。
    她看了看祖母衰老的脸,母亲已经摇摇欲坠的模样。便是霍大爷,眼下同样是大受打击,好半晌才勉强扶起了英王妃:
    “这本是我该想到的事情,难为王妃替我们侯府能如此着想。大房并无嫡子,儿子想章哥儿、昊哥儿和轩哥儿年岁也大了,若有搜查令下来只怕瞒不过上面,言哥儿尚且不足岁,又未开祠堂报官府,便将他过继到婉儿的名下。等他平安长大,如今的事也过了十余年,想来对他也是好事。”
    后半句话,却是对霍老祖宗和邢氏说的。
    对此,在场的人并无异议。事不宜迟,霍老祖宗派了心腹丫鬟香凝去请赵姨娘过来,还特意交代清楚将言哥儿一并偷偷抱来。因着此事不能张扬,过继的仪式也不能到后山的祠堂举办,便就在主屋内老太太平时诵经的地方简单布置了一番。
    赵姨娘匆匆抱着言哥儿赶了过来,一进门便被屋子里面的严肃气氛吓愣住了。几乎同前次审问霍大爷一眼,这次霍老祖宗也高坐在八仙主桌上,八仙贡桌上安放了象征侯府主人的印章,用着红布绸子盖住,在它前面还放了一个精巧的香炉,旁边摆放着三支未点燃的细香。细香旁边有一直瓷白色的青釉云彩玉碗。而在供桌前端,则放了一对锦织暗纹的蒲团。
    她忐忑不安地拜过了众人,在最末端的交椅上半坐了下来。霍老祖宗道:“把孩子抱上来我瞧瞧。”赵姨娘又连忙起身,恭顺地将襁褓小心翼翼交给了老夫人。
    霍母瞧了一眼,孩子在熟睡中,依稀记得比前一次瞧着长开了些。眼眉端的是俊俏秀美,应该是继承了赵姨娘的好样貌。她心头一软,想想好歹也是侯府的骨血,倒是露出一两分笑容叫了下乖孙儿,又郑重地摸出一个玉佩戴在了孩子身上,然后交给了邢氏。
    然后才对赵姨娘淡淡道:“言哥儿自小聪明伶俐,又是你们大房的长子。往后便过继道大奶奶名下好生嫡养了。”
    赵姨娘闻言便呆住了,犹如五雷轰顶一般。
    她回过神来,立刻跪倒在地,猛地咚咚咚对着霍老祖宗磕头道:“老祖宗,孩子太小,吃喝均不能自理……只怕,只怕会惹了大奶奶心烦。奴婢虽然蠢笨,针线小食却还是拿得出手,断然不敢委屈了言哥儿。不如……不如让奴婢自个儿再带养个三五年,这期间定会教育他大奶奶乃为嫡母,不敢妄做它想!求求您开恩,求求您开恩!”
    说完,声音都哽咽了起来。
    霍老祖宗不为所动。赵姨娘又哭着求霍大爷,后者干脆背过了身去,看都不看她一眼。邢氏狠了狠心,轻声道:“你且放心,我们定不会亏待言哥儿。他跟着……我们,只会得到更多的庇护。”
    赵姨娘哪里听得进去,又对着邢氏猛磕起了头来。言辞间全是请大奶奶高抬贵手。
    霍老祖宗终于勃然大怒:“好你个赵姨娘,这是多少人盼都盼不来的事情!你倒好,居然还挑三拣四讲条件!你到底懂不懂,大房嫡长子是什么金贵的身份?你不要,其他房的可是排着队上赶着来。”
    赵姨娘还想说什么,一旁的霍定姚拉住了她,对她缓缓摇摇头,又偷偷指了指英王妃。赵姨娘似乎有点不明白,霍定姚急了,用口型说了两个字。赵姨娘本就聪慧,一看之下顿时脸色大变。她依依不舍地看了邢氏手中的婴孩儿一眼,尽管泪流满面,再抬起头时,却一字一句如泣血道:
    “奴婢糊涂了,生为母亲,只想着借着言哥儿能多几次讨得老爷欢心,却不曾想过他跟着奴婢,以后只会是个下人,根本没有出息!奴婢……多谢老祖宗和大奶奶提携……”
    其实无论赵姨娘同不同意,最终霍母和大老爷决定的事情都不会改变。只不过堵了赵姨娘的嘴,往后也少了更多的乱子。
    赵姨娘安静下来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在霍老祖宗的主持下,霍大爷首先上了三炷香,祭告列祖列宗侯府嫡子之名,接下来邢氏也跟着添香祭拜,然后跪在供桌前,赵姨娘抱着孩子跪在另一边。因为行事私密,霍定姚则负责端来了两个玉碗,将其中一个摆放在两人的中间。
    另一个则拿到了大老爷身边。
    霍大爷先取了针,微微刺破了手指,朝碗中滴了两滴血,赵姨娘面上微微有些难堪。霍定姚偷偷给她使了一个眼神鼓气。这样做虽然是为了验证侯府传人血统纯正,但同样也让人十分羞耻,毕竟只有不贞洁的妇人才会被如此对待。
    赵姨娘只顿了一下,一狠心也将孩子的手指刺破,滴入了两三滴血进去。没一会儿便和大老爷的融合在了一起。
    然后邢氏取针刺破指尖,滴了几滴血进入另一只碗。赵姨娘同样也将孩子的血滴进去了些许。霍定姚对此十分不能理解,自己的母亲和赵姨娘又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也得非要赵姨娘的孩子能和自己母亲的血融合才能算正式过继?后来听说这是祖宗立下的规矩,和当家主人滴血是为验亲,和当家奶奶滴血是为了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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