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信和尊严，于是他决定对凌雪放手，而选择钟琴。钟琴确实需要人安慰，她的内心远懦弱于外表的坚定！
三
莫世杰已渐渐地爱上钟琴，他必须为爱负起责任。而凌雪，他相信她能振作起来的，她是个勇敢自信的女人！既然她要死心就让她彻底心死，挽回也是一种痛苦！而且钟琴也不能再受这第二次的伤害！
“你真的完全放弃凌雪？”钟琴不相信莫世杰，他对凌雪的坚定不可能在瞬息之间改变！
“是的！”莫世杰没多作解释。他相信今后的事实能证明一切。凌雪是个博大的人，她一定会祝福他们的，这一点莫世杰非常了解。正是因为这点他才对她放手，因为目前没有什么比钟琴过得好更让凌雪感觉安慰。这真是世人可悲的爱的奉献，莫世杰为了凌雪而爱钟琴！
“是为了凌雪吗？为了让凌雪安心才这样？”钟琴自知。
“无论你怎么想！”莫世杰的诚意是真的，无论对谁他的心志都不会再改变！
“凌雪不会安心的，她只会伤心！”钟琴相信世间没有这么愚蠢的女人，竟然放任自己的恋人去对别人好。
“这是她的事！”莫世杰完全不需要解释。只要凌雪和钟琴都能安静，他无可需求，他的人生已经没有挣扎的余地！
“我为凌雪感到遗憾！”钟琴认为真心的人应该在一起，而不是为爱而默守悲哀！
“人生本没有遗憾！”莫世杰已平静得不像个常人。而此刻钟琴已决定离开，她不相信莫世杰会这么心死。她不想成为他们之间的障碍，她已为过去的事而悔恨、负罪！
钟琴写了一封长长的信留给莫世杰，她爱他，但不能自私地占有他。莫世杰是属于凌雪的，他的思想和灵魂都留在凌雪那里，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否定的铁定的事实，包括莫世杰也不能逃避！对于和莫世杰共同拥有的日子，她会永远记住，因为她也是一个痴情不变的女人！
莫世杰仔细揣摩钟琴的信，他爱凌雪，但爱得无助；爱钟琴，钟琴却离开他，一时之间他竟有被玩弄、被遗落的感觉，觉得人生无意义！但是钟琴的走还是给了他很大的提示——他是个幸运的人，能遇到世间两个最好、最善解人意的女人，他死无足惜！接下的日子他将为两个深爱他的女人而垂死拼搏。他已放弃了拥有她们，但他会从心里深爱她们！所以他没有去找凌雪，他希望凌雪在安静中将他以及他曾经的错遗忘！而对莫世杰的思念，凌雪则与日俱增，她曾经对王一说过，牵挂莫世杰已成了她的习惯，如果哪一天她能改掉这些习惯，说明她已遗忘莫世杰，但多年的习惯能改吗？能遗忘吗？
不能！永远不能！
……
第四章完
第一节 淡忘的誓言
莫世杰和凌雪已渐渐地将爱情淡化，他们在心里默念着对方，把对方当成自己的所有，但谁也不去追求外在的形式——爱本来就是彼此内心的关怀与祝福！
凌雪把自己封闭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谁也找不到她，也没有人来打搅她宁静的生活。每天伴着青山绿水，应着鸟语花香，她已经习惯了这里的宁静。她终于明白当初邱玲为什么选择老屋，在精神虚脱无助之时只有宁静才能给人以安慰，而此刻她已将对莫进杰的牵挂化作动力和默默的承诺！她从心理思念着他，却没有勇气面对，心痛已变成陈旧的记忆！
傍晚，霞光映照，视野格外开阔，凌雪背着画板再次来到溪边。在这偏僻无人问津的地带，她正好可以尽情地释怀，可是刚刚坐下就有人找她，说她家里来了人，她不知道是谁。家里只有邱云和凌木，但他们不可能来到这里——两年，她几乎已成了不归的游子！
凌雪迅速地收好画板就下山了，家里人找她，她的心莫名地悸动……
“爸爸？”回到住处，出现在凌雪面前的居然是凌木，凌雪感到惊奇——他怎么会来这里呢？他们不是说她像个死去的女儿，只有游魂了吗？
凌木的样子很疲倦，满脸沧桑、悲凉。他告诉凌雪邱云病了，同时眼睛里发出迷茫、无奈的光！
