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推倒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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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推倒神- 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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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中的假山流水还在,只是野树野花胡乱地生长着,早就失了这园子原本的样貌。园中的荒草居然有一人来高,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人来除过了。

    破败的房屋墙体之上,偶有血痕,有的呈现野兽爪印,有的则可以清晰判定是溅上去的。血痕深紫,一看便知道留下已经许久了。

    这是一个夏日的午后,高树上有知了不停地叫着,让人听了难免心情烦躁。

    一道身影突然闪身出现在这个院落中,却是一个高大英挺、面容俊美的青衣道士。

    道士在院中信步而行,看到墙上留下的血痕,不禁停步,伸手在那血痕上轻轻拂过,一声叹息,两眼泪流。

    他望向远方,目光透着几分神往,似乎是在回忆着今生最为美好的时光。

    他的拳头猛一握紧,化成一道闪影,转身御器离去。不期听到下方传来哗哗的流水声和女子的欢笑声。

    他往身下俯瞰过去,却见下方是一条小河,河水溅溅有声,还有好几个十五六岁的花样少女正在河边洗衣,少女夜莺一样的笑声伴随着捣衣声不时地传来,让道士有了一瞬间的怔愣。

    道士犹豫了一下,终于闪身落在远处,暗中观察着那些少女。但见少女们,或捣衣或撩水逗闹,又或是谈天说笑,全都洋溢着青春的美好。

    此情此景,堪称美不胜收。

    这一幕,又让道士的心沉寂在久远的回忆——当年的捣衣女子,当年的他……

    道士到底还是转身,回了那座荒芜的园子,重新在园中踱起步子,不一会儿,便来到一间厢房外。

    吱呀一声门响,门打开的刹那,伴随着一股霉味传了出来,让道士不自禁就捂住了鼻子。

    他走进厢房,找到了书房,开门走了进去。

    地上、书桌上、书架上……各处都堆积着厚厚的灰尘, 檐角、房顶便都是蛛网。可见这里已经很久没人住过了。

    书架上摆着已经发黄的书籍,还有许多画卷。书桌上,书桌下,都放着或大或大的画桶,里面也插着许多画卷。

    望着眼前熟悉却又让他感觉陌生的书房,道士不禁有些怔忡。

    曾经那样热爱绘画的少年,曾经那样懵懂美好的时光,道士如今回忆起来,竟恍如隔世。

    好象那样的少年和那样的时光,都是上一辈子的事,根本就不曾在他今生里出现过一般,久远而深沉,让如今的他都有些茫然起来,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过那样美好的日子。

    怔忡了一会儿,道士便在书架上和画桶里的画卷中翻找起来,谁知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那幅自己想要找的画卷,不免有些失望。

    他当然找不到,因为那幅画早就被别人取走了。

    风隐娘见陆长之杀了害自己亲人的狐妖之后仍旧不能释怀,心想他的心结只怕会永远也解不开了,性子也将难以恢复到昔日的模样,心中惋惜、失落之余就到这处陆长之的旧居之地,拿走了那幅画。(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456 风(九)

    (全本小说网,。)

    陆长之没找到那幅月下捣衣图,便在房间里发起愣来。他明明记得那幅画是放在这书房里的,此时为什么不见了呢?

    若说有人专门来偷画,断不可能单单拿走了那一幅画,而剩下眼前这许多幅。

    他正纳闷着,忽地就听外面响起一个女子婉转清丽的吟哦之声:“本已高难饱,徒劳恨费声。五更疏欲断,一树碧无情。薄宦梗犹泛,故园芜已平。烦君最相警,我亦举家清。”

    陆长之前听着这首诗,本来前几句还没什么感想,谁知听到最后的几句:“……故园芜已平。烦君最相警,我亦举家清。”顿时身心俱震,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陆长之闪身出了书房,来到园中吟哦之声响起的地方,却见一个风姿卓绝的女子迎风而立,仰头观望着一棵高大的杨树。

    树上不知多高的地方,有知了不在停地叫。

    陆长之这才深明方才那首诗之意,是在吟诵树上的蝉。

    女子听到脚步声,转头就看到陆长之走来,脸上立时漾起温和甜美的笑容。

    这笑容落在陆长之眼中,让他恍惚,好似回到了当年,河边那个朝他同样笑着的捣衣女子,甜美柔和地问他:“陆公子,画可作好了?”

    陆长之走到了近前,问道:“风姑娘,刚才那首诗是你所作?”

    林听雨摇了摇头,道:“我岂有那般才情?此诗乃是我故乡的一个诗人所做,吟咏的便是树上的蝉。他借蝉来抒发情怀。端的是悲鸣欲绝。我如今再来这陆园,眼见园中此景,不免心有感慨。故而想到了这首诗。”

    “……故园芜已平。烦君最相警,我亦举家清。”陆长之悠悠地诵道,心中悲伤难抑。

    又想起刚才“风隐娘”说此诗乃是她故乡诗人所作,而且她也曾说过,她的故乡,人和妖虽非同类,却都以问道为要。彼此不会无故兴起争端,与这里的人妖殊途大为不同,陆长之心中竟然莫名的兴起向往之意。

    他道:“风姑娘。先前听你讲起故乡,想来你并非本地人世。但不知你家在哪里,那里的风土人情如何,又因何到这里来?”

