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凛扬的手脚一重获自由,立刻将她密密实实地搂进怀中。
“慈恩,都是我的错,害你受苦了。”要不是他那几日离开她身边,也不会让小彩有机会陷害她,更不会让魏德玄将她带离擎天府了。
骆慈恩虚弱地摇了摇头,却发现这个动作令她头晕目眩,便连忙停了下来,她可不希望好不容易才见到了他,自己却又再度昏了过去。
她刚才一醒来,便急着想探视伤重的他,可是看见床这一张张关心的面孔,她知道她的哥哥、嫂嫂们不会答应让她再离开床榻半步的,所以便以想要一个人静静休息为藉口,等大伙儿都离开之后,她才悄悄地溜到这儿来。
“你别自责,那件事和你无关,不是你的错。”骆慈恩反过来安慰他。
她心里真的一点都不怪他,因为他根本就没料到魏心羽和小彩会这样子陷害她。
那天早上,他说等他办完事回擎天府之后就要到骆家堡提亲,那时他认真而深情的神色,她还记得一清二楚,那时荡漾于心底的暖暖悸动也一直留存至今,不曾因为这几日的饱受折磨而消散退去。
在她的心里,自从那晚与他同床共枕——即使没有发生夫妻之实,仅是亲昵相拥了一整夜,她就已经当他是自己此生唯一的夫了!
不过……现下他和哥哥们的关系演变成对立的局面,哥哥们会同意这桩婚事吗?光是看他被打成重伤的模样,她就感到十分忧虑——不光是担忧哥哥们会反对他们的婚事,更担忧他身上所受的伤!
“你的伤……你被哥哥们伤成这样……”看他的衣衫被剑刀划得破碎不堪,壮硕的胸膛上可见几道细长的血痕,她的心一拧,泪水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别担心,这一点伤不算什么。”虽然他全身伤痕累累,但却没有伤及五脏六腑,只要好好地调养很快就会复原的。风凛扬轻捧着她的脸,认真地凝视她的双眸。“慈恩,跟我走,我带你回擎天府。”
由他慎重的语气和认真的神色,骆慈恩知道他所说的不是短暂的作客,而是一辈子的厮守,她的心头一热,正想点头告诉他无论是天涯海角,她也愿意跟随的时候,骆旭恩的怒喝声却伴随着开门声响起——
“想都别想!”
不只是骆旭恩,就连骆习恩、骆修恩和任绛梅、官紫绮、殷若欢都来了。
刚刚他们一发现骆慈恩不在房里,就猜她一定又不顾自身的虚弱跑到这儿来找风凛扬,结果当真被他们料中了!
“风王爷,咱们慈恩是不可能再随你去擎天府的!”骆习恩凛着脸,基于保护小妹的立场,他是不会再让小妹到擎天府去的。
“大哥……”骆慈恩恳求地望向骆习恩,心中暗自焦急不已。
如果今天出声反对的人是二哥或三哥,那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可现在是长兄如父的大哥反对,这下子除了大哥改变心意之外,就只有她不顾一切地跟风凛扬走,可是那种背弃手足、罔顾兄妹情的事,她实在做不出来呀!
“慈恩,你不待在房里好好静养,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想到她刚刚才因情绪过度激动而昏迷,骆习恩的眉头不禁蹙了起来。
“大哥,我看还是把这家伙赶出骆家堡,最好以后都别让他们再见面了!”骆旭恩恶狠狠地瞪着风凛扬,虽然他刚刚才对风凛扬的印象有些许好转,可是一听见这家伙竟又想将小妹带到擎天府去,他的怒气又在瞬间被引爆了!
“不!不要呀!”骆慈恩拼了命地摇头,摇得头晕目眩了也不敢稍停,就怕大哥真会听了二哥的话,将风凛扬和她永远地隔开。
“为什么不?难道你真想跟着他?”骆习恩拧着眉,脸色凝重地问。
他不是看不出他们两人彼此深爱着对方,可是风凛扬带给小妹的伤害实在太大了,如果她再去擎天府又出什么差错、发生什么意外,他要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爹娘?
