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他发自内心的真切的向她道歉，让她的哭声顿了一顿。也许是她没有想到他会对自己说这三个字，所以一时怔忡。他趁机吻去她脸上的眼泪，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你不该故意刺激我的。你知道那是我心里永远的伤痛，为什么还要狠狠地再扎上一刀呢？”
许久之后，程雪儿那略带嘶哑的声音响起：“我想一个人静静。”
如果在平时，他一定会大发雷霆，但今夜却是个例外。毕竟，他爱了她这么多年，又是在这种情形下与她发生了亲密的关系。虽然他是满心的欢喜，却也知道自己猛浪的行为唐突了佳人。所以当程雪儿提出这个要求时，程家声并没有发火，他只是慢慢穿上自己的衣物，温柔地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在她耳畔说道：“你好好休息。”之后，便走出了书房。
恢复了寂静的空间，让她原本紊乱的心境得以平静下来，认真地去思考一些问题。一直都以为自己只是对程家华有情，但经过昨夜，她的心动摇了。她与程家声接受过同样的残酷的训练，即使身为女子的她，在体能等方面远远无法与他相比，但也不会在毫无反抗之力的情形下被他……当时，她完全可以挣脱开的。但是，当他亲吻她时，她竟然动弹不得，一径地沉沦其中。如果说自己对他没有感觉，那为何又会臣服在他的柔情密意之下，甚至于在事后她虽然哭了，心里却对他没有丝毫的恨意。她会哭只是因为想不到竟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失去了清白。
回想起这五年来，由于程家华的离去，她的生命中顿时失去了光彩。于是，她比以前更加冷酷，更加狠辣。每次与他一起出任务——程家华走后，她和他成了搭档——都像拼了命似的，而他也总是在她的身边保护她，甚至有好几次因为她的冲动而差点不能全身而退，其中有一次，他还为了救她而受了很重的伤，足足在床上修养了一个多月才能复原。尽管如此，还是留下了后遗症。直到现在，每逢刮风下雨，他受过伤的部位都会疼痛难当。
一直以来，她以为他对她的这种无微不至的关怀，纯粹只是兄妹、同伴和搭档之间的情谊，但到了刚才，她终于才体会到了他对她的感情居然是这么的深厚。而最令她意外的时，她同时也发现自己原来早已在长期的患难与共中对他产生了特别的感觉。
她现在对程家华的爱意依然很强烈，但当程家声真正进入到她的生命之后，一切就全都不同了。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成为了她最亲密的人，而自己对程家华的感情似乎也因此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但这并不表示她已经不再爱他了，而是这种爱不再是纯粹的男女之间的爱，它变成了崇拜，又或许是变成了别的什么，她分不清楚，也不想去分得太清楚了。反正，人生难得糊涂，就让她糊涂一次吧！
第四章 接受任务进入公司
两个月后的一天早上，在西环区警署的停车场里，席芷薇停好车后便拿起手袋走进警署主楼。一路上，碰到军装的巡警，都如往常一样和他们打了声招呼。片刻之后，她来到了专用的电梯前面，从皮包里取出一张磁卡，在电梯门旁边的感应槽里刷了一下，电梯门随即便滑开了。她走进去，关上门并按下数字键。一分钟后，电梯停住，电梯门打开后呈现在眼前的便是国际刑警总部。从防弹玻璃门看进去，警员们分别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做着各自手头上的工作。席芷薇用磁卡在门边的密码锁的感应槽里又刷了一下，然后输入她的私人密码。电脑迅速核对身份，大概三十秒之后，显示屏上出现了席芷薇的资料，紧接着，密码锁响起“哔”的一声，数字键盘上方的绿灯也亮了起来，防弹玻璃门随即向两边滑开。席芷薇收好磁卡，又从皮包里取出警官证别在胸前，才走了进去。
