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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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 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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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闻一片呐喊,四下里火光冲天。无数秦军,冲杀入齐营。

第九章 引火自焚
只听营寨内一片呐喊,也不知有多少敌军到来。秦军四下放火,将那齐军大小军帐烧得噼啪作响。时至秋冬之交,气候干燥,那火越烧越旺。马厩内战马受惊,纷纷挣扎欲脱缰而出。
齐兵皆在营中睡觉,及闻杀声,慌忙起身,已是人不及甲,马不及鞍,如何能够迎敌?秦军从四面涌入,逢人便杀,好似砍瓜切菜一般。
一位老者,牵着一匹马匆匆奔到田儋王帐,呼道:“徒儿,快快出来随师傅逃命,再晚就来不及了!”却是圣剑门掌门仲孙玄华。
那田儋闻到喊声,慌忙披挂在身,走出帐来。
田儋正欲上马,恰逢一彪秦军杀到。正中一人,八尺长短身材,年约四旬,一副紫膛脸,生得豹头环眼,燕领虎须,正是那秦军大帅——泾阳侯章邯。只见他挺枪一搠,直取田儋,势道剽悍沉猛!
田儋酒醉后鞑伐两位艳妃一夜,早已腿下打软。不敢硬接,急忙俯身一滚,堪堪从枪尖下滚过,姿势狼狈至极。
早有仲孙玄华闪过近前,高声道:“章邯休得猖狂!待老夫来会你。”章邯嘿嘿一笑,说道:“前辈武功高强,章某自知不如。但吾有千军万马,要想杀你,何用本侯亲自动手?”说罢伸臂将那长枪一展。
斜刺里冲出一队弩手,手持秦军特有的强弩,将仲孙玄华与齐王田儋包围起来。那一枝枝三棱形的箭头泛着冷冷的寒光,如同勾魂的使者,令人不寒而慄。
仲孙玄华冷笑一声,说道:“你纵有强弓硬弩,又怎奈我何?”左手将田儋搂腰一提,右手持剑,足尖一点,二人如两只大鹤,已冲天而起。
章邯高喊一声:“放箭!”只听“嗖嗖”之声不绝,一群秦军弩手扣动青铜板机,射出一天箭雨。
仲孙玄华长臂一挥,斩将剑舞出一幕玄光,将一天箭雨悉数挡在身外。他与田儋那身影却毫不停留,在众弩手头顶掠过,眼看便要脱出重围,与前来救驾的齐兵会合。
章邯暗道可惜。若这两人脱出围困,再想击毙这贼王田儋,哪里还逮得到机会。
只闻一声利啸直穿天籁,一条银龙划破夜空,势如穿云裂帛,追魂夺命,直指半空中的仲孙玄华。
这一银龙正是英布掷出的飞剑。那秦军先锋英布从另一面攻入齐营,一路挡者披靡,这当口恰恰赶到。
仲孙玄华单手舞出的光幕,挡得住秦军射出的一天箭雨,却挡不住这饱挟英布妙虚真炁的飞剑。“噗”的一声,那飞剑穿过光幕,正钉在仲孙玄华胸口。
仲孙玄华便如断线纸鸢,从空中跌落下来,“砰”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死前一双锐眼睁得老大,似乎不敢相信,英布这一击竟能洞穿自己拼平生功力织成的一道剑墙。
齐王田儋受此一吓,酒醉早已醒个没影,足下也不软了。顾不得师傅身亡,抢过仲孙玄华手中斩将剑,一阵乱砍乱劈,便欲从人丛之中杀出一条血路。
秦军阵外一人高声呼喊:“王兄休惊,吾来救你!”却是那田横领着一帮齐将,赶来救援。这帮齐将多是圣剑门门人,武功高强,眼见便在秦军中劈出一条血路,与田儋合到一处。
田儋一见大喜,喊道:“王弟来得正好,快助寡人出去!”
