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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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园-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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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有个办丧事儿的,打电话要我马上出车。你看,我这不是着急赶活儿吗?”
几个警察相互对视了一下。
“走吧!”警察放行了。
“谢谢。”呼拉贝特点头哈腰地接过驾驶证,重新上了车。
天色蒙蒙地亮了。
远处,呈现出大海的轮廓。
两辆警车正在山路上急速行驶着。
车子前面,突然又出现了两条岔路。
车子慢慢停了下来。
公安局长从前面车上下来。他走到后面车前,请示金力其格:“又出岔路了,怎么办?”
“问一下那边的情况。”
公安局长掏出了对讲机:“小张,有情况吗?”
“有一辆红色出租车开过去了。”小张报告。
“仔细查了吗?”公安局长问。
“查了。那个人留了大胡子,不像是呼拉贝特。”
“车号记了吗?”金力其格立刻大声提醒着。
“金力部长,我们记下了。”小张回答说:“车号是本市出租车9797。”
“9797?”金力其格念叨了一遍,显得的些不放心。
“部长,我核实一下吧!”公安局长立刻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喂,夏海湾公安局吗?我是北辽市公安局一号。”
“哦,你好局长。”对方的声音非常热情,“我一看电话号码就知道是你。有什么指示?”
“我们有一个急案,和你们的一辆出租车有关。”
“请讲。”
“9797号红色出租车,是不是出车了?”
“稍等。”
“麻烦你们了。”
公安局长拿着手机往周围看了看,天色已经大亮了。
“喂,局长。”对方立刻反馈了信息:“这辆出租车昨天晚上被盗。司机报了警,我们正在寻找哪!”
“啊,被盗了?”公安局长大吃一惊,立即告诉对方:“不用找了,这辆车正在沿海山路上。”
“盗车、开车的人保证是呼拉贝特。”金力其格立刻做出了判断。
“那我们……”
“车分两路,分头阻击!”金力其格果断地下了决心。
“不,我们不能分开,我得保护你啊。”公安局长不同意。
“你看,”金力其格拿了地图指给公安局长说:“他的车子开过来,有两条岔路都可以到达海边。我们不分头行动,就有可能让他溜掉呀!”
“可是,他……”公安局长非常担心的说:“他要是狗急跳墙……你的安全?”
“哈哈哈,放心。我也当过侦察兵啊!”金力其格笑了笑,又指着身边的两名干警说:“再说,还有他们俩呢。”
“你们一定要保证领导的安全。”公安局长嘱咐道。
“是!”两名干警接受了命令。
两辆车子分头开走了。
海边的山路上。
金力其格坐的警车驶了过来。
不远临海处,出现了一个哨卡。
车子停了下来,隐蔽在哨卡木屋的背后。
“他该来了。”金力其格看了看手表,判断说。
“部长,你上车里,我们生擒他。”
“不不,”金力其格微微一笑,“我也想亲手抓住他呢。”
“呜……”一阵汽车马达声传了过来。
红色出租车出现了。
两名警察看到9797车号,大踏步迎了上去,将车子拦住。
“你们又干什么,在那边刚刚查了一遍了。”粘了大胡子的呼拉贝特满不在乎掏出了驾驶证。
“你的驾驶证有问题。请跟我们走!”说完,两上警察立刻上前去抓呼拉贝特。
“你们……”呼拉贝特一看警察抓他,顿时明白了。他使劲儿一关车门,迅速踩了油门,汽车一下子蹿了出去。
“站住!”两个警察立刻掏出了枪,举手要射。可是,他们的手马上又放下了。
原来,他们看到金力其格开动了警车,吼叫着朝着红色出租车追了上去。
“金力部长!”两个人担心地大喊起来。
“局长,呼拉贝特逃跑。金力部长驾车去追了。请到海边山路出口支援!”
