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即否,凭借自己喜好,将世界划分成为泾渭分明的阵营,采取截然不同的鲜明态度应对,这其实真的很孩子气。
云相思也和气,时常礼貌地微笑,会对帮助她的人道谢,但是不可否认的,她骨子里的清高孤傲固执决绝,根深蒂固,且她并不以为这是缺点。
宫如玉生前曾十分头疼地试图引导她,不要这个尖锐这么绝对。人本是情感动物,复杂得很,哪怕他(她)有许多小毛病,但也要看到他们身的闪光点。
世界没有绝对的光明与黑暗,更多的是叫人感觉舒适的灰色地带。
水至清则无鱼,想要生活在一个没有任何负面情绪的绝对环境,好想要杜绝一切细菌存在,那只能生活在真空,连空气都要隔绝了。
宫如玉的苦口婆心,并未收到成效。
云相思振振有词地反驳。
她努力生活,为的是能排除或者说拒绝那些令她不快的东西。谁不想过得顺心如意,只看谁的能力强。
人生是一场逆袭,哪怕逆境看似永无止境,那也不能屈服,心气儿不能断。盲从麻木,那与死何异。
宫如玉拿这样生机勃勃斗志昂扬的弟子没办法,只好笑说一声人各有志,随她去了。
云相思那么聪明,哪怕她举出皇帝也不能随心所欲生活的例子,云相思也肯定能找出一堆叛逆的话来反驳。
何苦呢。云相思只是太年轻,并不能说她做错了。
生活会教给每个人活着的最合适方式,云相思的路得她自己去走。
被老师深切关心甚至有些担忧着的云相思,只当那是一场寻常的吐露心扉的谈话罢了,并不明白老师临终前为她这个牵挂着的唯一弟子,拜托了多少亲朋好友关照她。
连郑重布置给云相思的随时观察体验生活的任务,都浸透着宫如玉的一片苦心。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章。云相思太聪明,难免会有些自负,听不进别人的意见建议。
只能叫她用自己的眼,自己的心去观察体验世情,学习人情,将那颗有些傲慢的心一点点软化下来,学会真正的圆滑,达到圆融如意的状态。
圆,是最自由的状态,最不会被伤害,最易融入周围环境,被人所接受容纳。这才是云相思希望的顺心如意的生活吧。
可惜云相思现在还不了解老师的真正苦心。
她依旧恣意随心地活着,亲近着得到认可的那几个人,礼貌却疏离地应付其余大部分陌生人,对于敢刺伤她的敌人,毫不留情地回击,用阴谋或者阳谋,出手无悔。
“妈我回来啦。”
云相思走进家门,欢快地跑了进去。
两只狼狗迎了来,拼命摇动两只毛茸茸的尾巴,亲热无。
“哈哈,好痒,别舔了。”
云相思躲着两条热情的大狗,嘻嘻哈哈笑着跑进屋。
“回来啦。”
周兰英从厨房探出头,手里拎着一双筷子,袖子撸起来,正在炸酥肉。
“好香!”云相思使劲抽动鼻子,笑眯眯拍她妈马屁。“妈你手艺又长进了,我有口福了!”