英布嘻嘻一笑:“想要救你王兄,须过小爷这一关。”双臂一展,如翱鹰般飞到齐将之前。
妙虚宫宫主英布这一出手,场中形势立变。二十余齐国上将,竟不能突破他这一关。在他墨子剑法之下,任何人至多挡不过三合。
章邯觑得机会,挺着一杆丈六长枪,纵马抢到田儋身前。高声喝道:“贼王哪走!还不受死!”绰枪便往地下一刺。
田儋慌忙举剑来迎。若在平日,他这圣剑门的高徒也挡得章邯一击。但田儋昨夜已被酒色掏空,又战秦兵力乏。章邯这一枪人借马势,居高临下,田儋竟挡不住。
只见田儋双膝一软,人半跪了下去。一位秦军军侯眼疾手快,持长矛在田儋胸前一扎,顿时斗大的桃花在田儋衣甲绽放开来。
田儋哼了一声,只说了一声:“王弟快走,为寡人报仇!”话毕便颓然倒下。
那田儋在陈胜称王后不久便已起兵,作了六个月的齐王,便此丧命。
章邯哈哈大笑,拔出剑割了田儋头颅,系在马鞍。此番伐魏,原本只是想对付魏咎,想不到竟亲手斩杀了齐王田儋,真是意外之喜。递给秦二世胡亥的功劳簿上,又可以大书特书了。
田横目眦俱裂,舞着一把长剑如同泼风,只欲杀入秦军阵中,与章邯拼命。却有田显等众将眼见救不得田儋,阻住田横,强拉着他逃命去了。

这齐营杀得血流成河,那魏营也战得尸骨如山。原来章邯的胃口不小,这一夜突袭齐营不说,连魏营也要劫了。两面开打,胆量可谓惊人。
魏相周市今日闻得齐军捷报,正在庆幸。见章邯分兵迎战齐军,便有所懈怠,未曾加兵设防。哪料章邯这老狐狸,竟令董翳与司马欣乘夜劫营。
这周市也太大意。这劫营本是他用过的招数,他就没有想到章邯要用这一招来对付自己。这等庸才,误己误国。
至秦军杀入寨中,魏军兵马大乱,已是溃不成军。
周市提刀上马,领着一帮残兵败将,夺路而走。忽一彪军杀出,乃是秦国名将苏角,将周市众人冲散。
魏军六万大军被秦军如风卷残云般消灭殆尽,在魏国权倾朝野的周市的结局是:为暗弩所伤,死于乱军之中。他那周公第二没有当成,却做了箭下亡魂。

魏宫大殿之上,文武咸集。众人皆是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仿佛有大难临头。
只要秦军攻破城池,那荣华富贵将再也不会与他们有缘,而他们的性命也不知道能否保全。
魏王咎眼眶深陷,脸色白的耍漳谴悍绲靡庵亢敛患
刚刚有那败军逃回临济,哭告周市死讯。魏咎对那周市之死到是不怒,怒的是一战损失了十万大军。
这些士兵,皆是周市起事时招揽的老卒,经历过数场大战,与后来征招的新兵战力不能相比。魏国那些兵器战马,有好的都往这支军马塞,丞相的军队是大妈生的,其他的队伍都是后娘养的。
周市已死,魏咎再毋须对他假以辞色,在殿上破口大骂道:“这无能鼠辈,不听太仆陈平之言,妒贤嫉能,误了寡人的江山社稷。”
他骂得痛快,却不想自己的江山社稷是怎么得来的。
怒归怒,这秦国大军击溃了魏国的主力,当然是要取他魏咎项上人头的。
诸侯的援兵,已没了指望。齐兵大溃,这一战连齐王的性命都赔上了,自然是没法救他大魏的江山社稷。派到东海郡的使者,被楚国实力派人物——上柱国秦嘉拒之门外,吃了闭门羹。
还有那派往赵国的太仆陈平,竟也玩了个人间蒸发。只派了一个随从回来报讯,算是上对得起他魏咎的厚恩了。
原来陈平去了邯郸,对接待之人报自己来意,一连数日,竟不得赵王歇的召见。
那陈平便上窜下跳,又是走师兄李左车、陈余的门路,又是以重金贿赂赵王宠宦郭礼。把种种手段用尽了,那赵歇只是不见。
陈平滞留邯郸,等得焦急,便去寻李左车打探消息。李左车念在师兄弟情分,告诉他真相道:“吾王懦弱,畏秦军如虎。那秦军不来攻打赵国他已觉万幸,要他出兵救援你魏国,想也别想。”
陈平方信黄河里遇见的师兄韩信之言。他自觉有辱使命,无颜回见魏王,便将印信与一卷书简留在驿馆,自个儿不知去向。
那陈平的随从回到临济,入到大殿,呈上陈平留下书简,魏咎阅毕,将那书简往阶下重重一摔,怒道:“陈平那厮,自称鬼谷弟子,有纵横捭阖之能,却原来不过如此!”
