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的温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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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的温度(上)-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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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张口结舌:“真的是这麽回事?!!”
  “我也不是有意要抢的啊。”易孟脸上的表情居然有些委屈,“那天本来和小琴她们几个出去玩,里面有宁扬的女朋友。我当时并不知道,见她长得挺可爱的就和她多聊了几句。闲聊间那女生对我很有兴趣,不停问我家世以及今後的打算。我见那麽可爱的美眉自愿结交,怎麽可能拒绝!便……後来我才知道她有男朋友了,还是宁扬。我问女生为什麽有男朋友了,还要和我。她哼一声满不在乎地说宁扬女朋友多的是,有她没她根本无所谓。我想想也是,就没放在心上了。哪知……”易孟一脸苦恼样。
  我想著今天校道上看到的情景,不以为然地问:“既然人家女朋友一大把,那你还担心个啥?”
  易孟眉头皱到一块儿:“你不知道宁扬的为人。”
  “怎样?”我随意问著,又翻开了小说,死劲在找先前看到的地方。
  “宁扬高我们两届,家里有钱有势,从小到大就跟皇帝一样,听人说,他最恨别人抢他东西了。现在我抢的还是他女朋友……我早该想到他不会轻易罢手的……”
  我抬起头见易孟一脸懊悔样,便安慰他道:“你想得太多了,先前我是跟你说著玩的。他的态度其实没有那麽恶劣。”我抬手看看表,“都7点半了,你还不走?”
  易孟点点头,将包收好後,我眼睛余光感觉他站著看我。我便抬头询问他什麽事。
  他嗫嗫嚅嚅地说:“小希,你今晚一个人睡吗?”他很少这麽正儿八经地叫我的名字。
  “嗯。”这麽时候了,薛清和林湃还没回来,可能就在林湃阿姨家睡下了。
  “那你和我去我家好不好?”
  他突然提出的要求,让我愣了愣,随後想到可能是惹上了宁扬,心里发毛想找人壮胆。没戳穿他。我笑了笑:“也好,反正我一个人呆在寝室也很无聊。”易孟见我同意,大喜过望。
  我给薛清林湃打电话,不知为何手机关机。没办法,便留了张条说我跟易孟一起回他家了。
  随後简单收拾了下洗刷用品。我和易孟就出了寝室门。
  从校门到校外车道有很长一段距离。正常步速需要一刻锺左右。易孟嚷著要在校内拦的士。可周五校园这时人都聚集到电影院、舞厅、茶室、卡拉OK厅里去了。路上人少,教学楼周五又例行熄灯。长长的校道上只有几盏或明或暗的路灯照著。即使偶尔有的士经过也是载著人的。
  易孟不禁低低地骂了一句。
  後校门离车道近,我们便往後校门出去。离门口还有几百米时,有五六个人影从道旁的种植林中闪出,拦住我和易孟的去路。
  “你是易孟?”
  我和易孟都警惕地退了一步。
  “来人……”还没来得及叫开声去,就被这群人涌上手脚麻利地捂住了嘴。拖到旁边漆黑的林中。
  “昆哥,哪个是易孟?”一个混混问。
  “现在天黑,照片看不清,总之,金主交待,若有人跟易孟一道出来,照打不误。”
  语毕,一顿拳脚朝我和易孟雨点般落下。身上腿上头上……
  我在想身上的骨头大概已碎了不少。
  ***
第二天,我从校医院的病床上醒过来。易孟就躺在我右手边的另一张床上。额上裹著纱布,眼睛直直望著白白的屋顶。
  我咳了声,他看向我,一脸真诚的歉意:“小希,对不起,让你一起挨打。”
  “没什麽,不就是被打了一顿吗,又没缺胳膊少腿的。”
  我淡淡朝他笑了一笑,“不过,宁扬也真够狠的。我昨天还看见他和另一个女生在一起呢……那女生应该不是你招惹的那个吧。”
  易孟仰著头叹了口气:“这就是宁扬。他的东西即使自己可以随时弃之如履,但只要还是他的,就不容许别人沾手。”
  “太霸道!”
