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便宜张世贤再不会拣就该拿脑袋撞墙了,于是他一声令下,队伍兵分三路又从外面给正打得火热的绺子们来了个大包圆。
这下子乐子大了,包围圈里现在有四股绺子,准确的说是三股绺子和一个中队的日军以及日本人的垦殖商团,他们正打得不可开交呢,突然发现外围又响起了枪声,并且有人数众多的东北军围了上来,顿时就傻眼了。
听到外面的17团士兵们潮水般的喊着缴枪不杀,正居中联络着两伙绺子和日军一个中队围剿另一伙绺子的日本支那东北垦殖团副理事长宫崎川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东北军?怎么可能?
说起宫崎川,在中朝边镜甚至在整个北朝鲜日本人的小圈子里那都是牛气哄哄的人物。为什么呢?一句话,人家生意做的大呀!几箱三八步枪或者手雷,顶多再加上几挺大正十一年式轻机枪、几门老式迫击炮,也许还有几箱香烟或者鸦片,就能在鸭绿江对面的支那东北人那里换取到一车一车或者一爬犁一爬犁的人参、鹿茸、貂皮、木耳、野生中药材等贵重特产。
这种交易不仅在支那培植了亲日势力,分化了支那人的民族力量,还可以大把赚钱,那些支那特产一运到国内可是几倍、几十倍的利润啊,所以,宫崎川早就赚翻了。
凭着赚来的丰厚利润,宫崎川早就打通了鸭绿江这边日军朝鲜驻屯军江界驻军的关系,货物从这里进出中朝边境根本不用交税,江对面还有自己苦心孤诣拉拢过来的两支绺子势力上千人马接应,这交易简直让人做梦都笑醒了。
可是,宫崎川也有隐忧,就是江对面老岭上最大的一股绺子势力岳耀成部始终不肯和皇军配合,这个外号叫山地飞龙的绺子首领现年36岁,擅山地作战,手下有700人之多,宫崎的爬犁队好几次路过那里都被他们给截留了一部分,而老岭还正处在宫崎川去通化收山货的交通要道上,这让宫崎很是不爽。
这次,宫崎川收买了驻守江界的一个日军中队和活动在老岭附近的两股绺子准备一起出动将岳耀成的势力连根拔起。在他万无一失的计划中,他以二十个爬犁的货物引诱岳耀成主力出击,再趁岳耀成主力出击山寨空虚的机会驱使江对岸的合作伙伴,也就是那两股亲日的绺子势力,趁势占了岳耀成的老营。
拔了岳耀成的老营之后,两股亲日的绺子将负责由北向南驱赶岳耀成留守老营的老幼妇孺,将他们送到岳耀成的主力身边,而日军的那个中队和宫崎川的垦殖商团则负责由南向北进行夹击,让岳耀成进退两难,山地飞龙无法逃跑,被迫与宫崎川打对攻,这也正好方便了宫崎一劳永逸的解决这股顽匪。
局势果然如预料的那样发展,岳耀成果然受山寨妇孺的拖累,打不赢也撤不走,只能苦苦支撑,如果继续下去,岳耀成部这700来号人马当然是全军覆没了。不过,没有如果,因为他们现在都是张世贤案板上的一块肉。
看见形势不妙,带队的鬼子少佐中村均还想组织突围,被17团迫击炮连一阵铺天盖地的炮火给揍了回去,中村均还想努力被宫崎川给拦住了。
“中村君,对面的支那军是支那张的正规军,火力强劲,人数上更是我们的几倍有余,我们这次又没有带火炮出门,失算了。支那人有一句话:退一步海阔天空,今天我们没有胜算,不能让您和您麾下的勇士们白白牺牲,不如保留有用之身以图将来。”
“八嘎,宫崎先生,难道你要让我们大日本皇军向支那人投降吗?”中村均血往上涌愤怒的喊叫道。
“中村君,这次是我的失误,擅自出兵的责任我会向您的上级说明的。不过,这是在支那的土地上,不管战斗的结果如何,我们都不占理,请暂时妥协一下吧!相信我,中村中队的耻辱终有一天会有机会回报的。”
“好吧,希望这个时间早点到来。”中村均泄气的坐到地上。
