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妈,”秦颂不耐的打断郝如月话,伸出手搭在我椅背上,“你以后少在我媳妇面前说你儿子坏话,不利于婆媳关系。”
“哟,现在还知道婆媳关系了,行啊,好了好了,不说了。我去睡个回笼觉,等会儿约了黎太太下午打麻将。”
秦颂妈高高兴兴的走了,秦颂也跟着起身,我诧异的看他,他就笑,“老子想起来今天厨子走了,家里其他佣人手艺不行,我去给你煎鸡蛋。”
秦颂说得一板一眼的,我起初还不信,他却一点点收起袖口,卷成一团,手指试探的确定不会松开后,正好到厨房门口。
我起身跟过去,慢慢能从门口探进视线看到里面场景,秦颂手掌放在灶台上,摁着点火阀门,旁边芳芳着急又耐心的给秦颂讲怎么才能点火,看火苗范围判断大小,到什么时候才该倒油,再敲鸡蛋液进去。
我靠到厨房的门框上,见秦颂认真的侧脸,他单手捏着个鸡蛋,有样学样的放在桌角坚硬处敲,两三下后。裂开个口子,再动作慌忙的挪到锅上,发出滋啦啦的细细声响,烟气也顺着锅面腾然升起,盖住部分秦颂脸上稍微窘然表情。
“少爷,不是这样做的。要这样……这油温太高了,蛋面就会焦掉。”芳芳在旁边尖细着声音喊,比起秦颂来还要紧张一些。
秦颂呵呵笑两声,扭脸问她,“那我重做?”
这番话后,久久没得到芳芳回应。我这角度刚好能捕捉到没被秦颂身影完全阻隔的位置。露出芳芳耳根处的浅浅绯色。我心里默默叹口气,等芳芳正开口后,就温声截话道,“我来吧,这厨房你还是少进,生命第一。”
我三两步走过去顺手抽走芳芳手心里的完好鸡蛋。准备转开的眼神恰好捕捉到芳芳手指突然收紧的那瞬间,像方才被拿走了重要东西。
我手里的鸡蛋还没捏太久,又被秦颂拦劫了去,他拿在手里,像刚才那样,一板一眼的又重做了一遍。
“说要给你做早餐的。你要饿了,先吃点别的东西填肚子,你等我等这么久,不急这一时半会儿吧。”
听秦颂话里有话,我含笑的瞪他一眼,身边芳芳见缝插针的说。“说啊,黎小姐,你可以先出去吃点东西的,厨房里油烟重,您到外面儿去等吧。”
我缓了几秒,才摇摇头,含笑说,“不了,还是你出去吧,我跟他在厨房里一起待习惯了,我教他。”
秦颂听后,大方的挪开了一块空地,我得以从两个人中间站进去,不至于太挤。
芳芳一直没动了,站在我旁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倒是隐不掉的有些委屈,看得我突然想到另一个柔弱模样,就像印刻在我脑海里一直挥洒不去。
“芳芳,出去。”我这次再不可能动任何恻隐之心,让步于任何人。无论对方何种身份和背景,感情付出时间的长短和浓烈,都不可能抵消掉我自己的那份感情。
芳芳垂着头,咬了两口下唇,步子匆匆的往厨房外去了。
我收回视线,再转头,就见秦颂手肘撑在干净的台面上,眼神玩味,“你连佣人的醋都吃了,以后我可要三省吾身。”
我白他一眼,眼神转回到锅面上,耐心道,“倒油,凉锅,小火,等锅有五六分热后再打鸡蛋进去,小心不要把蛋壳打太碎,碎片容易掉进蛋液里。”
“得令!”
秦颂像打了鸡血,听我命令高兴得扯开笑脸,有模有样的煎起鸡蛋来。
折腾了一个小时的成果病没有因时间的长度变得跟美味,我给秦颂打了个及格分,在车上他还高兴了很久。
我扭脸朝向窗外,手握成拳头。撑在嘴巴位置,故意遮掩好嘴上笑意,“别在赵彪和孙芸芸面前提这个,对了,这两人到底进展得怎么样了?”
