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人栽跟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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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人栽跟斗-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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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什么改变他们两个人?为什么原本融洽的情感会突然变了调?这些对路惟洁来说,始终是无解的问题。

    不是没想过要探问,只是,问了又能如何?

    或许该说,他们两个人是在错误的时间遇到彼此,所以只能继续这样若即若离的周旋、再周旋……

    “蕾蕾说你目前在童书出版社工作?”孙少怀突然回过头来提起她的工作。

    来不及收回泼洒的回忆,“呃……是,是呀!”她赶紧低下目光回避,以免自己纷乱的心绪被他发现。

    他皱起眉,“又心不在焉了。”

    “我哪有心不在焉?”她定睛驳斥。

    “要不然为什么恍恍惚惚的?”他一副罪证确凿的模样。

    “我只是想事情出了神。”

    “在想什么?”他目光满是玩味的锁定她那总是叫人一目了然的表情。

    “没什么。”她拒绝说明她的思绪。

    “说没什么的时候通常就是有什么,这就是女人。”嘲讽的口吻。

    “哼,你很了解女人吗?”她大不以为然。

    “称不上了解,但是八九不离十。”

    “是哦,八九不离十的笃定。”一想到是诸多经验造就出他这种八九不离十的笃定推论,路惟洁不知怎么的口气蓦然发酸起来,嫉妒的藤蔓迅速的缚捆住她的心智。

    “怎么,你似乎不太高兴?”他眯起的眸子似是要看穿她。

    “呵,我干么要不高兴?告诉你,我高兴得很!今天是蕾蕾的婚礼,我高兴得不得了。”她反驳他的话。

    他伸出手一把扣住她微扬的下颚,“不管你高兴与否,不用像只虚张声势的刺猬。”

    她格开他的手,“我、我才不是刺猬,我只是……”

    孙少怀不想继续跟她争辩,扬手制止了她的辩解。

    到嘴边的话硬是被迫咽下,路惟洁当场鼓胀了脸颊宣示不满。

    讨厌!她真是讨厌被他瞧扁的感觉,那让她觉得自己很失败。

    打从方才他就不断像猫捉老鼠似的以逗弄她为乐,瞪着他的背影,若不是理智还占上风,只怕她就要失控的诉诸武力。

    下了车,两人还没来得及走进PUB,孙少怀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他掏出手机,“喂,什么事?”他的口吻中不难察觉一丝威严。

    对方兴许是在探问他的行踪,他毫不回避的正面回答,“我是回来了,但还有些事情得处理,暂时不会回去。”

    是谁?会是他的女朋友吗?跟随后面的路惟洁直觉的猜测。

    须臾,俊逸翩翩的孙少怀突然风度尽失、气急败坏的大叫,“阻止她!你们一定要阻止她!该死!绝对不能让她上台北来。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绝对不能让她来——”

    话落,他惊魂未定却又满脸怒气的挂上电话,旋即像只无头苍蝇的在红砖道上焦躁的走来走去,跟方才揶揄她时的胜券在握模样简直是天差地别。

    尽管路惟洁礼貌性的站在一定的距离外,可是他的激烈反应实在太叫人纳闷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她尽可能不激怒他的小心问着。

    他慌乱的目光一看见她,仿佛这才意识到她的存在,尴尬的爬爬头,“路惟洁,今天不喝酒了,我还有事得先离开!”

    说完,他走回马路边扬手招计程车,浑身散发着紧急、迫切的诡异氛围。

    “为什么?”她不解的追上前。

    “我有事得先回去了。”他拉开计程车门。

    “孙少怀,你该不会就要这样把我撇下吧?”她简直不敢相信。

    “你已经不是三岁小娃了,如果附近没捷运,也应该知道怎么叫计程车回家吧?”

    可恶,这跟她是不是三岁小孩一点关系都没有,而是关系到他身为男人该有的绅士风度!

