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了秦颂一通也劝不住,也不好说别的。
他这次真伤得彻底,拿他话说,他受伤那一刻就做好了死的准备,很长段时间里都需要好好养精蓄锐。
我在医院陪了秦颂半个月多,秦家请了两个看护都被秦颂留到病房门外,让他们有事再进来,但一次都没喊过,一开始秦颂上厕所不方便,需要人搀扶,我要去喊看护,被秦颂拽着衣服不让。
他恶狠狠的瞪我,“你还想让老子被别人看?!怎么这么缺心眼。”
又不是没让人看过。我心里嘀咕。
外面一男一女的看护听见动静还起身往里面探,秦颂赶紧抓着我胳膊,一只手扒着我肩膀。上半身稍稍往我身上靠了点力。
勉强进到厕所,我想背对着他,秦颂抓着我衣服不撒开,“帮我脱裤子。”
我斜楞他一眼,秦颂理直气壮的“喂”了声。“我腾不开手。快点儿,憋死老子了。”
他急着催促我,因为伤口长至胯部,为了避开伤口,秦颂的裤子穿得很低。稍稍往下一拉就行。
我顾不上要脸了,赶紧扭脸后帮他扯裤子,听哗啦啦的水声,和秦颂不要脸的哼气声。
“你不趁机看看?不满意还有退换货的机会。”
他伤成这样了还不正经,我红着脸见他尿完赶紧把他裤子拉好,视线都不敢乱放,但余光总学秦颂样不正经得乱撇,看到那胀鼓鼓的一团……我刻意装出无事发生的样子,赶紧扶他回去。
却被秦颂笑话耳根怎么红得这么厉害,跟快滴血了一样。
日子过得简简单单,秦颂躺病床上的时间不忘处理自己公司的业务,笔记本电脑放在病床的桌上,随他手指敲动发出声响,我坐他病床边的小椅子上,被秦颂特地叮嘱叫人买来了新软垫和靠背,坐在上头舒舒服服的,拿着手机查食谱,再把对病人伤口愈合有好处的食谱抄在放大腿上摊开的笔记本上。
除了秦颂受伤口的折腾外,我们在享受这段慢慢悠悠的时间,大多时间忙着自己事情,只在突然走神时转个脸,刚好又能对上彼此眼睛。
又一笑后别开视线。
这期间里,等来了陈珂的喜帖,我跟秦颂人手一个,是宋景辉开车送过来的。陈珂要跟张婷婷结婚了。
这两人认识的时间笼统才两三个月,这么急着结婚让我特别惊讶。两个人的确在很多地方展露出了明显的合适,但这闪婚的速度……
让我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我把喜帖捏在手里把玩,秦颂看着我发笑,随手把电脑上的文档保存好,朗声问我想什么呐。
我摇头。把喜帖放进包包里,“我想陈珂又不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怎么会结婚结得这么冲动,他跟张婷婷都不是这性格啊……”
秦颂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发出“咯咯”的响声,“有人了呗。”
有人……有孩子了?!
