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飞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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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飞鱼-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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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许不知道,这是徐斌新近发明的一个进攻女人的小花招。 
“至于租房嘛,请您随我来看。”夫人款款站起身,有点花花地定睛看了徐斌一眼,至少徐斌这样感到。 
她没有去那漂亮的洋房,而是带他穿过葱茏草木,来到一幢幽静池塘后的两层石头房。她取钥匙打开房门,一个舒适的起居室,布置着旧式法国家具,对徐斌来说,这里充满了诗情画意。 
楼上是个宽敞的卧室,一张古色古香的大雕花床,还垂着精致的绣边蚊帐。窗对着池塘,好像莫奈的花园。 
“假如您满意的话,月租2000欧元。”夫人凝视着他说。 
“好,我租了。”徐斌摸出皮夹,当场拿出4000欧元现钞。 
“不再考虑一下,这么着急吗?”富瓦拉赫夫人风致楚楚,不无调侃地说。 
“美丽的房舍,迷人的女房东,我不能再犹豫了。”两人独处卧室,徐斌就大胆地说。   
第三章 富人区绮梦(2)   
夫人暧昧地发出浅笑,转身带他下楼。 
收了房租,夫人说:“欢迎随时入住。”她请他在茶座再坐一下,去分了一串门钥匙给他。令徐斌心头鹿撞的是,夫人竟把主楼的大门钥匙也给了他一把。 
“我可以今晚就入住吗?”徐斌站起身,问。 
夫人抿嘴一笑:“您不用收拾行李吗?不过,随您方便,今晚您可以自由进出,家里除了仆人,我们都出门了。我会关照仆人留门的。” 
徐斌心头揣着疑问,不知夫人所说的我们都是谁,应该是她的亿万富翁丈夫?他不好意思再问,只是勇敢地想试试运气,这富贵美妇使那些廉价的巴黎女郎黯然失色。 
住进富瓦拉赫夫人宅第的第一个周末,夫人穿着一身白色银条的休闲西服,挽着她的丈夫富瓦拉赫先生到院子里散步。 
富瓦拉赫先生是个和蔼的白发老人,精力不太旺盛,但眼睛仍然很亮。他对出来闲逛的徐斌点点头,显然知道有这么一个学生房客。夫人对徐斌招招手,隐约使了个若有若无的眼色,说:“徐先生,明晚可以请您和我们共进晚餐吗?” 
徐斌喜出望外地答应了,他心头感到些说不清的烦躁,往往在女人方面取得进展前,他都是如此。他心虚地瞥了老迈的富瓦拉赫富翁一眼,不料老头正定定地看着他,他慌忙挪开眼睛,但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反射到他心头,富瓦拉赫老头的眼光有着看透他心底的威势。 
夫人却大大方方告诉徐斌:“徐先生,您有我们房间起居室的钥匙,您可以自己进门用早点,这些仆人都会安排好。或者,您也可以用底层的图书室,我们的藏书您可以自由取阅。” 
富瓦拉赫先生点点头,好像为夫人背书。徐斌道谢,为自己由钥匙而起的联想而嘲笑自己。 
第二天上午,徐斌惦记着为富瓦拉赫夫人选一件礼物。这礼物使他颇伤脑筋,第一要讨夫人喜欢,拉近彼此的距离;第二要符合赴晚宴携带礼品的大致范畴。 
他由此不去巴黎的奢华商店,驾车去蒙马特高地的一些情调小店。 
这些店开在向上蜿蜒的缓坡上,店面都很小,是老式楼房的底层改的,从街面的玻璃橱窗里,可以观赏代表性的商品。珠宝、小家饰、灯具、烛台,或者是旧书、油画、画片和假古董。 
