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对于生命的流逝若初感受很深，喉咙酸涩不已。
“不用安慰奶奶，人之生死我早已看淡了。”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阴雨绵绵，阴沉的天气压抑得所有人情绪低沉。她刚好站在窗前，任雨水打落在手上。
心，很平静。
从未有过的平静。
直到听到顾若初的保证，齐茹才泪眼朦胧地从霍正刚身上起来，朝她走过去：“若初，你说真的不离了？”
她一定要顾若初给个肯定的答案，而且要亲耳听到。
顾若初看着齐茹那双朦胧的泪眼，眼前似乎浮现了很多有关霍南琛的一切，往日就像电影一样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们注定要纠缠不休。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她和霍南琛之间似乎只缠绕在这九个字当中，却又不能完全用这九个字概括，其中滋味只有自己能体会。
所谓刻骨铭心而不知，已动情而无所察，却不知早已深入骨髓沁入血液。
顾若初突然想起在某书上看过一句话，爱总要尽兴而归，才有意思，半途而废没趣。
她和霍南琛，也是如此。
既然那些痛苦改变不了，不如当做一场宴席尽量享受，尽兴再归。看着外面的雨，她仿佛彻底想通了。
等很多年再回想起这段往事，还会觉得异常珍贵。
“嗯，妈，我不离了。”
齐茹终于彻底松了口气，她也怕儿子醒来后发现若初不在而失意。霍正刚本来是想借此机会让顾若初和儿子离婚，没想到老太太和齐茹居然还想重新撮合他们。
心里再不悦，也只能暂时憋在心里。
霍南琛出第二次车祸，新闻传得沸沸扬扬，宁棠溪虽然在医院也很快听到了消息，情绪激动地闹着要出来看看他被几个护工按住了。
安少司不会让她去找霍南琛，那一瞬宁棠溪忽然有种更绝望的情绪。她穷尽一生想得到的东西，最终还是得不到。
陆放听到宁棠溪在医院闹，眉间微蹙。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一边慢悠悠朝宁棠溪病房走去。
结果病房还没到，护工的电话突然打进来焦急道：“陆医生，刚刚外面来了几个人把宁小姐带走了。”
带走了？
“对方什么人？”陆放加快了脚步，完全不知道什么人敢在青天白日下医院公然劫人。
“不知道，几个戴墨镜的西服男，我们几个人根本无法拦着他们怎么办宁小姐现在已经不知去向，我们刚刚追出去没看到一个人影。”
听到这陆放已经忍不住爆了句粗，走到病房门口把门一推发现里面一片狼藉宁棠溪早已不知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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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2章 等你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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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一被劫走，之前做的一切不都前功尽弃吗？
陆放心情烦躁地转身出了门，再给安少司打了个电话：“少司，宁棠溪被人从病房里劫走了，你查一下是谁？”
“好。”
安少司心一个咯噔，挂了电话马上查人。
此时，顾若初在医院长廊外守了十二个小时，当医生终于将霍南琛转到普通病房，她才终于彻底放下了那颗心。
“好了，家属可以进去看望病人了。”医生又交代了几句才离开，外面陪着的人都不打算进去打扰，想留给他们一个私人相处的空间。
虽然霍南琛住院的消息被封锁了，但那些知道他车祸的人还是陆续将礼物送来堆在了里面。
顾若初拧开病房的门进去，看着他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只听得到他的呼吸声。
“霍南琛，听得到我说话吗？”
她伸手轻轻抚向他的脸，手指轻柔地抚摸过他的轮廓，就像轻点的羽毛一样柔软。他睡着的时候安静得不可思议，没有醒来的那股锐利。
从他脸上的擦伤，嘴角的痕迹。从闭着的眼睛到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在那张很凉的薄唇上。
她上了病床侧躺在霍南琛的边上，十指扣着他的手看着他的侧脸，慢慢闭上了眼睛。
“醒过来吧，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好不好？”她似用尽力气想抱着他却只能隔离，仿佛身体和灵魂都沾染上了和他有关的毒，已经无法自拔。
他只要流露一点真心，她就会全数崩溃。
“霍南琛，你什么时候醒来啊？”
她说的话就像一个俏皮的小女孩，跟男友撒娇。
病房里很静他自然也无法回应她，顾若初重新闭上眼睛，握着他的手再也不动。
我会等你醒过来的。
——
宁家别墅
张璇躺在沙发上，面容憔悴地支着头靠在边上，身上盖着一层很薄的毛毯。
“夫人，还是吃点东西吧。”年纪稍长的女佣端着餐点放在她面前，“不吃东西怎么扛得住？”
“棠溪已经消失半个月了，我怎么吃得下啊！”
自从棠溪被赶出宁家，她再也没有得到过女儿的消息。棠溪在安城还有一处房产，可佣人说棠溪就回过一次，后来在没回来。
张璇捂着砰砰跳的心脏，这半个多月宁堂虽然没有冷落她可一提到棠溪的事情就闭口不提，冷漠得要命。
哪怕她像以前一样冷战埋怨，分毫动摇不了他的决心。
她真的不明白，都是一家人为什么要这么计较？当初毕竟也是她对不起宗轩和棠溪的，若初怎么就不能多体谅她呢。
她知道上次若初的事确实伤到了宁堂的心，可……他也不该这么绝情。泪摇摇欲坠间，电视插播的一则新闻引起了她的注意。
