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夫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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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夫斩- 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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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位上国将军来我绥和多时,前些日子,大敌压境,公务烦多,几乎连休息的时间都没对,照顾不周,礼数不够,还望二位上国将军体谅一二。”
  “哪里哪里,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等奉命前来,就是为了协助王爷与王子殿下对抗南阮敌寇……”梁鹏飞恶狠狠地盯了那位正在给自己倒酒的电动小马达那倾身向前而露出来的胸前那一抹动人心魄的骄傲白腻一眼,才转过了头来向那位阮宝很是文雅而又矜持地笑着谦虚道。
  “如今大敌已去,我父王心中烦忧已解,此等功绩,实乃二位上国将军之功也,请!”阮宝这家伙一口汉语说也的挺顺溜的,不过,还是让人觉得有些生涩与古怪。
  美酒佳人相伴,不过,梁鹏飞却吃得有些不自在,虽然这家伙很流氓,也很无耻,但是他不是玷污犯,坐在他的身侧的,恰好就是那位颇有电臀潜质的俏佳人,只不过,她那掩饰地媚笑的眼眸后边,是一片清冷,这让梁鹏飞大感没趣,虽然他不介意与这位安南美人发生一段超越友谊的关系,但是,他只会在双方你情我愿的情况之下。
  毕竟,后世二十多年的道德伦理,还有在军队的打磨锤炼,在他的骨子里边深深地刻下了痕迹。不过,这位宫装舞女似乎也注意到了梁鹏飞神色的变化,那一丝丝的情冷变成了淡淡的惊惧。“将军还要酒吗?”声音软糯而甜,就如同那窖藏的老酒一般醉人。
  第200章 李清梳
  梁鹏飞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之后突然一愣,那挺直的身板有些发僵,有些不可置信地转过了脸来,望向这位宫装舞女。他听到的是江浙一带的吴侬软语,虽然腔调显得有些变了,但那股子吴地风情仍旧渗在那骨子里。
  “梁将军怎么了,莫非是对清梳这丫头不满意?”那边,太子爷拥着一个身材火辣的美人儿,举杯与那王守礼邀饮,目光扫视间似乎查觉到了这边的异状。“这个宫女刚刚调教出来,怕是还不太懂规矩,将军若是……”
  “没什么,原来这位小美人的名字叫清梳?不错不错,确实够雅致的。”梁鹏飞嘿嘿一笑,目光淫荡,眼神猥琐,色眯眯到了极点,便是那已然捏着美人的蛮腰暗暗叫爽的王守礼也不如。
  “既然二位将军喜欢,那小王岂敢不成人之美,来人,将二位将军侍酒的舞女送至将军们的寝居,不可怠慢。”阮宝大笑道。
  王守礼与梁鹏飞对视了一眼,向着这位太子爷称谢了一番之后,正要借口离席回去,王守礼是饿急眼了,这些天虽然有丫环侍女相伴,可是哪里及得上今天这位太子爷带来的美色。
  梁鹏飞却是心中有疑,想回去好好地盘问一番那位为他侍酒的清梳,梁鹏飞对自己的第六感一向是信任有加,反正他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梁鹏飞迈步回了自己的院子,刚刚到了屋前,就听到了隐隐的泣声,不由得脚步微微一缓,抬手阻止了那白书生与陈和尚想要撑开的嗓门。
  不过屋里的人已然听到了那院子里传来的脚步声,瞬间抽泣声立歇,那位方才被送到了梁鹏飞的院子里的宫装舞女出现在了梁鹏飞的跟前,略有些慌张与惊惧地施礼道:“奴婢清梳,恭迎上国将军大人。”
  她身上的宫装已然换下,取而代之的却是那一件水绿长裙,里边是一件淡绿裹胸,虽说比起方才来,多了一丝丝淡雅与文秀,却仍旧是薄纱难掩无限春色。
  那头如云秀发上别着一只玉簪,如春山远黛般的秀眉下是一双深邃而透着光采的大眼,不过此刻却透着春雾迷蒙的娇弱,小巧的琼鼻鼻翼微微发红,弧度优美柔嫩的唇型让人看了就想咬上一口,却又让人心生怜惜。
  “起来吧。”梁鹏飞打量了她两眼,径直走进了房间,陈和尚与那白书生得了梁鹏飞的眼色之后,自动自觉地留在了室外,不过,两人那鬼鬼崇崇的目光和一脸古怪的笑容证明他们认为梁大少爷肯定是憋急眼了都。
  “你刚才哭了,为什么?”梁鹏飞端起了那清梳小心翼翼奉上的香茶,浅抿了一口之后淡淡地问道。
  听到了这话,清梳的娇躯不由得一僵,赶紧伏身向梁鹏飞请罪,一脸仓皇的表情让梁鹏飞觉得一阵无趣。“行了,我问你话,你照实答就是了,若是有什么冤屈,说出来也无妨。本官虽然不敢说能为你作主,不过好歹能说上一两句话。”
  “奴婢只是担心侍奉不好将军大人,所以才心有戚戚。”清梳的头埋得很低,两手紧紧地揪着衣襟,那插在青丝中微颤的玉簪正代表着她的心情。
  听到了这话,梁鹏飞不由得摇了摇头,这小妮子怕是担心说错了话,把自己给惹恼了。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问问总可以吧?