“对了妈,战狼送我回来的,去棚里帮我爹干活去了,记得给他准备饭啊。我先换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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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6章 转变
第576章 转变
云相思换了一身妈妈做的家常小袄棉裤,腻在厨房里陪周兰英说话。
本来喷香的酥肉,伴着浓郁呛人的油烟,也叫有些饿了的云相思大失胃口。
她本来还打着大吃特吃,给她妈妈捧场的主意,来讨周兰英的欢心呢。
毕竟她这回真的给家里带来不小的麻烦。
外头的流言是一桩,更麻烦的还有已经操办起来的喜事突然途喊停,而魏安然头受伤,怕回来引起轰动,硬是忍着没敢回来,这压力全压到云相思身了。
“妈,这次真的委屈你们了。不过魏安然他们领导说了,军民鱼水情,感谢大家的配合,这里头可包括我忍辱负重的爹妈噢。”
云相思嘴里像抹蜜,一本正经地瞎扯。
这些套话她张嘴来,可惜现在不是后世电视电脑普及的时代,报纸丁点大的地方,还一日一发,消息有些滞后,甚至不太详细。
云相思大着胆子钻空子,压根不怕周兰英说漏嘴,会有别人想对证。
她可没说是哪个领导哦,而且她的话哪里有毛病了,问到哪个领导头都得给她打掩护吧。
周兰英没有闺女肚子里头这些弯弯绕,实实在在地笑开了花。
“真的啊?这可当不得当不得。都是咱们应该做的,咱们也没做什么啊,哈哈。”
云相思认真摇头。
“妈,你是不知道,这次动静可大了,好多地方同时行动,严打呢。要是消息不小心泄漏出去,行动说不定会受影响,不会这么顺利,你说,你跟我爹受这么大委屈,还这么沉得住气,是不是立功了?”
她撇撇嘴,装着为爹妈抱打不平。
“要不是这回这事儿太大,说出去的话大家一传十十传百,容易传走样,影响不好,凭我爹妈立下的功劳,说什么不得给个表彰什么的。哪怕不发奖状戴大红花,也要点名表扬的!”
周兰英嘴都快咧到耳朵后头了,十分有气势地挥舞筷子,嗔怪地看她一眼。
“看你说的什么话!你可是要做首长夫人的人,要有高觉悟,怎么能抢功呢?妈跟你爹可都是要求进的积极分子,要真有一天要保家卫国阵杀敌了,妈跟你爹都不会皱一下眉头。这点小功劳不值一提!”
“你妈说得对!闺女啊,你可不能放松思想,骄傲会落后,要时刻保持警惕,坚持学习。你是军嫂,更要时刻严格要求自己。”
云海大步进来,瓮声瓮气地说出一大套道理,听得云相思目瞪口呆。
她不在家的这几天,家里到底怎么了?
战狼乐得噗嗤笑,不客气地拿手指着她一脸蠢相,乐不可支。
云相思没好气地一巴掌将他手指啪飞,狐疑地望向随后跟进来的云江山。
云江山瞧瞧没什么变化的堂妹,这才松了口气。
“妹,你想得没错,这些都是我教的。叔婶受了这么大委屈,偏偏你跟魏安然又赶不回来,连个电话都不方便打,我爹妈都快急疯了。你秀丽姐急得抓起主席语录摔到我头,逼我想办法,我恰好看到其一页……”
云相思恍然大悟,冲靠谱的堂哥竖起大拇指。
“不许胡说。这才过了几年,你们这些孩子有些忘本了。当初可是将语录都背得滚瓜乱熟,那都是最高指示,什么时候都有用的!”
云海瞪着眼珠子训斥,烟袋锅子指着嬉皮笑脸的战狼跟侄子还有闺女,十分严肃。
云相思虽然不能充分体会这份虔诚的爱戴,却十分理解并尊重这份情感。
伟人的功绩不容置疑,她同样十分感恩现在能拥有的和平生活。
“是!爹回头吃晚饭我回屋认真学习语录,一定牢记于心,时刻不忘,指导我的思想跟学习。”
云相思的乖巧懂事叫云海十分欣慰,他收回烟袋锅插回腰后,笑眯眯地看看她。
“吃完饭再说。瘦了。”
不提伟人,云海又回到之前的话废模式,叫云相思既熟悉又无奈。
不过话说回来,精神支柱,或者说信仰还是很有必要的,她乐见爹妈活得踏实。
“可不是瘦了。妈,我要吃好吃的,大鱼大肉要,青菜黄瓜也要。”
周兰英抬手挥筷子轰人。
“知道了,别都堵在这里添乱,叫你爹在这烧火,你们回里屋玩。”
云相思彩衣娱亲过,也受不了这样大的油烟,笑眯眯地跑了出去。
“我去叫秀丽姐来家大牌。”
周兰英忙喊了一嗓子。
“叫你大爷一家过来吃饭。”
“哎,知道了。”云相思脆声答应着跑出去。
云江山跟战狼抢收蔬菜,往城里郭大壮的超市紧赶慢赶送了一趟,身都有些不干净,一起去了浴室冲澡。
周兰英忙找出云海的衣裳,叫云海给俩孩子送了过去。
云海的旧衣裳多打着厚厚的补丁,压根不能穿了。
魏安然这个准女婿也是个节俭的,这些年没置办过几件衣裳,也没淘汰的旧衣可以送给岳父下地干活穿。
幸好有云相思这个能干又孝顺的闺女,挣钱之后,总变着法得改善家里的生活,吃用了好几个档次。
后来魏安然也攒下点稿费,十分有眼色地大拍岳父岳母马屁,尤其是保暖性十分好的军大衣,给云海送了两件!