    林听雨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道:“终于有与我交谈的意愿了。”

    这个陆长之。别看表面上一副早就被仇恨所埋没、冷情的样子,实际上骨子里那艺术家才有的敏感并没有真的完全褪去。

    天性难泯,可能就是这个意思吧。

    林听雨说道:“我的故乡远在海外蓬莱,离此地不知有多少里,十万八千里,尚不足以形容它的遥远……”

    当下,她就把她所生活的现世中的各种神仙传闻一一讲来,还照搬了不少《西游记》中的故事。大多都是害人扰民的妖被得道成仙的妖剿了,然后被管束起来重新修行。变成一个乐于助人的好妖等等。

    林听雨讲了一大通,陆长之只是默默在一边听着。

    等林听雨讲完了,过了良久,他才开口,不无叹息地说道:“原来,在海外另有仙山,其上的民俗与我们所居的这片土地大有不同。”

    林听雨说道:“是啊。若是这里的民俗与我故乡相同,想来,你的至亲之人,也不大可能被妖物伤害至死了。在我们那里,人与妖,其实并无太大的不同,所不同者唯有修炼的功法而已。

    其实,依我看,这里的妖族与我们的那里也并无什么不同。他们之所以会与人类相处的不和携,无非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观念在作祟而已。”

    陆长之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虽然你说得可能很有道理,但妖物残忍杀害了我的亲人,此事是真。而且,我的亲人悉数惨死,此事也无法再更改。

    在过去的近百年间,我亦斩杀了妖魔无数。大仇已经结下,今生今世,我与妖魔的关系,都不可能再有所改变了。”

    林听雨道:“你与其他妖魔的关系,我不会管,也没理由去管。但,你与我的关系,真的就没有半点缓和的余地么?

    我并不曾害过你的任何家人,甚至可以说,我没有害过任何人。而我的家人,远在海外,你也从不曾伤害过。

    我与你之间,何来的仇?何来的恨?难道你就因为与其他妖魔的关系,而丝毫不念你我之间的旧情么?”

    陆长之微震,神色好不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子。仿佛之间,他似乎又回到了少年时,回到了那个青葱而又纯真的年代,没有仇恨,没有心机,更没有杀伐,没有两手沾满血腥……

    那个时候,他看着同样年少的女子,欢快地谈笑,彼此倾心相交,其中没有半点虚伪做作。

    良久之后,林听雨见他始终不发一言,无奈叹息一声,幽幽说道:“当年,若非是得你绘制美人捣衣图,我如今又何苦远渡重洋,重新来到此地?”

    陆长之又是一震,道:“难道你重新从家乡回到这里,就是想要与我一叙旧情?”

    林听雨道:“不然,这里人不生地不熟,若没有故在此,我又何故来到这里?”

    陆长之别过脸去。

    林听雨敏锐地发现他的脖梗有点红,料想他别过去的脸肯定还要红,心中微喜。

    俗话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何况风隐娘还有这样姣好的容颜,又与陆长之是少小相识。

    对于故人尽失的陆长之来说,一个少小时的故人,其实是非常珍贵的。

    “陆公子,”林听雨又开口说道,“你方才在书房里所翻找的,可是这幅月下捣衣图?”

    她一边说一边拿出那幅捣衣图,又再说道:“许久前我来到这里找你,没有看到你,却只看到这破败的园子,在一个房中找到这幅画。

    它虽然旧了,但我不忍丢弃,便一直带在身上,谁想揣在怀里,已然皱了。”

    说到后来,她努力摩梭着画纸,想要把已皱的画展平,但无论如何都有皱纹在上面,不免愁苦地噘起了嘴巴,显得甚是娇嗔。(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457 风(十)

    (全本小说网,。)

    陆长之见她如此,不免莞尔,笑道:“画卷不是挂在墙上,就是卷好放入画桶,你这般将它揣在怀里,自然是要皱的。”

    林听雨道:“陆公子,不知可有意再为小女子作一幅画?”

    陆长之怔了怔,遂讪讪说道:“我已经多年不再持笔,恐怕已没有能力再作画了。”

    林听雨道:“那又如何?就算你已许久不再作画,如今想作了,拿起笔来作就是,何苦顾忌许多?这就好象不经意间掉落的帕子,将它捡起来洗干净了就能再用,根本就不必介怀它曾经掉落一事。”

    陆长之一笑,道:“风姑娘,原来你竟是如此洒脱利落之人。”

    林听雨道:“陆公子,你在取笑我呢。我说得不过是女人家的一面之辞而已。”

    陆长之由衷道:“你虽是女子,但无论修为心性还是言谈举止,只怕天下男子也少有能及。”

    林听雨笑道:“你再这么夸我,我可就不好意思了,要找个地缝钻了。”

    陆长之听罢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林听雨故意有一瞬间的失神,道:“你这般样子,倒是与少年时有些相象了。唉,先前见你一副清冷严肃的样子,我还以为真的要失了你这个少年时的要好玩伴呢,心中好不伤心难过。”

    陆长之不免敛起笑意,叹息一声,道:“事过境迁,谁能想到你我再次相遇,竟已是近百年之后。”

    林听雨忽地兴冲冲跑去了书房。

    没几息。陆长之就见从书房的窗户里飞出来一个案几,紧接着又有早已陈旧的笔墨纸砚飞了出来。

    “喂,你干什么?”陆长之惊呼道。“这些可都是我的东西,不准乱动。”

    却听“风隐娘”在书房内喊道:“你都已经许多年不来认领了,这里的东西就不能再算是你的了。”

    这是什么道理?陆长之无奈地想,喊道:“难道,这也是你们故乡那里的规矩?”

