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是这样，我的确理直气壮，我非常乐意让你这种恶毒的女人不痛快。”
各种复杂表情从她脸上接连闪过，最后她阴冷的勾起嘴角。将车门推开：“资料已经收集完了，柳策划就请回吧。你的态度，我定会向裴总如实禀报。”
“呵。”
我冷笑了声，事到如今了我还会怕吗？如果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期，我又岂会把火发出来？
我前所未有的意识到，不是你想平淡，别人就愿与你相安无事，身份低微，迟早会受到欺负。常言道退一步海阔天空，但往往是退一步无路可走！我也想有一招能鲜衣怒马，能狠狠地，把这些怨怒成百倍的发泄回去！
“砰~”
正这样琢磨着，我刚弯腰踩到踏板，身后突然被大力一推。失去平衡，脑袋朝下重重跌向了黑色的柏油马路。
“我尼玛的！想死啊？？”
一辆摩托急速的扭了下弯，这才堪堪从我脑袋旁避了开去。我捂着略微擦破皮的鼻尖，挣扎着爬起来，不敢置信盯视林雅茜：“干什么…你想害死我吗？？”
林雅茜眸底闪过丝慌乱，大抵也没想到会有辆摩托经过，她很不自然的调整了下坐姿。旋即眼神却又变得阴冷戏谑，寸步不让的对视过来，好像要告诉我，她的确有这个心，也能够做到。
混蛋…
王八蛋！
我拳头紧攥了半晌，还是没能忍住，扬起来狠狠一巴掌便甩在了她的脸上！我立马就后悔了，却又觉得人要真退怯到这份上还活什么？刚才要不是那老司机反应灵敏。轮胎就得轧在我脑袋上，她差点谋杀了我！
林雅茜的脑袋，僵硬了许久，才徐徐扭过来，她的司机跟经纪人已经将我的双手制住。我挣不开，冷冷道：“林雅茜你记着，如果我以后做出什么，都是你逼的！”
她紧紧咬着牙关，一张妩媚的脸愤怒起来还是别有风情，只是那双眼除了怨毒就没其他；她的嘴巴张了开来，我听到的却是另一道冷淡的声音。“松开。”
“华哥？？”
我跟林雅茜都是一惊，掰着我的手也都尽皆松开了。她默了不过一秒，立时泪水如注，下了车抽泣的扑进乔沝华怀里：“华哥，为什么柳助理这么恨我？有何事，讲出来便罢，何必打我？我一直把她当朋友啊…”
裴焱也过来了，瞥了眼林雅茜，面无表情走到我这边；乔沝华则抱着她，眉峰深蹙：“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儿啊？我说裴总，你们公司这都什么人呐，我们雅茜小姐可是当红偶像，代言费都没谈就亲自来帮你们收录资料，够给面儿吧？你的职工居然打她！她还没被人打过呢，你怎么赔？”
经纪人如此编造着，让裴焱眸底闪过些恼意。乔沝华拍着林雅茜的背部，那怀抱的紧度让我心悸不已。瞬间想起来，她才是他的老婆。
可笑我刚才还在想，他第一眼看见的会是我脸颊的伤。
“这事，我一定会给林小姐一个交代。”裴焱淡淡的看了眼我，道：“但我也觉得，我的手下人一定不会毫无原因的失控。”
“你什么意思！”
经纪人叫嚣着，乔沝华不受任何干扰，只是视线眺过林雅茜头顶一直盯着我的脸颊，那让我更有种心脏被焚烧的痛苦。
我鼻尖血还擦干。我一个他们三个！用手指头想，都能知道是林雅茜先动的手，可是他却不挑破，就那样静静看着，看着…
因为我始终只是他的情妇！没名没分，就算说再多情话，归根结底也只是一个可有可无！
但他不会知道。如果我刚才真出什么意外，可是一尸两命…
有些想哭，我深深吸了口气，把水雾憋在眼眶里。乔沝华眸底焦虑愈盛了，道：“我再问一遍，怎么回事？你动手的原因是什么，发生了什么？”
我没说话，低垂着头，双眼空洞往后走去；他皱眉松开林雅茜，沉思几秒，更低沉道：“柳助理，不管发生了什么，伤情重要，我可以先送你去医院。”
