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法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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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法同居-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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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蔚蓝和紫流苏一问一答,其他三个女人根本无法插上话,只顾用筷子不断地叉围炉里的小肥羊肉片,悠闲地往自己的嘴里送。整个晚上几个女人像个鸭子堂,一直闹到夜里十一点,临分手了还意犹未尽。

(四)

几个女人在“搜街”小肥羊餐馆门口依依惜别后,紫流苏和杨明霞因为有一半路程的同路,她们便打了同一辆出租车回去,杨明霞的身子已经明显发福,整个人基本上是横着堵在车后座上,紫流苏坐在她的身边,感觉到一阵阵皮肉的吃紧。

杨明霞在南京味家超市兜兜便利店担任店长,已经有了三年的蓝领历史,味家是本土连锁超市,目前已经扩张到三百多个门点,开业的时间也不过八年,前景非同小可。几年前,杨明霞从南京中心园棉织厂以一万元的身价买断工龄后,便转行投身到新兴企业味家连锁超市,做了一名理货员。那时,超市是本土零售的热门企业,虽然起步工资不是太高,但是,社会影响力还是空前的,南京城里下了岗、失了业的女人,像赶集似的,成群结队地往超市里面钻,图谋一个热天不晒,雨季不淋的工作。
杨明霞失业那会儿,好一阵惊慌失措,手里捧着一万块养老钱,愣是放在银行不敢动,怕将来家里人有了什么三长两短的也好应个急。原来在棉织厂做惯了织机工,每天来回在织机前走动,听惯了机器的轰鸣声,习惯了大嗓门说话,现在换了一个商业工作场所,一切相对安静了下来,还真的有点不习惯。
在棉织厂,杨明霞做了十年的织机工,因为人比较木纳,连个班长也没有混上,到了味家,情况就大不一样了,前后只干了半年理货员,做了三个月实习班长,经理就把新开业的兜兜便利店扔给了她,让她自己打理店里的一切。

紫流苏和杨明霞挤在出租车的后座上,说也没有开口说话,各自看着窗外的景物风驰电掣般地从眼前一闪而过。两个女人似乎都很累,一副疲惫的样子,紫流苏有点晕车,上车前忘记吃“晕海宁”了,胃里有种翻江倒海的感觉。
紫流苏轻轻地摇开了车窗的玻璃,让初冬的冷风倒灌进来,车厢里回流的冷气猛地吹醒了紫流苏,她的头也不觉得那么晕了。
“现在,你还是一边做秘书一边写作吗?”杨明霞绵软的声音像催眠曲。
“刚刚失业。”
“不会吧,失业了还有心情来赶聚会?”
“这次聚会应该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吧,蔡蔚蓝这么一走,还真的不知道哪天大家才能再次聚起来。”
“这个倒是的,以后就我们几个人了,怎么说也是一种残缺的断臂之美了。”
“一切终将变成亲切的怀念。”紫流苏深深地吸进了一口冷气。
“出国是需要勇气的,换了我,一定做不到。”
“同样换了我,也不一定做得到。我舍不得南京,舍不得父母,舍不得土生土长了几十年的生活环境。”
“长江滋养着水性的南京人,蔡蔚蓝可以为了自己的生存目标,甘愿舍弃捧了十年的职业铁饭碗,而我们为什么偏偏做不到?” 
 


 
 
非  法  同  居
 
作者:紫月星空
 第十二章 风情燃烧“南、北屋”
 
(一)

