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能这样了。咱闺女受怎么大罪,你可得好好给她盘算盘算,别叫她以后再吃苦。我都听你的。”
白全生点头,深吸口气振作精神。
“我这么一个闺女,以后要靠着女婿养老,肯定要好好打算。这事儿明摆着的,魏安然跟咱们合作是最好的选择,合则两利,他不会拒绝的。走吧,他被王翠珍骂了这么久,泥人儿也该冒土性子,该轮到咱雪送炭去了。”
张春香点头,跟着他往回走,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云海呢?他不是跟着来的?怎么没见他?”
白全生不屑地撇嘴。
“那个怂货,不用搭理他。”
张春香也回过味来,轻笑一声。
“也是,他自己赶着当人老丈人,可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当初定亲酒魏安然连面都没露,他云海算哪门子的亲戚?自作多情!这么说起来,魏安然不算定亲啊,村里人能少嚼点舌头了。”
白全生走得离病房近了,不再多说,轻轻攥一把老婆的手,当做应承。
离得近了,王翠珍不歇气的咒骂清楚地往俩人耳朵里灌。
听着那些几世仇人似的恶毒咒骂,张春香跟丈夫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舒坦,对接下来要说的话更有把握。
“你把魏安然叫去跟兰兰说话,兰兰主意正,你听她说。我跟魏国柱谈判,好好出口气!”
白全生低声交代,张春香没有不答应的。
俩人推门进隔壁病房,不理会坐在病床边骂得唾沫横飞的王翠珍,不约而同地打量地站得笔直,黑着一张脸听着的魏安然。
张春香又跟丈夫对视一眼,眼闪过一抹喜色。
“亲家来了?玉兰呢?我这个做婆婆的伤着,大宝昏睡不醒的,她这个当媳妇的怎么能躲懒?这不是不守妇道嘛,显得亲家家教不好似的。我可不是挑刺儿,亲家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王翠珍骂了魏安然半天,人家不痛不痒的,压根不把她当回事,反而把她气得够呛。
她见着白村长两口子过来,马转移矛头,摆起婆婆款来。
张春香气得浑身打颤,恨不得再挠她个满脸开花,被丈夫扯了一把,得到提醒的眼色,想着自家的盘算,张春香硬生生忍着气,挤出一抹笑来应答。
“你这话跟谁说的呢?你家亲儿子没定亲,亲闺女没许婆家的,哪来的亲家,跟我家玉兰有啥关系?”
她刻意强调亲儿子,给王翠珍心里头添堵,看着王翠珍紫涨着脸,痛快地差点笑出来。
“这屋里啥味啊?谁满嘴喷粪,臭不可闻的。魏安然你跟我出来透透气。”
张春香做作地拿手在鼻子前扇着风,阴阳怪气地说了几句,去扯木头似的傻站着的魏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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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魏安然,离开他们家吧
第401章 魏安然,离开他们家吧
魏安然瞥了装腔作势的张春香一眼,看看派头不减的白村长,知道他是有话说,也不怕他再对魏家宝下毒手。
毕竟屋里头有俩大活人,以二对一,白村长要动手的话,不一定能讨了便宜去。
事情总归要解决的,白村长看样子已经有了主意,还像是对自己有利的,不妨先听听看。
魏安然眼神微闪,嘱咐垂着头掩饰刚涂了满脸紫药水的魏国柱。
“您看着点大宝哥,他睡得香着,别吵着他。”
魏国柱胡乱点头,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王翠珍张嘴要骂人,魏安然利索地转身出门,听见白村长慢条斯理的话。
“想坐牢不?”
他脚步微微一顿,眼角余光瞥着一脸笃定的白村长。
王翠珍也被镇住了,病房里有了短暂的寂静,白村长不紧不慢的话继续响起。
“不想坐牢闭嘴听我说话。我闺女被人绑架,强奸还被害得丢了孩子,你们算不是真凶,也是帮凶!别以为仗着魏大宝是个人事不知的傻子,能逃避责任!我们是一告一个准儿!”