邱云病了？凌雪不敢相信凌木的话，邱云身体一向健好，但她为什么会病倒呢？
——是她，一定是她的不归让她伤心！凌雪慢慢地背负着罪恶的感觉。她胡乱地收拾一些行李就和凌木回到渔村——邱云病了，她是多么焦急和心碎。伤痛中是她遗忘了邱云！
他们直接来到医院，邱云无神地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看到雪儿和凌木她极力想奋起，但却无力，挣扎反而使她更痛苦。
凌雪猛地趴到邱云面前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罪恶立即涌上心头——是她，是她辜负了邱云，辜负了这双手，遗忘了这双手背后的孤独与凄凉。这双曾经温暖、曾经慈爱而又宽大的手如今变得如此消瘦无力！
“大姨，发生了什么事？”凌雪从心里呐喊。
邱云支吾着，她想解释，但力不从心，开口是那样的困难，以至凌雪不忍心再看下去。她反身转向凌木：
“为什么会这样？”她的语言严厉而冷漠。
“她太累了，以致中风！”凌木正畏缩地站在凌雪身旁，凌雪却误解了他的意思。
“太累了？我不是把她交给你吗？你是怎样照顾她的？”她恨这些不会照顾女人的男人。莫世杰这样，凌木也这样。他们总是让他们身边的女人痛苦，受伤害！
“对不起，雪儿，是我不好！”凌木自知是他造成的错，当初若不是他，韩月不会气极而走，邱云也不会留下这个心病，如今心病却无心药医治！
“你先出去吧，我想陪陪阿姨！”凌雪愤恨地赶凌木走，天下的男人都这样不细心。莫世杰让她伤痛，凌木让邱玲和邱云伤痛！
凌木默默地走出病房，他知道凌雪在乎邱云，为邱云她可以爱一切，也可以恨一切……
凌雪静静地坐在邱云的旁边，想到自己所经历的爱痛，她心里一阵酸楚！
“对不起，大姨，是雪儿抛弃了你！”她无法忘记揪心的自责。
邱云默默地看着她，并没有责怪之意，而是怜惜。她试图说话，但声音却模糊得吃力。
“大姨，雪儿在你身边，雪儿永远也不再离开你！”
凌雪再一次握紧邱云的手，其实真正能给她安慰的就是邱云，只要能在邱云身边，再大的痛她也能忍受，也能放弃。她相信为邱云她能够忘掉莫世杰，忘掉爱带给她的痛！
世间还有谁比邱云承受了更深更重的苦呢？凌雪相信她能从苦海中走出！之前她把自己封闭其实是一种错误。她以为那样会减轻痛苦，会免去邱云和凌木对她的担心，但她的封闭却使自己深陷得难以自拔！
邱云指着床边喃喃地叫到：“月——月儿——”她的呻吟又惊起凌雪一阵剧痛。
“大姨——”凌雪不知道邱云为什么突然又想起韩月，十年了，韩月已经成了她们心中默默的回忆！
邱云让凌雪从枕边拿出一封信，那是韩月写的，但她三年后才收到，难怪她会病倒。
凌雪接过信，信的内容写得很简单，也很委婉，甚至是凄迷，几乎是用泪填充的。
在信里韩月没有提及他流浪这几年的生活，他只说他是个不肖子，辜负了邱云和所有人，但他不能再回到他们身边，所以他让邱云放弃他。对邱云的爱他没有忘记，也不会忘记，如果有来生，他一定还做邱云的儿子，让邱云接受世上最幸福最值得骄傲的爱！
韩月的爱没有变，对邱云的依恋也没有改变，但他却选择离开她，永远不再回来，邱云为十几年无期的等待而痛心！
看完韩月的信，凌雪已经不能自控——她又一次误会了凌木。邱云累的不是身体，而是心灵，她却让凌木的心灵再一次受伤！
她决定去找韩月，只有韩月回到这对老人身边他们才会安心。
——韩月，她曾经发誓要找到他，但她却遗忘了自己的誓言……
凌雪决定即日就离开，很多事她自己可以等，可以慢慢地寻找，但邱云和凌木却不能等，他们的脸上显现的是风烛残年的苍老和憔悴。——三十岁的沧桑，他们的生命已不再年青，凌雪必须为他们做点什么！
她来到凌木面前，她为自己白天的无礼感到愧疚，但凌木已经原谅了她，或者已经习惯了原谅。像她对莫世杰的爱一样，凌木对她的爱也成了一种习惯！
