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亚东皱了皱眉,思索了有久。才开口说道:“我破坏规则,是因为他已经腐烂了,遵守已经毫无意义。破罐子破摔,捣碎了重新塑造。”
骆生义没有反驳,而是提了另一个问题:“你喜欢‘抽’烟么?”
陈亚东想了想道:“不喜欢。”
骆生义追问:“那你是觉得‘抽’烟对身体有好处了。”
陈亚东道:“不,吸烟有害健康,尽早戒烟有益身心健康。”
骆生义道:“这么说,你是赞成戒烟的。”
陈亚东又不答。
骆生义目不转睛瞧着陈亚东道:“也就是说,学校戒烟的规定是正确的。”
陈亚东目光开始闪烁,骆生义没给他闪避的机会,说道:你也知道是正确的,明知是正确的,但你却因为对学校的不满,选择明知错误的方式去反抗。你的反抗,已是非不辩,对错不分。这算什么?能说明什么?”
骆生义叹口气,道:“这说明你心‘胸’,气量都很狭小,被你所认为的真理‘蒙’蔽了心眼。即使明知路途错了,却还坚信自己能到达终点。这是多么荒谬?你只是为愤青而愤青,图一时之快,却很少想明白自己愤青的意义。这样愤青的人历来有很多,你陈亚东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然而你们所愤青的局面,绝不是因为你们的愤青而改变的。”
骆生义的话,就如一条鞭子,狠狠地‘抽’在陈亚东身上。他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样的心情,但是他绝没有在骆生义面前低头。
只是,后来有人递给陈亚东一支烟时,他道了一句:戒了。
陈亚东秉承着一句话:知错,改错,绝不认错。
他没有再校园内‘抽’烟,骆生义也感到很欣慰。也让政教的松了一口气,毕竟有这么一个反面教材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还没等他们彻底地缓过神来,陈亚东又干了一件轰动学校的大事。
当然不会是什么好事,至少对学校来说是这样的。
学校每年都会举办一次青年艺术节,让每一个有才能或都想展示自己的同学有一个舞台。
艺术和陈亚东就不大沾边了,他觉得人只要吃饱喝足了就是艺术。本来他对所谓的艺术也不感兴趣,只是这一次艺术节他表现得比谁都积极,早早地就跑到舞台边上等着。
因为林玲会上去演出。
对于别人来说,艺术节俊男靓‘女’齐齐亮相,正是欣赏男神‘女’神的大好时机,所以观众特别多。
演出很‘精’彩,有歌声,有舞蹈,有小品,还有掌声。掌声一‘浪’高过一‘浪’,陈亚东却显得昏昏‘欲’睡。
好不容易熬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听见帅帅的男主持人道:“古筝,又名汉筝,是汉族民族传统乐器中的筝乐器。它是中国独特的、重要的民族乐器之一。它的音‘色’优美,音域宽广、演奏技巧丰富,具有相当的表现力,因此它深受广大人民群众的喜爱。下面,请欣赏高一(3)班的林玲同学为我们带来的古筝名曲,《平沙落雁》,大家掌声欢迎。”
陈亚东忽然就‘精’神了,目光一直锁定在舞台上。然后,就看见林玲款款走上舞台。
忽然间,时间仿佛静止了,世界也安静了。然后,一片哗然。
今天,她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长裙,长发披肩,脸上画着淡淡的装。轻盈地走着,就仿如从画中走出的仙子。
人群开始‘骚’动,当林玲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立刻传来尖叫声,议论声也连成一片。
只是林玲却全然不顾,直到瞧见了陈亚东,才‘露’出一丝笑容。
而这一笑,又有多少人为之倾倒。
陈亚东的心也加速地跳。
林玲走到古筝架前,坐下,台下瞬间又安静了。
登……等……灯……登……灯登等……等灯登……
纤指动管弦,悠扬的声音弥漫开来。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有词曰:
平沙水云,似轻烟惨澹斜曛。秋戽冬临,芦‘花’‘乱’纷纷,孤雁离群。
飞落江东,近西洲蓼‘花’正红。问取恁孤鸿,寄音书,可也千时能通。那时节,与他相会书中。
烟水濛濛,一天潇洒西风。游子飘蓬,瘦减好形容。听疏钟也听疏钟,咽寒蛩,铁马风,扰得人心忡意忡耳边忡。奈何奈何也,目断飞鸿。忆云山,‘阴’隔千里,寄音书,却也难通。
音信难通,音信也难通。远隔湘江,怅秋容枫叶红。送舟风,‘浪’迹萍踪,人未逢。怕看那云重,说什么归鸿。相逢梦中,相思无穷。到如今,泪洒寒江西风。
带月也披星,南往悲鸣。千万里衡阳,衔芦‘花’,宿柳岸,异国飘零。向蒹葭水汀,汉孤伶。饮也啄也呵,前生定,望寒北,又各一方泪淋。
冒云衡云,排空阵纷纷。忆别时,见‘花’飞暮‘春’。到如今,雨雪音信无凭,有恨难伸。
落平沙水云。
陈亚东的心在痛,他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只是,他忽然间想起了很多事。
那是两年前,还在林中的时候。开学不久,一个陌生的‘女’孩跟着班主任走进教室,老师介绍道:“这是我们我们班来的新同学,大家掌声欢迎。”
她上前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叫林玲,姓是双木林,名是玲珑的玲。很高兴认识各位,希望能很快与大家打成一片,度过愉快的初三。”
掌声响成一片,老师指着陈亚东旁的空位道:“你就坐那儿吧!”