东方的太阳升了起来,大海闪现出了一道道金光。
海滩上,开始出现了走动的人群。
鱼市开始活跃起来。
一支小船儿靠了岸,船上出现了两个身穿花衣,臂戴黑纱的女人。
她们一上岸,便往附近的山路上了望。
山路上,一辆红色出租车在飞奔。后面的一辆警车紧追不舍。
“咣当”一声巨响,警车从侧面撞到了出租车上。
出租车裂趄着扭了扭,又重新加油往前冲去。然而,那辆警车已经到了它的对面。
两辆车同时急刹车,尖厉的叫声盖住了大海的涛声。
两个女人相互看了看,一下子吓傻了。
“呵呵,是你!”呼拉贝特打开车门,看到了金力其格,大吃一惊。
“呼拉贝特,没有想到吧!”金力其格也打开了门,严厉地盯着他的眼睛。
“你为什么总是坏我的大事、坏我的好事?”呼拉贝特看到金力其格那副锐利的目光,声嘶力竭的叫喊起来。
“因为你应该得到惩罚!”金力其格大声地喝斥着他。
“受惩罚的应该是你。”
“为什么是我?”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总是跟我过不去?”呼拉贝特绝望地“数落”起金力其格的“罪状”来,“就是你,对我当副县长横加阻拦。就是你,让达世华毁了我五个亿的工程合同;让霍林发和金财抢了我纺织品百万美元回扣;还让包明查出了我行贿的底细。从你当了市委组织部长,我他妈的一天好日子也没有过上!今天,我好不容易逃出来了,你又挡住了我的生路;你要干什么?非要致我于死地不可吗?”
“呼拉贝特,你也别把功劳都记在我的帐上。”金力其格说到这儿微微一笑,“不管谁当组织部长,都不允许你这样的人留在共产党的干部队伍里!”
“金力其格,你到底想把我怎么样?赶尽杀绝吗?”
“可惜,我没有权力处置你,你应该回去接受法律的审判。”接着,金力其格厉声喝道:“呼拉贝特,快快扔掉你偷来的车,老老实实跟我走!”
“你休想。”
“哼,呼拉贝特,你不服气吗?看看你的后面。”
呼拉贝特回头一看,顿时傻眼了。原来,公安局长带领另两辆车堵住了他的回路。警察们的手枪齐齐地对准了他。
“呼拉贝特,你被捕了。”公安局长举起手中的逮捕证,晃了晃。
“下车,老老实实跟我们走!”警察们喊道。
“哈……”呼拉贝特看到这副场景,绝望地大笑起来,“你不就是有枪吗?我也有。”说着,他掏出怀里的手枪往空中扔了两个转儿,接着把枪口往自己的脑门上一顶。
“不准你自杀。”公安局长警告道:“马上跟我们回去,法律会公正判决你的。”
“哼,你们要活的?是吧!”呼拉贝特拍了拍胸脯,“可以呀。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要怎么样?”公安局长问道。
“我要最后和金力其格玩儿一把。”呼拉贝特说完,凶相毕露地转过身来,面向金力其格说:“金力其格,我真佩服你呀!年初,老市长刚刚把你干倒,不到半年你就把天翻过来了。而且整得我们一个个凄零败落。好,冲你是条汉子,今天我呼拉贝特再和你玩儿最后一次。”
“说。”金力其格蔑视地看着他,静等着他的下文。
“咱们开车下去转三圈儿。”呼拉贝特指了指海滩边的空地说:“你要是撞翻了我的车,我二话不说,束手就擒;我要是撞翻了你的车,你必须放我一条生路,让我下海逃生。”
“金力部长,你不能答应他。我们会抓住他的!”公安局长喊着,提醒着。
“局长,你想干什么?是不是想让你的神枪手用枪打折我的腿?告诉你,休想!”呼拉贝特说着掏出了一个药包,得意洋洋地说:“看,这是一包特制的‘毒鼠强’,你胆敢耍花招儿,动我一根毫毛;我就把它吞下去,你永远别想得到我的口供。”
“好。呼拉贝特,我答应你,上车!”金力其格说完,毫不畏惧地上了车。“金力部长,小心,他是个亡命徒啊!”警察们提心吊胆地喊着。
沙滩上,两辆车子拉开几十米距离,开始对峙着。
猛然,呼拉贝特的红色出租车发动起来,飞快地冲警车撞上去。
金力其格沉着地迎了上去,稍稍一躲避,两车的前侧猛烈相撞,车子同时撞得掉转了方向。
呼拉贝特接着重新反扑,金力其格再次迎击。他避开呼拉贝特的正面,待红色出租车稍稍驶过,便加足油门使劲儿一挤,红色出租车横着离开了路面。
呼拉贝特看到的车子被推开,气得咬牙切齿。他转回了方向,加大油门,疯狂地冲向了金力其格的正面。
“金力部长,小心!”公安局长率几个警察赶了上来。
金力其格沉着地将方向盘一打,车子突然改变方向。呼拉贝特一下子扑了个空。等待他回过头来,金力其格的警车猛烈地冲他的侧面一撞;红色出租车一下子翻进了路旁的小土沟里。
“抓住他!”公安局长大喝一声,几个警察勇猛地冲到了出租车旁,使劲儿地将撞得鼻青脸肿的呼拉贝特扭了出来。
“哈……”看着呼拉贝特狼狈的样子,金力其格耻笑他说:“呼拉贝特呀,你怎么和你的部下犯一个毛病,开车时专门往阴沟里翻哪?”