也因此,他们现在才能更周到地招呼侄子跟客人,又热情又有面儿,大家都舒坦。
云相思喊了云秀丽先过来,懒得多跑路,直接给周伟平哥俩打了电话过去,喊他们过来吃饭兼打牌。
周保国年后破五刚过,意气风发地背起人家送给小儿子的新书包,跟大儿子狮子大开口,要了五百块钱巨款,装自己几件才买的新衣裳,雄赳赳气昂昂地进城闯荡去了。
因为才出了云相思的丑闻,他对这个不争气的外甥女十分失望,改了去找她给自己安排个好活儿的打算,进城买了张去帝都的火车票,一路北而去。
至于自身难保音信全无的外甥女,恕他无能为力,只有请她自求多福。
反正还有魏安然那个傻子一直追着她跑,不会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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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7章 赵大美出来了
第577章 赵大美出来了
几个小一辈的亲亲热热地凑在一起打牌聊天,刚好凑一桌保皇。
年后大家的衣兜都鼓起来,连年纪最小的周伟平都成为名副其实的小财主一名,于是大家很自然地又开启算钱的小赌怡情模式,战况很快进入白热化!
战狼这家伙头一次玩儿,规则倒是弄懂了,是总不按牌理出牌,随心所欲吆喝着咋呼人,坑完对手坑队友,弄得怨声载道,他却输得兴高采烈。
云相思狠狠瞪他一眼,肉疼地又数出两毛钱进贡。
“战狼,你小子再不好好出牌,叫你下场,找人顶你的位置了啊。”
战狼正玩得兴起,哪肯被换掉,忙嘿嘿笑着讨饶。
“我这不头次玩,正练手呢么,一定努力学习,争取把把赢,先还借你的钱。”
云江山跟着起哄。
“赌场无父子,你小子重色轻友,我还借你七毛了,怎么不先还我?”
战狼摸着短短的寸头装傻。
“都还都还,赶紧地再来一局,一会儿该来催吃饭了。”
于是一伙儿赌性坚强的娃又大呼小叫着耍起牌来,徐春妮过来喊了两趟,都得了一句快了快了,玩完这把吃饭,没辙地败退。
火热的一局终以云相思一方大逆转而告终。
战狼虽然又欠下三毛钱赌债,却依旧兴奋得不行,唾沫横飞地吹嘘自己刚才那一手迷惑敌人的技巧多么鬼斧神工,叫所有人完全摸不清头脑!