  我语调不高,却说得斩钉截铁。
  “唉……可他也有资本让他这样霸道。这次我是真的没有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易孟语气满是无奈,“我虽然爱和女生搅和,但一般有主的我是不会招惹的,何况还是他宁扬的。我若先知道,退避三舍还来不及呢。”
  “如果我们把这件事上告学校,学校不会不管的。”
  易孟边叹气边摇头:“你知道宁扬家的背景吗?”
  我平淡地说:“事实是他打了人,背景不能改变事实。而且这件事并不是你一个人的错。要怪首先也得怪他宁扬眼界不高,挑了那麽个轻佻的女友。”
  易孟没反驳我,却径直说道:“风扬集团你听说过吧?风扬的总裁叫宁展风,宁扬的父亲。”他挪动下身体,继续说著,“风扬集团是国内知名企业,国际上也声誉斐然。宁展风早年在政界呆过,与众多高层人士相熟。而且近期风扬集团又和政府共同签了个在我们学校兴建新宿舍楼的三年投资项目。款项高达八千万。如果你是学校领导,你会怎麽处理?而且我们又没证据让人相信是宁扬雇的人。”
  易孟一席话说完,本来安静的病房更加沉寂。
  过了会儿,我笑著缓和气氛:“你怎麽知道人家的事这麽清楚?真看不出来呀。我还以为你只对泡女生感兴趣呢。”
  易孟也收起懊恼勉强笑道:“以前我老爸公司和风扬集团在生意上有过来往。而宁扬现在又和我同校,我平时也就多注意了些这方面的事情。”
  据医院的护士说,我和易孟是昨天晚上被一对林中约会的情侣看到後送来的。当时两人都处於昏迷状态。幸好没有骨骼断裂的情况发生,只是全身淤伤严重。躺在床上就像是全身散架再拼拢来似的,痛得厉害。
  大概上午八九点时,校保卫科来人调查昨晚的事。向我们仔细询问昨晚遇袭的具体情况。易孟示意由他来说。我闭嘴不语。而他只说是和我回家途中在校道处被附近混混拦路抢劫,因拒绝反抗而被痛打。调查的人见事情没有什麽可怀疑之处,也没再多问,只说以後要小心些。
  保卫科的人走後,易孟见我脸色不太好,便解释:“小希,不是我胆小,宁扬那种人,能少惹就少惹好了。”
我没有反驳。并不是不同意他的话,虽然这件事是宁扬指使没错,但我们却连丝毫证据都拿不出,凭什麽让学校相信我们继而无证无据地去得罪投资项目的大股东?!
  只是心中有些气闷。根本就是宁扬仗势欺人,这事错不在易孟。
  过了会儿,薛清和林湃急急地赶来了。
  “小希,易孟你们没事吧?”薛清还镇定些,林湃见我们头上手上都是绷带纱布的,便慌了神。见著二人关切之色溢於言表。经过昨晚惊变的我霎时感悟到了同学间不掺杂质的情谊。同学已够有缘,而“同室”这个词说起来就更让人倍感到亲切。
第二章
    在学校医院躺了两天,之後便请假一周在寝室养伤。
  周一盛乐回来了。看到我和易孟的惨样,素来冷淡的眼神也蒙上层淡淡的惊讶与不解。盛乐上课去後,躺在床上闲著无聊,易孟便对我说服教育,劝我和盛乐和好。
  其实仔细想想,我和盛乐之间也没什麽大不了的事。充其量不过是世界观不同罢了。同在一室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何必弄得这麽尴尬。经过那顿林中毒打,躺在医院的易孟和我,确实深切感受到了来自同室的关怀照顾。意识到同室的缘分可贵。
  就像现在,我和易孟两大伤患卧床,食堂离寝室远,打饭打水的责任便全全落在薛清和林湃身上了。两人平时都是大忙人,现在还要照顾我们两卧床病患,更加手忙脚乱。
  中午下课回来,林湃问:“小希,你们饿了没?”