习惯——世间一切爱恨情仇都因习惯而起。凌雪因为爱的习惯而为莫世杰担心，为凌木伤心，为邱云惊心，为朋友细心，凌木和邱云也因为习惯而为她静心、耐心！
“对不起，爸爸！我不该怪你！”凌雪衷心地向凌木道歉。
“傻孩子，这本来就是爸爸的错！”凌木从来没有抛开过心里的包袱。
“再为我照顾阿姨好吗？”凌雪始终放不下邱云。
“当然可以！但是已经过了三年，你能保证找到他吗？”
“不管怎样我都要去找！”找总比不行动更有希望，而且此行她誓必要找到韩月！
“要不我去吧，你留下来照顾大姨！”相对之下邱云更需要凌雪。
“不！我答应大姨的，一定要去！”凌雪的坚定再次让凌木为难，但她已不再是以前那个倔强无礼的孩子，凌木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变化！
难道她已经彻底改变？为心中的爱？
“早点回来，我和大姨等着你！”无论怎样的结果他们都希望看到他们坚定的女儿。
“我会的，爸爸！”凌雪已经想到要回家。二十年，她终于有了恋家的感觉！
凌木默默地在心里祈祷：
邱云，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你是个坚强的女人，一定要用你的坚定来陪伴雪儿。雪儿需要你，她一定会给我们带来好的结果！
凌木算是在给自己安慰吗？还是在给邱云鼓气？但他确实希望邱云能振作起来，而且邱云也确实是个坚强的女人，她会接受生活中任何不可理喻的结果和打击。自始至终，这是她无奈的选择的悲哀！
坚定其实就是一种无奈的悲剧……
第二节 寻找韩月
凌雪带着韩月从前的照片来到他所经过的地方，临走时她没有给邱云过多的保证，是因为她不敢——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她不想让邱云坠入无望的山谷！
她几乎是从每一个角落搜寻，只要是韩月去过的地方她都找，但始终没有信息。韩月像一只隐行的蜜蜂，无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更没有几个人能记得住他！就连依稀的几个和他熟识的人也在摇头——三年，韩月早已消失人海！
对于一个流浪孤独的人，又有谁能在乎他的存在呢？何况是一个无有心封闭自己的人！
凌雪感觉韩月像一个迷，一个游魂，来去无影，但是这十年他到底落脚在何方呢？
凌雪的头在疼，心也在疼，她的大脑一片空白，除了韩月两个字眼她几乎忘记所有。三天三夜不停的寻找，她已经感到困倦而无力地倒在地上……
当凌雪再次醒来的时候她正躺在医院里，身边坐着一个陌生男子。
“小姐，你醒了！”男子欣喜地望着凌雪，当凌雪昏迷的时候是他扶住了她。
“这——是哪里？”凌雪感到惊奇，她明明坐上了通向韩月的方向的小船，韩月在向她招手，可为什么到达彼岸韩月竟不见了呢？而她也还留在“人间”？
“这是医院！”男子仔细地端详着她，“小姐，你认识韩月吗？”他问，一样是惊奇。
“韩月？”凌雪傻痴痴的不知所云。
“是啊，你认识他吗，知道他上哪里去了吗？”男子迫切地问，凌雪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叫着韩月！
“不知道！”她就是为找韩月而来的，并且因为难找而昏迷！
“哦！”男子遗憾地低下头——韩月，他也在找韩月，但他们所找的是同一个人吗？还是他听错了她的叫唤！
“你认识他吗？”凌雪突然惊起。韩月不是把自己封闭在峡谷里吗？怎么会有人关心他呢？难道他不是个孤独的人？
“韩月是个可怜的人！”男子摇头，“十年前当我刚离开家的时候遇到了他，那时他像个乞丐，但他的个性却坚硬得要命。他从不接受别人的支助和施舍，也从不抱怨自己的命运，而是凭靠自己顽强的一直和艰苦的奋斗生存下来！”