徐斌把宝马停在高地下的街沿,漫步走上去看店。起先他想买狂人画家萨勒瓦多·达利的一幅复制品,因为画面上喷薄的火烧云下,一朵紫云英上站着一个赤裸的妇人,她的心被一支金箭刺穿了,身周环飞妖艳的蝴蝶。 
犹如是对富瓦拉赫夫人的隐喻,徐斌特别喜欢这个场景,但他决定把这幅画挂在自己的卧室里。 
送人的礼物在一家斯里兰卡人开的东方古董店里找到,徐斌觉得印度情调的这尊花梨木欢喜佛最适合当着老朽的富瓦拉赫先生的面送给他那风姿绰约的夫人。不仅是对老毛子的一次修饰过的讽刺,更是他东方雄性复兴的征服欲的宣示。早就露出骚态的富瓦拉赫夫人一定会品出其中调情的味道。 
秋色愈益浓重,空气透着一股清凉人脊背的说不清的气息,使人心头懊悔该做没做的事,赶着在自然的禁忌冬天来临前,去完成昏乱的激动人心的春夏里成熟起来的欲望。 
徐斌准时在晚上8点按响了富瓦拉赫家洋房的大门,他打扮得像一匹刚剪过鬃毛的蒙古小公马,似乎不耐烦地朝四周喷着听不见的响鼻。 
富瓦拉赫夫人打开门:“哎,晚上好,徐先生。”她美得好像一只削掉了嫩黄皮的生梨,性感得只剩一口咬上去的份。徐斌来不及领会夫人为何如此美艳,夫人却已小鸟般附上了身,在他两颊各亲了一口。徐斌浑身荷尔蒙像节日礼花般四溅,高昂地踏进了富瓦拉赫府第。 
富瓦拉赫先生有些疲惫地和他握握手,他穿着精致的法兰绒便装,示意徐斌可以拿掉领带,随意些。徐斌这才有机会定睛打量夫人,夫人一袭白色袒胸秋裙,半露的饱满酥胸,令她看上去和平日不同,完全显出了法国贵妇人的本色。 
富瓦拉赫先生阴郁地观察着徐斌,这小伙子太直露地把注意力集中在女主人身上,显得十分没有教养。事实上,富瓦拉赫先生似乎正努力地吃着富瓦拉赫夫人的醋。 
“请问徐先生,中国字的‘安’为什么是用家里有个女人来象形呢?”他气呼呼地问。 
徐斌看看富瓦拉赫夫人,她正示意女佣送上餐前酒。一道凝脂般的乳沟让他一阵燥热。他也搞不清老祖宗象形文字的寓意,只是突然想到“不安于室”的成语,就说:“中国人把女人分成两种,一种就是‘安’的女人,在家里相夫教子,很平淡无奇地过日子。另一种女人天生浪漫,不甘淡泊,需要不时有新的刺激,所以就被形容为‘不安于室’,传统观念认为她们是个麻烦。”   
第三章 富人区绮梦(3)   
富瓦拉赫夫人典雅地微笑说:“徐先生希望自己的太太是平淡守旧的呢还是多情惹火的?” 
“你们可以叫我的名字‘斌’。”徐斌觉得谈到这个话题,和夫人的关系可以跳脱陌生的距离了,然后他坚决地说,“我宁愿她充满魅力和危险性,不要让我忘记自己是个男人。” 
富瓦拉赫夫人一激灵,感动地瞧着徐斌;富瓦拉赫先生也跟着点了点头,但随即又不安地看了太太一眼,然后眼光落在徐斌脸上,搜索着什么似的。 
女仆送上头道菜,是希腊风味的腌花花菜——西洋花椰菜、小洋葱、朝鲜蓟、胡萝卜、节瓜和异香的胡荽拌在一起,用柠檬汁、白葡萄酒、橄榄油调和,撒上盐和胡椒、少许香叶芹。 
“斌,你的法语说得不错,是在哪里学的。”富瓦拉赫夫人问。 
“您过奖了,事实上我法语基础很差,几乎是在巴黎街头学的粗糙的语言,一直盼望着能找到老师,教我上流社会的法语。”徐斌说。 
“要是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当你的法语老师。”富瓦拉赫先生脸上露出一丝光芒。 
“是吗,那简直太好了。”徐斌忽然间对老头产生了一点兴趣,他的确盼望能说体面的法语,这对他的计划太重要了。 
“斌,你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富瓦拉赫夫人在轻柔地吞下一瓣朝鲜蓟后,好奇地问。 
徐斌把自己的股市传奇生涯添油加醋地吹嘘了一遍。富瓦拉赫夫人和富瓦拉赫先生交换了一下眼神,夫人开玩笑说:“那么你是个nouveau riche(暴发户)了?” 