叶九几次想过来找我都被宋景辉跟我一起拒绝了,这医院病人多,她一个孕妇跑这种地方来做什么,我抽了个时间去叶九家,也得到了叶九证实。
“张婷婷就是怀孕了。还不承认,我们老宋说,陈珂晚上喝了好多酒,一直说胡话,说怎么可能那么巧,一次就怀上了,听老宋说陈珂当时那语气,后悔得不行,你说是不是个活生生的渣男,估计一开始都不想认账,人家张婷婷的妈找上门了,逼陈珂负责的。”
据陈珂意思,他就跟张婷婷睡了一次,那一次就发现张婷婷不是第一次了,心里很膈应。就再没碰过张婷婷,这事又没法说。张婷婷没想那么多,想继续跟陈珂处,等过了段时间后发现自己怀孕了,就找到了陈珂,陈珂没给个准话,气得张婷婷回家告诉了爸妈,一起上门逼陈珂给个交代。
一些陈珂闷在心里的话都在醉酒后跟宋景辉说了,宋景辉一直劝陈珂教条观念别那么重,陈珂听不进去。还反讽了宋景辉两句。宋景辉就懒得再劝他了。
叶九正扔了个核桃进嘴里,表情神秘秘的告诉我,“你猜陈珂怎么说,他说二婚的不是处久算了,一个还没结过婚的就不是处了。他嫌张婷婷配不上他!他还劝过张婷婷,要不然先流了这个,两个人再多接触段时间后,再要孩子。哎呀呀,我听着都气来笑得不行,我还替张婷婷叫屈,怎么遇上这么个男人。”
但张婷婷父母态度很强硬啊,听陈珂意思差点揍他,陈珂家里人都不在这边,只好勉强就范。跟张婷婷定了结婚时间,差不了几天,我跟秦颂就收到了请帖。
这婚事来得风风火火,既然接到了请帖那就不得不去,还好中间隔了这么些时间。正好能等秦颂伤好出院。
我把话原封原样的说给秦颂听,秦颂头枕在小手臂上,讥讽的呵呵笑了两声,见我眼神不善,赶紧跟我解释。“你别这么看老子,老子可跟他不是一路货,首先两个人出于各自需求的约,就要做好防护措施,这是必要的,老子睡人还没有不戴套的。别的不说,姓陈的不想留孩子就肯定没打算跟那女人过。”
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乱七八糟的,当成八卦听了一些后也忍不住唏嘘。最无辜的还是那没出生的孩子。
看守秦颂的这段时间里,秦国安没怎么来过,秦颂妈倒是经常过来,提了点吃的,一次都带了两人份。
秦颂妈坐在小客厅的沙发上,感叹这医院的空调还挺凉快的,就撺掇吃东西的秦颂,管他借人。
“儿子,妈最近看商场新开了家美甲店,手艺好像还不错,我这带黎小姐去个下午,晚上吃饭了就回来。”
秦颂哼唧两声,明显不同意。秦颂妈变了点脸色。开始给秦颂施压,“你这未来人生大事可是要听过父母意思,你要是这么阻碍着,后果可要自负啊。”
秦颂不太乐意被这么威胁,胡乱擦着嘴巴,把纸巾随手扔垃圾桶里,把我手往怀里一拽,眉峰皱起,“妈,你自己没老公啊。不会找他陪去?来拐我媳妇算什么事,你别拉她去做什么指甲,花花绿绿的,看的我头疼。”
我被秦颂牵着的掌心发热,回想刚才秦颂说的话。理直气壮的脱口而出。我被那两个字扯着耳朵,又蹦进我脑海里不停跳跃。
秦颂妈听完一副了然的微笑,慢吞吞的站起来,收捡秦颂床桌上的东西,幽声打趣说。“都说有了媳妇忘了妈,这话怎么就这么有道理啊,你这么横有什么用啊,人家答应了吗就想顺个老婆回家,你什么臭德行自己不知道啊。”
秦颂一愣。拿话堵他妈的讽笑,“她比你知道!”
等秦颂妈满不在乎的走了之后,秦颂坐在病床上,突然“喂”了声后问我,“要是我向你求婚,你要不要嫁给我。”
秦颂的问题突如其来,我初听还以为听错。他问完后就不说话,整个病房呈现出另类的安静。
我看着干净的病床边是塑料做的,秦颂裹在被子里的脚伸的不那么直,黑白条纹的被套比秦颂在西藏选的要好看一些。我稍微歪着头。看了病房里很多地方,大大小小的,把以前没仔细注意过的都看了个遍,就是不看去看秦颂眼睛。
我怕太真或太假,我悬着的不停猛烈跳动的心就再静舒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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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小帮凶 (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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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颂理直气壮又不害臊的继续说,“你没经历过不懂,老子在鬼门关走过一遭,心里就想啊,老子连女儿都没有一个,没人带我名字替我在这世界上活着。以前不在乎这个,差点死了才觉得挺可惜的。”
“哦,你意思是你想要孩子了啊?”