柳助理…
这称谓，多么的刺耳，讽刺到就好像会陪我一生一样，而不仅短短一年。我凄笑起来，扭回身去凝视他澈蓝的眼，最后生硬的扯起嘴角：“不用了。”
“我跟裴老板走。”
这六字，包含了太多意味，让乔沝华身子狠狠一震。旋即陷入沉默。半晌，他低低的笑出来：“好。”
心猛地痛了一下，我再没多言，紧咬着下唇快步离开了。裴焱敲了敲地面血迹，蹙蹙眉顾自进了我那辆标志的驾驶座。
………………
“谢谢你了裴老板，送到这就可以，我还得买点东西。”
傍晚时分。我躬身站在黑色的迈凯伦前说道。裴焱将我的标志落在了医院，开车这方面，他似乎特别不愿将就。
“也多谢您白天的屈就，跟您走那话我脑袋里没想就蹦出来了，您没答应我真得颜面扫地。”
裴焱在车里笑了笑，驱车离开了。我望着猩红尾灯，心底真挚的感激。他说他既然录用了我，就信任我，林雅茜的事不是我能承担起的，他作为老板，并不会追究我的责任。
在便利店买了扎纸巾，我非常迷惘的，行走在夜色下。看着被路灯拉的很长的影子，心里那么空虚失落。
这世上多少人，得作为影子活着？藏在黑暗里？我曾一直觉得自己是个面向阳光的女人，可现在，越来越觉得阳光很刺灼，容不下我。
不知不觉得，一辆银白色卡宴，跟在了身后。它开的特别慢，完全迁就于我的步伐。
我便停下，回头看一眼，再继续往前走；它也熄了火，修长挺拔的身姿下车，扒住车门遥望一会，再默默跟上来。
我们一前一后的走着，无声的沉默，让夜色愈发冷如霜。我咬唇越来越紧。最后实在忍不住，拔腿狂奔；他唤了声我名讳，没得到回应，蹙蹙眉疾步的追上来。
最后，他从背后紧紧抱住我：“躲什么，嗯？”
“你管我躲什么！”我猛地转身，紧咬下唇使劲挣扎：“她受伤了。你老婆受伤了，你去照顾她啊？你来找我干什么！你走开…”
“你走开啊！我不需要你，我不需要！”
话喊出来，眼泪吧嗒嗒掉在衣领上，乔沝华眸底闪过心疼，紧紧抱着任凭我捶打，最后在耳畔低沉的道：“算是我的错，不要生气了，好吗？”
我哽咽着没言语，阿东从身后追上来，喘几口起后紧蹙眉道：“你这是干什么，柳小姐？白天事我也看到了，但你知道林政法今天亲自打来多少个电话吗？如果乔先生那时多关心你一句话，结合那个视频。哪怕是被车载录到这事儿也会酿成大祸！你…”
乔沝华冷冷一瞥叫他别多嘴，然后扭回头来，拇指轻轻擦了擦我鼻尖的纱布：“疼吗？”
我没回应，他紧了紧搂着我腰的胳膊：“今天问你，为什么不回答？”
“不想多此一举。”我凄笑一声：“回答出来，你就能为了我去责怪她吗？”
他微微蹙眉，好像真的在思考，片刻后道：“会，也不会。不是以很直接的方式，的确受到立场的影响，但也是对你更好的保护。这样，林学政迁怒你，于公于私我都有立场不答应。”
立场…
我永远是边沿人的立场？私下里他捧在手心里的玉人，阳光下花园里枯干廉价的草？
自嘲一笑。我彻底失了言语，扭身走去。乔沝华在背后看着，眼神越来越焦虑，突然开口很低沉道：“我受到牵制。”
“什么？”
“昌盛集团面临的问题，从来都很复杂。”他微微松开领口，好像这话题于他而言是份沉重的禁忌：“外有如狼似虎的对手，内存忧患，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让我死，又有多少人乐意看见我失去仲裁的沉毅冷静。父亲走后，我继任董事长，六年以来未曾品尝过失败，任何敌手我都会将它踏平。但是，谁也抵御不了内核的崩溃，现在。乔笙煵的母亲隐忍多年，见着日益膨胀的资产，已经失去了耐心，她持有与我相同的股权，我虽是董事长，却并非法人，她有拉帮结派弹劾我的权利。”
