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夫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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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夫斩- 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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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境内。”陈啸洋面容一整,当即答道。
  “为什么要赶这么急?情况发生什么变化了?”听出了那陈啸洋语气之中的不寻常,李正道的脸色也不禁微微一变。
  陈啸洋点了点头,望着这些满脸期盼的义军将领,沉声道:“京师派出来的军队已经再加快速度了,根据最新的情报显示,官兵之中的那一只人数达到四千的热河蒙古铁骑,已经脱离了大队,看样子,他们想要把义军消灭在直隶境内。所以,我们必须改变原来的计划。另外,我们海军陆战队将会掩护你们的后方,争取拖延更多的时间。”陈啸洋飞快地解释道。
  第421章 这些白骨,就将是你们的下场
  而听到了他的回答,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不好看了起来。那位脸上灰败的刘道长愤怒的目光望向了那陈啸洋。“你以为你们凭什么能够拦住对方的骑兵,你们才多少人,告诉你,就算是你们的人再多上数倍,也不可能拦住,到时候,义军就危险了,为什么不让我们直接沿海边走,那样,能够逃走的人不更多一些?”
  陈啸洋抬起了眼,冰冷的视线扫过了这位作道士打扮的老男人一眼,他那寒气四溢的视线仿佛比那刮刀一样的寒风还要冻人,让刘道长不由得心头一栗,生生地止住了话头。
  “吴将军,如果你相信我们,那就请诸位把你们的后背交给我们,只要我们没死,就绝对不会有一匹战马从我们的跟前跨过去,何况,四千骑兵,在我们的眼里,不过是四千头跑得快点的土狗而已。”陈啸洋那淡淡的语气里透溢着无穷的自信与强势。“如果此时赶往海边,没有码头,只靠小船,根本没有办法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所有人完全转移,所以,你的提议根本就不是什么好办法。”
  陈啸洋的这话显得那非常的强势,但是,落在了那些义军的将领耳中,他们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发暖,发烫。只有那位刘道长的脸色显得更黑,更加地扭曲。
  “没错,刘道长请您记住,我就曾经向诸位保证过,这只义军队伍,每一个人都必须安全的离开,而且,一个都不能少。”旁边的李正道沉声插话道。虽然他不屑此人的身份,但是这一刻,他也是被救援的人中的一员,除非他自己想死。那么,李正道等人有义务保护整只义军的安全。
  不为别的,只为了一样,他们都是自己的同胞,自己的弟兄姐妹。
  “李先生,陈,陈营长,你们说吧,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吴平信得过你们。”吴平看着那些又坐回了麦田里,进行着包扎或者是休息的黑衣将士,这一刻,他不再有丝毫的犹豫,对方的诚意已经到了极至,自己还要扭捏作态,那就是拿自己的亲族,拿自己的父老乡亲的性命来开玩笑。
  “好,还请吴将军等立即去通知你们的大部队,加快撤退的速度,李站长,我们收集到了一些马车和牛车,大概有个七八十驾,并不多,但是,应该能管一些用,让那些老人和孩子能够省点力气,速度能够更快一些。”陈啸洋没有再废话,因为此刻,那四千热河赶来的蒙古骑兵,正疯狂地打马而来,准备用他们引以为傲的骑射,将这一只义军留在直隶境内,如果可能,最好能够现上杀敌过万什么的,多捞一些战功……
  大队的骑马正纵马奔行在那荒野中那条难以明辨认的小道上,隆隆的蹄声,甚至掩盖了天际的狂风呼啸,那震荡起的烟尘,随着风纷纷扬扬,往天际扬起,仿佛这不是一只骑兵,而是一群席卷着沙尘和风暴而来的恶魔。
  时不时,那呜咽沉沉的号角声响起,似乎将那草原上的苍凉,也带到了这些因为收割与冬天的来临,变得荒芜与枯朽的大平原上。
  “距离羊儿庄还有多远?”大路旁边,一座小缓坡顶,数十名蒙古骑士正聚在一起,为首的人有着一张典型的蒙古人圆脸庞,眼睛可能是因为习惯了风沙的吹指,总是习惯性的眯着,将他那细缝眼给眯得就像是只剩下两道完全隐匿在阴影之中的暗隙,但是那偶尔闪烁过的锐利的寒芒,还有他那宽厚强壮得犹如一头野牛一样的身坯,似乎向人们显示着狼之民族的强横与骄傲。
  “将军,距离羊儿庄已经不足十里了,要不要让弟兄们歇一歇,我们已经整整赶了五天的路了,人和马都已经十分地疲惫。”旁边,一位蒙古骑士大声地回答道。
  “不行,人和马都疲惫,这我知道,可是,我们的敌人肯定比我们更加的劳累,不要忘记,我们是苍狼白鹿的子孙,我们的祖先,就靠着身下的座骑,远征之万里之外,甚至到达海的尽头。”这位蒙古将领丝毫没有犹豫地就否决了手下的提议。“那些汉人一直就是我们脚下的奴隶,难道,他们还能够对我们整整四千名强悍的卓索图与昭乌达勇士?”