“老子意思是……想你嫁给我了。”
秦颂顺溜的堵了我的嘴,我心扑通扑通的跳,真答不了,他抓了抓我手,示意我去看他,我不敢。
“要不先结婚,两年后要个小孩儿,你烦就让我妈带,她每天那么闲。结婚咯,你也不用在家当个闲花瓶,要想干什么就接着干。你定个秦太太的名字还顺畅点,老子保证不干涉你的事。”
我假装满不在乎,但脸是烫的心是跳的,掩也掩不住,“秦颂你确定管得住自己了么?”
他牵着嘴角讥笑,“那一刀捅丢了老子半条命。只要你不嫌老子半年内战斗力不行,能喂饱你喂不撑你外,别的老子都管得住。”
听他一本正经的保证啊,我就乐呵着笑,秦颂也被我逗得发笑,抓着我手一直不放。
“那以后我们上阵夫妻兵。无往不利,好不好?”
“好,好。”
我们笑着,再没就这事继续说下去。秦颂过完嘴瘾,我过完心瘾,我们都懂,隔我跟他之前的千山万水,不是他我愿意就能一步迈过去,但至少迈得更轻松容易,路上有人牵,总比自己抹黑走得强。
我和秦颂奢望的婚礼,陈珂和张婷婷先一步进行,双方定在本市一家不大不小的酒楼里,请来的人不少,里面装点的还挺精致。
叶九是孕妇,按照我们当地习俗,是不能去接新娘闹洞房的,只能待在婚礼进行时的会场里等,不然就跟婚礼的新娘冲喜了。张婷婷打电话问过我怎么走,我以自己是离过婚的为由,说要跟叶九一起,她没多说什么。
秦颂稍微好点了,硬要跟我一起参加婚礼,他说这婚礼他想见识见识,“联姻的见多了,没见过新娘逼新郎结婚的,我借你的风,见见世面。”
在医生的勉强允许下,我们到了热闹的婚礼现场,见到了双方家长,也见到了陈珂的姐姐,她一眼就认出我来,怀里还抱着孩子,她模样没变,见我后冲我笑,张口就说。“我还以为跟我弟结婚的是你呢,怎么几个月不见就换人了。”
不知道是陈珂爸妈还是张婷婷的,视线就往我身上瞥,秦颂抓着我手,刻意提高音量,“大姐,你认错人了,她啊,是我老婆。”
说完秦颂拉我就跑,脚步生风般找到叶九旁边坐下。我警告的瞪他,“秦颂你别走这么急,扯到伤口怎么办。”
一旁的叶九听了。视线停在秦颂身上打量,“秦哥的伤还没好呢,那得多深的口子啊。”
叶九一提醒,那画面直往我脑海里钻,一想就难受。秦颂的伤口我看过,那疤像条巨大蜈蚣就长在秦颂左腹部,鼓起粉色的微微突起,是曾经把刀拔出来后翻出的裂口肉。
我看时心像也挨了这么一刀,我想温白究竟多恨,秦颂又究竟多疼。
回过神,秦颂已经嬉笑着在跟叶九解释,这口子深不深不要紧,就是不能喝酒抽烟,犯瘾。叶九眼神都亮了,身体往我这边凑,靠近秦颂,远离宋景辉,压低声音说。“对,这烟瘾犯了,难受!”
