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色慕少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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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色慕少艾-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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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死于爱情
    我和牛教授喝了两瓶高梁米酒,然后他赶我走,说天晚了,他要休息。我耍赖,说我不走。他柔声说,乖,听话!你不听话我就不喜欢你了。我说那我听话您是不是就喜欢我了?他说我喜欢你,只不过你是有主的人了。
有主的人?我离开牛教授家,头有点晕,尽力走着直线,不让别人看出我的醉态。什么是有主的人?我喜欢做个有“主”的人,我当然不是要找个人来主宰我。我只是想找个人爱我,我可以依靠他,向他撒娇,甚至耍赖。我想找个人来爱,一辈子崇拜他,对他死心塌地。平心而论,徐文清对我很好,真心地疼爱我,我很喜欢和他在一起,喜欢他的怀抱里干干净净的感觉。我觉得他的每个毛孔都是通透的,皮肤的油脂还没来得及积淀,就被他清洗干净,即使在家里,他也保持着自身的清洁,反对邋遢。唉,要是他对房间也持这样的观念就好了。
我觉得跟牛教授在一起,充其量只是一次艳遇而已。年轻的时候也许不怕寂寞,但是年老色衰,艳遇的机会越来越少,看着别的女人子孙满堂,心里会是什么样的滋味?如果我是大女人,我也许不在乎,可我骨子里是小女人,渴望着生儿育女的幸福。我还是想跟一个男人天长地久,将来老了,我们可以相互数数头上的白发。
我经过田家炳教学楼前的空地,正是下自习的时候,图书馆开始往外轰人,在各大教学楼上自习的同学也从这里经过,热热闹闹地往图书馆背后的寝室走去。我走到下沉广场,在台阶上坐下,头越发沉重了,拿出手机,拨了徐文清的号码。
“楚楚,这么晚了,什么事?”
“想你了!”说完,我听见了自己傻笑的声音。
“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图书馆门口。”
“这么晚了,赶紧回寝室吧。”
“我想你了,你想我吗?”
“你今天怎么了?”
“你说你到底想我吗?”
“我当然想你了。我这边的事还没完,快要有眉目了,到时候我马上回去。”
“我们结婚吧!”
“怎么也得等你毕业呀!”
我听见他熟悉的笑声,哭了起来。“对不起,我不想跟你吵架,我真的想好好跟你过一辈子。我不知道我的脾气怎么会那么坏。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楚楚,你到底怎么了,你这个样子我很担心。”
“你不用担心,我没事,我就是想你了。”我呵呵笑起来,说:“我在图书馆门口,我马上就回宿舍了。”
“那你赶紧回去,到宿舍之后给我打电话。”
“好,我现在就回去,你等着,我回去以后给你打电话。”
我大步迈上图书馆背后的台阶,绕过公寓楼B栋,来到我们宿舍楼,一口气爬上四层楼。走进寝室,她们都在洗脸,一看见我,说:“女人,你喝酒了?”
“恩!”我点头,把书包扔在床上,然后打电话。“喂,我到寝室了。”
“真的?”
“你不信?”我揪住刘月,说:“我男朋友不相信我在寝室,你给我证明一下。”
刘月接过我的手机,说:“喂,姐夫啊,我跟王楚楚一个寝室,她现在在寝室里,就是喝多了,不过没事,她一向都能找马桶自己吐……”
我赶紧抢过手机,说:“喂,你别听她瞎说。”
“你喝酒了?”
“一点点。”
“跟谁喝的?”
“杨爽!”我说完,心想得马上和杨爽串通一下,露陷就不好了。
“两个女生喝什么酒?”
“好玩!”
“不许再喝了,你要喝,我回去以后陪你喝。”
“不跟你喝,你喝酒太斯文,不好玩!”
“嘿,小看我!”