“蔡蔚蓝个性中显示的是长江的父性,而我们显示的却是母性,所以,我们在关键的时候做不到那种超然的洒脱。”紫流苏瞥了一眼杨明霞,脑海中闪过的却是流连的影子。
“也许是的吧,南京人过分安于现状,像我在味家超市兜兜便利店担任店长一样,三年的蓝领阶层,一个月也能挣到千儿八百的,加上我家陈实那口子做机关公务员的收入,怎么说一家三口也够花了。”
“我倒是想换个环境,出去走一走。”
“你是作家,三毛当年不是到撒哈拉去远游了吗?”
“关键是我不知道他到什么地方去了。”
“谁?”
“一个朋友。”
“不是你爱人匡松?”
“不是他,是一个写字的文友。”紫流苏没有说出流连的名字。
“原来这样,他是你的荷西吗?”
“现在不是,至于将来就不知道了。”
“听人说,作家都很浪漫的,也非常风情,紫流苏,如果你有一个三毛那样的荷西,文字一定会更美的。”
“荷西也不是好找的,全世界不就三毛一个人有嘛。”
“作家写书要体验生活,体验生活就要有艳遇,没有离过婚的女人最好不要当作家。”
“按照你的逻辑推理,女作家应该是离过婚的女人了?”
“这个……,我的原话没有这层意思,不过,因为你的原因,我平时对作家比较关注,每天下班就是再累,都要上网看一会书,琼瑶离婚后不是有个平鑫涛吗?”
“可是,他也是琼瑶独一无二的平鑫涛啊……。”

紫流苏的话还没有说完,出租车嘎然而止,停在了一个普通小区的门口,杨明霞已经到家了。
“到我家去坐坐吧,紫流苏?”杨明霞招呼紫流苏。
“还是下次再去,今天的时间不早了。”

两个女人告别后,出租车又风驰电掣般地继续开了十分钟,不久,到了一片开阔地带。出租车减慢速度停了下来,紫流苏付了车资后,转身上了六楼。回到单元楼的时候,猛然发现门缝里透出了明晰的灯光。紫流苏有点疑惑,放慢了开门的动作。
“不会是家里有贼吧,记得出门的时候,自己已经锁好了防盗门,灯也是安全关闭的。”紫流苏正在犹豫间,两道门“哗啦”一下子全部打开了,借着客厅的灯光,流连的脸整个露了出来。
“流连……。”
“紫流苏……。”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一个门里,一个门外,彼此保持着陌生的距离,一时间尴尬地对立着,互相僵持在门头。

(二)

“今天,好象不是双休啊?”两个人互相惊诧地望着对方,少倾,流连侧过身子,把紫流苏让了进来。
“恐龙怎么没有销声匿迹?”紫流苏的眉心挑了一下,穿过客厅,径直进了南屋。
“出门转了一圈,忽然发现你的房门钥匙还挂在我的腰际,快要到冬季了,北屋好象要比外面温暖一些。”
“南屋似乎比北屋更温暖,是吗,流连?”意外看见流连,紫流苏的心情很复杂,她忽然很想报复他一下,让他为这几天的出走付出代价。
“北屋的沙发床应该比南屋有温度。”
“女人并非男人的性奴。”紫流苏的脸在发烧。
“想我了吗?”
“没有,即使有温度也早烟消云散了。”
“搞不懂。”
“背着你的电脑到哪里流浪去了?”
“一个远离人间烟火的地方,不足挂齿。”
“其实,北屋也能为你营造同样的文字意境。”
“灵魂的东西是一种力量的牵引,连神也无法把握住。”
“你还要走?”
“过了这个冬季。”
“我会不习惯的。”
紫流苏终于忍不住弯下了身子,肩膀也在不住地颤抖,泪水瞬间流了一地。流连从身后环腰抱住了她,轻轻地伏下自己的头,把温暖的唇迎面贴在了紫流苏浓密的黑发上。
“记住,我还会回来的。”流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发丝受到热气的引力,瞬间飞扬了起来。
“有一些东西失去了,是注定追不回来的。”
“我的左手牵着记忆,右手牵着文字,一个流浪的人走的再远,还是走不出自己的心底。”
“漂流的日子太寂寞,流连,我多么希望你能安静下来,在北屋构建你文字的大厦。”
“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只是一种状态,不是生命的终结。当我离开苏州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滑向了文字缔造的深渊。北屋是生命的一个过程,你是一个曾经,流苏,它们永远装在我的记忆深处,磨灭不掉。”流连说完,一下扳过了紫流苏的身子,紫流苏面对着流连,久久无语,任感动的泪水注满眼帘。