云相思忍耐地看他一眼,实在不想提醒他,他这完全是搅屎棍的作用,压根没什么值得夸耀的。
周兰英的饭菜做得一如既往得美味,吃得云相思几个心满意足。
苗翠翠因为家里人手不足,这几天天气冷,有几只小鸡崽像是受了寒正打蔫,她不敢掉以轻心,端回无力时刻密切观察,同时紧张地关注有没有其他不对劲的家禽家畜,忙得不可开交。
周伟平小跑着回家送了饭,当然还捎带他爷爷的那份,然后他又风风火火跑回来,挤在周伟良跟云江山间,热热闹闹地吃饭,生怕吃过饭摆牌局,会有人顶了他的位置。
他可还输着四毛钱呢!不赢回来心里不太舒服。
人多吃饭,总不会吃太快,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时间不知不觉过得飞快。
高建春支起自己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二手自行车,进了云家的大门,刚进了院子透过擦得锃光瓦亮的玻璃窗,看见炕热热闹闹围坐着的一屋人,嘴角不禁微微扬起。
这云家的亲戚关系处得真好,从年头吃到年尾,看来都说云家发财了事儿应该不假。
“吃饭呢?我这算来得巧还是不巧,又赶一桌子好饭菜,把我肚子里馋虫都给勾出来了。”
高建春推门进屋,笑着拐进东屋,环顾一圈眼熟的几人,半点没有打扰别人用饭的尴尬。
“高所长来了。吃饭没?江山,快给添双筷子。”
周兰英作为主人,热情地招呼客人,对这位出大力帮忙自家破案的所长同志十分感激。
“伟平,柜子里有酒盅,赶紧拿个过来。”
云海也跟着吩咐最挨近炕沿的侄子,这是准备跟高所长喝一盅的意思。
云相思笑眯眯地看着自在得了炕头的高建春,对这位看似普通的派出所所长印象不错。
凭她的直觉,这位可不是普通民警。他身有一种她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她看过的那些侦探电影里头被过度夸张了神探的某些特质,却更为隐晦,也更平淡真实。
云相思感兴趣地细细观察他,不管他是不是神探,这样一位年过年,却已经写满一脸沧桑,偏偏眼神却明亮污垢,既敏锐又低调的人物,也是值得她细细品味一番的。
高建春接过酒盅,云江山亲自给他满,他跟大家走了一个,这才夹起一筷子韭菜炒鸡蛋,大力夸赞。
“可有日子没吃这么新鲜的韭菜了啊,你们这日子可以啊。”
云海乐呵呵地笑,周兰英自得地太高下巴。
“如果没有你们日夜辛勤守卫,打击敌人保护我们,我们算有全身的本事,没有太平安生日子过,那也都是白瞎!”
云相思眼皮子抽抽一下,对云江山挤左眼的小动作,哭笑不得地埋头吃菜,不忍目睹其他人的脸色。
云河响亮地接口。
“弟妹说得是正理儿。这日子好过了,不能忘本,忆苦思甜,日子才能越过越红火。这回我们红豆受了点委屈,可是换来咱们更安生的日子,那这委屈受得值!”
“还要多谢公安同志的辛苦,来,我代表我们家谢谢你们,先干为敬。”
云河仰脖干了一杯,高建春虽然一脸莫名,但眼瞅着云海几个全都利索地干了,也赶紧跟着仰脖灌下一盅白酒,被辣得眯起眼睛,黑红的脸有些泛红。
“乡亲们还是这么朴实热情,我们受之有愧,其实都是应当应分的。军民鱼水情,不说了,都在酒里。”
高建春端起酒瓶一一给大家满,领头干了一盅,一双总是半眯半张的眼瞪得溜圆,亮光惊人。
“要说这次的案子,那真的有说道。本来我也不该多说,可你们也算当事人,我也要给你们一个交代。”
他又吃口韭菜,声音压低,瞥了静静坐着吃菜的云相思一眼,心里暗暗称。
这姑娘还不到20周岁吧?这么沉稳,城府匪浅,怪不得能搭那么多贵人。对象也争气,正营,24岁的正营,不多见吧?
“大年三十晚,出现在你们家的死者,是苏红,你们已经知道了。她怎么从其母赵大美的帮助下,从精神病院逃出的经过,我次也简单跟你们提过。”
“案情十分清楚,赵大美也全都交代了,是有人找她们娘俩,提供的行动计划方案,那人经过确认,是已经复伏法的黄毛,本名王二毛。”
“因为赵大美交代的过程,思路清晰,经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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