我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答应着,什么时候睡着都不知道。半夜醒来,发现我穿着衣服,胸罩勒得很不舒服,被子横在身上,可能是寝室的人替我盖的。我口渴得要命,爬起来把我杯子里的水喝完了,又去喝别人的凉开水。第二天早上,她们起来发现水杯都空了,我马上交待,是我偷喝的。
“楚楚,你昨天讲电话的时候睡着了,我们替你脱衣服,结果你马上睁开眼睛大喊大叫,说有人要强奸你。”刘月在我上铺说。
“不可能!”我马上说:“我醉了,可我清醒得很,绝对没有说。”
“不信你打电话问你男朋友,他昨晚在电话那头,着急地问你到底在哪里。”
“然后刘月就拿起电话,说杨雨菲在脱你衣服。”李苏说。
“哎,我只脱鞋啊,衣服是周晓敏脱的。”
“我是想脱来着。”周晓敏说:“可是你大喊大叫,我就不敢脱了。刘月就叫他马上飞过来,要不然女朋友就被我们一群饿狼轻薄了。”
“那你们怎么不进行到底,害我穿着内衣睡了大半夜,得乳腺癌怎么办?”
“哎,我发现楚楚的胸真的有内容,昨晚我偷偷摸了一把。”周晓敏色情地说。
“你再说,我撕你衣服。”
“昨晚我们怎么没有想起拍裸照啊!”杨雨菲说。
我一个人说不过她们,干脆闭嘴。早上上课的时候,我一直心猿意马,浮想联翩,后来干脆撕下一页笔记本来写情书。
徐文清:
你好!
我连名带姓直呼你,是不是觉得很生分?其实,我只是为了表示我的郑重其事,表示这封情书是写给你的,不是写给任何“亲爱的”。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老土,现在都不流行笔墨传情了,E…MAIL、QQ、手机短信,比手写的情书更迅速地传情达意。但是,我决定用手写,因为我觉得我应该生活在古代,我的一些想法实在太古董。如果可能,我真希望有只鸿雁把这封信交给你,要不鸽子也行,可惜我连飞鸽传书都不会。要是在我们老家,我还能买只活鸡把信传给你,现在我认命,我决定让你自己找到它。
我为什么要写这封信?我觉得我应该跟你说说心里话,我们好像没有说心里话的习惯,总以为一切自然而然,不用开口,彼此已经明了。我们以前没有那么多矛盾,那是因为我们一开始设定了规则,合不来就散,我们不刻意追求什么,没那么多要求,自然也就没那么多矛盾了。
最初,我对你的要求很低,我觉得你只要尊重我,疼爱我就够了。我小心地收藏我的爱,不敢有丝毫地放任。因为,爱情意味着独占,独占不了就会妒火中烧,妒火中烧解决不了问题,就会肝肠寸断,一个肝肠寸断的人还能活吗?所以,我必须慎重选择我的墓地。我一直收敛我的爱,并不是因为我怕死,我只是为难死在谁的怀抱里而已。
你可能不知道,我对爱情有多么地痴狂,因为我们从未讨论过。我们不谈心,因为一开始你就有所保留,于是我也保留着自己。我想,也许有一天我能遇到一个让我疯狂的人,为了他宁愿肝脑涂地。我期待的爱情就是这个样子,能够让我忘记自己,但是我太爱自己,我必须遇到一个比我更爱我的人,我才能忘了自己。也许有一天我会受伤,但我希望是爱情伤害了我,而不是那个男人伤害了我。