(三)

在南屋,流连和紫流苏忘情地拥抱在一起,灯光的暗淡带着一种忽明忽灭的情绪,犹如紫流苏不断动摇的意志,暧昧而迷离。

在这个世界上,女人是上帝派送给男人最好的礼物,当男人像圣经一样把女人从半空中接住并视为宝物的时候,这个男人的灵魂已经死了,活着的只是一个肉身。女人的存在,仿佛是为了填补男人这个空洞,当世界没有声音的时候,男人的空洞因为女人而满实,丰富,妖娆。
“流连,你还记得秋天的时候,我们一起到楼外的野地里捉蟋蟀的情景吗?”紫流苏的眼睛里流动着异样的光彩。
“记得,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月夜。乱草丛中,你为我打着手电,一边叫我不要惊动了蛇,一边用瓦罐帮我收集逮到的蛐蛐。”
“那天,我们一共捉到了六只蟋蟀,全部是成双成对的,你说小时候你最喜欢逮虫子了,知了和刀螂也是你的宿敌,只要听声音,你就能够准确分辨出公虫和母虫了。”
流连惊异地望着紫流苏,不敢相信她至今还记得他的原话,一字不漏地重复着。每天在自己的文字世界里翻滚,忙着给杂志写固定的专栏稿件,等着汇款单雪花似的飘然来临,流连已经疏忽了一切,包括身边的这个女人,只记得双休日他们才会见上两个白天,而且多数时间是一个在南屋,一个在北屋,两个人各忙各的,最多紫流苏的电脑系统中毒了,过去帮她加个补丁,忙完后再回来继续码字,做自己的事情。唯一留在记忆中的是北屋的那张沙发床,绿色的荷叶图案,素花的蕾丝边仍然静静地垂悬着,仿佛昨天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撂浅在行进的旅途中。
流连从小就喜欢虫子,在苏州就是玩虫好手。每年秋天,他和虫友会相约聚结到中国蟋蟀之乡山东宁阳取虫。历史记载,宁阳是历代进贡皇朝蟋蟀的取宝之地。宁阳的土质肥沃,酸碱适度,土壤富含磷、钾,地产的蟋蟀个子大,成色好,骁勇善斗,古代就被誉为“江北第一虫”。宁阳是蟋蟀“圣地”,流连每年入秋都要亲自去“朝圣”一番。宁阳的虫子,最好的价格要卖到一万元一只,中档的货色也要抛到八百左右。
流连去宁阳捉虫的时候,经常看到泗店镇罗河村的村民在村口卖虫,一条母虫最贱的时候,一元钱就出手了。流连从来不在村民的手上买虫,“三尾”母虫更是不屑一顾。拿宁阳蟋蟀优秀的血脉去做绝后的交易,和流连惜虫的性格极不相符。
最近几年,泗店的虫子已经给虫迷逮了三分之二,村子里的“撬子手”包着拖拉机,跑到一百公里外的济宁和微山湖一带捉虫,流连也自然很少去宁阳了。苏州的虫子没有猛劲,留在家里自己观赏还可以,如果拿出去的话,和南京的虫子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
(四)

南京的虫子是会叫的野兽,在瓦罐里只会不断煽着自己的尾翼,一边战斗一边撤退。在野外,捕捉蟋蟀不需要动多大的脑筋,南京的蟋蟀因为天生的斗性不足,逮起来很方便,巡着声音望去,加上几道手电光的直射,五分钟就可以搞定一条虫子了。