魏咎便开廷议,与群臣商议对策。那一帮朝臣,不少是魏咎招贤榜招来的,当初口若悬河,自诩有安邦定国之才。此时一个个脑袋恨不得缩到脖子下,惟恐被在王座上的魏咎看到。
那魏咎连点了几个重臣之名,那些平日里高官厚禄的“爱卿”,此时也拿不出什么主意,装模作样支支吾吾。
众臣皆是心知肚明,秦军大兵压境,除了投降还有什么办法。
只是那“投降”二字无人说得出口。投降秦人是什么结果,有被秦二世胡亥斩了头的张楚大将宋留为榜样,不说也知道。那魏咎身为反贼之首,又岂会有好的下场。
忽有人来报,三晋盟副盟主张良张子房先生,来到城门,递给守兵一封书信。
那张良在泗水用矫旨三道,退去了魏相周市的大军。又用一系列手段,帮助刘邦夺回被占城池。他虽昔日与魏咎同在三晋盟,此时已成了魏国的敌人。想不到那张良竟有胆量再次来到魏国。
魏咎急忙问道:“张子房何在?”来人禀道:“子房先生呈上书信后,便飘然而去。”魏咎又问:“他去时可留下什么话没有?”来人答道:“子房先生云,他为救我魏国而来。”
国破在即,魏咎也无心找张良算账了。他此时想的是,那张良不顾被擒危险,在魏国覆灭之际来到临济,还算对得起我这老朋友。张良雄韬伟略,声称乃是救魏国而来,定然有所说教。不知他信中写的什么?
魏咎展开书信,顿时陷入沉思之中。
只见那信上只写就八字: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群臣面面相觑,不知那智谋多端的张良给他们的大王出了什么主意。
魏咎脸上现出痛苦的神情,忽毅然宣布:“寡人意欲以死向秦谢罪,以换得举城百姓不受刀兵之苦!”
魏咎此言一出,殿上扑通跪倒下一片。群臣痛哭涕零道:“吾王乃万金之躯,怎能以大王性命换得吾等残活于世?吾等粉身碎骨,也要保得吾王性命。
以当时根深蒂固的愚忠观念,这魏国便是魏咎私有,纵然这临济城中军民为他战死殆尽,那也是臣民们应尽的本分。大凡亡国,那亡国之君要么孤注一掷,裹挟百姓负隅顽抗,要么便是卑膝投降。那些投降者,明里大多打着怜惜臣民生命的旗号,却哪一个不是想以此换得一条性命,苟延残喘?
这魏咎即位以来,素有贤名。为了复兴他大魏,整兵缮甲,广纳贤才。对民只征收薄税,给了饱受暴秦之苦的黎明百姓一个休养生息的机会。魏人皆是称颂,他是自魏文侯以来,国中第二个明君。若不是那无能的周市把持朝纲,军事能力一塌糊涂,何至于会有亡国。
而魏咎竟要以自己性命,来保臣民的平安。这等胸襟,叫群臣又是羞愧,又是感激莫名。
魏咎扫视众臣,鄙夷一笑:“尔等说要保寡人性命,又有何办法?寡人不死,秦人怒气难消,难道要这临济化为尸山血海,尔等方才如愿?”
众臣听他一问,顿时哑口无言。
魏咎目光变得坚定无比,朗声道:“寡人今日之死,实为我大魏他日之复兴。”
众臣疑惑问道:“大王此言何意?”魏咎道:“存吾丁壮,保吾实力。他日天下有变,由吾弟豹东山再起。寡人以一己之死,唤起国人悲愤之心,国人知今日之耻,必效死辅助吾弟,重兴我大魏江山社稷。”
大殿内一片哭声抢地。
(那张良为何不在沛县,却来到魏都临济,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临济城头,一堆柴禾高高架起。烈火雄雄,魏王咎一身缟素,在烈焰中慷慨自焚。万民匍匐于地,无不潸然泪下。
那章邯的大兵已到城下。章邯跨着一匹大马,举头望着在烈火中焚烧的魏咎,喟然长叹:“此人虽然懦弱,却也是贤德之王!我二世皇帝若具其一半仁德,何至天下混乱如此。”
原来章邯昨日接到魏咎之书。书略云:“魏咎聚集魏地豪杰,与强秦一争高下,深知罪重难免。今被困孤城,国亡在即。久闻章邯大将军勇武神威,明理通达,城破之日,当无屠城之厄。魏咎愿以死谢罪,换得全城百姓不受刀兵之苦。章将军若许诺不容士卒入城伤民,魏咎当即自焚于临济城头,以告慰家乡父老。君若不许,城中粮草可经数月,带甲之士亦有万余。魏咎愿誓死一战,与君玉石俱焚。请将军自行斟酌。”
章邯阅毕,寻思魏咎既愿自裁,再战徒费军力。且大军正在缺粮,听得城中粮草丰足,不由眼前一亮。便与来使道:“若魏咎自裁,城中再献粮十万斛,章某即时退兵。”章邯这老狐狸,这当口还不忘敲魏咎一笔。
那魏咎得使者回报,乃献出十万斛粮。章邯验收完毕,遂往城下来看魏咎自焚。
那魏国兵马,早已解散到民间去了。魏咎之弟魏豹,也由一干死士,护送去了吴中投奔项梁。魏咎又将嫔妃一一遣散,心事已了,遂沐浴更衣,身着白色罪服,登至临济城头,引火自焚。
章邯拔马转身,喝道:“传令三军,绕城而走,东去追击齐军,剿灭齐国叛逆!”