第一道主菜是普罗旺斯风味的清焖小金枪鱼。以黑橄榄、绿橄榄、番茄、茴香、柠檬汁加上欧芹和鱼共煮,清淡而细腻。徐斌以中国美食家的口吻,赞不绝口。 
“斌,你在法国有亲戚朋友吗?”夫人关心地问。 
“除了同学,别无亲朋。”徐斌有些落寞。 
富瓦拉赫夫妇暗暗对视一眼,表情有些奇怪。 
“富瓦拉赫先生,您是从事什么行业的呢?”徐斌问。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昂席,”富瓦拉赫先生说,“我已经退休了,我以前在化工行业做管理工作。” 
“你也可以叫我的名字薇薇安娜。”夫人微笑说。 
“夫人您在哪个行业呢?”徐斌转头问。 
“我们家在巴黎有几家颜料店,已经几百年了,我再管几年就交给我的儿子。他在美国上大学。”薇薇安娜笑吟吟说。 
佣人送上第二道主菜,鹅油煮鹌鹑。夫人介绍说,这道菜要把煮好的鹌鹑在鹅油中浸上一整夜,那鹅油还必须是和咸肉一起煮过。上桌前,添加了百里香、月桂、核桃油和迷迭香等香料,让人鼻翼大动。 
最后的甜点是夫人亲自做的葡萄干布丁。用完后,送上了咖啡。 
昂席觉得有些困倦,问徐斌何时愿意开始他的法语课,他也有中文要请教,所以大家扯平,不用谈酬金。徐斌说只要老先生有空,他随时都可以。 
昂席于是告退,说请夫人继续招待斌,晚安。 
徐斌没想到今夜还有和夫人独处的机会,喜出望外。望着微笑不语的薇薇安娜,好似鲜润的一块奶油蛋糕,他神魂颠倒,觉得自己经历过的女人,没一个及得上夫人的一半。 
薇薇安娜婷婷地站起身,说:“斌,我们出去散散步?” 
出了小洋楼,一股树叶和草地的清香扑面而来,薇薇安娜示意徐斌可以挽着她的胳膊,徐斌觉得这十分贵族气,自惭底气不足,他深吸一口气,撑住自己来适应。 
“斌,你在后院的楼房里住得惯吗?假如你要带你的女友回家的话,请自便,我们并不介意。”薇薇安娜的口气很体贴。 
“夫人,”徐斌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薇薇安娜:“您知道,我完完全全是为了您的缘故才租这房子!我心里有了您,再也没有任何女人的空间!”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仿佛充满了激情。只是徐斌知道自己有一半在演戏,他主要是为了自己终于能够直截了当发起进攻而自爱得发抖。 
薇薇安娜深深地凝视着他,周围突然显得如此安静,月色如银练般泻在他们身上。不知何时,薇薇安娜握住了徐斌的手。 
“斌,你太年轻了,太无视现实的约束,我,一个有夫之妇,没有理由接受你的感情。”她开口说出徐斌料想不到的端庄的话。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难道薇薇安娜给徐斌留下的风骚印象全是错觉?他一时间没了主意,呆呆地望着夫人的脸盘。月色下,俏容似雪,眼波竟然依旧充满了勾引人的媚劲。 
徐斌如醍醐灌顶,一线灵机蹿入脑门,他一把把丰盈的夫人抱在怀中,俯视着她,如一只雄鹰俯视着爪下的母兔。薇薇安娜那带有一点儿希腊味的脸庞微仰着,眼波荡漾,温暖的身体软软而顺从地贴在他身上,一股迷人的体味飘进徐斌的鼻腔,让他失去了最后一点自制,他吻住了夫人的红唇。   
第三章 富人区绮梦(4)   
他感觉到夫人的嘴唇无抵制地接受了他的唇舌,但香艳的吻一如树叶间的秋风,在他未及品味时,薇薇安娜已轻轻推开了他,侧身躲到一棵栗子树后面。 
徐斌被巨大的征服欲支配着,追到薇薇安娜身边,薇薇安娜低着头,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姑娘那样背过身去。徐斌手指摸到口袋里硬硬的木盒,把礼物掏了出来。 
“夫人,我忘了给你我的礼物。”他总算找到了一句合适的话。 
薇薇安娜被动地接过,还是没有说话或看他。 
“你不打开看看吗?”徐斌追问。 
薇薇安娜细心地揭开淡绿的包装纸,打开盒盖,明亮的月光下,欢喜佛那诡异而性欲的表情显得比白天光线下更质感和一目了然。薇薇安娜愣了愣,对徐斌斜睨了一眼,嘲笑地说:“你崇拜这个肉体的神?” 
