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珊的身体没事吧?”
“差不多了,她反而更担心你,”韩仲均的手指在桌上有节奏的弹着,他有话说不出口,原来这么些年我也有些了解他了,“我知道除了苏珊的咖啡半糖我才最满意,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只会给我白开水……”
“因为我只会最简单的……”
“可是,”他再喝了一口凉白开,“就算是凉白开,我也是会喝的……”
“对我心怀愧疚?”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
“不用感到愧疚,没有一个人愿意为另个人浪费六年的时间,你曾经陪伴我走的路,交给我的一切,我现在还深深感激。而且我们的婚约本来就是一个互相帮助。”
“真的很失望啊,以为我离开你会觉得我对你很重要的,现在看来还是比不上你心里六年前的那个影子。”
他说话的时候还是像从前那样嬉皮笑脸,可我这次却不在怀疑,“韩仲均,你爱上我了吧?”
“是啊,爱上了,”韩仲均把我拉如他的怀里,“可是在那天我突然知道我可以在你的眼里什么都不是,你没有爱上我,糟糕了,我已经开始因为你伤心了。”
他抱我的力度只在说爱上的那刻加重了一下,我没有挣脱,“我还以为我也是喜欢你的,原来不是,你怎么发现的?”
“那天你真的不记得了?”
他放开我,我怔怔的看着他,“那一天?”
“那一天你几乎是失去理智,醒来之后好像失去了记忆一样,像对待敌人一样瞪着阻止你的我,也不顾为你挡住那么多记者的布莱恩,却像一个孩子一样任一个人抱着……”
我真的没有多少印象,“我……”
“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阿铁……”不由自主就报出了这个名字。
“原来那个文睿就是你的阿铁。”韩仲均像对待孩子一样揉揉我的脑袋,“这辈子你的心里还能住进一个我吗?”
“你和苏珊?”
“以后你就知道了,”他深呼一口气,“我还是比较时候做你的大叔。”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喜欢我的?”
“不能说的秘密。”
我不再问,“有兴趣尝尝我的手艺吗?”
“我还是喜欢苏珊做的饭菜。”
韩仲均走了,突然很想问他还会不会回来,我知道他有他的骄傲,他需要忘记我。
从韩仲均那里知道那时候阿铁还没有走,我真的很吃惊,半夜游荡竟来到那个阿铁家,我曾经住过的那个阿铁家。
楼上的灯还亮着,可我知道里面的主人已经变了。
“果果姐?”
“阿朵?”
“你出院了?”
我没有想过她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们还没有搬家吗?
“你家还在这里?”
“不是的,只有哥哥住在这里,他说这里去医院方便,你来过我们家吗?”
我来的时候都是晚上,阿朵和文智都已经睡了,所以才不知道我来过,原来阿铁从来没有离开过,一直在这里等我吗?
有个男孩扛着一个大箱子下楼,看年纪和长相应该是阿铁的弟弟文智,他有两个酒窝总是笑得很开心。
“二哥,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大哥在楼上还没有下来,他让我们先回家。”
阿铁还没有走,我快步冲上楼,来到门口,半敞着的门我却停住了脚步,不知道自己追上来干什么,要说什么?
犹豫了半晌,还是走了进去,这是他住过的地方可我却从来没有好好看过,客厅里沙发他为我睡过,餐桌上他陪我喝奶奶熬得汤,这里也有许多我们的回忆。
还有那间我睡过的他的卧室。
“叶姐?”
小念从卧室里走出来,他的手上拿着一叠纸,惊讶的看着我。
“阿铁呢?”我推开他冲进了卧室,他手中的东西散落一地,屋子里面空空的。原来文智口中的大哥是小念,为什么这时候我记起了要和阿铁说的话,我要问他很多为什么,可如今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睿哥今天上午的飞机,他已经走了,我是帮阿朵他们收拾东西的。”
我在地上看到了我的照片,那是我什么时候拍的,怎么笑得那么灿烂,怎么我都忘了呢?我轻轻的拾起来。
“那是……”小念想解释。
“小念,可以让我在这里呆一会吗?”
“好的,”小念还帮我带上了门,我静静的坐在这里,里面的摆设没有多大的改变,我的手慢慢在那些家具上游走,仿佛也能感受那些他的气息。
地上那些好像都是我们高中上课时写得纸条,我一张一张的捡起来,原来男人也会做女人做的事。
大多是我的笔迹。那些幼稚的事现在看来那么可笑,他大多写的都是“好的”或者“恩”。
我以为妈妈离开后我就不会再流泪了。
阿铁,我为你泪流满面的时候你在哪里?为什么从来都不说那句话……
我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小念和阿朵在客厅里等我,阿朵睡着了靠在小念的肩上。
“没事吧?”