“但是——他的意志太坚定了，坚定得过了火，甚至——倔强！他心中有一团火，一个信念，这个信念使他变得孤独、忧郁……”
男子把韩月几年的困苦生活简单地诉说一翻，凌雪听了心里疾疼。她牵挂思念的韩月竟然生活得那么悲惨，而他们一直在呼唤他、寻找他，他却在另一个不是人的世界里困苦挣扎！
听完男子的话凌雪深深地吸一口气——她必须寻找韩月，补偿他这几年饱受的痛苦与煎熬，同时也要给予邱云失落的心安抚。她相信要是邱云知道韩月的悲惨经历一定会伤痛得死去——十年对邱云来说一直是乌云笼罩，因为她从来没有忘记韩月，忘记他留给她的遗憾和伤痛！
韩月是他们所有人共同的心病……
“你知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凌雪紧张地抓住男子的手，她是多么急切地想知道韩月的下落！
“不知道！三年前自从他离开之后就没再回来！”
凌雪迷茫地望着窗外：韩月啊韩月，他到底去了哪里？这么多人牵挂他，他却一去就不见踪影！
“你是韩月的亲人吗？”男子听说韩月只有两个亲人，两个可以用爱夺去他生命的女人！
“是的！”凌雪无力地回答。——亲人，她却对韩月无助！
“那你认识一个凌雪的女孩吗？”男子如发现宝贝似的跳起来。
“认识！”凌雪根本就没有用心思考——凌雪，这仿佛是一个很熟悉的名字，但也很陌生，因为她不曾叫过，也没有呐喊过。她居然想不起所有！
“你知道她在哪里吗？”男子更加急迫。
“她？什么？你说什么？”凌雪才反应过来，“我——就是凌雪！”她大脑有点迟钝。
“凌雪？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了你！”男子兴奋地抓住凌雪的手——三年，他终于找到了她！
“你找我？”凌雪愕然。
“是的！”
男子从兜里掏出一封信，那是韩月写给凌雪的。三年前当韩月离开的时候他把这封信交给男子让他转交给一个叫凌雪的女孩，但男子找遍了整个渔村都没找到，他以为再也没有机会遇到凌雪了，哪知苍天有眼，他居然在路上碰到昏迷中的凌雪，使他不负韩月的重托。
难道是老天在同情他们吗？给他们一个认识的机会？
凌雪迅速地打开韩月的信，但是和给邱云的信一样，关于他艰苦生活的经历韩月子字未提。他只是一再地向凌雪道歉他是个不负责任的人，他曾经答应凌雪要回去见她的，但他却背弃了自己的诺言！
韩月为他的碌碌无为而痛苦，他说他要报答邱云，要做一翻惊天动地的事，但他的急切心理却出卖了他，使他走上了不归的迷途，因为他闯进了别人虚设的陷阱……
握着韩月的信，凌雪抽空鼻子：“你知道韩月去做什么吗？”她不解韩月信中模糊的暗示。
“不知道！他只说是一件大事，一件可以让他心爱的人幸福，能让他报答她们的大事。但他没让我参与，因为他说风险很大，有可能要付出血的生命！”
“他怎么知道？”——付出血的生命？凌雪确实不解。
“开始他是不知道！韩月是个积极乐观的人，他一心想为他心爱的人做点什么，但是当他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所做的是光明正大的事的时候，他却误闯入了别人虚设的陷阱里！——这不是他的错，而是这个社会根本不提供他发展的机会。迫切的需求使他遭人利用！”
“他干了违法的事？”凌雪敏感地问。
“是的，他干了错事，直到枷锁快要套上他的脖子，但那时已经晚了……”
“你的意思？”凌雪还是盲目地看着男子，无从是处。
“韩月替人办事，开始他以为是做大生意，但后来他才发现他被人卖了，他做的是毒品交易…… ”
“他知道是谁出卖了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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