    “是啊。”林听雨说道。

    话音未落,陆长之便觉风起风落,那个绝色的女子已经重新回到了眼前。笑得连花儿都会自觉失色,道:“你这就再为我作一幅画吧。”

    她一边说一边已挥手施法,卷了个椅子出来。放在院中,将上面的灰尘都弄干净了,然后悠然而坐。

    陆长之看着这样靓丽活泼又有些顽皮的女子,不禁有些失神。

    林听雨噗哧一笑。道:“你傻看着我干什么?快点为我作画啊!”

    陆长之这才回神。感觉脸上有些发热,一颗心也莫名地有如鹿撞,心中莫名地希冀,若是人生能停留在当年他画美人捣衣图的那一刻,该有多好?

    可惜时光不可能回溯,而他,终究已经失了那个青葱的岁月。只是不知,当时那样纯真乐观的心境。是否还能回到他身上来?

    陆长之心绪复杂,却已经开始摆开纸张。用镇纸压好,然后打开来墨盒。

    这都是近百年前的东西了,若是在林听雨的现世,这些都算得上是古董了,就算墨盒里有墨,哪里还能再用?早就干硬得变石头了。

    好在陆长之有法力在身,看到墨盒里的黑石也不以为意。可是,他突地童心大起,道:“风姑娘,这墨盒里的墨已经坚硬得不能再用,你若想我为你作画,总不能一直坐在那里闲着吧。过来帮我磨墨。”

    林听雨悠然笑道:“陆公子,当初少年时,我也曾想过为你磨墨。你可还记得,当时的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么?”

    当时,陆长之跟风隐娘说:“画好画不好,墨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你不懂画,把我的墨磨坏了,我就算费尽心思去画,也难以画出传神之作。”

    此时陆长之回想起当年的自己,对于绘画是如何的痴爱,而如今的他,那份对画的爱还在不在?这拿剑的手,是否还能再重新拿起笔,画尽天下美人美景美物?

    林听雨见他发呆,不禁走了过来。

    陆长之回神,嗔道:“你不想为我磨墨,又过来做什么?”一边说一边已经施法,将墨盒里已成石墨的墨化开。

    林听雨笑道:“你刚才的呆傻样,倒真象当年你初见我时的模样。”

    陆长之羞赧,脸顿时涨红起来,咳了一声,道:“不是想我为你作画么?乖乖地坐到椅子上去。”

    林听雨立刻依言,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陆长之各种准备工作作好,提起笔来,可是,笔尚未醮墨,他就觉得持笔的手居然有些抖。

    许久没有拿笔,如今再提笔,却发现,现今拿剑的手早已不是当年那拿笔的手,陆长之心中有所感慨,努力沉住气,醮饱了墨,开始作画。

    可惜,一个时辰过去,一幅画绘就,却是墨色沉沉,画上的人物没有半点灵气,别说是别人了,就连陆长之自己看过后,就大为不满。

    “画好了?”林听雨说道,起身走了过来。

    陆长之见她走来,生怕她看到自己这幅不好的画,赶紧伸手把画给揉巴成一团,扔到了旁边的水池里。

    林听雨愠怒道:“你这是干什么?”

    陆长之脸现微红,道:“呃,刚才有几笔画错了。你再坐一会儿,我再画一幅。”

    林听雨猜想他肯定是许久不作画,笔势都生疏了,也不点破,依言重新坐到椅子上,摆了一个好看又相对舒服的姿势,让陆长之画。

    谁知第二幅绘就,陆长之仍旧不满意,撕了又要重新画。

    林听雨有的是耐心,便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任由他画了一幅又一幅。

    如此,不知不觉间,已是夕阳西下,阳光已经变成桔色,洒在女子姣好的身材与美丽的容颜上,让作画的人看得有些发痴。

    不觉间,他心中重新生起要绘遍天下万物之美的雄心壮心,居然感觉豪情万丈,再提笔时,笔尖已然挂了一种气势在其中。

    这一次,这幅画仅花费了两刻左右就已经挥就。

    陆长之放下笔,拿起画来仔细地看,但见画中人神态娇羞,眸比星灿,夕阳映照之下,使伊显得玲珑剔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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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58 风(十一)

    (全本小说网,。)

    她好似刚刚盛开的白色山茶花,纯洁而又赤诚。

    陆长之盯着画,不禁有些发呆——纯洁而又赤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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