秦颂手臂挎放在我肩上,细细打量我通红的脸,“没事儿,我最近找着代烟品,挺管效的。”
我不敢动,怕引得秦颂伤口疼,就像夜里在病房里,秦颂拽着我睡到勉强容下两个人的病床上,非以戒烟的理由亲我,亲我嘴。亲我脸,和不停上下浮动的锁骨。
叶九机灵,一听秦颂这话,再看我样子就懂,不怀好意的笑,扭头看中间台上的张婷婷和陈珂。婚礼要开始了。
谁家的婚礼都大同小异,特别是到了年纪参加周围人的婚礼多了,见惯了。但还是会在互相宣誓时受些新人相爱喜悦心情的感染。
但陈珂脸上说不出高兴与否的毫无表情,有说不出来的尴尬。
双方交换戒指拥吻,谢过对方父母,张婷婷到后台换了身中式旗袍出来,挽着陈珂的手臂一桌一桌的敬酒。
我们做的位置不近,等他们靠近时已经吃了二十多分钟,两个人脸颊通红的过来,是被前几桌多哄了几杯。
陈珂飘忽迷离的眼神转一圈后定在我脸上,又往秦颂脸上瞥,稍稍讽刺的笑了声。打了个酒嗝,先跟一桌人喝完后,陈珂故意喊我一声,“黎西,什么时候才能喝到你喜酒,你年纪可不小了。女人结婚要趁早啊,你之前就挺知道要快结婚的,怎么现在拖这么久。”
他说话时笑嘻嘻的,镜片后的眼睛透着得意的精光,这一圈酒还没喝完,陈珂就一副醉态的说酒话。挺难看的。
张婷婷感觉出不对,也插话说,“是啊,别等到我孩子都出来了,黎西都还没结婚,不是早就跟人好上了吗,叶九不比你小几岁么,她也怀上了。”
倒也不是陈珂和张婷婷这样,不知道哪时候兴起的风气,无论婚后生活幸福与否,结婚的都看没结婚的不顺眼。
“她哪用那么着急的拿婚姻来捆我,多不大气。就跟多怕我跑了似的着着急急的结婚,太掉价,我们小黎西不这样。等她啥时候想结婚了就结,一个证的事。”
“对,西姐不这样。”
陈珂和张婷婷还想在我身上说点什么话,但都被两边的家长叫住了,赶紧去敬下一桌,等人一走,叶九低声抱怨,“西姐,真怪啊,这两个人毛病吧,老针对你。”
我哭笑不得的劝她。我这左右手边的一个伤一个孕,怎么比我还更动气,“你别计较了,谁过日子没遇上几个爱挑刺的,就让他们说呗,不少块肉。你多吃点菜。”
我也埋下头吃自己碗里的,总觉得菜味道淡了不少,没味。秦颂也一直没说话。
等婚宴结束,宋景辉送叶九回去,秦颂司机开车来接我们,一路上风景渐渐熟悉,我觉得不对。问秦颂怎么突然要回家了。秦颂一本正经的回答我,“回家拿点东西,到家后小声点,别吵。”
我突然紧张起来。
进了秦家门,秦颂牵着我直往楼上走,一路上遇上佣人就赶紧下令不许告诉秦国安他回来的事。佣人互看对方两眼,先答应了。秦颂直拉我上二楼,开书房门,他走到书柜边的一副大油画下面,往旁边一推,露出个保险箱来。
秦颂看着我露齿微笑。“你紧张什么,这秘密试不对又不爆炸,大不了把我爸招呼来。你说先试什么密码?”
秦颂做个贼还大大方方的,一点不惧,嘴里念叨着“先试试老头子的”,就伸手去解密码锁。不对。
他又试了试他妈妈的生日,也不是。
后来试到他自己的,还不对。
我都被他这架势弄得紧张了,一看这保险箱里锁着的都是重要东西,我着急问他回来拿什么,他又不耐的劝我别紧张,“我又不偷他秦家半毛钱,老子要自己的户口本怎么了。”
偷户口本……吗?
秦颂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他死盯着震惊的我看,手肘推了推我,“你说个密码老子试试,好像再错就得锁死报警了。为了咱俩的幸福。你好好想。”
我手心都起了汗,他还满不在乎,我脑子飞速的转啊转,急切又紧张的呼出口热气,“你跟你爸妈生日都是单数……要不你试试你们三个人生日?”
秦颂很满意我这帮凶的表现,愉快得试我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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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这是我嫁妆,也是你聘礼 (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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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是不对。
这种秦家用来保家业的保险箱密码能被我探对那是奇迹,秦颂呼出口起,并不在意的又把油画给推回原位上,耸耸肩,眉眼含笑,“老头子气得往家回了,赶紧跑。”
我们趁着收到消息的秦国安还没回来,赶紧回到病房里,秦颂换好衣裳躺在病床上,毫无病人神态。俨然一副大爷姿势,问我要了纸和笔,一本真经的把手肘放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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