  “没错,如果那些汉人是仓皇逃窜的野兔,我们就是那在天际翱翔的雄鹰,只要我们展开翅膀,还有什么我们抓不住的猎物?”旁边一位蒙古骑骑士大声地叫嚷了起来,他的话获得了很多的人的认同。
  “不过有件事让我觉得奇怪,羊儿庄一带应该有一万直隶绿营镇守,封堵那些反贼的去路,可是为什么,我们一路行来,却只看到那些车辙和脚印,难道说,他们就这么轻易地通过了?”旁边,一名留着山羊胡须,眼眉狭长的蒙古骑士说道。
  “不管了,那些汉人绿营,完全就是一群废物,能成得了什么事,说不定这会,他们已经让那些反贼给赶得像是一群小羊羔似的逃了。”那位蒙古将军,卓索图最强壮的勇士腾格尔终于再次开了口,策动着身下的马匹大声地吼叫了起来:“蒙古人,蒙古人,苍狼的子孙,我们的要猎取的羊羔就在前方,追上去,咬住他们,撕碎他们,让那些汉人明白,我们是谁!”随着他的大吼声,那张红黑色的圆脸就像是一头正在愤怒咆哮的狗熊,身下那匹座骑在他的吼声中,配着地扬起了前蹄嘶鸣。
  “哦喽喽喽喽……”那些狂奔的骑士用他们那种怪异的叫声作出了回答,他们驾驭着身上的马匹,再次提速,狂奔……
  时间似乎流逝得十分地缓慢,很快,十里路似乎在弹指之间,就已经越过,羊儿庄已然近在眼前,而就在刚刚跃上那距离羊儿庄还有里许的一座丘陵转折前时,那位一直冲在骑兵的最前方的蒙古将军腾格尔突然昂起了首,似乎听到了还是看到了什么,突然举起了手,喝令大队停下,娴熟的骑术让这一只骑兵大军很快就挫住了那狂奔的马匹,减缓了速度。
  “将军,怎么了?”一位军官打马而来,跑到了腾格尔的身畔大声问道,此刻,狂奔的战马停下来之后,杂乱登踏的蹄声仍旧喧闹无比。
  “有烧尸体的味道,很多很多的尸体……我闻到了。”腾格尔眯起了眼睛,居然腾身而起,踩着那马鞍站到了马背上,迎着东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声道,那眯起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子疑惑。
  “让大队缓行,我们先去看看。”腾格尔重新坐回了马背之后,跃马扬鞭,向着前方狂奔而去,数十名精锐的蒙古骑手立即随着他朝行狂奔而去,而大队侧缓缓地前行。
  “长胜天,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路之上,一直斗志昂扬的腾格尔看着眼前的一切,即使坐在马背上,既然身边有着不少的亲兵和部下相伴,可是,他仍旧觉得心头发寒。
  而他身边的不少蒙古骑士已经跳下了马匹跪伏地草地上,撕心裂肺地呕吐起来,仿佛那肠胃不是自己的,要全部从嘴里呕出来,吐出去才甘心一般。
  而让他们变得如此的,都是因为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腾格尔努力地压抑着像下属一下呕吐的冲动,但是,那缩小的瞳孔,还有那捏马缰而导致指尖发白的大手,都能够清晰地表露着他的心情。
  他的眼前那凄惨无比的一幕,让他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地狱,那层层叠叠垒在那个周围的营栅被烤焦成了半截半截的木碳,那些代表着直隶绿营标志的旗帜、号衣,物资,甚至还有些残刀断箭。
  不过,这些所代表的只是一种凄凉,而让那些蒙古骑兵战栗的,是那些堆垒在那军营中央,烧焦、烧透的尸堆,甚至有些焦黑的地方,已经让大风给刮落,露出了内在的森森白骨,正散发着妖异的白光。