    “等等,孙少怀,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绅士风度啊?现在已经很晚了哎,你就算再怎么信任台湾的治安,也该帮我……”

    没等她发表完她所谓绅士与淑女社交守则的抱怨,归心似箭的孙少怀已经跳上计程车,连声道别都来不及说,就催促计程车司机从她面前堂而皇之的呼啸而过。

    路惟洁瞠目结舌的看着扬长而去的车身,待她回过神来,“孙少怀、孙少怀——”孙少怀早已经不知道去向何方。

    可恶,杀千刀的!早知道就不要答应跟他来小酌,这里根本不是她平常的活动范围,也没有直达到家的公车。

    想到他如此无视于她的存在,突然撇下她一个人离开,她无法消化这股挫败感,气急败坏的当场直跺脚,“可恶的孙少怀,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我一定要把你大、卸、八、块!”

    她真的气了整个周末,直到周一上班,她都还感觉体内残留浓重的烟硝味,绝对是余怒未消所致。

    顶着被怒火占据的脑袋进了办公室,出版社的同事纷纷投以同情的目光,路惟洁以为他们是在替上周五的厄运感念她的身先士卒,淡淡的回以笑容,拉开椅子入座。

    张瑞玲滑动座椅挨近她,二话不说先是赏了她一拳,“你是没神经还是天生乐观啊?竟然还笑得出来!”

    “啊,怎么了吗,瑞玲姊?”她不懂的问。

    “你哦你,完蛋了啦!总编一早就撂下狠话,要你进办公室后马上去找他报到。”张瑞玲满是同情的传递着第一手消息。

    “找他报到?!有说要做什么吗?”

    “没有。”张瑞玲爱莫能助的摇摇头。

    “会不会是要开除惟洁?还是总编要继续上周五的训斥大会?”总是比别人先紧张的林秀丽小声的臆测着路惟洁的下场,脸色因胃疼而发白。

    也罢!与其在这儿瞎猜,还不如亲自探个究竟,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路惟洁不想想那么多,只是扼腕着方才塞进肚子里的早餐没能好好的消化。

    她拍拍肚子,“算了,反正进去就知道。”

    “惟洁,待会儿身段低一点,无论如何都不要再激怒那个死胖子了,好端端的没必要跟自己的薪水过不去。”张瑞玲以前辈的姿态劝说。

    “嗯,我知道。”

    低调、低调……卑微、卑微……

    壮士再一次断腕,路惟洁神情慨然的起身走向未知的深渊。

    叩叩——

    “总编,我是惟洁,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她记住张瑞玲的提醒,尽可能的放低姿态。

    “进来!”

    “是。”她小心翼翼把门带上。

    “你知道孙少怀这号人物吧?”总编劈头就问。

    “孙少怀?”是巧合同名同姓,还是指同一个人?路惟洁诧异的望着总编,企图在他满是肥肉的脸上理清意图。

    浮肿的脸庞忍不住又爆出怒火,“天啊!路惟洁,你到底是不是从事童书出版工作的人?竟然连孙少怀都不知道?”

    “我,我当然知道……曾经在美国从事动画电影,最近几年数度拿下波隆那插画金奖的孙少怀。”她赶紧说,接着试探的问:“是他没错吧?”

    “你总算不至于笨到没救。”总编无力的叹了口气。

    “总编为什么突然提起他?”

    “天真童书出版社要跟他签约合作了!”肥厚手指烦躁的爬过抹满发油的稀疏脑袋。

    “什么?”惊呼。

    该死!他们麦可童书的死对头又要祭出狠招了,而他们又得毫无招架能力的躺着挨打啦!路惟洁光听就觉得无力,未来的几个月,总编的怒火只会更加蓬勃,不会有歇止的时候了。

    “路惟洁,你不是一直想要用这些得奖人的名气来提高绘本童书的买气吗?”