日本人的投降宣布了这场战斗的结束,场地上的绺子们纷纷放下武器蹲到了指定位置,这让憋着一口气准备大干一场的17团将士们很是不爽,以致受降的时候看到他们一脸的杀气绺子们暗暗紧张了半天。
好在17团这次战斗获得了大丰收,这才稍稍平息了战士们心中的怨念和怒火。在电报请示了杜长白,最终收缴了日本人的武器和财产,将两袖清风几乎裸身而走的日本人赶回鸭绿江对岸之后,张世贤和廖庄敏又兵分三路马不停蹄的抄了参战三方绺子的老窝,毕竟谁也不会嫌自己的战利品太多扎手,颗粒归仓的道理还是明白的。
看着战士们不辞辛劳的将一袋袋药材,一坛坛银元等战利品都集中到老岭原岳耀成部的聚义厅以及厅前的院子里,张世贤感觉心情无比的激爽,前些日子一直被小字辈杜长白压在头上的郁闷早已一扫而空。
妈拉个巴子的,看来这些个土匪守着这块走私通道简直就等于守着个金山银山啊!都说绺子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这他妈也太富裕了。怪不得杜长白那小子鬼精鬼精的动不动就申请出来剿匪练兵,原来剿匪是这么有“钱途”的一项事业啊!
且不理乡下财主张世贤的碎碎念,就看旁边向来圆滑的参谋长廖庄敏拿着刚刚统计出来的厚厚一摞财务清单手指一个劲的哆嗦,也能判断出他的心情也极不平静。上帝作证,这上等的人参、鹿茸,这堆积如山的粮食,这白花花的大洋,这一切的一切真是17团的战利品吗?
让廖庄敏激动的直哆嗦的战利品可以分成四大类:
第一类是土特产和粮食,这一类看起来纯属意外收获的战利品也是数量最多的,共有当场缴获的人参、鹿茸等东北贵重土特产和中草药二十爬犁,还有被17团战士们不辞辛劳从各个寨子里又搜罗出来的散装中草药、土特产、干货也不下二十爬犁;另外还有粮仓三处,几十万石粮食是少不了的。当然,此时的廖庄敏还不知道,摩天岭上的杜长白正在找人囤积药品和药材,准备中东路大战,这会儿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有什么感觉?
第二类是金银和奉票、日元,包括大小黄鱼、银锭、银元、现钞初步估算价值超过200万元,这还不算零散的各式金银制品。这一类的战利品占地最少,可所有人都知道它的意义。因为杜长白不在,老成的廖庄敏为了保密和避嫌,对于这一类的财物他都是命令直接封存,然后集中起来由几个营长、副营长亲自上阵才点清的,最后又是由他亲自安排人将它们装箱、看管好这才放心。
第四十三章 震撼
更新时间2011…3…13 7:24:53 字数:3167
第三类战利品是武器,因为要彻底解决岳耀成部,宫崎这回在他的合作者加起来近千人的两股绺子身上可算是大出血了,给他们全部装配上了日式步枪不说,还外送了几挺轻机枪,再加上一个日军中队的装备,这次17团光38步枪就收获了1000条,更不要说还有12挺歪把子轻机枪和6枚掷弹筒了。
另外还有岳耀成部的200多条东北军制式的七九毛瑟步枪以及一些汉阳造、土铳、大刀等,真可谓大丰收了。不过,这一类战利品对财大气粗、兵强马壮的第17团来说反而是最不重要的。
第四类战利品就是那些俘虏了,三部绺子原先加起来有小2000人,由于前面的火拼,现在还剩下1500来人,这其中还包括将近400人的老弱妇孺。对于这些绺子俘虏的处理,廖庄敏最轻松,因为临走时团长杜长白有交代,战利品中的俘虏由三营看管,所以,战斗一结束,三营长柳大河就将所有的绺子俘虏全都接过去了。
柳大河当然知道杜长白让他接收俘虏的用意,作为杜长白的左膀右臂之一,他深深的知道这些俘虏的意义所在。兵员,全是不用花钱的兵员啊!杜老大要壮大自己的实力和日本人干缺的不就是兵员吗?