  那一具具曾经在火焰之中扭曲变形的人体,都清晰无比地呈现在他们的眼中,甚至还有一些只烧掉了一半,另一半烤成了肉干的尸体……
  腾格尔闭上了眼睛,他不想再看下去,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心底有一股子凉得透骨的气息,几乎将全身冻僵,跟那股森冷的气息相比,那呼啸的冷风,此刻却像是吹拂着嫩草芽尖的春风一般暖和。
  “这里,将军,这里有一块木牌,似乎是有人故意立在这里的。”一位面色青白色的骑士纵马绕着那营寨奔行了过来,指着身后远处大声叫嚷道。
  “去看看,给我滚起来,你们这些懦夫,看看你们弯着腰呕吐的样子,简直就是一群没用的娘们!”腾格尔大声吼道,顺势拿手中的马鞭抽打了起来,将一名软倒在他马前呕吐的蒙古骑士的棉甲深深抽得裂开,翻出了里边的白棉与铁片,抽得那名蒙古骑士吼头一甜,差点吐出了一口鲜血,不过,此刻腾格尔的喝骂声激起了这些草原人骨子里的野蛮与勇悍,撑直了腰板,狠狠地擦掉了嘴边的污渍,飞身上马。追随着那腾格尔的身影狂奔而去。
  那是一块门板,被人刻意地挖出了一个坑之后,将那快门板深深地插出了麦田之中,上面,用木碳清晰地写着一行汉字:这些白骨,就将是你们的下场!
  第422章 宣惠河的无名渡
  腾格尔一直眯着的眼睛这一刻瞪着,死死地瞪着那块木牌,仿佛要用他那凶狠残忍的目光将那块门板烧灼出一个深洞来,他身边的蒙古骑士们表情显得无比复杂,既愤恨,又出离的忧心衷衷。
  到底是怎样的对手,居然这么轻易地将驻扎在这里的四千直隶绿营给全歼掉,而他们早已经在羊儿庄的里里外外探查了一番,却没有发现一具敌人的尸首,或许,那些死去的敌人也在那些被烧成了白骨的尸堆之中。
  可不管如何,对方在歼灭四千直隶绿营之后,居然还敢如此嚣张地插牌于此,这代表什么?这只能代表他们要么是愚蠢致极地想要吓退敌人,要么,他们有着无穷的信心,与强大的战力,正渴望着被激怒的敌人前来一战。
  就在这一刻,腾格尔拔出了自己腰间那柄雪亮冷冽得如冰隙里抽离出来的万古寒冰一样的弯刀,一道凄厉的刀光乍现,让所有的人就像是见到了红日迎空一跃那般耀眼。
  下一刻,分成了两截的门板轰然倒下,腾格尔手中的弯刀高高地举起,然后指向了前方:“杀光那些汉人,割下他们的耳朵和鼻子,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强悍的勇士,砍掉他们脑袋,系在我们的马脖子上,让那草原的风霜,把他们的头颅风干……”
  无数柄弯刀抽了出来,迎风而立,就像是那一片森寒刺骨的刀林,他们兴奋的嚎叫声犹如饥饿的狼群一般阴枭凄厉,在那早没了人烟的羊儿庄的巷子里穿梭,在无尽的旷野里散播至极远……
  而在距离羊儿庄数里之外的一处低丘上,一名穿着一身与灰黄色的大地颜色极其接近的身影,正缓缓地收回那手中的望远镜,然后在一张小纸条上边飞快地写下了些内容之后,打开了一个随身携带的鸟笼,里边,是一只咕咕咕一直在鸣叫的鸽子,很快,这只腿上绑上了字条的鸽子从那人的手中扑腾着双翅,向着那无尽苍茫的天穹高飞,然后一个转折,旋插向南,直飞而去,很快,就只剩下了一个极细的黑点,到最后,消失在了那名灰黄身影的视线之外,一切又转而恢复宁静,只有那呼啸的狂风在继续,天际那浓重的乌云似缓实疾地向南奔行,纷纷扬扬的细碎雪绒渐散而下。