“南京的虫子脾气太温和,留在家里逗逗女人还可以,如果拿到市场上去下赌注,就亏大了。”流连望了一眼紫流苏,忽然把她从半空中抱了起来。
“晕,给人看见。”紫流苏的脸上露出一种难以言述的表情,羞赧中带着单纯的复杂。
“流苏,今天不回去了?”流连看着紫流苏的娇羞劲儿,抱着她疯狂地打着转儿。
“我失业了。”
“满好,明天我多加一双筷子。”
“日子不会这样简单吧,筷子一旦架起来了,就不那么容易放下来的。”
“横竖就是一双筷子的事情,房租续签的时候,你记得截留一部分做柴薪就行了。”
“流连,我怕。”
“怕什么?”
“怕过日子!”
“一个南屋,一个北屋,中间有一堵墙,女人码字,男人也码字,这个还不简单?”
流连笑弯了腰,终于忍不住把紫流苏放了下来,笑声过后,空气仿佛忽然凝固住了,两个人只是安静地互相对望着,彼此屏着呼吸,渐渐地两张脸越靠越近,最后终于贴在了一起。

当天夜里,南屋的灯一直没有熄灭,紫流苏恬静地卷缩在流连的身边,看他浓密的眉毛,看他性感的嘴唇,看他整一张生动的脸盘。这是一张典型的苏州男人的脸,浓眉大眼棱角分明,肤色写满了苏州河小桥流水的清醇与细腻。在苏州的文人墨客中,流连是圈子里有名的写字好手,粗略统计,仅一个月为七家报纸、杂志社所写的固定专栏稿费,就把流连的两个口袋撑得钵满金蝓了。
流连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开通,编辑的约稿短信有时一天要来催稿三十几次,接的电板焦心烫手。按照流连现在的码字速度,连续奋斗两年在南京买套经济实用房还是绰绰有余的。
流连是流动的,流浪是他的性格。关于这一点,流连的心里比谁都要清楚。在苏州,流连原来有一份令人羡慕的职业,在一个大学教授的位置上,教书育人。每周,除了享受正常的双休日外,每年还享有两个带薪的寒暑假,为了始终丢不下的文字,终于走出了学校的大门,投奔到流浪作家的行列。 
 


 
 
非  法  同  居
 
作者:紫月星空
 第十三章 追讨稿费的代价
 
(一)

第二天上午,流连和紫流苏是给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惊醒的,流连匆匆披了一件长睡袍,走出南屋,打开了防盗门暗锁。

随着风声无影无形的倒泻回灌,门洞里唐突地伸进一个年轻男邮递员的脸,并伴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叫喊:“流连,汇款单!”
“我在。”
“请在这里签个名。”
“谢谢。”
流连用半分钟的时间完成了签名,目送邮递员离去,再进南屋的时候,已经是一蹦三尺高了。紫流苏睡眼惺忪,仍然沉浸在昨夜的美梦里,翻了一个身子,继续着自己的睡眠。
“明年的房租到手了。”流连看着汇款单自言自语,轻轻掀开被子,又钻进了南屋温暖的被窝。
“你不是为了这个汇款单回来的吧?”紫流苏瓮声瓮气地从身后憋出一句话。
“我说过了,一个月最少要码到一万元。”
“所以,你要一边码字,一边忙着收帐。”
“这笔帐不能算,准备填房租的,迟早要进你的帐户。”
“不是给我加了一双筷子吗?”
“两回事儿。”
“流连,你真幸福!我怎么拿不到这么多稿费,报社已经欠了我几十篇文字的稿费了。有时,我真的不想再写了。”
“船是水涨的,写字也会淹死人的。”

在紫流苏的心里,忽然极端地羡慕起流连来了,她回转身看了一眼流连手里接近五位数的汇款单,感叹写字人的命运不一样。她想问流连是怎么做到这个价位的,但是,感觉有点难为情,这个话头实在不好开,仿佛看见流连拎着裤子朝卫生间跑,还要明知故问他要到哪里去似的。
“我要起来了,想写字了。”紫流苏伸了一个懒腰。
“满好。”流连习惯用这个口头惮。

当紫流苏梳理好一切后,流连拦腰一抱,把她提到了客厅。桌上,一个蓝色彩碟里平躺着几片萨拉酱面包,里面裹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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