    “总编,不是名气,而是更好的呈现方式。”她忍不住纠正了总编的说法,“好的绘画搭配好的故事内容,小朋友一定会喜欢,家长自然愿意掏钱出来购买。”

    挥挥肥胖臃肿的手,他打断她的长篇大论,“好了、好了,我已经听你那一套理想主义不千百次了。”

    她习以为常的扁扁嘴,“总编,这次您打算怎么因应?还是用低价促销吗?”莫可奈何的口气。

    每一次出版社的业绩遭遇挑战,总编的脑袋除了想出降价这个方法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

    “不,昨天在业界的酒会上,天真童书的总编辑实在太不给我面子了,路惟洁——他肥胖的身子突然从深陷的皮椅中挣扎起身。

    “我在,我一直都在。”她忍不住掏掏耳朵。

    他瞬也不瞬的瞪着她,“我要你马上跟孙少怀联络,一定要让他改变心意跟我们签约合作,我要让天真童书的人知道,不是只有他们才能签下孙少怀,我们麦可童书一样可以争取到孙少怀的插画,一样可以大张旗鼓的出版孙少怀的作品。”

    “总编,您不是一直说,这些有名气的画者价钱太昂贵,不敷成本……”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不要拿我以前说过的话来辩驳我今天的决定,我要你拿着你的企划去跟孙少怀谈插画合作。”他当场打回她的质疑。

    “可万一孙先生不愿意……”

    总编嗓门猛地拔尖,“路惟洁,我不知道什么叫做不愿意,他不愿意,你就要拜托到他愿意为止,用什么卑鄙下流的手段我都不管,我只要你拿下孙少怀的插画合约!”他抓过杯子当场仰饮个涓滴不剩,“听着,这一次如果你没有争取到跟孙少怀的合作机会,我就要把你踢到松山仓库去看管那些存货!”他龇牙咧嘴的大吼。

    路惟洁懵了……

    天杀的死肥子,竟然要地去管库存——

    今年她是什么厄运缠身?合作对象谁不好挑,为什么偏偏是孙少怀那个阴晴不定的臭男人?

    她开始意识到自己的世界即将风云变色,心想,现在辞职不晓得来不来得及?

    “好了,出去、出去,总之尽快给我好消息。”总编不耐烦的打发她。

    被驱赶出办公室的路惟洁垮着脸,一时间真不知道要怎么宣泄胸口那股焦躁和不满。

    猛地看见门口那株藤蔓盆栽,她发了狂似的抬脚踹去——

    “嘶——”倒抽一口气的她反而当场跌坐在地,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痛、痛、痛……他妈的要命的痛!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三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孙少怀躲在台北的公寓里,整个周末足不出户,手上的香烟一根接着一根,烟蒂堆满整个烟灰缸,眼见就要把自己熏死在尼古丁的国度。

    吱——吱——

    铃——铃——

    客厅里传真机不断吐出纸张,简直像是一尾不断吐信的毒蛇,电话每隔几分钟就会歇斯底里的响一次,手机铃声不时跑来凑热闹,源源不绝的简讯、邮件几乎把他的手机和电脑信箱塞爆。

    他披着睡袍焦躁的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瞧!那厚重的黑眼圈是他这个周末痛苦的结果,忍到忍无可忍了,他一把抓起话筒,声嘶力竭的咆哮,“不要再打了——”

    电话彼端宁静半晌后,传来弟弟孙少熙无奈的声音,“哥,奶奶要我问你决定好了没?”

    咬牙切齿,他抓狂的对着弟弟低吼威吓,“孙少熙,我说,不、要、再、打、了!”