通过一夜的突击审讯,柳大河很快将这1000多号人的绺子俘虏又分成了几部分,将尽80人因与日本人有勾结,手中又有血债,被柳大河安排当众枭首,以儆后人;450人被划入了屯垦营的行列,另有100多被裹挟进来的商人富农被遣散,剩余的800多人自然就成了柳大河手中的廉价兵员了,加上前几天零散战斗俘获的200多精壮绺子,他手头不经意间就多出1000多人的兵员来。
接到前线战报,在杜长白、吴济民在忙碌的统计着前线战果,正琢磨怎么将战利品接收回来并发挥作用的时候,摩天岭又迎来了两位贵客。准确的说,这两位不请自来的贵客论起来其实不算是杜长白的客人,人家是黄埔高才生,是上门来联络黄埔一期的区队长、革命战友吴济民的。
陈烈,这个名字杜长白比较陌生,确认没有听说过,不过,对于徐会之杜长白可是久闻大名。作为伪军事迷,杜长白对后来被誉为国民党政工干部四大金刚之一的徐会之虽然了解不多,但对他和蒋介石不对付,曾经密谋反蒋的经历却略知一二。
二人联袂到访,再结合眼下全国风起云涌的黄埔革命同学会的活动以及南京那位蒋公大张旗鼓的整饬黄埔同学会,在黄埔军校中排除异己的举动,杜长白猜想这有暇到此的两位一定不会是蒋校长的嫡系,那么来此的目的就不言而喻了。
对于那位蒋公的短见浅识,杜长白是深有体会的,好好的一个革命军摇篮黄埔军校愣让他搞得四分五裂,师生同学自相残杀。远的不说,以吴济民为例,他一个黄埔教官,堂堂的铁军团参谋长竟然被整得落魄街头养不起家,最后不得已而转投东北军,而眼前的这两位不用说也一定是蒋校长清党清剿的对象。
所谓远来就是客,杜长白当然不会见外,甭说你是老吴的革命战友,就算你是一个投亲靠友的落魄军人,我也一律欢迎。杜长白当即陪着吴济民下山将两位贵客接到了山上,并破天荒的亲自去厨下给远道而来的贵客安排酒菜。
不得不说,杜长白的应对处置非常的得体,他的尊重和热情给两位客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让原本打算来也匆匆回也匆匆的两位贵客竟然在山上盘桓了起来。与杜长白脑子里记得的那一鳞半爪的信息不同,这回来到摩天岭的两位贵客还真不简单。
徐会之,原名徐亨,1900年生人,湖北黄冈人,早年肄业于湖北甲种工业学校。1924年考入广州黄埔陆军军官学校第一期第一队,加入中国国民党和青年军人联合会。毕业后任黄埔军校教导第一团连党代表。1926年北伐开始后,任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一师第一团一连党代表,参加赣、浙一带进攻孙传芳等北洋军阀的战争。1927年任国民革命军第15军2师政治部主任。1928年4月与黄埔一期同学韩浚等在上海组织成立黄埔革命同学会,任宣传科长。现任天津黄埔革命同学会华北分会会长。
陈烈,字石经,1903年出生,广西柳城凤山人。黄埔军校第一期第六队毕业。在军校期间积极参加青年军人联合会的活动,同右派组织“孙文主义学会”作斗争。曾经参加了东征和北伐,任连党代表和连长、营长、团长等职,四一二政变后被迫离开所在军队。1927年12月曾经与吴济民一起参加过广州起义,失败后避居香港。今年年初他潜回内地与校友组织黄埔同学会,开展反蒋活动,被蒋的特务所注意,不得已应徐会之之邀来到天津。
这两位一位曾经当过师政治部主任,一位干过正职的团长,在这个时期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现在又同为黄埔革命同学会的骨干,到摩天岭来自然不是来和吴济民唠嗑闲扯的,他们此行是受中华革命党委托来联络吴济民一起反蒋的。
这会儿,三人在西峰训练场上,许会之正叹道:“真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石经老弟,要不是赶巧了来这一趟,我们恐怕就要当面错过真人啦!说起来惭愧,原本我对东北这片热土,还真不怎么看得起,没想到在这里竟然遇到了济之兄这样的大才,难以想象,难以想象啊!”