  “嗯?”一时不懂林湃为什麽突然问这个问题。到了中午饿了也是理所当然。不过由於整个上午都躺著,能量消耗少,也不见得有多少饥饿的感觉袭来。
  “还好,不是太饿。”我老实地回答。
  “阿林,我要吃蟹肉,还要份红烧排骨。还有煎蛋一份。”上面的易孟在我说的同时也嚷了起来。
  林湃脸色有些为难:“阿易,现在年纪组的几个辅导员正等著各班班长到齐开会,薛清已经去广播室通知去了。散会恐怕至少也得半个小时以後……”
  “没关系,阿林,你去开会吧。我们不要紧。”
  “可阿易……”
  易孟连忙说:“我忍忍啦,你还是快去开会吧。开会迟了要挨批的。”
  见一向玩劣的易孟说出这麽正儿八经的话,我忍不住笑了。
  头顶床板敲得咚咚在响,易孟调侃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呀,小希~希~~”
  林湃也笑道:“好,散会了我马上就去给你们俩重伤患寻食去。”
  话未说完,盛乐就推门进来了。看到林湃他皱眉说:“小林,外面广播在叫班长开会,你怎麽还没去?”
  “嗯,这就去。”林湃看了看盛乐又看了看床上的我们,没说什麽便走了。
  盛乐把手上的书一放,拿了水壶提了饭盒没头没脑地说了声:“我打饭去了。”也推门走了。
  我还在惊讶,就听见上床的易孟闷在被窝里的呵呵笑声。
  “呵呵呵~小希希,好好笑~真的好好笑~哈哈~”他一个人在床上笑得天翻地覆。
  我想著刚才盛乐的表情及那没头没脑不知对谁讲的一句话,心里也觉得是有些好笑。
  “我还不知道我们酷酷的盛大书记也有在这麽可爱的一面啊。小希希啊,这下你再不示好,就太不够朋友了。”
  我爽快地应了声。
  等到盛乐再推门进来时,左手几壶水,右手一大提饭盒。
  他人本来就是那种很抢眼球的类型,这麽一来,刚才走在路上有多抢眼就可想而知了。
  “开饭咯~要我们盛大书记亲自打饭,真是幸福啊~”易孟从床上下来,在我床边坐下。
  盛乐既不笑也不恼,脸上没什麽表情地把饭盒拿到我床前的桌上。
  “谢谢。”我微笑著道谢。他似乎愣了下,没说什麽便坐到我对面书桌上自吃起饭来。
  吃完饭,易孟以还没消化为由在我床上胡闹起来。
  “寝室真好啊!”易孟头抵著床,脚伸到床顶,突然大发感慨。猛地又一个鲤鱼打挺翻了过来,正襟危坐,举手在胸前大声说:“我宣布:以後争做寝室常驻人口。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对他这种近乎神经质的行为,我无奈地翻翻白眼:“拜托,这种誓发多了是要烂舌头的。你要是真忍得住能在寝室安分守己,现在也不会躺在这里了,更不会被一个女生反钓了。”
  听我这麽一说,刚才还誓言旦旦的易孟换上满脸的怨色看著我:“小希希~”
  我做出STOP的手势向他投降。两人闹得不亦乐乎时,对面一直没出声的盛乐突然问:
  “你们究竟是怎麽回事?”
  我扭头看向对面,正碰上盛乐询问的严肃目光向我们这边看来。
  “事实就是我抢了别人的女朋友,然後那人恼羞成怒之下便雇人修理了我一顿。小希希是无辜受害者,是被殃及的池鱼。”易孟一口气将事情缘由说了个大概。
  “别人?谁?”盛乐目光转向易孟问道。
  “宁扬。你该认识吧。他是上届的学生会主席。”
  “是他?!”盛乐微微惊愕,接著语气有些生硬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种人的性情,居然还去惹他。”言辞里责备之意已表露无疑。
  易孟破天荒地低著头没有出声。我心里有些奇怪,嘴里还是抱不平地为他分辩:
  “这事也不能全怪易孟。他事先并不知道那张兰有男朋友的,更不知宁扬就是她男朋友。事实上是那个张兰先对易孟起意。易孟也是事後才知道。”
  盛乐听了我的辩解,脸上紧绷的表情没有丝毫放松,反倒从鼻子里嗤出了不大不小的一声:“哼,连底细都不知道,就和人家……”他话没说完。但只要大脑功能正常的人听了都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我瞟了瞟沉默的易孟,发现他脸色有些难过。便伸手推了推他,说笑道:“你也不要这麽责怪自己,谁叫你天生一副色狼本性呢。受受教训也应该。”
  易孟这才抬起头来,认真说:“我受教训是应该的。但小希你却很无辜。幸好只是皮肉伤而已,不然我就要惭愧死了。”
  “嗨!挨顿畜生拳头而已,又没残废,这种伤一两周就会完全复原了。你懊恼个啥!要不是我替你分下一半拳脚,你现在只怕会更惨。”
  “小希,你不知道,那天我邀你回家时心里就有预感宁扬不会那麽轻易放过我,其实心里是有点害怕……才叫你一起回去的。”
  我心道,我当然知道你是拉我壮胆的。只不过,出乎意料,壮胆的变成了一同陪著挨打的而已。
  “有胆做没胆当……”对面传来一句低低的声音。
易孟嘴角动了动,没出声。
  ***
周五,我和易孟一起去学校医院拆了绷带纱布。
  “终於可以出来见人了。”易孟大呼一口气。
  我甩甩手臂说:“是不是又想起你的一千又一百个女朋友了?”