“Madan早！”原本都在埋首工作的警员见到她，纷纷停下手来，向她问好。
“大家早！”她微微颔首，刚想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她的直属手下立即叫住她。
“Madan，周Sir让你一到就去他的办公室。”
“我知道了。”她打开办公室的门，把手袋放好，又走了出来，走到“警司办公室”外面，敲了敲门。
“进来。”
席芷薇拧开门把进去，反手关好门，然后才看向办公桌后坐着的男子。“周Sir，你找我？”
“嗯，坐吧！”周文丰笑着点点下巴，示意她坐下。随后，从桌上的档案夹里抽出一份文件，递给她：“你先看看这个。”
席芷薇翻开文件夹，认真地看着。片刻之后，她的双眉渐渐紧皱。周文丰知道她已经看出了其中的可疑之处，遂问道：“怎么样？找出什么漏洞了吗？”
“从资料上看，程家声和程雪儿这两个人在乐天银行分别担任贷款部和储蓄部的经理，工作成绩优秀，十年来几乎没有出过差错。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世界上最先进的电脑也会出问题，更何况是人呢！他们的背景资料显然是伪造的。”芷薇合上文件，胸有成竹地说出自己的观点。
“不愧是警署公认的人才，一下就能看出破绽来。”周文丰满意地点点头，随后郑重地说道：“这份档案是重案组送过来的。据他们调查所得，自从这两个人来到香港，便有层出不穷的伤人案件发生，而这所有案件的受害者都是同一个人，就是‘美华’资讯公司的老板。”
“程家华！”芷薇很自然地让这个名字脱口而出，话音刚落，她便惊觉到自己竟然对这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印象深刻。
“没错，就是他。”周文丰十分欣赏她的反应能力，唇边露出一丝赞许的笑容。“在短短的两个月之中，他就遭到不下于十五次的狙击，很明显是有人要故意找他的麻烦。我已经和美国方面的国际刑警联络过，其实他们早就怀疑乐天银行的背景不单纯，所以程家声与程雪儿这两个人的真实身份和目的就更加可疑。”
“你想让我怎么做？”
“想办法进入‘美华’公司，查一查他们为什么找上程家华。另外，尽可能地保护他的安全。他毕竟是韦恒那件Case的重要证人，而且又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公众会认为是我们办事不力，这不多不少会影响到警队的声誉。”
她真的很怀疑他是否需要人保护，她可没有忘记上次在酒店里他的精彩表演。不过，基于服从上司的立场，她仍然接下了这个任务。
席芷薇很快就找到了进入“美华”公司的机会。两天之后，恰巧“美华”资讯公司要招聘数名电脑技术人员。于是，席芷薇寄出求职信，很快地便接到了让她去面试的通知。在面试当天，她凭借自己在苏格兰受训时曾进修过电脑，力排众敌，顺利地成为了“美华”公司的职员。一个星期下来，她尽力与同事们打好关系，多少也从他们的口中探听出一些关于程家华的事情，不过多半都是花边消息，诸如他年过三十，至今还仍然是单身；据财富榜的最新统计，他的资产过亿，他名下的“美华”公司也早稳坐资讯业的第一把交椅，等等。看起来，在公司中暗恋、倾慕程家华的女职员倒是不少。
今天是周末，席芷薇像往常一样回公司上班。到了中午，她婉拒了好几个男同事的邀请，独自一人来到餐厅用餐。午饭才吃了三分之一，她便发觉一个身影挡住了她面前的灯光，紧接着从头顶上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怎么一个人吃饭这么无聊啊？”
她抬头着向来人，随即扬起淡淡的笑容。“曼姐。”
席芷薇眼前的这位女士叫陈曼，正是程家华的私人秘书，在公司里一向都有很好的人缘。前几日她送文件上15楼的时候，她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陈曼笑着坐在她对面的座位下，望了一眼她盘子里的食物，忍不住逗她：“为什么有牛排不吃，却要来这里吃炒饭呢？”