身为大哥的他,要比二弟、三弟更多了分保护妹妹的责任。
“我……”骆慈恩看着对风凛扬充满了敌意的兄长们,心知眼前的情势已无法令她顾及女性的羞怯与矜持了,她深吸口气,坚定地说道:“是的,我想跟着他,无论是天涯海角。”
听见她认真、慎重得近乎立誓的语气,任绛梅、官紫绮和殷若欢这三个女人皆感动不已,但三兄弟的脸色就愈来愈凝重了。
骆习恩眉头紧蹙地说道:“慈恩,他那样对你,害得你几乎连命都没了,你要我们如何放心把你交给他?”
“那不是他的错,你们别怪罪他呀!”
骆慈恩不顾气虚体弱,连忙将小彩和魏心羽如何趁着风凛扬外出的时候设计陷害她,而信以为真的魏德玄在一怒之下将她带去魏府别苑折磨的事情说出来。
“所以这件事和凛扬无关,你们别再一迳的怪他,他是无辜的呀!”
“是吗?”众人瞥了眼风凛扬,只见他听了她所受的陷害和折磨后,眼中流露出又怒又心疼的光芒。
听了骆慈恩的解释后,骆习恩等人才终于对风凛扬稍微释怀了些,不再像先前那般充满了敌意,不过……要他们就这样将小妹交给他,还没那么容易呢!
“即使你被陷害之事他全然不知情,但是他强邀你到擎天府作客,又没有尽到保护你的责任,若是你这趟去擎天府,再遭人设计陷害怎么办?下回哥哥们可未必能及时将你救回来呀!”
“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我风凛扬以性命起誓,这辈子绝不会让她再受半点委屈。”风凛扬神情严肃而认真地诉说着一辈子的承诺,不只是骆慈恩感动得红了眼眶,就连她的嫂嫂们也感动不已。
只可惜,缺乏浪漫细胞的骆旭恩仍端着一张怒容。“你就算发誓也没有用!即使你口口声声说已拒绝了和魏心羽的婚事,可是婚约至今仍未解除,如果你最终是娶了魏心羽,难不成要慈恩当你的侧室?哼!咱们骆家即使不是身份尊贵的王公贵族,也绝不会如此的委屈!”
一旁的骆习恩和骆修恩听得频频点头,没错,他们绝不能让小妹如此委屈。
“我不会娶魏心羽,更不会娶别的女人为妻。”风凛扬目光灼灼地凝睇着骆慈恩。“这辈子我只认定一个女人,只有她才是我的妻、才是我未来子嗣的母亲。”
骆慈恩目中带泪地朝风凛扬微微一笑,她这辈子也只认定一个男人,就是他这个充满了自信又霸气十足的男人。
“你认定了也没有用,我绝对不同意!”骆旭恩的低吼声打断了他们深情的凝望,他才不愿承认心底原先根深蒂固的反对已被他们给打动了。
更何况,他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绝不轻饶风凛扬,怎可让这家伙三两句就要他自打嘴巴地将小妹交出呢?
“二哥!”骆慈恩一急,在无法可想之下,突然嗫嚅又结巴地说道:“你……你们……难道忍心让未来的外甥没有父亲吗?”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包括风凛扬皆仿佛被点了穴似的定住了,沉默了片刻后,骆习恩才有些困难地开口问道:“你刚刚……说了什么?”是他们都听错了吧?
“我说……我怀了凛扬的孩子。”骆慈恩一边说着,一边偷觑了身旁的风凛扬一眼,发现他如墨的黑瞳中泛着温柔与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什么?”这回众人发出异口同声的惊嚷,这个消息简直像威力超强的炸弹一般,炸得他们头昏眼花、天旋地转。
“混帐家伙!我非宰了你不可!”脾气火爆的骆旭恩立刻抡起拳头,打算痛揍这个胆敢占他小妹便宜的男人。
“等等,别这么冲动嘛!”官紫绮赶紧拦住她的火爆相公。“你要是真宰了他,那慈恩腹中的宝宝怎么办?