  嘿嘿笑了几声,易孟难得正经地说:“不,我决心从此以後改邪归正,好好地专心谈恋爱。”
  我只当没听见。懒得再戳穿他。
  下午选修课,寝室5人选的没一个相同,各自分道扬镳去上课。周二下午上选修课的人少得可怜。这从下课後楼梯口舒畅的通行情况就可窥一斑。
  走下楼梯,转到学校便利店买了盒牙膏和一袋洗衣粉,经过租书店时才想起自己上周的小说居然还没还。心中叫糟,这麽多天那二十块押金只怕扣得剩不了几个子儿了。
  我匆忙走向寝室。却在刚走入进寝室楼的道口看到宁扬拥著一个女孩对面走过来。
  我并不是那种易於冲动的类型。虽然现在淤伤未消周身疼痛全是拜眼前这张狂的人所赐。但想著能忍就忍,少与这种人打交道最好。
  我低著头从两人身边走过。
  身後传来宁扬的声音:“你先回寝室吧。我现在有点事。”
  “可是……她们都在等著了呀。”女孩急急地说道。
  “那你就一个人去吧。”宁扬沉沉的嗓音已响在我身後几步处。
  “喂!”宁扬大跨步地走到我跟前。
  我冷冷看了他一眼并不理他,步子却没停下。他干脆拦在我身前,笑道:“呵!想当没看见我啊。”
  看著他挑衅的姿态,我不温不火地说了句:“是又怎样?”
  “那天还挺神气的,怎麽  ?今天居然变得这麽缩头缩尾了?”他上下晃了我一眼,语意轻蔑。
  我见他不肯让路,皱了皱眉:“你到底想干嘛?”
  他只手插著质料高档的休闲裤袋,悠然说道:“没什麽,只想问问你那天的大餐味道如何?”
  忍住心中的怒气我沉下嗓音说:“不要欺人太甚!”
  他轻佻地吹了声口哨:“欺你太甚?那你也可以欺负我呀。”
  我静静地看著他说:“宁扬,做事要有尺度,或许你有钱、你有权,你可以任著性子乱来,甚至你可以贴张条子在身上说自己是个皇帝。但这些都是尺度的。”
  “尺度?什麽尺度!胆敢抢我宁扬的东西,这惩罚已经够轻了。”
  “这事错不在易孟。”我平静地说道。
  “哦?错不在他,难道是我的错?!”
  对上他冷冷的双眼  ,我缓慢坚定地点头:“不错,错在你。”
  听了我的话,他倒没先发怒,表情反愣了下。看得出来,我的答案出乎他的意料。
  我回他同样轻蔑的一笑:“错在你品味太差,或是自己魅力不够,才让自己的女人反钓易孟。”
  显然这句话分量很够,他脸上的愕然还没来得及显现,怒气就已布满一张俊脸。
  宁扬高我许多,加之我伤又未好,而且看他身手似乎学过擒拿,很容易便把我单手反扣在背上。身上的淤伤受压,我痛得眼角直跳。路上已有不少过路的人侧目。
  我压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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