我等了一会儿,没得到秦颂回应,再去看他,嘴角的笑意分明比刚才深了好几度。
“见了你就知道了。”
他兴奋的又踩下一点油门,车速踩快了好一些。
这两天市里在办一个车展,各种品牌的车相继会在车展里轮番展示,一些平时见不到的车型也会摆出来,秦颂这车痴当然不会错过。
恰好赵彪也想买辆新代步车。就跟秦颂联系上。
自从秦颂把赵彪和孙芸芸两人介绍认识后,我倒是再也没有见到赵彪再单独一个人过。秦颂找了个地方停车,下来牵我时,还故意凑我耳根子边上问,“能不能走路?会不会太难受。”
我咬牙切齿,他却哈哈大笑。
秦颂真是坏透了。
到约定的地方见到赵彪和孙芸芸,两个人打扮得有些不太融洽,赵彪好像故意打扮过一番,他原本就斯斯文文的,这身装扮显得比他脸上年纪要大点,而孙芸芸一如既往的梳了个马尾,穿得很随意,但随意却又不便宜。
见我们过去,赵彪爽朗的凑过来,喊我声“嫂子”,我愣一下,大方的应声。赵彪一脸诧异,他原本就不算是有眼力的人,又分明感觉出我跟秦颂关系的变化,就嘿嘿笑两声,“真好,看来马上能喝秦哥喜酒了!”
秦颂一拳轻捶在赵彪胸口上,“到时候可帮老子多挡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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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我负责挣钱养家,你负责煮鱼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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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结婚啊,你们。”孙芸芸走过来,她步子急了点,马尾随着她动作小幅度的甩动,一会儿就停了。
秦颂才跟赵彪打闹后,噙着淡淡笑容道,“过不了几天了,你也跟赵彪一起来。”
我有点担心的去看孙芸芸的脸,她一如曾经的平静,但缓了好几秒钟,才寡淡的“哦”了声,说“知道了。”
秦颂没把孙芸芸反应放心上。摩拳擦掌的要进车展看车。
这场合我第一次来,在有些拥挤的人群里跟在秦颂身后走,没几步他就回头,皱起眉峰告诫,“你别走丢了。”
再几步后,他又会如是重复一遍动作,浑然没管他手正牵好我。
秦颂时不时挑个展台靠过去,仔细观察车身,见到满意的,他会跟我讲解一些专业要点,我像个好学生,耐心听,秦颂语落后,便问我,刚才哪哪他提过的一个点,试探的问我答不答得上来。
我努力回忆一遍,刚把答案报完,嘴唇一软,眼前从明到暗再转向仿佛无视发生的明亮。秦颂满意一笑,“真聪明,这是奖励。”
他轻拍我脑袋,带我去下一辆车前。
这次秦颂见到感兴趣的,到龙飞凤舞的在合同书上签字买车花不到十分钟时间,就拉我出去。
两个多小时过去,赵彪带着孙芸芸到约定的餐厅见,赵彪兴奋的给秦颂说自己刚刚买了辆什么车,平常很难买到。
关于车这事上,大多男人都挺迷的,两个人说了好一番话,等到点好的菜一一上齐了,我伸筷子到鱼盘子里,挑了点鱼肉放进自己碗里,撑着眼皮子耐心挑着刺,就听赵彪问。
“对了,秦哥,你给自己买了什么车?我看你之前就挺想买的。”
秦颂举着玻璃水瓶,正往我杯里倒水,水声哗啦啦的,差点盖过秦颂回答,“我没给自己买。”
赵彪有些诧异,我也挺奇怪的,刚才半小时前,秦颂刚签了张合同。但我没多问,赵彪又表示遗憾,“你该买的,我看的那车就不错,秦哥要喜欢,也可以开开我的。”
都说车如老婆,爱车的人连载人都多少抵触,更别说把爱车借给别人开,赵彪挺爽快的,被秦颂抬眼扫了一下,“你小子倒是挺心大的,该开你车的人可不是老子。”
赵彪听得稀里糊涂的。我把没刺的鱼肉放秦颂碗里,偷偷看了眼对面孙芸芸面无表情的样子。