  梁鹏飞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嗓音显得更富有磁性,更加的文雅,以免吓到跟前这个担惊受怕的小妮子。“你不是土生土长的安南人吧?”
  听到了这话,清梳原本那正揪揉着衣襟的手微微一僵,身子伏得更低了些,用比蚊子的哼声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应了一声。“奴婢是汉人。”
  “呵呵,在安南国,自古就有汉人迁徙到此居留,汉人应该有不少吧,不知道你家是何时迁来安南的,可否相告一二?”梁鹏飞看到清梳开口,心中暗笑,这小妮子能开口就好办。
  他这话问出了口,却没有得到任何的答案,而那青砖铺就的地板上,却溅落了水花,如同那断线一样的珍珠般的泪水击打在了那地板上,这让梁鹏飞不由得一愣,自己只不过是问了这么一句,既没有调戏这小妮子,更没有动手动脚,怎么哭了?
  “你这是干什么?我没打你,更没骂你,就冲我哭鼻子,难道我就这么可怕吗?得得得,惹不起你我总躲得起吧?和尚,告诉太子爷,把这个女人给我带回去,这种问一句话就哭鼻子的女人我可没什么兴趣。”梁鹏飞眼珠子鬼鬼崇崇地一转,脸色一板,冲着那门外喝道。
  听到了这话,陈和尚大声地应诺,步入了房间,吓得那清梳赶紧跪伏于地,连连向梁鹏飞磕头道:“将军大人饶命,奴婢这样回去,只是死路一条,请将军大人开恩把我留下来吧。”急惶之下,连奴婢的自称也忘记了。
  看着那张梨花带雨一般的俏脸上的惊恐,还犹如受惊的小鹿一样仓皇的表情,还有那粉嫩滑脂的俏脸上那未及拭去的泪痕,让一向自诩绅士的梁鹏飞忍不住伸手为她拭去腮边的泪水。
  看到了梁鹏飞的这个动作,那清梳的身形僵硬得就像是一块出土的侏罗纪化石,却又不敢有丝毫的稍动,垂下了那浓密的长睫,任由梁鹏飞为她拭去了脸颊眼角的泪痕。
  那只温热的大手很轻柔地拭着她脸上的泪水,一开始的惊栗过去之后,清梳没来由地觉得似乎那股子手指上传来的热力从脸颊上透到了心里,似乎,这位清国将军大人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难道他对自己没有什么兴趣?