林玲目光投过去,就瞧见了陈亚东。
陈亚东也瞧着她。
然后,她背着书包,走到了陈亚东身旁道:“你好。”
陈亚东道:“不好,你刚挡着我看黑板了。”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
时光流转,脑海中又浮现一中相遇,她倒在他的怀中,双眼‘迷’离,带着哭腔说:“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傻丫头。”
陈亚东瞧着林玲,微风轻拂,搔‘弄’了她的长发,一滴晶莹的泪水已划过眼角,滴落在琴弦上。
一曲终了。
………………………………
第六十五章
曲终人散皆是梦;繁华落尽一场空;风往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1357924?6810ggggggggggd
林玲为何要流泪,她想到了什么,是否和陈亚东有了同样的感应?
这本该是一些快乐的往事,她为何要流泪。
她已站起身,一曲终了,属于她的表演已经结束。
台下观众一直屏住呼吸,沉醉在琴声中,直至林玲站起身,台下才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林玲走到台前,鞠了一躬,她要退场了。
“傻丫头!”
这时,熟悉的声音骤然想起,她呆呆地瞧着,陈亚东已冲了上来。
陈亚东冲上舞台,到林玲身前,两人相向而视。忽然,他一把将林玲拥入怀中。
突然的举动,让观众大跌眼球。
陈亚东在她耳边轻述说:“今天,你是最耀眼的!”
林玲从震惊中回过神,双手环住他的腰,靠在他的‘胸’膛上。
很久,很久。
对他们来说,这个世界都安静了。
这一刻,对他们来说,不需要任何言语。
只是,台下已经‘乱’成一片了,窃窃‘私’语,高声议论。相同点都是一致的,讨论那突然冲出的男生是谁。
脸‘色’最难看的,莫过于坐在前排的校领导。学校三令五申,禁止学生不正当的‘交’往,陈亚东竟然在公开场合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主要是,我们还在下面坐着,你陈亚东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吧!
一名副校长站起身,大声道:“陈亚东,你……你赶紧下去!”
陈亚东一点反应也没有。
那副校长脸‘色’更难看,吩咐一旁尴尬的男主持,把他们两人轰下去。
男主持一脸囧态,走上前来,清了清喉咙道:“你们说,弹得好不好?”
他也没在意台下是怎么反应,接着又说道:“感谢林玲同学……”
你们可以下去了吧!
陈亚东两人还是一动不动。
男主持一脸无奈。
副校长大喝道:“陈亚东,立马滚下去!”
陈亚东终于有反应了,他推开林玲,低着头,冷冷地瞥一眼那副校长。然后,从那不知所措的主持人手中夺过话筒,大声道:“陈亚东喜欢林玲,喜欢傻丫头!”
林玲瞧着他,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与她带着强烈反差‘色’彩的就是那副校长了,气得嘴角都在‘抽’动,此刻恨不得能将陈亚东活劈了,食其‘肉’,饮其血。
只是在陈亚东看来,他就像一条被套在柱子上的疯狗,即使面目狰狞,也是吓不住人的。
他将话筒抛给主持人,拉着林玲的小手,两人欢快地下了舞台,在众人的目视中离场。
两人漫步在‘操’场上,陈亚东问道:“为何要选择如此悲凉的一首曲?”
林玲没有回答。对她来说,选择,就因为它的悲凉吧!为什么选择悲凉,她自己也不知道了。
她换了一个话题,反问道:“你如此高调,就不怕学校开除你吗?”
陈亚东道:“你见学校每天都在通报我的名字,我不还好好地站在这儿吗?”
是呀,要是有一天在广播里听不到陈亚东的名字,她还不习惯呢!
林玲忽然想起前些天的事,问:“你很喜欢‘抽’烟么?”