心里稍稍舒口气,看来这孙芸芸自己倒是不介意这些的。
吃完饭后作别,秦颂开车送我回秦宅,跟预计的不太一样。
在车展我妈一连给我打了几次电话,叮嘱一定会等到我回去后再睡觉,多晚都行。我当时答应了,尴尬的看了秦颂一眼,他沉沉的手臂就朝我肩膀上盖下来,若有所思道,“的确应该回去,别让我丈母娘着急。你要想了,以后我努把力,每天伺候你多一次。”
这话茬子到秦颂嘴里就变味,我推开他,瞪他两眼,他耸耸肩。像没事发生。
车上,电台里正放着莫文蔚的歌,她沙哑的嗓子唱阴天,唱爱情里流露的细细滋味。没听两句,秦颂粗鲁的摁掉,不满道,“你挑挑,有没有恭喜恭喜的碟子。”
我直接忽略了秦颂的霸道,转了话锋问他怎么买辆车却不告诉赵彪。
我刚问完,他轻描淡写的就回了,“本来就不是买给老子自己的。这车以后你开。”
“秦颂,你知道这车多贵的。我开出去淋了雨水都心疼。”
他故装出副认真思索样子,连连点头,“我知道你肯定不敢开出去,但仔细研究过了,结婚说是就该给老婆买房后买车的,既然要结婚了,别人有的,我秦颂的老婆一定要有。你不开就停车库里吃灰都行,你别不要,这坏了规矩。”
我抿了抿嘴,听着秦颂的荒诞理由,心脏像撞进朵云,挤得满满当当又轻飘飘的。
但我还是反驳了秦颂的这套言论,告诉他现在不是这样的。两个人结婚的经济基础是两个人共同承担的,富贵可能不是这样,但普通人家关于这点,倒分得比较明显。
听完我的话,秦颂回得一本正经,“在咱们家也有分工,我负责挣钱养家,你负责煮鱼喂我。”
眼前窗边的街景一闪而过,普普通通的景色,却突然美得像环境。
我妈要留秦家住这事一直都不是很能接受,她经常明里暗里的问我什么时候从秦家搬走。我都尽量找借口搪塞过去。
秦颂妈也知道我妈的想法,上午找了姐妹喝茶,下午就找牌搭子跟我妈凑一桌打麻将,刚好三缺一,就等我妈上桌。
到底是陪秦国安经历过风雨的,秦颂妈在邀请过来的姐妹上也尽心挑选。来的都是要巴结秦家又会说巧话的,这一两天接触下来,我妈比起之前单独见秦颂妈时候的拘谨来,现在好了很多,也能跟一桌的女人聊天说话,心也渐渐放开了。
秦颂妈这样周到。我当然放心,可今天刚到家,我妈拉着我在房间里,长长叹声气后问我,还是一样的话题,到底什么时候回家。
“你实话告诉妈妈。是不是现在情况很麻烦,咱们要是从秦家走了就会坏秦家事,所以秦家人才一直这样留我们在这?不然为什么偏偏就不想我们走。”
我坐到她旁边,忙不迭的安稳她,“妈,秦家怎么可能会因为我们两个坏事。主要我跟秦颂想结婚,婚礼的情况要两家人一起商量,所以才留我们在这里住的,妈,你要是不习惯,我们可以回家。”
说到这。我挺紧张的,特别怕我妈就这么答应了。
口头上虽然这么轻松的保证,可我心里却总想起刘怡恩那张笑脸,仿佛一直都在我周围存在,会以任何方式来嘲笑我的软弱和无力。
留在秦家也是万不得已的办法。
恰好我妈没有接我话茬,反倒问我要是秦家主人真的同意我跟秦颂的婚事,又怎么可能这么几天了都不见人。
我妈说的人,是秦国安。
那天回来后,秦国安一直没出现,今天晚上送我回来后,秦颂也匆匆忙忙的走了,郝如月没拦着,都那么晚了,她能默许秦颂出去,肯定是因为秦国安的。
可以说,那天的事对秦国安的打击最为重大,他现在或者在忙孟三的事,也有时间回一趟家,可他没有。
一直站在山峰顶端的人被莫名其妙的人一把从高处拽下来,他有重新爬回去再次站于顶峰的资格能力,却迟迟不行动的原因,都是出于人本能的自尊心而已。
跟我妈又解释一番,她才勉强算接受了现状,只问我如果有回家的那一天,要提前通知她。
看我妈疲惫的神态从我房间出去的样子,我心里不是滋味。
到晚上我睡的迷迷糊糊的,感觉嘴唇突然一热,又湿湿的,什么东西在我唇面上留恋滑动,一直不肯离开。
我猛地睁眼,秦颂放大的脸凑到我眼前,我差点没反应过来惊叫出声,秦颂一把伸手,捂在我嘴巴上,着急说,“我的小祖宗,别闹,我冒死过来的。”
我说不了话,只能发出呜呜声,再瞪眼看他,警告他现在面临生死危险的人可不是他!