我摇摇头,“不好。”
我要走小念追了上来,他喊住我,递给我一个小盒子,“这是睿哥要送给你的,我抢过来的时候不知道是买给你的。”
“不用了,你留着吧,他都已经走了。”留下物件我会更伤心的。
小念把东西送到我手里,“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
我打开盒子,一枚罂粟花胸针,那红艳丽。
“不明白为什么是罂粟花……当初我选的时候只觉得漂亮。”
“因为爱上姐姐就像爱上罂粟花,明知道有伤害可是无法戒掉……”阿朵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们身后,“哥哥一定很喜欢姐姐吧,姐姐呢?”
我是他世界里的罂粟花吗?不肯说出口是因为他的伤口在翻腾吗?
“我?”
我的世界如果一定有爱情那就是对他,可是我还有吗?那是在很久以前就被我遗忘放弃的事。如今我又凭什么谈起。
“萧姐更适合哥哥,你离开的六年为了哥哥她可以去非洲陪着他,你能为哥哥做什么?所以我怨过你,可是我在医院看到哥哥抱起你,那样小心的呵护着,在所有人都不知道你要什么的时候,哥哥把你带到你要的世界,我终于明白他比明白自己更明白你……”
“所以你哥哥永远不会和我说他的心意,因为他也明白我不会接受。”
“不是的,哥哥和你永远不可能,因为在奶奶去世的时候他答应奶奶的……”
“奶奶去世了……”
半天涯(上)
韩仲均召开了记者会,说我是为了帮助他和苏珊复合才假装和他订婚的,在苏珊出院的那一天韩仲均像她求婚了。
苏珊来到了这里,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布莱恩和我经常陪她。
腾和公司反咬了冷青爵一口,而且指定和我合作才愿意签约,我被风风光光的请回来公司,我和白腾也正式认识了,这是我们当初商量的计划。
我辞退了布莱恩,最为这么多年的朋友我送给他一张回英国的飞机票作为礼物。他没有问我为什么,苏珊问过我什么也没有说。
季可是我刚刚招募的秘书,她有着丰富的秘书经验,这几天的时间下来我开始感谢她上个老板辞退了她。
“叶小姐,你的咖啡。”季可泡得一手好咖啡,听说这也得益于她上一个挑剔的老板。
每天下午四点,我可以有一杯咖啡的时间,无论再忙我都会静下心来,慢慢的品味着一杯咖啡,苦涩。
“季可,明天晚上的时间空出来,我要和腾和公司的人吃饭。”
“叶小姐,你答应我的不加班。”
“我记得,我是说明天晚上不要帮我安排应酬,我不会忘记答应你的事的。”
“谢谢叶小姐。”
季可的话向来不多,她的年纪和我也差不多,当初来应聘的时候我是被她的备注吸引的,她说不愿意加任何班不参加任何应酬,我问她为什么,她说要陪孩子。她是单亲妈妈。
我把手里的材料仔细的看了一下,布莱恩在的时候就说腾和的人对我们的态度很奇怪,明明白腾不是很喜欢我但却事事帮我,所以他做了一份调查,这也是他为我罪的最后的一件事,想到布莱恩我总感觉有些歉意。
白腾是个在商场上以残酷著称的,他生活在一个经济世家,但腾和是他在大学以后自己打拼出来的。
苏珊来电话了,我才想起今天要陪她去看婚纱。
“苏珊,对不起,我忘了时间,现在我就去,等我……”
“你别急,我们也没有出发呢,怕你等。”
我匆匆的收拾了一下就赶去婚纱店了,到的时候他们还没有来,工作人员很热心的安排我在一旁休息,只喝了一口咖啡就不想再喝了,可能是嘴巴变叼了。
这里是圣洁的天堂,一片白色的婚纱让每个女孩都心动吧。
“叶小姐,我没有事想征求你的意见。”
“什么事?”
“我们这里有件礼服,是那时候……”女经理好像不太好意思说出来,“就是叶小姐和韩先生假订婚的时候,韩先生在我们这里订做了婚纱,韩先生给的是叶小姐的尺寸,现在我们不知道怎么处理,韩先生那边说交给你……你看?”
“那明天我让秘书来取。”
“果果。”苏珊已经来了,我起身过去,“新娘也迟到?”
苏珊笑着和我道歉,我催她快去试一下婚纱,她被工作人员领进了里面的房间,此时去停车的韩仲均进来了。
“是不是你忙工作耽误送苏珊了?早知道就应该和我说一声我去接她。”
韩仲均笑着不语,“苏珊让你做伴娘,为什么拒绝?”
“伴娘四年内嫁不出去就永远嫁不出去了,你们想害我啊?”
“原来这样,”他好像有些失望,但他依旧笑谈,“的确给你四年找一个向我这么优秀的新郎是为难你了。”
苏珊出来了,西方人高挑的身材,加上苏珊清秀的脸蛋,白色的婚纱衬托下她美得耀眼,或许每个女孩穿上都是美丽的,因为幸福而散发的美丽。
我也有些心动,可是那种美丽的光环总让我觉得遥远。季可又打电话来催我了,我没有陪苏珊多聊就回公司了,临走的时候韩仲均把我拉住了。
“公司的事还可以吗?”