乔沝华顿了下。更低沉道：“巨峰，尚业，这现如今最被忌惮的敌手，背后的掌权者，其实都是我，它们致命的威胁，让我的执行力无可动摇。”
“乔先生！”阿东惊得脸都吓白了，这大抵比机密还要机密；乔沝华却视而不见，他阖了阖眼，语气透着疲倦：“但这样，已经不够了。乔笙煵母亲并非商人，鼠目寸光，如果感到我是威胁，以昌盛如今巨型资产，就算拿一半，她也愿意付出满盘皆输的代价。”
“而林学政，在父亲还在的时候，便为了政府拉投资而与她经常外来，久而久之，比与父亲的关系更加根深蒂结。现如今，便大抵是她幕后最大的支持者之一。有这样权倾朝野的官宦出面，董事会态度会呈一面倒之势。所以，我向林家订了亲，是抓住他们的贪婪，到嘴的肥肉谁不想拿更多？所以我来海城，是暗度陈仓…你明白么，月儿？”
暗度陈仓…
我有些失神的呢喃着：“奇虎。是昌盛的小分部，但并不是子公司，只由昌盛管理高层，独立发展。账面要返回上级查看，浮动利益需要交付，好像就只是为昌盛赚钱的工具，但固定资产。却并不受谁的管束。而林学政与你，都觉得自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但只有一个是真的…”
“所以你是在转移…”
“嘘~”乔沝华的食指猛地抵住我嘴唇，他凝视着我，低低笑声：“你总是看起来很冲动有些笨拙，但我从来都知道，你很聪明。但忘掉这些，我告诉你，只是要告诉你，就算你暂时看不到，并不能否定，我会给你未来。”
聪明，未来…
我聪明吗？
“乔先生。”我凄然一笑，僵硬的挪后一步：“我聪明到都没分清楚，梅花是主，月是客…”
我寸寸后退，直到退无可退，转身去疾步行走；乔沝华在身后的脸色越来越冷，几乎都要结成冰面，他纹丝没动，我听到他如数九重天的冷冽道：“月儿。”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你，但并不能影响什么，从我要了你那一刻起，你躲到天涯海角也是我的女人！就是烧成一捧灰，也得葬进我乔沝华的坟墓！”
“我可以无底线纵容你，但当不能够的时候。”他顿了下，嗓音嘶哑：“你猜我舍不舍得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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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58 二十亿的鸟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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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还是走了，他也没再跟上来。
时间匆匆一晃，就去了三天，阳光明媚的下午茶时间，我坐在公司餐厅里的卡座上发呆，被邢丹喂喂两声给喊醒了。
“发啥呆你，魔怔了？另外我说你丫也真够抠的！不是电话上说转正加薪了吗，就请我在食堂吃饭，表脸！”
“这不转正归转正但还没发工资吗~”我尴尬的笑道：“改天请你去楼外楼，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丹丹嘟嘟小嘴，突然想起什么，皱眉道：“对了月月，我前些天清早送药路过你那出租屋时，好像看见乔boss的座驾了！你们两不会真的…”
“没有。”我摇了摇头。
就算再亲密的朋友，包括爸妈，我也不想把这事说出去，因为这事关乔沝华跟自己的名誉。实在严重。