徐斌拉起她的手,摩挲着说:“夫人,我崇拜你,你不会拒绝青春的恭维吧?”他的声音低沉而动情。 
“我该回去了,”薇薇安娜巧笑嫣然,“让你的神伴着我。”她轻盈地一扭臀,快步走向她的小洋房。 
徐斌愣了愣,像一只年轻的鹿一样矫健地追上去,在夫人的门廊里截住了她:“夫人,请你怜悯我,我的心已经熊熊燃烧,没有你的似水柔情,今晚我将变成焦炭。”他情真意切,把这段法国小说上背下的台词,念得起伏有致。 
薇薇安娜俏目含情,玉手又被徐斌紧紧地捏在双手里,她如同酒醉那样缓缓地合上眼帘,让徐斌深深地吻了一次。 
“进来。”她回眸一望,俊俏的中国人散发着青春的魅力。 
客厅里留着晕黄的灯火,仆人早就不知去向,富瓦拉赫先生在楼上的房间里毫无声息,薇薇安娜轻轻挡开徐斌热烈的拥抱,把他按在沙发上。轻盈地走向酒柜拿来一瓶深红的马嗲利,倒了一杯递给徐斌。 
“斌,对你这样的男人来说,爱情是什么?”她脸上泛着红晕,眼睛流着明亮的眼波,优雅地将修长的腿歪搁在沙发沿上。 
“我,”徐斌沉吟了一下,感受着的样子,“爱情是火,把一切烧得透亮。这火一点儿都不可怕,是全部人生的高潮。我一生都在等待着火焰,为这些片刻活着。夫人,你见过灯蛾吗,它们疯了似地扑向灯火,在灯焰上烧焦了翅膀。你认为它们傻吗?我觉得爱情就是灯蛾扑火,让自己死在火焰里,难道不是人生最美的归宿吗?我不向往拄着拐杖平静地老死,我愿在最年轻的时刻,在您迷人的怀抱里被您的热情烧死。” 
徐斌让自己的话感动了,快乐和幸福的泪水充盈着眼眶,无限深情地凝视着薇薇安娜。仰头将一杯马嗲利一饮而尽。 
薇薇安娜抿了一口酒,啪地点上一支美国烟“维吉尼亚斯利姆”,烟雾缭绕着她,细长的烟闪着红火光,法国女人优美时尚的气质如同花朵上的露珠。她的美目和徐斌的丹凤眼交织着电光,时间都被忘记了。 
马嗲利流进了血管,抚平了距离,使一切显得美和诱惑。 
徐斌站起身,走近薇薇安娜,她调情地躲避着他的热吻,手指在他脖子上轻轻滑动。徐斌一把抱起薇薇安娜:“床!” 
薇薇安娜浑身颤抖着,指了指二楼,徐斌低声说:“那,昂席?” 
“忘记他,他不存在。”薇薇安娜坚定地说,“上去。” 
徐斌抱着薇薇安娜走上楼梯,薇薇安娜搂着他的脖颈,令他窒息地亲吻他,舌头散发着女人的魅惑。 
她指引的房门打开了,里面是一张绛红色床帏的大床,四周和房顶都是高档的玻璃镜面,显出非常淫靡的格调。“这里,难道她能和老朽的昂席一起享用吗?”徐斌疑惑地想。 
不容迟疑,薇薇安娜的唇舌已经游动到他的颈上,手指解着他的衬衣扣,雪白的胸脯饱满地顶在他身上,使他在骨髓深处升起的火焰中熔化成一连串的动作,思绪消失无踪。 
酒意消退下去的时候,徐斌发现自己趴在一个雪白丰满的女人身上,他还没有结束,身体还在有力和有节奏地进攻,赤裸裸的女人披散着亚麻色的头发,撩人地呻吟着,她的艳丽的乳房晃着波浪,性感温润的手掌在他的臀部上抚摸。薇薇安娜比任何其他女人都勾引着徐斌的感官,使他心里弥漫着性和爱交融的狂喜,一次又一次和薇薇安娜交融成一体。 
薇薇安娜来到了徐斌的上面,变成一个赤裸的性感骑士,徐斌痴迷地盯着她的红唇看,忽然间,一种奇怪的感觉使他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他感觉有两只愤怒的眼睛从四面八方瞪着他,使他感到害怕。这种感觉不但不像风一样过去,而且越来越强烈,如同一群顽固和凶猛的黑蚊子缠绕住他,叮咬他。 
薇薇安娜感到了他身体的变化,低头问:“斌,你怎么了?”   
第三章 富人区绮梦(5)   
“我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旁人看着我们。”徐斌说。 
“是的,那是昂席,”夫人把脸伏到他脸上,“昂席在玻璃的那面,可以观看一切,这是他的条件,难道你在乎他吗?他把我让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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