我一直不愿意爱上你,我非常非常喜欢你,但我不愿意爱你。两个人一起吃饭,一起共眠,只需要喜欢就足够了。于是,我尽情地喜欢你,喜欢你裸露着线条明晰的肌肉,我甚至为你买了紧身衣,你大呼我“淫荡”!我喜欢你干净如丝的头发,每当你梳理得好好的,我总是伸手就揉乱了。我还喜欢你刷牙时嘴里的泡沫,喜欢你坐在马桶上看书的样子。你在人前总是衣冠楚楚,因而我喜欢你在我面前家常的模样。我对自己说,风景是美丽的,人可以尽情欣赏,可是谁会嫁给一片美景?你就是一片云烟氤氲的美景,是我生命中悠远宁静的插曲,我会在以后长长的人生中尽情回味。因此,我清清楚楚地记下了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每一点滴,都是最曼妙的音符。一旦出现不和谐之音,就是我离开你的时候。我不允许我的美好回忆掺入任何的杂质,我会果断地在我们之间划一个完美句号。我相信,人生都是分阶段的,如果每个阶段都这么精彩,到老,我也不不枉此生了。
可是,你突然说爱我,我们都说好不长久,为什么要说爱?于是,我开始思考,什么是爱?我期望的爱情是什么样子?我一直在想,一直在想,没有想清楚,我就无法回应你。所以,我从没有说我爱你。我想啊,想啊,逐渐想明白了。虽然,你一开始对我有所保留,但是你从没有欺骗我,伤害我。我虽然不相信你会奋不顾身地爱我,但是我相信你这辈子不会伤害我。如果我为你伤心,那一定是你的无心之失。你不是故意的,只是我太软弱,才会伤心。所以,我不怪你,只怪自己太容易受伤。现在我告诉你,我爱你!命中注定我将死于爱情,就让我死在你的怀里。我想好了,如果爱情是中毒,就让我毒发身亡;如果婚姻是坟墓,请就此将我埋葬!这,就是我的爱情信仰。 
你不必有负担,我不会将自己的信仰压迫在别人身上。经过两年的相处,你应该知道,我非常容易打发,你挥一挥衣袖,我就会如云烟消散。我也许一无所有,但这点傲气还是有的。用捆绑的方式来实现我的爱情,我自己都觉得掉价。
我爱你,你可以不爱我,但是,请你一定要心疼我。
我郑重其事地签上大名和日期,决定回去夹在他的某一本书里,想象着他发现这封信的表情。我的情绪久久地停留在我的文字中,心里为爱情感动,为我自己感动。我知道,在现代社会,很多人都不相信爱情了,但是我还是抱着梦想。也许因为我太珍爱爱情,所以不肯轻易示人。现在,我决定放手一博。
六十四、我到底爱什么
    “楚楚,下午有课吗?”杨爽给我打电话,问。
“没有,有事吗?”
“李明明生病了,下午一起去看她吧。”
“啊,什么病啊?”
“跟你一样,副伤寒!”
“又是副伤寒!”我深表同情,说:“我上星期刚去看过我们班同学,怎么她也染上了。是不是我们学校食堂又不干净了?”
“谁知道呢!”杨爽说:“中午12点我们在二食堂门口见,一起吃了饭我们再去医院!”
“好!”
中午,我和杨爽一起吃了饭,坐公车来到医学院附属医院。学校好像嫌省医医药费太贵,现在生病的同学都不住省医了。我们班李小平住的就是省医的一附院,条件很差,那天我跟一个男同学一起,到处找传染科病房,一间屋一间屋的敲,后来在产妇病房的隔壁找到了。今天,一到医学院附院,我就问杨爽有没有来过,知不知道医院的东南西北?杨爽说没有。我们俩一起,找到了门诊大楼,前后绕了一圈,就是没有看见住院部。我看见一辆蓝色轿车,有点像徐文清的。仔细看了一下牌照,果然是他的车。也许,是他的亲戚或朋友用了他的车。正想着,我看见徐文清抱着一个男孩,从门诊部出来,旁边还跟着一个跟他一般年纪的女人。杨爽正在看医院的示意图,我下意识地一闪,躲到了地图的背后。我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把徐文清拍了下来。我躲在地图后面,听见车子发动的声音。杨爽肯定也看见了,但是她假装没看见,说:“我们走吧!”
“我不去了,你跟李明明解释一下,说我临时有事,明天再来看她。”我笑着说。
杨爽理解地点点头,说:“那我自己去吧!”