“那你们现在到底算什么啊？”
她这大抵根本没留心的问题，却将我给问住了。
我也不知道。
自那晚以后，我跟乔沝华已经三天没有见过，短信偶尔还会交流几条，但很少，有些彼此都很谨慎的感觉。
如果我们是情侣，这很好解释，不过吵了架，暂时冷战；但我们的关系，好像从姬江那晚不欢而散后，就陷入复杂了。就在昨天晚上，在紫苑小区的宿舍里看着空荡荡的床侧。我突然特别想他，想到心想自己既然放不下他，能否把事态简单化？就当做不知道林雅茜的存在，珍惜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但是我做不到，有个结就根深蒂结长在心底里，便是自己的婚姻。便是知情后，压抑到想歇斯底里的自己，就像在照镜子一样，照着自己，却看到了沈晓晓。
更何况林雅茜可比那时的自己，报复欲强多了。
“快快快！麻利点。”正琢磨着，食堂的大玻璃门外突然吵了起来，我顺眼望去，发现是一帮搬运工人，领头的一脸急色：“下午四点之前必须先把十九层清空出来，别我偷懒。”
我本没在意，临近全城项目开展，这栋焱盛大厦很多人很多物件都会换掉；可当偶然一瞥，瞥见他们搬运的家具上竟然贴着嘉业的徽标，我顿时不淡定了。
“叔，怎么回事啊？”我走出去，拍拍那领头人的肩膀：“这么急干嘛？”
“你说呢？乔总晚上就要在这里的办公室谈生意，能不赶着吗！”
乔沝华？？
我整个人都懵了：“这里是焱盛公司，乔先生来这里谈什么生意？？”
老工头赶时间，没回答便匆匆进了安全通道里面。我刚要追过去问，被人拉住了肩膀：“别问了，小柳。”
是季经理。
他单手摸着下巴，有些苦涩道：“咱这大厦，已经易主了，哎~可惜我掏三万血本看的风水，白看了，靠…”
易主？什么意思？？
季经理也没回答完，便摇着头走出了公司，我楞在原地久久没动作，不多时候。看见简直就跟赶集似得，大波大波的职工或抱怨或欣喜，都从安全通道与电梯里涌了出来。所幸丹丹眼疾手快又将我拉回餐厅，不然非得被人潮带出去。
“这、这怎么回事啊，小乐？？”我眼尖的盯到了乐乐也在其中，一把拽出来问道：“怎么人都走了？”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月月姐。”小乐一副头疼模样：“只是齐经理跟张部长他们接了个电话，就突然让全公司的人都搬出去，除了你们十六层！可恶啊，我这才来上班几天，不会要被裁员吧？？”
我敲了下她脑瓜，叫她别乱想待在我旁边。自己却也满脑子浆糊，还从未见过这种事。
待到门外的水泄不通逐渐疏散后，又过半小时，熟悉的银白色卡宴，缓缓停在了门口。
乔沝华从车里下来，他穿着深蓝色西装，三天不见，他发型变得蓬松了些，搭配凌厉蓝眸，有种说不出来的贵气；
“乔少爷！”小乐一直想见他却没见到过，此刻得偿所愿，立时花痴的发出了声尖叫，又紧忙用手捂住。两眼冒光的望着。
托她“鸿福”，我本还打算躲一躲，这下彻底无所遁形。本想他会直接走过来，没想到他仅是瞥了眼我，蹙蹙眉后，目不斜视的在人群簇拥中径直掠过了。
干嘛？装不认识我？？
心里腾起股尴尬的火苗。我记得那老工头说是十九层，于是咬咬牙，便钻进另一台电梯里跟了去。
门刚拉开，我看见乔沝华静静坐在远离尘土的候客厅内，看着工人们忙于摆置。我抿了抿唇，快步走进去。
“到底怎么回事啊？大厦的人怎么全都撤空了，是因为你吗？”
他抬眸眺了眼我，没有言语，声音很低的对蓝牙耳机说些什么。
“装看不见我，是吗！”我感到有些心疼，被他冷漠的感觉简直比被开除了还难过。他便蹙了眉头，看着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