秦颂眼神乱窜,定在我脸上一直不挪开。看了我好久,仿佛起了瘾,嘴角的笑意越陷越深,我吸了吸鼻子后,闻到点味道,等秦颂手松开后,我问他,“你喝酒了?”
“嗯。”他双脚稍稍分开,一只手搭拢在大腿上,另一只手捏着鼻梁放松,我看他这疲倦样子,心疼的问。“见到你爸爸了吗?他现在情况怎么样,还是不肯回来?”
“嗯。”秦颂发出第二个单音后,长吁一口,“我爸那倔脾气,我今天去找他喝了一宿的酒,劝了他好多句,他不听,一定要说这次他的失误毁了秦家,但事实什么都没损失,大家都平安回来,哎,怎么比生意上的事还麻烦。”
我伸手贴在他肩膀上,一下一下轻轻的拍,安慰他别太往心里去。
毕竟秦国安死要面子的态度秦颂肯定不是第一次见了,但闹得这么大的,还是第一次。
但事情不会发展得太坏,秦颂还能买车,郝如月也能在房子里约人打牌喝茶聊天,总是会度过去的,关键看秦国安自己怎么转化心情。
无声的安慰了秦颂一会儿,他冷不丁的突然抓住我手腕,扭脸看我。
黑暗里不太能看清秦颂脸上表情,可不知是误会或真有其事,我仿佛看见秦颂眼睛里窜动的火苗,还发着淡淡绿幽幽的光芒。
“老子的事情解决了,现在该来解决我媳妇的事情了。”他含着笑,说着模棱两可的话,我扭过脸不去看他,还尽量平静的回,“我没什么事情需要解决的,不劳烦你多心了。”
我想躺下继续睡,秦颂却着急的阻止我,朗声道,“怎么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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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谁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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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话,头就往我身上埋,话语末梢的音量被压得很低,闷闷的,手就开始不老实。
我呼吸起伏更大了些,昨晚的回忆还在脑海里绕来绕去,那痛感连想起都头皮发麻,我不禁伸手去推他。
秦颂又故意汹汹的往我身上贴得更近,拿某处不停磨蹭,手轻易撩开我紧捉的床单,他嘴里不满抱怨,“我都硬得发痛了。我的黎医生。”
他沙哑的嗓音喊我黎医生,这是秦颂第一次这么喊我,滑稽又逗趣,却又恰逢当下气氛,感觉有种浸过美酒的香醇气息。
“黎医生,你可要好好救救我,一定治我这病。”
秦颂话完就再不肯多言,迫切的动作带来两个人的呼吸都越来越重。他分明装可怜的说自己是病入膏肓的病患,动作却粗暴凶猛得像动物园里困久的饿兽。
我哑着嗓子一遍一遍的喊他轻点慢点,秦颂低声答应我动作又反悔,我再提,他立马俯身粗暴的吻住我嘴。强盗般剥夺我反悔的可能。
连密闭空间里的空调吹出的阵阵凉风都散不去两具交缠身体碰撞出的滚烫热意。
我触电般发麻神经末梢,一见到秦颂的脸,便软得像滩泥。
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