“现在是新闻天下，插播一条安城早间新闻。昨天在兴华路发生一场重大交通追尾事件，三十辆车连接追尾。警察赶到事发地点处理，现场只有一名严重受伤人员，系霍氏总裁，目前已经送到医院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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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3章 早就无法弥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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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璇看到这则新闻，马上掀开毯子从沙发上起来，整颗心都揪了起来：“李嫂，李嫂！”
李嫂被夫人尖锐的嗓音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夫人，有什么事吩咐吗？”
“让管家备车，我要去医院！”
她和若初因为宁棠溪的事冷战了半个月，没想到那边就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故。
“好的夫人。”
李嫂刚跑出去吩咐了几句，就见张璇匆匆忙忙跑了出来，衣服没换，连头发都有些凌乱没来得及整理。
其实棠溪失踪那天起，张璇就怀疑可能和霍南琛有关。有消息表明女儿失踪的那晚还给霍南琛打了电话，之后就渺无音讯了。
她就想问问，为什么棠溪那晚给霍南琛打了电话，后面就直接消失了？
她进不了霍家问只能每天这么提心吊胆的，现在知道霍南琛出了车祸在医院正好是个机会，她还是打算去问问他棠溪失踪这事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打探点消息。
虽然……借这种机会去问棠溪在哪似乎很残忍，很恶毒。
想到若初，张璇又是一阵揪心，难以言喻的抉择。
很快，张璇到了医院。
在前面问了护士后直奔楼上vip病房，三楼有几个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站着，见有人过来随即走过去拦住：“不好意思这位夫人，这里不允许外人随意靠近，请您离开。”
“这里是霍总的病房？”张璇皱着眉头，雍容华贵的眼睛浮现不悦，有点怒道，“我是他的岳母也不能进去看吗？我女儿一定在里面，你在外面拦着她母亲？”
保镖应该是新换了一批所以没见过张璇，也没想到这位夫人居然是少夫人的母亲。看这打扮和气质觉得很像豪门阔太，保镖还是犹豫了下。
“您先在这等会，我进去问问。”
保镖很有礼貌地答了一句，打算进病房请示一下。
顾若初听到来人时，还明显愣了下。
“少夫人，要让那位夫人进来吗？”保镖看她这反应也知道外面那个应该是少夫人无疑了，只是不知道怎么做。
“让她进来吧。”
顾若初还以为张璇为了宁棠溪早就厌恶透了自己这个女儿，不想再看到她才对。
上次她的话还不够清楚吗？大家以后最好不要再来往，她们本来也只有血缘这一层冷漠的关系，张璇早把宁棠溪当亲生女儿疼爱。
错过了20年的亲情，早就无法弥补了。
可宁堂在得知自己是女儿后对她还不错，她总不好做的太绝，看在宁堂的面子上还是放她进来看看吧。
“让那位夫人进来吧。”
“好。”
张璇进来的时候，看到若初坐在霍南琛床前看着他，手也紧紧握着他的十指紧扣。这样的情形，让张璇鼻头莫名酸涩不已。
转念一想霍南琛还没醒，她又怎么问有关棠溪的事？
立马焦躁起来。
“若初。”
她把手放在顾若初肩膀上，轻轻叫了一句。
“谢谢宁夫人过来看他，您请这边坐吧。”顾若初还是唤她一句宁夫人，张璇揪着的心有点疼，还有点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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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4章 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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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璇轻声细语地问了些车祸细节以及霍南琛的身体，顾若初都一一答了，没有很冷淡但也不亲近，不温不火的气氛不算尴尬。
说到后面，张璇还是有些心虚地开口问了：“若初啊，我今天来还有个别的事，你姐姐……”
意识到若初可能会因为这个称呼不高兴，张璇立马改口：“若初，我查到棠溪那晚给南琛打了电话，后面就跟消失了似的一直没有她的消息。若初，你知道棠溪在哪吗？”
听完张璇一整句话，顾若初原本平静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宁棠溪感觉自己坏透了，可她没办法不管棠溪，到底是疼了20多年的姑娘，再者而言当初本来就是她自己做的孽。
宗轩和棠溪，以及若初都是受害者。
她发誓只要棠溪这事一过去，她一定要好好补偿这个丢了20年的亲生女儿，一定！
下定决心后，张璇终于迫使自己看向顾若初，还是被她眼底浮现的寒意刺痛了。
心里咯噔一下，忙开口想解释。
“若初，妈妈不是故意……”
“不要再用这个词恶心我，好吗？”顾若初觉得自己此刻就像竖起戒备线的刺猬一样，厌恶至极地甩开了张璇的手，“我没有妈妈，出生就没有，以后也没有。”
“若初！”
张璇的眼泪瞬间掉下来，心头撕扯着痛，带着浓浓的哭腔：“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是你妈妈啊。”
