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早便决定叫舅妈养鸭子办养殖场,一是看重来钱快的肉蛋,二是想着充分利用鸭子的绒毛,来做后世过冬必备的羽绒服。
想法没有错,好的鸭子绒毛想要收集清洁说难不难,也只是费点事罢了,如果能做成成品羽绒服,这点成本压根算不什么。
难难在面料。
常见的棉纱土布面料压根不适合做羽绒服,那绒毛不要跑得太厉害!
那件粗陋到令人发指的衣服样品刚做出来,云相思美滋滋地了身,还没美够几分钟呢,被托离的绒毛刺激得鼻子痒痒,打了好大一个喷嚏。
赶紧脱下样品羽绒服,里头漂亮的毛衣已经变成鸡毛掸子,整个人形象大失!
不用说,实验失败,连无条件盲目崇拜她的杨彩凤,都对这件古怪的毛衣裳失去了信心。
云相思倒没有被这点小挫折打到,她很快找到问题的关键,面料不对。
后世的羽绒服面料,基本具备几个特点,防水防绒透气,经纬密度牢度高,不易钻绒。
当然,还有精益求精的要求,如手感柔软,面料挺立不易起皱,易清洗等等。
云相思对布料其实没有太多了解。她本来以为,泱泱华国,自古以来对服饰的精美讲究没停止过,什么种类的布料找不到?
绸缎都有了,难道还没有防雨绸,或者尼龙吗?
可惜现实给了她一个清醒的教训,她太想当然了,她看不的尼龙现在没有,防雨绸什么的,更是她想多了。
云相思深刻地体会到了现在物质的贫乏,也迫切地想要改善生活。
国人拥有多么伟大的创造力,之后的几十年,国家经济会呈现何等飞速的腾飞,没有谁她更清楚。
她亲身见证过后世繁华的时代,虽然她也只是缩在医院病房一角,但足以窥见一斑。
云相思耐心地暂时放下马将羽绒服搬进生活的急切念头,饭要一步步吃,她已经拥有了长了几倍的生命时光,不急。
云相思拿出笔记本,翻看之前画过的草稿,挑拣着适合的款式,最后不得不承认,她还是想得不周全,很多服装样式,用现有的布料做出来,实在无法呈现出最佳效果。
可惜了。
她抿着嘴唇,细密推敲思考着,试着做些改动。
市里棉纺厂的织染技术并没有大的改进,布料花色品种单一,大红大绿的,其实并不很适合做时装。
云相思眼神一直,抬手敲下脑门。
她真是傻了,现在不有个再合适不过的点子么?
她光顾着设计各式各样的婚宴礼服了,怎么忘记结婚要用的其他用品!
被罩床单枕套包袱皮红盖头,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啊!销路广不说,高低档都可以做,最重要的是,大红大绿的布料很应景!
云相思兴奋起来,提笔画起花样来。
这些物件要求的是喜气,花样其实并不多,大同小异的,不出大错行。大有可为啊!
“这又是设计什么呢?”
杨彩凤进来,在边安静地看了好一会儿,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毕竟厂长的画创意十足,是太过自由洒脱了点,没有经过润色的画稿,她很难领会到厂长的聪明才智。
云相思画完手里的并蒂莲花加鲤鱼戏水图样的枕套,苦恼地揉揉眉心,将求救的目光投向魏安然。
魏安然放下手里的茶杯,安静无声地靠近,抽过她手下的本子,翻看浏览一遍,伸手要过她的铅笔,迅速在每一幅图旁边“翻译”起来。
杨彩凤看着熟悉的画稿,恍然大悟地看看专注绘图的魏安然,又打趣地看看云相思。
云相思轻咳一声,后靠进椅背,端着茶杯啜了两口,挥走那点小小的尴尬。
“彩凤啊,坐。”
她大方地招呼杨彩凤,镇定地宣布婚讯。
“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正月初六,我要出门子了。”
魏安然笔一顿,抬头看她一眼。
云相思冲他抛个媚眼,引得男人耳根发红,呛着似的咳嗽两声,掩饰地重新低头作画,再不肯搭理她。
“真的啊!太好了!那天我带着光去喝喜酒。”
杨彩凤微微有些压抑,爽朗地笑着恭喜她。
云相思大模大样地点点头。
“肯定少不了你。不过这之前嘛,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可能连年都没时间好好过了。”
杨彩凤再看看那本画稿,了然地笑笑。
“原来是要办嫁妆啊,交给我,包你满意!”
云相思也不推辞,笑眯眯地提要求。
“这些床单被罩什么的好做,我画好花样,找几个机绣好的做做得。不过我的喜服,可得你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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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7章 消受不起的霸道
第487章 消受不起的霸道
“又有新样子了?没问题,你说,我做。”
杨彩凤兴奋起来,自信的脸庞容光焕发,显出对缝制新式服装的痴迷迫切。
“咳。”云相思又喝口水,拿下巴点点魏安然手里的笔记本。“样子等下你仔细看看。我画了好几套,先捡着好看的做两套出来,我穿着打打广告。”
杨彩凤眼神更亮。
“你是说,年后咱们改做这个?”