“金力其格,算你赢了!”呼拉贝特看着金力其格脸上那副胜利的神情,恨恨地说道。
驸马园。
时至夏日,纷纷扬扬的桃花如红雨一般,落在了绿茵茵的草地上。
池边的绿柳已经成荫,一簇簇长长的枝条伸展开来,无偿地荫罩着熙熙攘攘前来游园的人们。
水莺儿拉了金力其格的手,流连在重新修缮后的驸马园里。
年轻的导游小姐正在向游客们介绍驸马园的历史:
“……几百年花开花落,春去春来,往日秀丽的驸马园只剩了一片荒烟废垒,几处老树遗台。1980年,一个名叫金力其格的人,在为他的岳父落实政策时要回了这片地产。然后翻阅历史资料,请来文人高士霍林发,重新设计和修建了驸马园……”
“今年夏天,庄园主人在政府动员下,将庄园做价600万元卖与政府。政府经过重新修缮,恢复了驸马园的历史原貌……”
“喂,莺儿啊。我告诉你一件事儿。”金力其格看着水莺儿,认真地说:“昨天下午,我和北辽大学的校长说好了。她答应把你安排在艺术系做舞蹈教师。虽然挣钱少一些,毕竟稳定一些。我看,你就去吧!”
“我要是上了班,谁来照顾你呀?”
“唉,我不能总这样悠闲下去呀。”金力其格笑了笑,说:“明天,市委书记要我去省城参加一个培训班。你就准备去学校报到吧。”
“不。等我把你送到省城,安置好了。我再去!”水莺儿关心地说道。
“莺儿,你真好……”金力其格的嘴儿感动地抿了抿。
“光嘴上说好不行。你得有所表示。”
“表示?好吧,想要什么?”金力其格慷慨地说。
“今天晚上,我要你给我洗脚……”水莺儿噘了小嘴,观察他的态度。
“行!”金力其格犹豫了一下,还是痛快地答应了。
“洗完了脚,再抱我上床。”水莺儿把脸儿转了过去。
“嗯……行。”金力其格看着水莺儿的样子,诚恳地接下来说,“上床后,我还要拍你睡觉,对吧?”
“金力,你今天表现真好!”水莺儿转过身来,冷不防地亲吻了金力其格一口。
“呵呵……”金力其格幸福地笑了。
叮铃……一阵铃儿响,金力其格的手往兜里摸去。
“谁打来的?”水莺儿歪过脑袋,去瞅金力其格手机的显示屏。
屏幕上,显示了两行短诗:
莫被那诱人的醉红所摄,莫让我把奔放的情感凝结……
莫只恋树稍上展翅的飞莺,莫忘却苦水里翘首的浮瓶儿……
水莺儿念完了这两句短诗,立刻质问金力其格:“是不是她?”
金力其格默默无语,将这两行短诗删掉了。
“是不是金瓶儿?”水莺儿又问。
金力其格叹了一口气:“别问了……”
“你,是不是可怜她?”水莺儿一下子生气了。
“莺儿,别多心。”金力其格急忙劝解道。
“呵呵,你以为我是吃醋啊!”水莺儿冷静地说着,然后从小皮兜里拿出一张纸来递给金力其格,说道:“自己看看!”