    “哎哟,你以为我喜欢啊?我也不想啊,但是奶奶规定我非得每隔三分钟打一次手机、传一封简讯,每五分钟打一次市用电话、寄一封电子邮件到你信箱,至于传真机更不用说了,要一直一直的传,传到我手都要抽筋麻痹了,”孙少熙同样苦不堪言的抱怨着。

    束手无策的孙少怀忍不住回想起上个周末突然从天而降的恶梦……

    喜宴后,他和路惟洁正要到PUB小酌闲聊,偏偏妹妹孙少蓉的电话传来青天霹雳的坏消息——

    “哥,是我。”

    “喂,什么事?”孙少怀口吻中不难察觉一丝威严。

    “你人在台湾对吧?怎么不回老家?你以为我们都不知道你的行踪吗?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奶奶一整天念得我耳朵都要长茧了。”她大吐苦水。

    “我是回来了,但还有些事情得处理,暂时不会回去。”

    “你也不用回来了,因为奶奶的车子现在应该已经下交流道了吧!相信过不久就会到你住处去喽。看,我这个妹妹很有义气吧?还知道要通知你一声,先说喔,以后别再给我惹麻烦了,你就安安分分早点接受奶奶的安排,乖乖结婚饶了大家吧!”

    什么,奶奶上台北了?!

    孙少怀感觉一股刺骨寒意从脚底板往上窜,狠狠的掠过他的背脊,带来低温的刺痛,甚至一度要冰冻他的心脏。

    下一秒,俊逸翩翩的他突然风度尽失、气急败坏的大叫,“阻止她!你们一定要阻止她!该死!绝对不能让她上台北来。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绝对不能让她来——”

    火烧眉梢的孙少怀脸黑了大半,当下,顾不得什么绅士风度,撇下路惟洁匆匆搭上计程车回家。

    他知道路惟洁铁定气死了,若不是方圆百里内一时找不到凶器,他那天晚上早被她乱刀刺死、倒卧路边。

    果然才匆匆踏进家门,宛若丧钟般的门铃也马上响起,他开了门?只见一名年逾九十岁的老妪穿着旗袍,在司机和管家的搀扶下徐徐走进公寓,表情不怒自威,叫谁看了都有沉重的压力。

    “奶奶,你怎么突然来了?”他手心微微发汗。

    “我能不来吗?”年迈的嗓音不见丝毫疲累,孙奶奶威严十足的吐出话语,“你分明存心在躲我这个老太婆,好好的台湾不待跑去什么美国?回了台湾也从来不通知我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只是老了,不是笨了。”

    “奶奶一点都不笨,脑袋灵活得很。”这不完全是奉承。

    倘若真笨了、不灵活了,怎么还有能耐想方设法跟这群孙子辈的斗法?

    “奶奶,时间也晚了,今晚要在这儿睡还是到饭店去?房间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先休息好不好?”孙少怀婉转的提议。

    “不好。我有话跟你说,说完就定。”

    看,该来的躲不掉,尽管他心里对奶奶即将开口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甚至是可以说是反感的,可是他实在不忍心跟年迈的奶奶使拗脾气,谁叫眼前的人是奶奶呢?

    “不能明天再说吗?”他不忘做困兽之斗。

    “多拖一天就是多浪费一天,我再活也没多少时间了,明天醒来是不是还有机会跟你说话都不知道呢!”

    “奶奶,你怎么这样说?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一定会的!”他尽可能的安抚说道。

    “少说那些哄我开心的话,我也不拐弯抹角,”孙奶奶使了个眼色,一旁随行的管家马上从手边拿出一大叠相片和资料。

    完了,地狱之门再度开启了!“奶奶——”头皮发麻的他几近哀求的望着奶奶。

    存心忽视孙子的哀求,孙奶奶迳自说:“相簿里的这些女孩子都是我千挑万选的好对象,尽管说娶妻娶贤德,可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就贪图外貌漂亮。瞧!这里的每个人不论家世背景、学历外貌都是很不错的,你尽快给我一个决定,我好回了其他人把婚事定下。”

    说完,不等他发表意见,她就在司机和管家的搀扶下离开,留下了烫手山芋给他。

    当晚,孙少怀呆坐在客厅里瞪着那些巧笑倩兮叫人发思的相片和制式的条件资料,整个晚上都因为恐惧性失眠而无法闭上眼睛。

    “哥,你到底要选哪一个女孩子来当我们孙家的长媳?”孙少熙的嗓门把他从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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