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趣秦颂,他却笑。“她哪是想看我的脸,我钱包里的卡可有魅力多了。”
秦颂是个门清的人。在商场摸爬滚打,又游刃于花丛草堆间,男的女的都睡过玩过,他信的那套就是人都是利己的。
坐上车没马上开,秦颂点了根烟,烟雾在车厢里缭绕,他随手把抽剩的烟蒂扔出车窗外,又一脚重踩了油门。
“一个人要喜欢你,那肯定是对你有所图的。你漂亮。他贪色。你有钱,她贪财。各取所需,这没什么。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多砸点钱,都跪在我面前装狗。感情是什么玩意?老子没体会过。在老子身上搞这套,行不通。”
秦颂的话我细细品,是糙了点。但对遭遇这么多的我来说,挺认可的。
见我不说话,秦颂突然掐了一下我手臂。我吓一跳的瞪他眼,他恶趣味的哈哈大笑,“你脸上有点表情还好看点,你多笑,就更漂亮。我就更情不自禁的想贪你色,到时候你想贪我什么都行。”
没想到秦颂会为这么幼稚的事笑得开心,我勉强扯了扯嘴角。
等到了宴会大厅内,我自然的勾上秦颂的手臂,他熟络的在人群中穿行,跟谁都能热络的打招呼聊上几句。
场子里这么多人,该没有不认识秦颂的。
秦颂是适合这种场合的人,等周围人都散了,他转了转视线,定在个地方,就拍拍我挽他的手背。
“走,让你高兴高兴。”
我被秦颂牵着带到温白和另一个人面前时,我刻意观察温白越发深邃的眼神和紧绷的表情。
他穿了身正统西服,有别样味道。
他身旁那人最先开的口,和蔼的拍拍秦颂的肩,“小秦,不错,年轻有为,我看你有你爸当年的风范,还比他厉害点,前途无量啊。”
“顾总笑话了,”秦颂故意咬了很重的字,他伸手在我腰上,轻轻推了推,“来,lily,给你介绍介绍,这是顾总,这是顾家公子,顾白。”
我裂开公式化的笑,马上伸出手,“顾总您好,久仰大名。”
前不久刚回来的大顾总,温白的父亲,顾琛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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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只有眼前利,没有隔夜仇 (第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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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是我名正言顺的站在汪文面前,气温白没资格。
现在我光明正大的挽着秦颂,是温白想做而不敢做。
我想是因为人生曾经太顺风顺水,一直没遇上坏事,平时才会保持刻意维持的善良。
当被人逼上绝路后,本性总会原形毕露。
我挽秦颂的手臂更紧,刻意压低上身跟大顾总握手,他视线扫过我稍露的上围一圈又飞速挪开。
我注意到温白渐变的脸色,煞是好看。
“顾小公子。”
我没收回手,伸到温白面前。他不肯来握。
“顾白。”大顾总沉沉的喊了声,得体的笑容维持不变。
温白迟迟不动,大顾总才扭头,眼神示意他,是生气了。
能到他们这层面的,只有眼前利,没有隔夜仇。
在大顾总眼里,我和温白无论闹多僵,在这种场合就该笑笑,再握握手。
再说我就是一个低进尘埃的小角色。温白能和我有什么深仇。大顾总想,那该是他宝贝儿子不懂礼数了。
我若无其事的收回手,“在顾总公司上了一年的班,总没见着顾总人,现在一见,真庆幸那时候选择的多荣幸,也觉得遗憾。”
大顾总听懂我话里意思,起了兴趣,但他位尊,骨子里是看不上我这样的女伴。转脸把话语权抛向秦颂,“小秦,这怎么回事?”
秦颂伸手捞我肩膀,一把拉得更靠他胸口,动作亲密自然,他在故意表现出他我的亲昵。
连我一个眼神都不用,秦颂每个字都说进我心坎里,“她就是个小员工,说开除就开除,我让她来我这也不来,看不上。现在小姑娘心太钻,都奔着好的去,被开这么久了,还没找着工作。”
大顾总随腔附和了几句,应该记心上了。
聊得温白脸色青得难看,秦颂夹着我胳膊大摇大摆的走了。
到个阳台的角落里,他单手扣我双手腕,就往他衣服里伸。
“给你暖暖。”
我赶紧缩回手,“我不冷。”
“知道你不冷,暖气这么足,你要再冷就该去看病。我帮你这么大一个忙,你依我一下。”
心里暗骂了秦颂两句无赖,手也没抽回来。
秦颂的确帮了我大忙,共两个。
大顾总的疑虑和温白的妒。
温白这边自然不用说,我方才看他表情的每一分一秒都是透彻的痛快。
公司那边……我对大顾总性格不了解。但秦颂熟,他会那么说,是保证日后不久能让大顾总再给我安个工作。
他温白再想让我丢饭碗,也要拿合情合理的理由到他爸面前。
至于顾琛那边。
也该给大顾总一个交代。
在阳台待了一会儿,秦颂嫌无聊,拉着我撤了。
他从一开始就不想来,来后达到目的就走,干干净净不拖泥带水。
在车上他发起牢骚,说太无聊了,早知道不喊我。
我挺不好意思的,问他要不要找点乐子解闷。
秦颂痞笑两声,“又要利用我了是不?”