  爱美是女性的本能,炫耀美丽同样是女性的天性,虽然之前清梳很害怕,可是现在的她,又隐隐地觉得有些失落。
  陈和尚可劲地翻着白眼,木头桩子一样地杵在一旁边,也不知道是不是该遵照梁鹏飞刚才的命令把这位女人一把给提溜出去,还是一直站在这里看着少爷伸手摸这个女人的脸蛋玩。
  手感确实不错,不过梁鹏飞这流氓至少还记得自己是一位绅士,虽然是自吹的,不过好歹也要虚伪地保持着这个伪装,干咳一声,站了起来,示意让那清梳站起了回话,然后把那陈和尚又给支了出去。
  “不哭了?”梁鹏飞抿了一口茶水,有些捉狭地冲那清梳笑道,清梳那张原本让梁鹏飞的手指拂过而显得犹如漫起了云霞的俏脸此刻更加的酡红,不过,她还是努力地点了点头。至少她觉得,自己的心不再像方才那般的慌乱了。
  啪!梁鹏飞手中的茶杯横飞出去,砸在那窗棂上,震得那窗户漱漱直响,茶杯碎成了片状,跌落到了地板上再次发出了一阵凌乱的脆响声,陈和尚与白书生一听到了屋内传来的异响,腰间的长刀已然出鞘,一副戒备如临大敌的样子冲入了室内。
  不过屋子里的场面却又让这二人一头的雾水,那位被阮宝送来的舞女正坐在一张椅子上垂泪低泣,而梁鹏飞铁青着脸庞,在室内疾走着,衣襟处还有一片湿渍,还有那一片的瓷片,实在是让这二人不明白梁鹏飞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没事,你们退下吧,在门口守着,任何人不得靠近。”梁鹏飞冲他们俩挥了挥手沉声喝道。
  看到了梁大少爷满心的不高兴,俩人不敢怠慢,赶紧退了出去,杀气腾腾地站在屋外,警告的目光让那些躲在远处朝着这边偷瞧的下人侍女们吓得连滚带爬地逃出了老远。
  “想不到,这阮氏三兄弟都还他娘的够能耐的,居然敢这么对待自己的功臣,居然敢如此对待我们汉人。”梁鹏飞顿住了脚步,望着那一幅挂在墙上的水墨画,阴测测的冷笑道。眼中游弋的冷冽,还有那股子从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就算是险入了悲伤回忆的清梳也不由得打了个塞战,有些害怕地抬起了黑漆动人的秋水明眸,望着这位年轻俊朗,身形伟岸的清国将军大人。
  “你起来吧,来人,带这位清梳姑娘先去休息。”梁鹏飞好不容易才压抑住了那差点儿暴发出来的怒火,冲那李清梳淡淡一笑之后,唤来了丫环,带她到旁边的房间去休息。
  这个时候,同样住在这所院子里的那孙世杰与吴良似乎也查觉到了这边的异状,步入了梁鹏飞的房中。“大人您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着恼,莫非是那位王子阮宝惹您生气了?”孙世杰步入了房间之后,从那战战兢兢的丫环的手中接过了茶盏,递到了梁鹏飞的跟前温言问道。
  他知道梁鹏飞虽然年少得志,但却没有那种轻狂与跋扈,不论是自己与吴良,又或者是那些普通士卒,梁鹏飞都一向待人和善,少有发怒的时候,如果生气了,那必然是什么大事。
  第201章 旧事,安南嘉定
  吴良也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知道梁鹏飞的这股子怒气并不是对着他们所发,可是,走进了屋子之后,那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和沉闷感让吴良甚至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
  “权威日盛啊……”吴良搓了搓发汗的手心,不由得在心中感慨道。
  看到孙世杰这番作派,梁鹏飞只得收拢了脾气坐下,喝了两口茶水,总算是觉得心情平复了一些:“你们二人可知道安南嘉定?”