我离开医学院附院,撑着一把粉红的遮阳伞,独自一个人行走。伞下是我的小小世界,我可以不必向任何人微笑,我甚至可以一个人偷偷哭泣。但是,我不想哭,我不想追究徐文清有没有离婚,他到底有没有骗我。我只是觉得那个男孩长得非常非常可爱,光光的头颅,顶上一小撮头发,脑后还拖着一个“小尾巴”。男孩三、四岁的样子,粉嘟嘟的脸蛋,嘴唇红红润润的,老远我就能闻到一股奶香。半大的孩子,已经不吃奶了,可是我就是闻到了一股香甜的奶香。他穿着蓝色的衣裤,跟徐文清一样干净。那个女人,三十多岁了,长发用鳄鱼夹夹在脑后,发梢像山鸡尾巴,不停地颤抖。她穿着白色的T恤,黑色的七分牛仔裤,前后好几个兜,很寻常的样子。可是她焦急地看着她的孩子,那神态非常非常动人,那母性的光辉,深深感染了我。我突然觉得我很可耻,我可以肆无忌惮地跟一个女人抢丈夫,但是,无论如何,我不能抢一个孩子的父亲。
我回到家里,看着窗明几净的房间。我怎么知道我是最适合徐文清的人?也许,那个女人,他的妻子,每天也跟我一样,把家里擦得干干净净,帮他把孩子养得健健康康。看她的样子,一定是个非常贤惠的女人,也许他工作忙碌的时候,是她在替他尽孝道,尽一个为人子的责任。而且她的样子,并不像一个粗俗的女人,她很普通,但她看上去很有教养。我只看了她一眼,但是,仅一眼的感觉,我打心里认为她不是一个讨人厌烦的女人。甚至,她有我没有的优点。她有着中国传统女人的耐心,丈夫彻夜不归,她的脸上居然没有一丝的抱怨。而我,为了洗碗问题,可以大动干戈。我预感到了我五年后的结局,如果她这样的女人都不能令徐文清满意,我又凭什么留着他的心?
我走进卫生间,洗掉脸上的汗渍和油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并不是特别漂亮的女生,只是站在人前不影响市容而已。迟早有一天,我也会变老,会长满皱纹。那个时候,会不会有更年轻的女孩代替我在徐文清心中的位置?虽然,我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是,我觉得我爱他没有爱到飞蛾扑火的地步。既然明知道是不好的结局,我为何不及早抽身呢?
我走进卧室,坐在梳妆台前,将一片晒后修复的面贴膜湿湿地贴在脸上,我闭上眼睛,感受着那种清凉的感觉。再次睁开眼睛,我看见自己戴着面具一样的脸庞。这样的形象,是不会出现在徐文清面前的,我只把保养后的皮肤展现给他,这些乱七八糟有碍观瞻的过程,一般都是我一个人独处时悄悄完成。我不喜欢在寝室干这种事,不喜欢别人对我问长问短。但是,从今以后,我可能要重新适应集体生活了。
唉,没错,有一个独处的空间,生活很方便。当初我厌倦了学校的食堂,厌倦了学校的澡堂,厌倦了拥挤的图书馆,我需要一个自由自在的空间。于是我来了,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空间。曾经,我在这里多么快乐,我快乐地做家务,快乐地洗澡,快乐地呼呼大睡,天塌不惊的样子。每当我在学校遇到烦心事,一到这里,所有的不快烟消云散。我随心所欲地安排我的生活,看电视、上网、看书、喝茶,比我在老家还悠闲自在。这里没有人管我,什么都是我说了算。我可以买大把大把的零食,可以做我喜欢的菜,买漂亮的衣服招摇过市。我过得很舒服,我非常非常沉迷这样的生活。这些,是徐文清带给我的。我现在有点搞不清楚,我爱的究竟是一种生活,还是徐文清这个人? 
我不愿意多想,杨爽说想不清楚的事就不要钻牛角尖,我听她的话,我决定把爱情这个问题抛到脑后。我觉得,是我离开的时候了。
我先把课本收拾了,靠墙的两个书架上的书,都是我喜欢的,《闲情偶寄图说》、《长物志图说》、《园冶图说》、《说园》、《扬州画舫录》、《随园食单》……都是我非常喜欢的书,都是我一本本买的。但是,我带不走,小小的集体宿舍,哪里容得下我满满的两柜子书?
梳妆台上有很多瓶瓶罐罐,很多高级的护肤品和化妆品,花了成百上千的价钱,我可以拿一个包全部带走。但是,它们用完了之后,我就买不起新的了,我将从父母给的生活费里抠出少量的钱,买夜市上我瞧不入眼的地摊货。衣柜里有很多漂亮的衣服,我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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