“什么,提拔干部‘进贡’价格表?”金力其格一看纸上的字,顿时迷惑了。
“呵呵,这还不明白?”水莺儿气愤地指着那张纸说:“这是赫拉县组织部提拔干部的送礼价格:提一个局长送1万元;提一个企业经理送2万元;提一个乡镇长,还要送上5000元呢!这就是你培养出的金瓶儿干的好事儿!”
金力其格不相信地说道:“她变成这个样子了?”
“爱信不信。”水莺儿掠过那张纸,说:“这是县政协的人告诉我的。反正我没有冤枉她。你不信,就自己去了解吧!”
“不可思议。”金力其格失望地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
“给我。”水莺儿不高兴地噘了嘴,一把夺过金力其格的手机,关闭了电源。
“别闹,来了事儿怎么办?”
“你都两个月不抓工作了,谁还找你?”
这时,水莺儿的手机却叫唤起来。
金力其格礼貌地将身子闪在了一边。
“躲什么躲?找你的!”水莺儿尖尖的叫声,吸引了众多游人的视线。
金力其格立刻接过了水莺儿的手机。
“怎么,领着莺儿游园,手机都不敢开了?”电话里的人上来就开他的玩笑。
“哟,是你,包明!”金力其格高兴地喊起来。
“告诉你,他们三个人的案子结了。”
“结了?数额是多少?”
“800万、600万、4000万……谁多少你猜去吧!”
“哦,这么快?包大人,你办案真是神速啊!”
“别夸我,我还得感谢你哪!”
“感谢我?”
“对呀,多亏你及时做通了建委主任的工作。他要是不做证,这案子还真麻烦。”
“应该奖励他。”
“是啊!市委书记说了:‘等金力其格回来,给他弄个副市长!’”
“回?哈……老兄,别忘了,我的事儿还没抖落清楚呢。”
“怎么,省纪委的结论你没有看到?”
“没有哇!”
“你呀,身边有个莺儿,什么都不关心了。告诉你,你的事儿被澄清了。市委书记还要找你祝贺呢!”
“真的?”金力其格顿时显得喜出望外。
“这么大的事儿我敢骗你吗?喂,听说昨天夜里省委召开了常委会,提拔了一批干部,我还等待你的好消息哪!”
“去你的个臭老包……”金力其格轻松地开着玩笑说,“我现在这个样,还指望有什么好消息?”
“哥们儿,我可不是瞎说啊。”
“好吧!谢谢你为人民铲除了这些腐败分子。今天晚上我回北辽请你吃饭。”
水莺儿看到金力其格一副开心的样子,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一阵阵荷风,吹皱了眼前的一池碧波。
花儿满塘,鸳鸯戏水……
水莺儿偎在金力其格的肩头上,娇羞欲语,脉脉含情。
金力其格目睹眼前的初夏美景,禁不住泪水涟涟。
一场风雨,该走的走了,该去的去了,犹如一场春宴的散去;只是,那股惜春的情思,却依然抑制不住地缓缓流淌出来。在这股浓浓的情思里,他说不清这是悲伤,还是舒放……
水莺儿,那美丽少女发出的清新馥郁的芳香,像山花儿一般,醉了碧水,醉了绿叶,也沁入了他的肺腑;也许,现在只有她,才让他在人生暗淡的困苦里还能看到一丝微微的曙光。
“当年,努尔哈赤为了表彰这位‘御前驸马’的业绩,临终时赠他一个金牌,金牌上书写了四个大字的封号。大家猜一猜,这四个大字写的是什么?”导游小姐清脆的解说声,一声一声地传到他们的耳朵里。
“吏…部…天…官!”游人们齐声回答。
“对了!”导游高兴地夸赞着说:“看来,你们都是细心的人啊;你们是不是看到了入口处迎客石上的那四个书法大字?”
人们笑了起来。
驸马园入口处。
一块巨大的太湖石上,篆刻了雄劲的“吏部天官”四个大字。
金力其格与水莺儿伫立在那儿,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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