  “知道,嘉定原名西贡,乃是前明时,各个藩属国前往朝贡前明的必经之地,故尔名西贡,后来才改成了嘉定,原本嘉定为阮氏三兄弟中最弱的阮文吕所据的都城,后为南阮阮福映所破,现如今,乃是南阮阮福映暂时的都城。”孙世杰一听梁鹏飞的询问,想也不想立刻答道。
  对于这位广闻博记,最擅长于作情报收集的孙世杰,梁鹏飞非常的满意,至少,请这位师爷还真没请错,不仅仅在军事参赞方面有着才华,而且在其他方面的能力也是个顶个的。
  “没错,我记得,那阮福映攻取了嘉定之后,便自封为了嘉定王,现如今,他可还顶着这个自封的王爵呢。”吴良也笑呵呵地道。
  “那你们二位可知道那西山军昔日在嘉定的大屠杀一事?”梁鹏飞却没有笑,淡淡地又问道。
  话一出口,孙世杰与那吴良都不由得一愣,两人对视了一眼之后,皆把目光投向了梁鹏飞的身上。“大人,您说的事情,似乎是在十多年前的那一场西山军分裂之前的事情?”孙世杰想了想,眼前一亮。
  看到梁鹏飞把目光投来,孙世杰清了清嗓子:“乾隆三十五年,当时南阮为权臣张福峦把持朝政,南阮土地多被士绅官僚夺战,百姓无以为生,成为流民。
  那阮氏三兄弟亦受此苦,不堪世道之乱,在西山邑建立屯寨,举起了反旗,他们反南阮之初,曾以声讨张福峦、拥立皇孙肠为号召,百姓深受蛊惑,不到两年,西山军夺了归仁府城,并北攻广义、度南两府。乾隆三十八年夏,西山军已然据有北起广义,南到平顺的广大地区,把南阮朝的势力拦腰截断。北方郑氏乘机南下,以图南阮与西山军……”
  “乾隆四十八年,阮福映势穷力竭,引两万余暹罗军队入侵,助其复国。但遣罗侵略军为阮文惠击溃,阮福映被迫流亡暹罗。就在这一年,阮氏三兄弟因为分权不均,开始内部出现裂痕,阮文惠险被刺死,逃离了嘉定,而那些支持阮文惠的汉人被阮文岳、阮文吕率军镇压掉了。”
  孙世杰抿了抿嘴皮子看了沉静如水的梁鹏飞一眼,又接着说道:“听说,五千汉人军士中除了两千余留驻于嘉定城外的军士听闻了消息先行逃散之后,城中的三千汉人军士皆被自己昔日的袍泽所杀,连带那嘉定城内的一万八千多口汉人也都被屠杀殆尽。”
  听到了这个故事,吴良不由得脸色微变,两眼圆瞪:“一万八千多口?”
  孙世杰摇了摇头,冲吴良欠意地笑了笑:“这个传闻不知真假,不过,应该大致不差。”
  “孙世杰说的没错,其实也还有没被杀掉的,约有五千多妇嬬,不过,都让那阮氏兄弟配给部下奴为婢,又从中挑选姿色上佳者,以充宫中……”梁鹏飞嘴角微微地一弯,像如一把带着弧度的狭长战刀,那双浓眉微跳,显然他的心中已是怒极。
  梁鹏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手指头在桌案上轻轻地敲了敲:“原本在西山军中,有两只汉人队伍,分别号称忠义军与和义军,是两位大清商人集亭与李才分别拉起的队伍,后来忠义军战败四散,集亭跑回了清国,被两广总督处决。而和义军李才及其部下三千汉军,就死在了嘉定的那场西山军内乱当中。”
  “大人,莫不是您今日听闻了这个消息,以至如此生气?”吴良冲梁鹏飞道,不待梁鹏飞答话,吴良又自说自答。“不说是大人令,就是卑职听了也着实恼怒之极,只是,就算是再生气也没用,毕竟,这里不是大清的地面,是安南。”
  他这话的目的也就是想开解开解梁鹏飞,生怕这位梁大参将一时忍耐不住去寻那阮文岳的麻烦,到头来,反而更麻烦,毕竟自己等人可是在阮文岳的地盘上,虽然现如今阮文岳是安南几个势力中最为虚弱的,可问题是,为了这种事情出头,万一传回了国内,那事情可真就闹大发了。
  “就是因为这个,老子才他娘的这么生气,太阳的阮氏兄弟,这个仇,你们跟老子可算是结大发了。”梁鹏飞悻悻地拍了一把桌案,震得杯盏乱跳,却又显得那样的无奈,是啊,这件事情,暂时是他没办法解决的。
  想想当年,那吕宋西班牙人教唆那些土著去袭击了华人,后来怎么样?乾隆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居然不仅没有替这些同胞主持公道,甚至还认为那些人是自作自受。
  嗯,说错了,乾隆根本就不属于自己的同胞,梁鹏飞恶狠狠地拧了拧眉头如此想道。
  孙世杰也是满心的烦郁,不过这件事,他也知道这件事情相当的棘手。
  梁鹏飞的手指头抚了抚那紧皱的眉头:“方才,那位王子阮宝赐给了我一个舞女,正是那嘉定大屠杀中的一位孤女,算了,不说这事了,此事,现在只能暂时放着,不过,梁某人,终归是要替那两万余的同胞找回一个公道。”
  语气显得相当的寻常,就像是在说明天准备去某处赴个酒宴一般,然而坐在梁鹏飞身侧的那吴良与孙世杰听到了这句话后,瞬间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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