云相思满意地笑。
“孺子可教,是这个意思。”
杨彩凤算是明诚的大总管,连马玲玲那边的账目她都略知一二。
厂子刚经历过变动,云相思把赚钱的书包让了出去,整顿剩下一半的职工,改换商标叫做服装,刚做出一批货,她又嫌市场价格低,不想贱卖。
年关近了,云相思又给厂里的职工发了大笔福利,稳住人心,可是厂里的资金却紧张起来,流水几乎告竭。
杨彩凤马玲玲找云相思反映过多次,偏偏皇帝不急太监急,云相思是咬紧牙不松口,好好的货压在那里是不肯动,说等她出去跑销路。
说好去帝都的,没几天又跑回来说要结婚,这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好在她这次想的主意很不错。老话说,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好过年,嫁妆好做也好卖,可惜是做得晚了点,马要过年了!
杨彩凤很快琢磨个来回,肯定了厂长的意见。
“你嫌俗气的那些大红大绿的布料还剩下不少,做这些刚好合适,资金回笼快,每天的流水走起来,厂子活了,你也可以慢慢寻找你的高档服装销路了。”
杨彩凤说得很不客气,这在半年前,绝对是不可思议的。那个被贫苦生活磋磨得沮丧疲惫的年轻小寡妇不见了,一名自信干练的商界女强人正日益成型,散发出灼目的光辉。
云相思没有过班,因而也没养成办公室里的某些习气,说话做事喜欢简单高效,不喜欢听一些阿谀逢迎的废话。
“哈哈,彩凤果然懂我。好了,你看看这画稿,这几套喜服怎么样。”
云相思得意地拿过魏安然修改完的画稿本,递到杨彩凤面前,一页页翻着解说。
“这一身改良式旗袍,做成夹棉的,注重修身,开叉做得高点不怕,腿要穿打底裤,不会伤风败俗的。这些盘扣做起来不费事吧?包边不能忽视。”
她又指指旁边的图。
“这个披肩是搭配的,又保暖又美观,显得贵气点。料子可以用毛线,太费事的话,也可以用绸缎面的,总之喜服嘛,怎么醒目夸张都不为过的。”
杨彩凤认真听,仔细看,不时点头。
“什么叫打底裤?”
云相思笑出声,又轻敲下自己脑袋,给出个似是而非的近似回答。
“是紧身显腿型的裤子,厚的连裤袜更好,配皮鞋好看。”
“不行,你不穿这件。”魏安然插口,否决了这件喜服。
云相思对他坚决的目光,抿嘴笑笑,明白这男人又执拗了。
“好,你不喜欢咱换。”
她好脾气地答应,对这男人的霸道有点适应了。
婚礼是俩人的事儿,她穿什么除了自己喜欢,当然也希望能叫另一半惊艳。女为悦己者容嘛。
“那看这一身。这身套裙正式不失优雅浪漫,身的小外套有几处细节……”
云相思耐心详尽地解说,笑眯眯的不厌其烦,不时听取杨彩凤跟魏安然的意见。
当然,杨彩凤的意见都是关于服装制作过程的专业问题;而魏安然则是主观的多,尽挑刺了,不外乎什么这件短了,那件紧了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
杨彩凤听得好笑,也不掺和这俩人越来越激烈的争执,干脆退出办公室。
“没剩下几天了,你俩先赶紧商量定好结婚那天穿哪几身,我先去挑料子,回头咱们再商量。”
杨彩凤体贴地关办公室的门,云相思反倒不好意思再跟魏安然顶嘴。
“要不,你定吧。这几身我都挺喜欢的,你随便定两身,我叫彩凤赶紧做。”
魏安然咬牙,瞪着一脸大度让步的云相思,一巴掌拍在桌子。
“这些我都仔细看过,哪有一件像样的?你还真准备穿身?云相思,你是军嫂,要有军嫂的样子,不要出洋相!”
云相思脾气也来了,小脸一绷,横眉冷对。
“你什么意思?我设计的衣裳怎么了?穿我设计的衣裳怎么成出洋相的了?魏安然你到底有没有审美?难道只有你们部队那样肥肥大大的惨绿军装,才是正经衣裳?”
云相思话一出口,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冲动之下说错了话。
魏安然对部队的感情她十分明白,当初他甚至不分青红皂白地强逼她给战友道歉的事还历历在目,又怎么能容忍她对他最喜爱的军装大放厥词。
果然,魏安然眼喷出怒火,牙齿咬得咯吱响。
“绿军装你还瞧不眼?那你干嘛嫁我这个成天穿一身肥肥大大惨绿军装的穷当兵的!”
云相思听着他严厉的话,被他那锐利的眼神刺伤了自尊。
哪怕她知道自己话说得不恰当,可是她也没别的意思啊,只是因为跟魏安然关系亲近,所以说话随便了些,出口之前没有来回过脑子。他生气可以,但是怎么会这么过分!