“是啊,从这两个步兵营的训练科目和训练水平来看,成为强军那是指日可待。这全副装备的长途越野,复杂环境的雷霆越障,无限接近战场环境的白刃鏖兵,不惜血本的三姿射击,无不说明我们这位杜团长济之兄根本不屑于与我们这些国内同行较量,他选择的是高烈度的战争啊!
在刚才伯儒老师安排的遭遇战演练中,其中的一支小队伍竟然能在队伍行进间的一刹那,快速完成就地抢攻,多点狙击,机枪掩护,迂回包抄等多种战术,要不是队伍里没有火炮,很多士兵还保留着一些新兵才有的习惯上的小毛病,我都要怀疑他们是百战余生的战场老兵了。
最值得一提的是,在步兵团中竟然配备了防空连。伯儒老师,您和济之兄假象的敌人不在国内吧?”作为老行伍,陈烈也发自内心的感慨道。
“会之老弟,石经老弟,二位也不必妄自菲薄,这说明我泱泱中华人才济济,这不是好事吗?不过,我这位团长啊,说起来,也真不是一般人,石经老弟说得对,他的志向是国防,敌人还真不在国内,二位可不要出了黄埔就小瞧天下英雄哦。”旁边吴济民笑着应道。
“老师,愿闻其详。”徐会之、陈烈这两天蒙杜长白盛情款待,同为军人,相处之时谈论的多是国家形势和军事问题,二人对杜长白本人的情况却并不了解,听到吴济民主动说起兴致顿时大增,赶紧问道。
“唉,说你们多少次了,不要叫我老师,你们就是不听,那我就再解释一遍,在黄埔时我既不是你们的任课教员,也不是你们本队的区队长,都是革命战友,应该以兄弟相称,我有名有字,你们称呼我一声伯儒兄就这么难吗?”吴济民苦笑着训斥道。
“老师,我们也是尊重…。”
徐会之还要解释,陈烈伸手拦住了,说道:“会之兄,军人就应该快言快语,既然老师喜欢,我们就称呼老师伯儒兄好了。”
“哎,这就对了,满嘴老师老师的,好像我有多老似的。对了,我刚说道哪儿了?”吴济民看到旧友也有些老小孩,听得徐会之和陈烈一脸的黑线。
吴济民见势不妙,赶紧自找台阶转移话题开始将杜长白的成长史给搬了出来,什么歪头山夜袭大破敌军,少帅府献宝舌战群雄,摩天岭剿匪两路夹击,帽盔山血战亲身浴血等等等等,把杜长白说的简直像评书里的传奇人物一般,徐会之和陈烈已经有日子没上战场了,听得是津津有味,格外入神。
“等等,伯儒兄,您说济之兄有超卓的战略眼光和新颖的战术理论,训练方法也别具一格,这我们也窥知一二了,那他怎么会对基础的技战术细节不够熟悉呢?没有扎实的战场功底,哪来的战术理论,这不是很矛盾吗?”不过,严谨的陈烈听吴济民在那儿大吹法螺还是忍不住问了个问题。
“说的是啊,这本身就是个矛盾,到现在我也没闹明白他到底从哪儿学来的战术理论,又怎么琢磨出来的那些个有效实用的训练方法,不过,我敢肯定东北讲武堂的步兵操典里是绝对没有。”吴济民一拍巴掌很是赞同的附和道。
不过,他话锋一转又说道:“但不得不说人家提出来的战术思想确实管用,会之老弟,石经老弟,左右无事,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看看由济之老弟首创我亲手完善的堑壕战术如何?”
“请!”
“请!”
第四十四章 当客人变成部下
更新时间2011…3…13 16:59:15 字数:3117
这两天徐会之二人也在山上参观了杜长白部的许多常规训练科目,但由于摩天岭防御工事和堑壕训练场等都已完善,杜长白不想将自然环境破坏的太厉害,在老秃顶山和莫日红山归了他之后,他就打算把步兵的工事构筑科目延后放在另外两地,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