魏安然扬眉,回头看着对峙的三人。
魏国柱仰着一张花脸,嘴巴开开合合,不知道说什么好。
王翠珍是个窝里横,一听什么帮凶啊坐牢的话,登时吓得蔫吧了。
白村长冲魏安然善意地点点头,示意张春香拉走魏安然。
魏安然顺着力道出去,心里头不是没有自己的打算。
魏家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是该吃点教训了。
张春香扯着他袖子出了病房,魏安然胳膊轻轻一抖,甩掉她的手,淡淡地问:“婶子想跟我说什么?不会也想告我吧?”
张春香没忘记自己先前在村里嚷嚷的要告魏安然的话。他能连夜赶回来,肯定有人背后告密。
她不自在地扯扯嘴角,头次觉得自己笨嘴拙舌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索性推开隔壁病房门,叫聪明的闺女跟他谈。
“哪有的事。婶子知道,你跟他们不一样,你讲理。那啥,累一晚了吧,过来坐坐歇歇脚。”
房门敞开,露出病床靠坐着的白玉兰。
魏安然眉头微皱,还未拒绝,张春香已经大惊小怪地冲了进去。
“兰兰,你怎么坐起来了?快躺下!看累出一身汗,再凉着了怎么办?这还吊着水呢,我看看针头跑了没?”
魏安然听着这边模糊的声音,转身靠近魏家病房,专心听里面的谈判。
还没听清半句,张春香又跑出来,冲他干笑着,殷勤地往自家病房里头让。
“你快进来坐坐,兰兰有话跟你说,很要紧的。”
魏安然眉头不自觉地又皱紧,耳边听着白村长威胁魏家的话,没听出什么新意,知道这事还要着落在自己身。
他想了一想,迈步进隔壁病房。
“外头冷,婶子也进来吧,照顾病人也顺手些。”
张春香本来也不放心闺女,很自然地答应着跟进去。
“安子还是你明理体贴人,不像魏家那群王八蛋……”
魏安然斜了她一眼,提醒她自己也是魏家人。
张春香被他冷冷的眼神扫过,不自觉地住了嘴。
白玉兰痴痴看着魏安然,眼眶里热热的。
她深吸口气,想着今后能光明正大地跟这个爱慕经年的帅气男人双宿双飞,嘴角不由得翘起来。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王校长总挂在嘴边念叨的话,她现在算是真正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妈,给我倒杯水。”
她轻声开口,解了她妈妈的围,心里微甜,她的男人该有这样的威势!
张春香答应着,忙忙地去提暖瓶倒水。
“坐。”白玉兰轻笑着,大方地看着轩昂挺拔的魏安然。“我的毛病不传染,你不用避那么老远。”
魏安然没心情跟她开玩笑,抬手看看手表。
“有话直说,我部队那边还有事。”
张春香不满地看他一眼,语气带着些不客气的训斥。
“部队里的事情什么时候办不行,兰兰都病成这样了,哪个要紧你分不清?”
“妈。”白玉兰赶紧制止她妈不见外的话,小心觑着魏安然的脸色。
魏安然沉着一张脸,表情变都没变。
白玉兰有些泄气,又有些心疼跟窃喜。
魏安然肯定是过得不如意,才会这样七情不面,冷得像块冰似的。云相思那个肥婆赖他,他肯定恼火好久了吧?