第十章  项军骄女
沛县城外,皆是沃野良田,一马平川。
艳阳高挂空中,发出耀眼金光。日交正午,寒风凛凛,正是肃杀的时节。
平野之上,两路人马狭路相逢。两边列成阵势,各用强弓硬弩,射住阵脚,鼍鼓喧天,彩旗迷目。
这两支军马,皆着红色战服。乍眼望去,好像一模一样。不同的是,那南面的军马,人人头上扎了一条白巾。门旗中,立了一杆大旗,上绣一个斗大的“项”字。
这红色的战服,乃是楚军所有。春秋时强大的楚国,便以这战服在中原大地掀起一股红色旋风。有那“三年不鸣, 一鸣惊人”的楚庄王,率领红色大军于公元前597年,跟晋国大战一场,把晋景公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一举登上霸主地位。从此楚国便成了公认的强国之一。
这北面的军马,由一位目光阴沉,短小精悍的将军统领。
可别小瞧了这位将军,他便是一直跟随秦嘉左右,为秦嘉打下东海一郡的有勇有谋的上将军朱鸡石。
听说他一身横练功夫练得登峰造极,纵是一矛刺到他胸口,也只能在他衣甲上戳穿一个窟窿,却不能刺透他的皮肉。而死在他那一手赫人的红砂掌下的秦军将卒,更是无可计数。
原来那东海郡的秦嘉,与那魏相周市一样,要对软柿子刘邦开刀了。
那一边秦军犹在乘胜追击,欲一举灭了齐国。这一厢诸侯间的战事却仍然未停歇,各自大打出手,纷纷抢夺地盘,扮演者大鱼吃小鱼的故事,仿佛不知道灭亡的魏国就是他们的榜样。
秦嘉立楚王后裔景驹为王,自号上柱国。国事方稳,即派符离人朱鸡石为帅,以东阳人甯君为军师,督三万大军,攻入泗水郡,欲一举吞并沛公刘邦。
可怜的刘邦,刚吃了魏军国的败仗,元气还未恢复过来,又要与秦嘉的楚军交战。几个仗打下来,被打得屁滚尿流,刚收服的十余座城池,除了沛县一座孤城,又统统落入了朱鸡石手中。
而南面的项家军,战鼓擂得震天响。只因为他们的主将大小姐项追,已在垓中连取三阵,击毙了三位敌军大将。
英姿飒爽的项追,跨着一匹栗色的战马,内穿白银嵌金束身细甲,外罩一件红色披风,小腿裹缚,头顶银盔,足蹬鹿皮战靴。那小蛮腰在战甲披风掩映之下,仍若隐若现。掌中一杆长枪,腰间一柄长剑,要多招风就多招风。
女爱俏,一身孝;女爱美,一身红。那项追银甲红袍,把这些美丽的颜色都占尽了。
琼鼻杏目,粉面桃腮。自从项追来到中原,远离大漠风沙,小妮子越发出落得水灵灵好似鲜花一般。那绝伦的美艳,只看得人眼红心跳。
偏偏这小妮子不爱红妆爱武装,就喜欢打打杀杀。用一句话说,就是有暴力倾向。
可不是,那龙翔阁阁主龙且,就被这小妮子成日逼着与她较量枪法。也只有龙且的那杆火龙枪,才能与她的飞虹枪一教高下。结果是龙且总被她战败,灰头灰脸的甘拜下风。
这龙且的枪法已是打遍江浙一地无数英雄,怎会败给一个大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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