她知道她指的是先前会计部的方经理曾经邀请她到皇庭大酒店吃牛排，但被她拒绝的事情。
“我还是比较喜欢吃中国菜。”
“你倒是挺传统的嘛！”
芷薇莞尔，低头吃了两口饭后，又抬头看向她，问道：“曼姐，你替总经理工作有好多年了吧？”
陈曼点点头，“算起来也有五、六年了。”
“也就是从公司创立开始，你就已经在这里喽？”
“可以这么说。”
“那，据你的观察，你认为总经理是个怎么样的人？”
话刚出口，立刻便引来了陈曼满含调侃的目光，她马上后悔自己为什么表现得这么急不可待，就像那些追求老板的女职员一样。要是陈曼因此而认为她接近她是另有目的——事实上她的确是另有目的，但却不是那种“目的”——从此疏远她的话，她的努力就白费了。幸好，陈曼接下来所说的话消除了她的疑虑与担心。
“说句老实话，我虽然替程先生工作有五年了，但是对于他的家世背景并不完全清楚。我只能告诉你，程先生在五年前开创了‘美华’资讯公司，从此便成为香港资讯业中最年轻，也是最有成就的商人。许多人对此也曾经很好奇，毕竟他的年纪不大，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来这么一笔雄厚的资金？可惜这一点始终是个迷。不过，程先生对工作的热情比对女人的兴趣来得更强烈这一点倒是不假。”说到最后，陈曼忍不住为老板说了几句好话。
芷薇对于程家华是否喜欢工作多过喜欢女人倒没怎么在意，她在意的只是程家华这个人。原本以为以陈曼在公司中的地位以及她为程家华工作了这么长时间，应该多少也知道一点他的来历，但没想到他的底细竟然是这么的神秘。也许，她应该想个办法更接近程家华一些，才能查到她想要的资料。正在心底盘算着，突然看到程家华出现在餐厅门口，目光仿佛还朝自己这个方向扫了一下。席芷薇急忙低下头去，心里祈祷着千万别被他认出来。过了好一阵子，她才敢抬起头，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由得暗地里松了口气，但心里却猛地涌上一股失落感，让她轻锁双眉。
陈曼见状，便问：“芷微，怎么了？”
“没什么。”
席芷薇虽然这么说，但心里仍然在想着程家华，失落的神情又再一次在脸上显现。陈曼接下来再说了些什么，她完全都听不见了。陈曼把她的反应都一一看在了眼中，心中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隐约已经猜到了其中的原因。她微微一笑，也没有点破，只是东一句西一句地继续与席芷微聊起天来。
第五章 在公司里重逢
吃完午饭回到办公室之后，程家华一直坐在皮椅中闭目养神，脑中静静地想着一些事情。过了片刻，他终于睁开了眼睛，拉开办公桌其中的一个抽屉，挪开外面的物品，从最里面的角落里取出一个四方形的小盒子来。他把盒子拿在手心里，端详了好一阵子才打开盒盖，从里面取出一个已经损坏的玫瑰型发夹，大拇指轻柔地抚摸着发夹上的红宝石，若有所思地莞尔一笑。随后，他把那发夹又放回到盒子里，重新又把盒子收藏在抽屉里最深的那处角落。紧接着，他便按下了电话机上的“对讲”键。
“曼姐，麻烦你进来一下。”
几钞钟后，陈曼打开房门走了进来。
“程先生，有事吗？”
“曼姐，你是我的私人秘书，但时常还要兼顾沈沉那边的工作，会不会忙不过来？”
陈曼犹豫了一会，然后点点头：“是有些吃不消。”
“我想多请一个特别助理，分担一下你的工作，你觉得怎么样吗？”
“总经理有中意的人选了吗？”陈曼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意图。毕竟替他工作了这么多年，对他的心思多少能猜到一点。
“嗯，她叫席芷薇。”
“是她呀！”陈曼低低地说道，心里又明白了几分，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他两眼。
程家华接收到她眼中那种了悟的目光，有些不太自在地挪挪身子，换了个姿势，才继续说道：“她好像是上个星期才刚进公司的电脑技术人员，对吧？”