张春香被女儿制止,不满地撇嘴,到底记着丈夫的嘱咐,没再多嘴,任由闺女跟魏安然谈。
白玉兰心疼受委屈的魏安然,语气又软下来几分,像朵解语花似的轻言慢语。
“魏安然,你的情况我懂。你放心,伤害我的是他们,跟你无关,我不会叫他们影响到你的前程的。”
魏安然挑眉,没做声。
可这一个表情够了。
白玉兰善解人意地继续说:“他们家人不好,对我不好,对你也不好,咱们都是可怜人。幸好我还有亲生的爹妈疼,你却只能硬生生地受着,苦了你了。”
魏安然眯下眼,随即又恢复面无表情,耐心等她说完废话。
白玉兰得到他的回应,大受鼓舞,精神也提起来,嘴角的笑更温柔了些。
“我知道你在部队干,得顾着家庭关系影响,所以那些人才吃定你,一直欺负你压榨你。你孝顺他们,他们却当做你欠他们的,像吸血的水蛭那样,粘着你不放。”
“魏安然,你不能再妥协下去了,你会被他们拖累死的。回他们打伤云红豆,你拿自己的婚姻换;这回他们又伤害我,你还要接着收拾他们的烂摊子吗?你又能拿什么换?下次呢?下下次呢?”
白玉兰累得喘口气,张春香看着闺女脸色又开始泛白,赶紧给她喂口热水,不得不佩服,闺女说话是动听。
白玉兰推开水杯,沾水的嘴唇泛着白,声音更加软和。
“魏安然,不要再心软了,本来不是你的错啊。对待脓创得下狠心挤掉,放着不管,会拖垮整个身体的。魏安然,你管不起他们一辈子。”
魏安然沉默地听着,不置一词,表情都没变过。
白玉兰有足够的信心他能听进自己的话,贤惠地提出解决办法。
“魏安然,离开他们家吧,那只是一房亲戚而已,还是不好的亲戚。他们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在眼里,你已经仁至义尽了,部队也不能说你半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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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郎心似铁
第402章 郎心似铁
“说完了?”
魏安然俯视白玉兰殷切温柔的目光,淡然问着。
白玉兰显然没有料到他会是这样不咸不淡的一句问话,稍稍结巴一下,轻喘着挤出一抹温柔的笑,还想再说什么,被她妈心疼地又喂水。
张春香不满地横一眼木头似的魏安然,对他的没眼色有些不待见。
“安子你怎么回事?兰兰话都说这么明白了,你怎么还一副油盐不进的德行?谁欠谁的,你搞搞清楚!”
“妈。”白玉兰赶紧拦下她妈语气强硬的话,讨好地冲俩人笑笑,泛白的唇色灯光下更加楚楚可怜。
“还真是女大不留,你只顾着护着他,好歹也顾惜点自己的身子。现在是你逞强的时候吗?他又不是傻子,还怕他听不明白咱们的意思?备不住人家想装傻!”
张春香扶着虚弱的闺女躺下,气性来,重新拾起村长夫人的派头,说话也理直气壮起来。
“蹬鼻子脸的,给他口好气,还真以为他这个姓魏的能逃脱干系怎么着?哼!”
白玉兰本来虚弱到极点,强撑着说完刚才一番话,累得只剩下喘气的份儿,眼前一阵阵发黑,脑子都迟钝许多,哪还来得及阻止她妈的牢骚抱怨。
魏安然眼神更冷,嘴角扯了扯,半点笑意也无。
张春香不小心瞥见他这个满是杀意的冰冷表情,吓得心尖一个哆嗦,水缸子差点翻了。
魏安然不屑地抿紧嘴角。
他才刚经历过一场恶战,浑身的血腥杀气遮掩不住,尤其当他不耐烦地丢出一个眼神,震慑力更是强大,过惯太平日子的普通人根本受不住。
也是云相思那傻丫头不怕他,压根不在乎他身冲天的煞气,对着他又抱又闹地折腾。
明明是那么娇气的人儿,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也难怪战狼对她另眼相看。
魏安然走神一瞬,被两道不闪避的目光瞅得不舒服。
他眼一瞪,扫过去凌厉的一眼,看到对着他发花痴的白玉兰狼狈地躲开眼,更加不屑地移开目光。
这样的鼠胆之辈,也敢想着算计他魏安然?当他们也对自己有养育之恩,会叫他顾忌?