那一瞬间顾若初的泪也很快坠下来，她很快地擦掉，喉头哽得发痛冷冷道：“我没有妈妈，我没有妈妈。宁夫人，你看完我老公你就离开吧，这里太吵了我怕南琛会睡不好……”
最后一句话终于击垮了自己，心口钝钝地疼着，顾若初直接将头埋在床边没了一点支撑的力气。
老公，你快醒过来吧。
你快醒过来好不好？
我很难过。
我很害怕。
我很孤独。
无尽的悲伤纷涌而至，只有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感受到他平稳的呼吸，感受着他才能有一点点慰藉和温暖。
以后她谁都不要了，只要霍南琛。
“若初。”
张璇看她这样，心里又何尝不难过。只可惜她的立场注定无法让她弥补若初失去的母爱，眼泪也掉个不停。
顾若初伏在床头，忽然感觉一只手覆盖在她头发上。顾若初浑身僵了下，泪眼模糊地抬起头。
“不要哭。”他嗓子嘶哑着说出三个字，眼睛微微睁开了。他脸上有不少伤痕，顾若初轻轻地吻上他的薄唇，连带灼人的眼泪也掉下来。
“南琛……你醒了？”
顾若初反应很大，挣扎着凑上去盯着他看。手颤抖着落在他轮廓上：“南琛，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嗯。”
霍南琛看不清若初在哪，可听到她在哭感觉心口很疼，又觉得开心。
若初在医院守着他，跟上次自己一个人躺在医院的感觉不一样。
那时候他在想她什么时候会来医院看他一次，因为很想很想她。没想到，她现在真的在，真的来了医院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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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5章 明明醒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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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若初看着霍南琛似乎醒过来，连忙过去叫医生，居然忘了病房里有呼叫器，只要一按医生就会过来。
等她把医生从办公室叫过来，霍南琛依旧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好像刚刚那一句喊只是她的错觉。
“南琛？”顾若初走过去看他依旧一动不动躺着，以为他只是简单地睡过去了，反复喊着他的名字可他依旧很安静地躺在床上似乎刚刚醒过来只是她的错觉，张璇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少夫人，您确定霍少刚刚有醒过来吗？”年轻的男医生做了个简单的检查才回头看向顾若初，不确定道，“可我看霍少似乎没醒过来的意思，您是不是看错了或者没休息好？”
顾若初率先看向她，眼底流露着敌意的情绪：“这是怎么回事？南琛刚刚明明醒过来了，你也看见了是不是？”
她有些恼怒地晃着张璇的肩膀，张璇摇头：“我不知道……你走了以后他也没睁眼没再说话。”
张璇确实看到霍南琛醒过来了，可只是一瞬间。
张璇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也许他永远都不会醒了。
“不可能，他明明醒过来了。”顾若初很肯定，眼神万分怀疑地看向张璇，“你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
“若初，你怎么能这么想妈妈呢？”张璇垂泪欲滴，可顾若初完全不相信她，为了宁棠溪张璇会做出这种事并不奇怪，神经已然崩得很紧，“你到底把他怎么了？你说！”
“霍太太，你冷静一点。”
一个女医生忍不住把她隔离开，顾若初不再看张璇，而是重新坐到霍南琛床边。
对，她必须冷静下来。
“霍太太，有个心理准备你一定要做好。”医生有些艰难地开了口，“霍先生接连两次出车祸的时间都很近，可能伤到了脑部神经。所以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再也醒不过来了，是什么意思？
顾若初不敢相信，她明明看见霍南琛刚刚醒过来了，他还握着她的手还喊了她的名字。
陆放也说了，他不会不醒。输液后静养就会好。
“不可能，他会醒来的。”
顾若初不知道是在反驳医生还是说给自己听的，她看着那张沉静已然睡着的脸，心里异常平静。
医生明白家属的心理，也只是摇摇头后出了病房，顺便轻轻带上了病房的门。女医生看到门口站着的男人愣了下，有些为难地看了眼里面：“陆医生，霍太太她……”
“嗯，我知道。”陆放推开病房门，看顾若初回头看过来眼神有些沉重，“若初，做好心理准备。”
存在的最后一丝希望，都被这句话打落。
“没关系，他一定会醒来的。”
“若初，你这是在欺骗你自己。”
张璇不明白顾若初为什么这么执念，她走过去有些恨铁不成钢：“医生都说了，霍南琛很有可能都不会醒过来了，他不会醒过来了。”
“不可能。”
“医生都这么说了我能骗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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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6章 不要自欺欺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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