早清楚秦颂精,我没否认,“嗯啊,先谢谢秦总了。”
秦颂爽快的踩着油门。拉我到医院门口。
已经过了探视时间,可这医院管得不太严。
秦颂往护士台前一杵,跟护士你来我回的聊上两句,我顺着门边找到地方,推开门进去。
门口还开着盏灯,汪文床位在最里面,靠窗。他闭着眼躺床上,均匀呼吸着。
之前我爸住的床位位置和汪文一样,我现在盯着这张曾经爱过的脸看,就只想让他长睡,让他尝尝我爸经历的滋味。
我靠近他,步子沉甸甸的。现在看他不多见的软弱样让我谜证。
双手一伸,就去掐他脖子。
汪文马上醒了,两眼珠子骤得睁开。
从震惊到难以相信。
我手上的力道更狠,咬紧了牙关。怒意汹涌。
我太清楚自己有多想要他死,理智让我留他个活口慢慢折磨。
但见到他,真的,我忍不了。
汪文伤的不重,随手一扬就把我手打掉,他冲我嘶吼,“黎西你他妈想死是吧?!”
闹出动静太大,加上隔壁床的病人吓得按了呼叫铃。
宁静的两边病房有了纷杂的吵闹声。
第一个冲进来的不是护士,是秦颂。
秦颂跑来我跟前,抓我胳膊要拉我走,汪文看看我再看看秦颂,表情松懈后又慌乱。
我双脚使了劲定在原地,疯狂的指着汪文鼻子骂,“汪文,我告诉你。只要你不死,你妈不死,你们活着的每一天,我黎西都不会让你们好过!你可千万别死,我有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秦颂拽着我跑出病房,下楼梯时我腿软,他马上蹲下来,示意我趴上去,我难受得鼻子发堵,他着急的喊,“你给老子快点上来!”
我不情愿的趴上去。
他背着我一阶楼梯一阶楼梯的跑,到楼下停车场拉开车门,我们坐在车里不停喘息。
他点了根烟,表情很回味,“以后我可不敢再招惹你,你真是个疯婆子,想蹲号子?”
我闭着眼,头抵在车椅背上,摇头晃脑的否认,“他死了没用。”
人死就是一瞬间的事情。痛苦不过几秒,就算在折磨人的死法,时间都不足抵消我对汪文和婆婆的余恨。
他们凭什么死。
刚才我只是没控制住失了手。
“哎,你看看你这样子,不是个笨脑子,这么精的个人,当初怎么不擦亮眼睛?”
秦颂的话戳到我痛楚,挺难堪的,我不想理他,但今天还好有他在,我才能勉强改了大劣势的局面。
“秦颂,我跟你不一样,你有资本游戏玩乐,我以前不这样,我想法简单。他对我好,他各方面都好,我也爱他,不可能算计到他头上,他是我老公啊。”
我真跟秦颂在这方面一点不一样。
到汪文原形毕露的婚后,我才渐渐体会到个中滋味。
原来婚姻里不应该只有爱,只有依赖。全身心的付出没错,不给自己留后路是大罪。
“行,你都这么遭罪了,我不补刀。我送你回去。”
“谢谢你了今天。”
“留着感谢用实际报答我。黎西,我是商人。”
他刻意强调的也是我最清楚的,本不该跟他牵扯太深,可慢慢的发展不受控,我只能先放任。
咖啡店的工作和超市的一样。没做两天就要走,我接到大顾总秘书的通知,我的职位恢复。
我没时间,就让叶九帮我去咖啡店跟宋景辉交代,刻意强调不要一分工资。
我在曾经的同事各种意味深长的眼神里。把东西一点点又摆回桌面上,搁抽屉里。慢慢的整理,不刻意避开各种视线。
我的确今非昔比,以前我是婆婆口中偷人的女表子,是泄露机密的叛徒。现在的我更丰富。
我老公出轨男人。我想离婚不成,父亲还刚刚去世。
知道这些眼光会随我很长一段时间,但总有天会消匿,我能等那么一天。
才收拾完,顾琛秘书通知我顾总叫我,我起身整理下衣服,进了办公室里。
顾琛很快停了手中的工作,再直视我。
以前我多渴望他看我一眼,看到我的乞求,能施舍我点好处。
现在我丢了这想法,他也变了。
“顾总找我来没话说?”
顾琛半天没开口,是我先提的。
“顾总不好奇我怎么回来的?”
说到这,顾琛的眼神黯淡了点,“那天我在。”
那天,宴会那天。
他该是不高兴了,好兄弟为了我出卖他,看他脸色,大顾总没给他好果子吃。
“顾总放心,我不会把您的资料泄露出去的,一个字都不会。”
我正说时,他眼神扫了我肚子处,问,“你身体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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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就笑,就忘 (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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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顾琛这么问,我挺吃惊的。
顺着他眼神看,我等了几秒才想起来。
是那天听了我和婆婆对话,他还在以为我怀孕?