可笑!
魏安然看明白白家人的打算,满心不耐,懒得跟他们周旋,直截了当地扔下句话,转身走。
“病了好好休息,都说起梦话了。你不会也想跟赵大美一样,被送进疯人院吧。”
清冷无起伏的语调满透着嘲讽轻蔑,声音明明不大,却像是一声声巨雷,砸进白玉兰心头!
她脑子里轰隆隆响着,一片混沌。
她傻傻地看着那道挺拔的背影几步消失在门外,猛地张开嘴,用尽浑身力气大喊一声“魏安然”。
她以为自己喊出的声音很大,那个狠心的男人一定会听见,会怜惜地回头看她一眼,然后她有信心会劝他平心静气地好好听她说话。
她真的没有任何轻视他,威胁他的意思。
她喜欢他啊,喜欢那么那么久了!
可实际,她用尽全身力气的一声不过蚊子哼哼大小,连按住她不许她起身的张春香都没听清。
“兰兰!别折腾自己个了,受罪的是你啊,没人能给你替!他不识抬举,咱们也不用给他留脸,总有他后悔,低头来求咱们的一天!”
张春香严厉地训斥女儿,手底下是闺女瘦骨嶙峋的肩头,心疼得老泪盈眶,语重心长地劝。
“兰兰啊,赶着的不是买卖,男人都是贱骨头,拖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你得端着点。不能再像从前似的,总把他供着,他都被惯得不识相了!”
“等他回头想明白了,自己个儿回头来求咱们的时候,这规矩才能立起来,你以后才有好日子过。你别急啊,放心养好身子要紧。”
张春香明白闺女的心结,苦口婆心地劝着。
白玉兰痴痴呆呆的眼神缓缓转动,小心翼翼地问:“他会来求我?”
张春香看着闺女可怜的模样,心痛如绞。
“他不傻,怎么做对他好,他还能想不明白?你放心,他没第二条道走。咱们耐心等着,不会等太久的啊,你放心。”
白玉兰使劲闭闭眼,安稳地躺在枕头,闻着她妈身熟悉的气味,安心地咕哝两声。
“是啊,他没别的法子,我不急,不急。”
念叨着,她迅速沉入梦乡。
张春香下意识地去试探闺女的鼻息,感觉到那虚弱却规律的气息,这才松口气,抬手擦擦眼角的泪,给她掖好被子。
那个魏安然,是闺女命里的劫啊!
闺女都这样了,还对他念念不忘的,她一定要帮闺女完成心愿!她的兰兰要过得快快活活,想什么有什么才行!
张春香看看滴得缓慢的吊瓶,又检查过闺女手背扎着的针头没有移动,细心地给她手也搭好被子,轻手轻脚地关门出去。
白全生正好从隔壁病房出来,跟她迎个对脸。
俩人都愣了愣,白全生皱眉,脸满是疲惫。
“你怎么出来了?闺女病着,你不看着怎么行?魏安然再细心,也是个大老爷们,哪里会伺候小月子。是闺女叫你出来的?你也真是的,闺女的话该听,可你也要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白全生训斥一顿,绕过妻子,想要进门。
张春香一把拉住他,嘴里满是苦涩。
“闺女睡着了,你别进去。我有话跟你说。”
白全生从门玻璃往里头看了一眼,没找着魏安然的身影,眉间皱起深深的褶子。
“魏安然呢?不是叫你们跟他谈话吗?”
张春香听着丈夫带着失望的训斥,心里窝着火,不想在门口嚷嚷,吵着闺女不好,更不想叫该死的魏家人听见。
她拉起丈夫的手,又往走廊那头走。
“别提魏安然了!那是个怂货!木头!不知好歹!怪不得去部队十几年,才只混到个小连长,还被魏家人压得服服帖帖的,屁都不敢放一个!以后也不会有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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