“可以。”我知道我就这没回答了他就可以安心的离开了,这些说爱我的人再离开之前都要怎么问我,是关心还是为了自己心安我总是不确定。
听苏珊说他们结婚后会回到美国。
苏珊发请柬的时候把季可的那份也算上了,可她不领情,交给我一份了礼物让我转送了。我其实并不太高兴她这样。
“季可,这些材料都要重新做。”我把材料扔在桌上,我经常故意刁难她,心里有些气不知道玩哪里撒,季可是那种沉默型女人,对我这个刁蛮的上司没有什么怨言。可今天我不是因为其她而故意找茬,只是她今天真的做错了,而且不止一次。
“对不起,我再重新修改。”
“季可,给我一个理由。你知道我不会容忍我的秘书三番五次的犯这种错误而且是在同一天。”
“叶小姐,我女儿病了,所以总是集中不了精神。对不起,我想我现在开始会注意的。”
“你的意思是你还要继续在这里工作?”我拿过那份材料,“我一个月的工资能买一个你的女儿?”
“叶小姐,我需要工作,不然怎么养活我的女儿,你或许不知道一个妈妈带着孩子是多么艰辛,生活着不能只靠爱。”
我第一次听到季可用这么大的声音和我说话,她一定也很焦急。
“我不需要一个为女儿担心而影响工作的秘书,”我拿着材料,“算我给你放假,工资照算,怎么样,艰辛的妈妈?”
她一愣愣的,知道我打开房门她才在我身后愣愣的蹦出一句“谢谢”。
“我不知道妈妈有多艰辛,但我知道女儿现在比起药比起医生更需要的是你。”
我承认那样说很酷,放季可走的决定也很潇洒,但当我面对成堆的文件时才知道小秘不是长得漂亮就行。
突然想布莱恩了,那个大男孩现在是否成熟一点没?他是否还在念着我,如果还想我我会骂他傻,如果已经忘了我看上了另一个女孩了我会骂他色狼。
我也只是一个庸俗的女孩,还是喜欢被人喜欢的感觉。
明天是韩仲均和苏珊的结婚典礼,办公室的里间还挂着那件他为我定做的婚纱,我真的搞不懂那个大叔到底是在想什么,我们的订婚不过是心知肚明的玩笑。
我决定也给自己放假,打电话给小念,“阿朵,今天陪你叶姐我约会吧。”我和阿朵之间在莫名其妙中变得亲密,我和她只谈叶果果和文朵,偶尔还带上小念。
我听到电话那头有小念的声音,原来他们在一起,我当然明白阿朵的心思,“阿朵啊,我只是发发牢骚,一大堆老头等着听我的报告呢,我继续准备材料哈。”
“叶姐,你每天那么辛苦的工作不累吗?出来玩吧,小念说今天会下雪。”
我已经忘了已经是冬天了,这里的雪很少见的,江南镇子里多的只有雨,我是乌鸦嘴,白腾给我临时电话,说要开会讨论明年的计划,“不去了,我要陪另一个工作疯子了。”
白腾秘书手里抱着一大堆材料,我就知道今天完了,不过,白腾约我讨论的地点倒是很有情趣,一家小小的咖啡厅。
“你怎么知道我喝咖啡不放糖?”看他把我的糖包都拿走了我大吃一惊。
“原来你不喜欢放糖,正好,我很怕苦。”
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我无法想象成他在开玩笑,只能无语。他的秘书一脸的冷汗,看来他也没习惯他老板的冷幽默真不绅士。
他好像很习惯板着脸讨论各个细节,我却开始走神,因为外面真的开始飘起晶莹的雪花,我在美国的第一年见到雪花的时候是在喷泉旁,绕着那些雪花我不停的旋转,后来的日子见到雪花竟然开始厌恶。回来后的第一场雪心里却不是滋味。
“果果……”谁在喊我,这个声音有点熟悉,但太飘渺了。听不清了。
“咳咳”白腾的咳嗽声打断了我的遐想,我把眼神拉了回来,“最近几年这里都下雪吗?”
“不下,这老天有的时候真的很固执,就算你痴痴的昂首盼着它也不给你一片,如今没有人在期盼了,它却死命的往下掉。”
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话的白腾。
突然有个男人停在了我们的桌子旁边,他笑得我很不喜欢,果然一开口就让我倒胃口。
“叶小姐,我是女性杂志的记者,明天你的童话故事就要被一场婚礼打断了,你现在是这样的心情?白先生是你的第二选择吗?”
“我在谈工作。”不想与他纠缠,“既然……女性……记者你喜欢这里,我们就到别处谈工作了。”我看了一眼白腾,他好像不反对换场地。
但是我发现门口的记者好像越聚越多了,我对着面前的这个男记者大声的说了一句,“看在你的诚意上我已经回答你所有的问题了,你可以独家,如果愿意的话我不介意你和别人分享这些信息。”
我坦然的走向越来越多的记者群,“希望大家体谅我今天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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