“就是呀!”任绛梅也连忙劝说。“总不能让宝宝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吧!”
“你们——他——他——该死!”骆旭恩恨得牙痒痒的,一方面想将风凛扬大卸八块,一方面又不得不为妹妹腹中的胎儿着想,经历一番激烈的天人大战后,他只好恨恨地放下了拳头,改以杀人般的目光瞪着风凛扬。
“大哥,那现在该怎么办?”骆修恩问。
如果小妹真怀了风凛扬的孩子,那么眼前就只有三个选择,其一是让他们成亲;其二是让小妹将孩子生下来,他们这些兄嫂自会妥善照顾他们母子俩;其三则是及早请大夫来将胎儿打下。
这三个选择除了第一个较为可行之外,后两个选择对小妹都是极大的伤害,尤其是最后一个,这几日她已经受尽了折磨,身子骨虚弱得很,恐怕承受不起打胎的折腾。更何况,此刻她腹中的可是他们未来的外甥,教他们怎么忍心扼杀一个与他们有血缘关系的小生命?
骆习恩沉吟了许久,看着小妹和风凛扬紧紧交缠的视线许久,最后终于让步说道:“只好便宜这小子了!”在爱妹心切下,堂堂擎天府的王爷当场被贬成了“小子”。
“可恶!”骆旭恩心有不甘地低咒了声,至于骆修恩和其他的女眷则都对大哥的决定毫无意见。
不过,他们都是看在风凛扬和小妹是真心相爱的分上,才会点头答应的,否则即使是小妹怀了风凛扬的孩子,他们也不会让她只为了让孩子有父亲而委屈地嫁给他,毕竟凭他们骆家堡的能力要养个小娃娃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听了他们的结论,骆慈恩的嘴角忍不住悄悄扬起一抹欣喜的窃笑,她和风凛扬互望一眼,发现他的眼中也同样闪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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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精彩内容载入中·今儿个的擎天府喜气洋洋、宾客盈门,成堆的贺礼不断地送进府中,全都是用来祝贺风凛扬和骆慈恩的新婚大喜。
在鞭炮声中,身穿大红嫁裳的骆慈恩在喜婆的搀扶下缓缓走进大厅,她那张经过精心妆点的脸蛋被喜帕遮盖住了,让人窥不见容貌,但是她那一袭包裹着窈窕身躯的华美嫁裳却是一出现就立刻吸引了众人——尤其是女子们艳羡的目光。
“哇!新娘子的嫁裳好美呀!”
“那是当然了!难道你不知道新娘子就是骆家堡的四当家、骆家织绣坊的负责人吗?她为自己所准备的嫁裳,当然是最美的了!”
“她的绣技真是精细绝伦!想必她在锦被、枕头上绣的鸳鸯戏水图也一定栩栩如生吧!”
一听到此,在喜帕遮盖下的骆慈恩忍不住悄悄一笑。
其实,她为新婚所绣的枕被,上头的图样并不是鸳鸯戏水图,而是成双成对、翩翩飞舞的彩蝶。
为什么她不绣鸳鸯戏水图呢?那是因为她一看见鸳鸯,就不免要想起魏心羽曾经为了风凛扬而认真地学习刺绣,也不免会想起她被带去魏府别苑受尽折磨的不堪往事,所以她才决定舍弃戏水鸳鸯而绣上成双成对的蝴蝶。
曾经,她十分羡慕来自南方的大嫂任绛梅,羡慕她有着彩蝶般娇柔纤美的体态和精致绝伦的五官,更羡慕几位嫂嫂们都拥有美好的婚姻,但是现在她再也不需要去羡慕别人了,因为她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半个月前,在她的兄长们点头同意将她许配给风凛扬之后,一等她的身子好了点儿,风凛扬立刻带她回擎天府,向他爹风镇天禀明要娶她为妻的心意。
由于风凛扬早已明白对他爹表示过非她不娶,再加上刺伤魏心羽的误会已经冰释,所以他爹并不反对这桩婚事。
至于魏德玄那边,一来他正因错罚了她而愧疚理亏;二来他已认清了风凛扬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娶他女儿为妻的事实,所以他不但二话不说地同意解除婚约,还送上一对价值连城的龙凤玉镯当作对她的赔礼。
原本风凛扬是不打算就这么轻易地放过魏德玄父女和小彩,但是念在父亲的情面上,他只好勉强不予以计较,只要求他们要好好地惩戒丫鬟小彩。
接下来的这半个月,时间在她忙着为自己准备嫁裳和新婚用的枕被中迅速地度过,终于在今天,她即将成为风凛扬的妻子了!