“没错。”一旦猜度到他的心意，陈曼便大胆地称赞起席芷薇来：“她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工作能力强，专业知识掌握得相当好，为人也很正派。她来了公司一个多礼拜，很多男同事都想约她出去，但她全都推掉了。”
“哦！”那就好，省得他到时还得解决一大堆不必要的麻烦。“曼姐，那就麻烦你通知技术部的主管，让席芷薇明天一早就上来报到吧。”
“知道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先出去了。”
程家华点点头，陈曼遂转身离去，并替他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陈曼走出去之后，程家华又靠回到椅背上，兀自深思起来。唉，想他自懂事以来，生命中除了工作还是工作，从来对女人就没有下过多少功夫。其实，以前还在帮干爹做事的时候，每次任务成功后，干爹都会给他一些奖赏，其中当然也包括了女人，但是他都拒绝了。退出江湖的这几年，倒追他的女人也有不少，但他仍旧理都不理，只是一心一意地放在开创事业上。没想到多年来的平静心湖，却偏偏在遇到席芷薇的时候泛起了涟漪。唉，丘比特还真是会开玩笑，他避了这么久终究还是避不过一个“情”字而动了心。他的嘴角不禁浮起一丝微笑，起身穿上西装外套，找沈沉一道吃午饭去了。
深夜，在席芷薇公寓的卧室中，梳妆台上的一台小型录音机正在慢慢转动着，将她的每一句话都录在了磁带上。几分钟后，她吁出一口气，关掉了录音机，结束了今天的例行录音汇报。把东西收好之后，她从衣柜里取出睡衣，到浴室去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洗完之后，她正在用毛巾擦干净身上的水，客厅里的电话恰好响了起来。她急忙穿上浴袍，跑出了浴室，拿起床头柜上的分机接听。
“喂，哪位？”
“席芷薇吗？”电话的另一端传出一位女士的声音。
“是我。李太太，这么晚了有事吗？”她听出对方正是技术部的主管。
“总经理决定升任你为特别助理，让你明天一早就到15楼去报到。”
“总经理特别助理？我吗？”她有点置疑自己的听觉。
“是的，升迁的通告明天就会张贴出来。至于你在技术部的工作，我会找人接手的，你大可以放心，好好干吧！”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喂，喂，李太太？”芷薇叫了两声，听到“嘟”的声响后，只得搁下电话，脑海中仍然因为刚才听到的消息而震动不已。总经理的特别助理，这是个好职位，可以方便她查到更多的资料，可……为什么程家华会钦点她坐这个位子？难道说他今天中午在餐厅时就已经认出她了？他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却还要给她提供机会。他这么做有什么用意？席芷薇忽然发现程家华远比陈曼所说的更加神秘，更加难以捉摸，她不禁为将来的处境感到忧虑。
第二天，席芷薇交接完手头的工作，便拿着自己的物品搭乘电梯直上15楼。电梯门才刚滑开，她首先见到的人就是陈曼。
“曼姐。”
“芷薇，总经理正等着你呢！”陈曼熟络地与她打完招呼，立刻按下电话机上的“对讲”键：“程先生，席小姐到了。”
“请她进来。”扬声器中传出程家华的声音。
席芷薇吸了口气，推开门走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程先生。”
“先关上门。”程家华命令道，眼睛仍然盯着电脑显示屏。
她照他的话做了，回过头时，他已经从电脑程序里退了出来，正看着她，缓慢又平静地说道：“席督察，好久不见了。”
她轻挑一双柳叶眉，以同样的口吻说道：“既然你已经认出了我，我想以你的智慧，不难猜出我的目的。那么，你为何不解雇我，反而还升我做你的特别助理？”
“首先，我必须声明，我虽然不是一个怕事的人，但上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