云相思轻轻咬着嘴唇,像是想关住松散自由的嘴巴,怕冲动之下又会冒出什么不合适的无心话语,又冒犯到他。
本来盘桓在舌尖的对不起也被她堵住,关在抿紧的嘴唇之内。
“你还有理了?看什么看!”
魏安然咬着牙帮子,被她这倔强的表情气得胸口痛。
云相思默默合笔记本,起身取外衣。
“你做什么去!”
魏安然沉沉怒喝,一把扯住她的手。
“我出去透透气,放手。”
云相思头也不回,甩两下甩不开他钳制的大手,也随他去了。
胸口堵的难受,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开口,不想在气头争吵。
“越说你还越来劲了!这些日子惯得你是不是?又是离家出走,又是瞎吃醋,欠收拾!老实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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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8章 落差
第488章 落差
严厉的呵斥轰得云相思耳朵一阵嗡鸣,引发一系列连带反应,鼻子发酸眼睛涨热,堵得厉害的喉咙溢出一声呜咽,便一发而不可收拾。
她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一把甩开魏安然并未太用力的手,愤怒转身,脸孔涨得通红,极力压抑着想要爆发的情绪。
“魏安然,我刚才说话不恰当我道歉,但是问题不在于这个。我不是你手底下的兵,你的态度有问题。”
魏安然听着她似乎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还有桀骜不驯的眼,脸色更加怒沉。
“你当然不是我手底下的兵!他们要是敢这么蹬鼻子脸的,哼。”
他冷哼一声,气势外放,整个人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带着阴寒之气。
这是他从来不曾在云相思面前展露的一面,他一向是个克制隐忍的人,纪律性深刻入骨,本能地会区别对待军人与平民百姓。
对待云相思同样如此。只不过因为她与他关系亲近,所以他对她也有些特殊,要求会更严格一些。这也算是另一种意义的爱屋及乌吧。军嫂在他的概念里,本有一种模糊的成型概念在。
云相思却是自由散漫惯了的,尤其她前世还是那个世界里的至尊强者,随心所欲是她的梦寐追求,最痛恨的是受束缚。
重生之后,如果不是这个特殊年代军婚的特殊保障性,叫她不安定的心有了期待与向往;如果不是魏安然古板坚定的个性叫她生出一种古怪的安全感,她不会放任重生后的自己与魏安然接近。
她从重生那一刻开始,迫切地琢磨着要逆袭,实现前世求而不得的美好安稳生活。
与魏安然的相处日久,她的心愈加安定,连他的霸道不知变通,也诠释为他对妻子的负责。
她对这种高高在的,类似于父亲般的严厉管教,其实是报以正面配合的态度,用以弥补她曾经缺失的多角色情感。
她慢慢对他产生依赖。然后在自己的浪漫幻想,自觉不自觉地,懵懵懂懂地,任由感情慢慢变质,从对坚定如山般可靠情感的仰望,衍生出另一种渴望,更加强烈的,对于爱情的渴望。
爱情必须是平等而自由的。
这与他们之前的相处模式,是一种变革式的颠覆。偏偏魏安然是个固执的人,而她又似懂非懂,仅仅靠着本能去摸索,于是人变得更加敏感。
云相思并不明白,她现在的状态,适合那个词语,患得患失。
她甚至并不清楚,她从进入这种状态开始,从渴望改变俩人的关系,渴望彻底扭转魏安然对她的印象与态度时,她才真正迈入了爱情的殿堂。
而不是她自以为的,更早之前对这男人动了心。
爱情的滋味绝对不是单纯的甜腻腻的美好,尤其是品尝之初,淡淡的甜夹杂着不确定的微酸,这才是初恋的滋味。
可惜没有经验的云相思同学,此时还是懵懂的。
她面对魏安然没有如她预期一般的更加温柔的对待,伤心自然也是加倍的。
“蹬鼻子脸?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
她艰难地挤出一句话,眼泪随之落下。
魏安然皱眉凝视她不住落泪的双眼,水雾隔绝了他的探索,叫他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
说她一句哭成这样,实在是太娇气了。
魏安然有些心烦,暗暗做个深呼吸,伸手又拉住她。
“有事说事,哭什么!你以前不是挺讲理的么。”
他看着流得愈发凶猛的泪水,咬牙咽下嘴里的话。
都是他给惯的。
可看她哭得这么惨,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魏安然薄唇抿成一线,掏出手绢,往她脸抹去。
过大的手劲感受不到丝毫温柔,透着一股不耐烦,叫云相思敏感地躲避开。
“魏安然。”
她做个深呼吸,左右转着头,用自由的左手掏出自己的手绢,胡乱擦了脸。
她吸吸鼻子,逼自己冷静下来。
“魏安然。”她又喊,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魏安然面对她的拒绝,脸凝结成了冰,身姿笔挺,一动不动地凝视她。
手里是她微颤而冰凉的小手,他的情绪跟着沉凝,等待她那张花瓣样浅粉色的嘴唇里,又会吐出怎样叫他生气的话。
都是他给惯的,她最近是越来越不乖了。
“魏安然,我妈不是给你开了单子,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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