她的三位兄长和嫂嫂们也全都到擎天府来了,有了大家的祝福,她相信自己一定会幸福一辈子的……
“一拜天地!”
宏亮清脆的声音蓦然打断了骆慈恩的思绪,她连忙收敛心绪,怀着幸福的心情与身旁挚爱的男人拜堂成亲。
拜完堂后,贺客们迫不及待地道贺恭喜,在一片庆贺声中,骆慈恩耳尖地听见了熟悉的嗓音,那是她二哥骆旭恩的声音。
“没想到我们这三个做兄长的还没抱到自己的儿子、女儿,就要先抱外甥了。”骆旭恩有些感叹地说着。
骆习恩和骆修恩互看一眼,眼底都藏着隐隐的笑意,正在感叹的骆旭恩没发现他们的异样,还迳自在心里盘算着等他们回骆家堡后,他要和爱妻官紫绮多多努力制造几个娃娃出来。
听见了二哥的话,骆慈恩的心中升起了一股强烈的罪恶感,她挣扎犹豫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悄悄地将兄嫂们请到一旁,轻声地说道:“哥哥嫂嫂们,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向你们坦白招供……”
“什么事?”
“我……事实上……我……”骆慈恩吞吞吐吐了半天,虽然头上有喜帕遮着,让她不必直接面对兄嫂们的目光,但她要说的事情实在是太难以启齿了。
“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没什么,只是我……”骆慈恩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小小声地坦承道:“其实……我根本就没有怀孕。”
“你说什么?”骆旭恩和官紫绮这对夫妻诧异地瞪大了眼。相对于他们的惊愕,其他的人倒显得没有什么强烈的反应。
“我说我没有怀孕,之前是我骗你们的。”骆慈恩满怀歉疚地承认。
她不是故意要欺骗兄嫂们的,只是那时如果她不那么宣称的话,只怕她和风凛扬直到今日还无法取得哥哥们的同意在一起呢!
“你……没有怀孕?”骆旭恩终于反应了过来。“既然如此,那你还嫁给风凛扬?不行不行!既然这样的话那么这场婚礼就不算数!”
“怎么能不算数呢?”众人异口同声地轻斥。
“怎么不能?咱们慈恩又不是非嫁入擎天府不可,既然她没怀孕,那我这就带她回去,这场婚礼就当是出闹剧吧!”
骆习恩又好笑又好气地摇了摇头。“你若真那么做的话,慈恩肯定会怨你一辈子的。”
“我管不了……咦?不对呀!”骆旭恩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大哥,难不成你早就知道慈恩没怀孕了?”要不然为什么大哥始终一副毫不惊讶的模样?
骆习恩还没回答,一旁的骆修恩就笑着接口说道:“不只大哥,所有的人都早知道了,就只有你和紫绮还不知道而已。”他们还真不愧呈对迟钝夫妻呀!骆修恩在心里暗暗好笑地想。
“什么?你们都知道了?”骆旭恩和官紫绮感到诧异极了。“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骆习恩笑着解释道:“当初我们将小妹从魏府别苑救出来后,不是请大夫替她仔细地诊察过了吗?如果她有孕的话,大夫怎么可能会不告诉我们呢?”
当初小妹说她怀了风凛扬的孩子时,他的确有刹那的震惊与错愕,但是随即发现了其中不合理之处,那时他之所以没有当场拆穿,是因为他被深深地感动了。
慈恩是那样地深爱着风凛扬,为了风凛扬还不惜扯出这个损及她名节的谎来,如果他再硬着心肠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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