  “今年的第一场雪,还真是来得够早的。”土黄色的身影喃喃地嘟囔了句之后,仿佛又陷没于那土地之中,再也看不出有分毫的人迹……
  宣惠河边,大批的义军以及那些父老乡亲,正在那些黑衣军人的帮助之下,正默默地通过那些临时搭建起来的五道浮桥,渡过了浮桥的人们并没有回头,在那些义军士卒的催促下,努力地迈开自己疲惫的脚步,向着前方行去,因为只有前方,才是安全的。
  而在那些退去的义军与乡亲们的身后边,大批的黑衣军人正飞快地用他们手中的兵工铲努力地在那条道路上挖开一个个地浅坑,然后将那些早就准备好的地雷埋进土里,小心地拉开了保险之后,再轻轻地掩埋。
  他们正是那些掩护着这只义军大部队撤退的第一舰队海军陆战队成员。这里,三个营已然齐聚,除了一个营正在埋设地雷之后,还有两个营正在这片正停留着还约有万余义军与乡亲的滩涂上外围设置防御工事。
  而光是铁丝网,就足足拉了四道,遗憾的是,这种对付骑兵相当有效的障碍,只有这么多,只能够防守大约三百米左右的横截面。不过对于他们而言,已然足够,而且正不停地有士兵们从周围扒拉来的枯草,以及河边的芦苇,仔细地遮盖铺散在上边。
  这里的滩涂是海军陆战队的军官们特地选择出来的一片,左面,是一处高崖,高崖下的这片滩涂直接延伸进河水中,地势平缓,而且水势在那片高崖下急旋过来之后,就是宽阔的河面,让河水放缓了速度,利于放置浮桥。但是,正前方和右侧却地势十分地平坦,而且拥有足够开阔的地盘,对于抵达骑兵的突击十分的不利。
  而那些铁丝网正是用来防守右翼一直延伸进滩涂,这样一来,三千人,防守一个宽度大约三百步的距离,堪堪足够。
  但是,时间十分地紧迫,他们必须尽最快的速度挖掘出壕沟与掩体,无论如何,在这种年代,在没有发明机关枪,也没有强力的火炮支援的前提之下,只凭借着数十门迫击炮就想撩倒数千被激怒的精锐蒙古铁骑,实在是痴人说梦了点。
  “蒙古骑兵距离这里还有多远?”一声清脆悦耳,却又透着一股子凉意的声音从那站在高崖上,一身笔挺的海军将军制服的石香姑的口中徐徐吐出。
  “侦察哨已经发现大量的游骑。相信他们的大部队距离这里不会超过十里路。”站在那石香姑的下首,陈啸洋恭敬无比地答道。
  “十里路……让将士们再加把劲,必须赶在他们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之前,作好所有的布置。”石香姑好看的黛眉轻挑,沉声吩咐道。那陈啸洋昂然领命之后,大步奔下了山崖,开始向着那些正在忙碌的士兵们大声地鼓劲的同时,还捞起了袖子,与那些士兵一起飞快地铲着泥土,两道的壕沟,在他们的动作之下,渐渐地成形,这两道壕沟之间的距离是经过了严格的测算的,为了就是让敌人在跃过了第一道之后很有可能会一头扎进那第二道壕沟里竖起的那些狰狞木桩上。
  总之,这种近乎重叠的壕沟,会让那些蒙古骑兵十分地难受。而在那些壕沟后方五十米处,是一道战壕,里边已经陆陆续续地涌进了士兵,并且开始分发手雷。
  从战略上藐视敌人,从战术上重视敌人,这是梁鹏飞常常向部下提到的一句话,石香姑与她的第一舰队的海军陆战队将士们正是如此做的。对于那些仍旧在使用弯刀与弓箭的敌人,他们这些武装到牙齿的海军陆战队肯定能够战胜对方。
  但是,对方毕竟是骑兵,四千骑兵依靠的不仅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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