一直以为顾琛是精明人,没想到他也就这样了。
嘲笑的话送到齿间,嘴巴张了又发不出声音来。
……上班期间抽烟严惩。
……工作做完了?分一部分给田艳。周三交给我。
……以前喝完第二天不也能好好上班吗,又不是小孩儿,这顾总越来越古怪,跟老妈子似的,什么都管。
……我戒烟了。
回忆突如其来。涌进我脑海里反复。
顾琛这么多天的反常。
都是因为……我“怀孕”吗。
怎么可能。
这荒唐想法很快被我故意剔除干净。
他不是慈善家!
我在心里告诫,做人别痴心妄想。就算他行为再找不到别的理由,也不跟我有任何关系。
我正了神色,“顾总没什么事……”
“这些资料弄出来,周三下午四点交给我。”
他手前推,一沓文件夹向前滑出一点,露出个角在办公桌外面。
我拿回到办公桌上随便一翻估算工作量,正常要十天半个月的时间,而离要求的周三只有五天。
顾琛以前再剥削也不至这样,该是那小侄儿又在他耳边添了两句话。
他明面上赶不走我。背地里使阴招也应该。但他忘了,我一无所有,就时间多。
我赶进度赶得昏天暗地,连上厕所的时间都靠挤,好不容易完成一小部分,抱着空杯进休息间接水。
一个人影突然凑我旁边,漫不经心的撩拨面前花草,眼神时不时瞥我。
我只接了三分之一,端着杯子匆匆要走,她反射性的抓我手。“哎,黎西,怎么急干什么,聊会儿,这么久没见了,每天忙什么呢。”
她是我们公司的财务,大概姓陈。
平时接触不多不少,算认识,但不熟。
我盯着她满是期待的眉间,差点真信了她这么关心我。
我握杯的食指轻轻在杯壁上敲点,顺着她话说,“忙着离婚呢。”
她一听,激动坏了,兴致拔高,又觉得表现太甚,稍稍遮了表情,“哦,是吗,那可真不幸哈,哎呀,这怎么回事嘛,摊上这些事儿,哦对了,黎西,听说啊。我听说,你老公……喜欢男人啊?”
我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当初决定要把这事闹大就做好了心里准备。
准备归准备,真正听了,也刺耳。
我抱起水杯猛灌一口,又接满一杯后,才对上她期许等待的眼,“是啊,喜欢男人。”
“哎哟!怎么会……”
“怎么不会,他不喜欢男人难道喜欢你?”
我冷冷刺了她两眼,发闷的继续回位置工作。
至此,我丑陋不堪的家事像散进空气里的尘埃无处不在。有些添油加醋的版本偶尔不小心散进我耳朵里。
我能怎么样,就笑,就忘。
手头的工作不理不知道,才发现这工作细得繁琐,很多地方太花功夫和心思。
看来温白给我的下马威。比我想象的更有水准。
我忙到整个楼层都走空,叶九给我打电话确定我安全,却还要一段时间才够我折腾。
上次事之后我就不太敢走夜路,但好不容易反击后的成绩我不想浪费。
咬牙埋头坚持工作,时间已到八点。
我犹豫要不要走。
右手边突然传来渐近的脚步声。
我吓得不轻。公司原本就剩我一个了,怎么会……
我转头,惊恐的神色未定,顾琛已经面无表情的拉开我旁边办公桌边的椅子,干脆的坐下来。
他甚至不开口说半个字,把我手边的文件夹抽过去一份,开电脑,翻资料。
我没料到顾琛还没走,而他又一副要分摊的姿态。真的,真的一点不像他。
“别看我,周三弄不好。你我都有大麻烦。”
本来就没抱过期望,听他干脆的表明自己私心的语气就更明白。
这顾琛啊,哪里变了。
我默不作声,继续进行手中内容,顾琛就坐我旁边,也没开口说过话,只有键盘起落的声音。
到九点半,顾琛突然站起来,他催着我走,我拒绝了。
“我还有部分没忙完,你先走吧。”
他没动,看样子没打算接受我提议。
“明天再做。”
他口吻公式化,又带点命令味道。
我把桌上散乱的a4纸聚在一起整理成堆,漫不经心的开口问他,“顾琛。你说这文件对你更重要还是对我更重要?我要用我的饭碗换你的饭碗,是不是很值得?”
顾琛的沉默很久,然后他说,“你试试。”
我耸耸肩,“想了一下,没这个必要,我手里有顾总更重要的把柄,只要我愿意,我随时都可以威胁你。”
我说这番威胁话时就对着他笑,就像曾经我哭时跟他说了好多好多哀求话。
明明没隔太长时间。
是顾琛把我送回去的,我对他或秦颂知道我住什么地方一点不意外,他们想知道什么都只是时间问题。
这种有钱权才有的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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