陈亚东摇头,他是讨厌‘抽’烟的。烟‘抽’得太多,呼吸都带着一股臭味。他答道:“我‘抽’的不是烟,而是学校的规章制度……你讨厌我‘抽’烟么?”
林玲摇着头道:“我相信你,无论做什么都有你自己的理由。但是,要少‘抽’,对身体不好。”
陈亚东握着林玲的小手,凝视着她道:“谢谢,有你真好。”
林玲闪动着如水的眼眸,柔声道:“傻瓜。”
陈亚东忽然悲从中来,低声道:“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一天,你发现陈亚东,并不是你曾爱的那一个,他已变得陌生,你会怎么做?”
林玲抬起另一只手,纤纤‘玉’手轻轻地抚‘摸’着陈亚东的脸庞,眼眸中已‘蒙’起一层水雾,轻声道:“傻丫头喜欢大傻瓜,无论那个大傻瓜变成呆瓜,笨瓜,都喜欢。”
夕阳的余晖照耀大地,背光的角度只能瞧见两人的轮廓,却是一副多么美好的画面。
而这美好画面的代价,就是第二天两人都进了政教处。
林玲是好学生,这还是第一次以犯错学生的身份进政教处,瞧着桂荣华那‘阴’沉严肃的脸,她觉得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桂荣华道:“你们……”
陈亚东握着林玲的小手,回应道:“我们怎么了?”
桂荣华道:“小小年纪,你们知道什么是爱情么?”
陈亚东道:“不知道,你能教么?”
一句话把桂荣华顶得没词了,他只觉得肺在膨胀,早晚得被陈亚东气炸。缓了缓,他才说道:“你知道吗,你们两个现在闹得沸沸扬扬,全校尽人皆知……”
陈亚东问道:“谈恋爱犯纪吗?”
桂荣华恨恨地瞧着他。
陈亚东又问:“谈恋爱违法么?”
桂荣华说不出话。
陈亚东道:“谈恋爱一不犯纪,二不违法,又不是偷‘鸡’‘摸’狗的见不得人勾当,尽人皆知又怎么了?”
桂荣华道:“你父母给钱你来学校就是谈恋爱的么?”
陈亚东大笑道:“我来学校是学习,但是哪条法律规定学习就不能谈恋爱了?这两者互不相干,你什么逻辑居然把它们扯到一起了?国家都说了现在婚姻恋爱自由,你即不是我方父母又不是我丈人,瞎‘操’什么心呢!”
“你……”
“我走了,不送。”
陈亚东拉着林玲转身就走,桂荣华道:“你可以走,林玲留下。”
陈亚东头也不回道:“别理他。”
林玲无奈道:“那,桂主任,我们就先走了。”
留下桂荣华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回到教室,陈亚东把自己的书本整理一番,就往外搬。肖乐疑‘惑’道:“你干嘛呢?”
陈亚东道:“我要换班级!”
肖乐问:“换到哪儿?”
“三班。”
“班主任让你换的?”
陈亚东怔了一下,说道:“对啊,我是不是得跟他打个招呼?”
肖乐被他吓到了,皱着眉头道:“这是你自己的意思?我的天,让他骆老师知道你还不被骂死!况且你去三班人家也未必收留你。我怕你连櫈子都没得坐。”
陈亚东道:“哎呀,还好你提醒了我。”
于是,他干脆把桌子櫈子也搬了过去。
三班的同学见他‘浩浩‘荡’‘荡’’地杀过来,同样的声音回响在耳际:完了,灾星转移,到我们遭殃了。
林玲着急跑过来问:“你干嘛呢?”
陈亚东微笑道:“我要和你在一个班级。”
林玲额头上三条黑线。
陈亚东大呼道:“这一组我同学,麻烦你们把桌子往后挪一挪,给我腾出个位置。”
于是,他就一个人,在最前头,自己坐了一排。
很凑巧的是,他到三班的第一节课,就是课文课。更凑巧的是,他们的课文老师,也是骆生义。
当骆生义拿着课本走进教室,一眼就瞧见了陈亚东。然后他立刻又退了出去,仔细瞧了瞧‘门’牌号。
陈亚东道:“您没走错,我换班级了。”
骆生义手指指了指他,咬着‘唇’,一个字也没说。
他走上讲台后,开口道:“你们班来了个新同学,大家掌声欢迎。”
吼!掌声没有,到是唏嘘一片。
即使陈亚东脸皮够厚,此刻也绝有些发烫。感情这‘前’班主任就没安好心,好高明一招借刀杀人。
陈亚东笑呵呵朝骆生义扮了个鬼脸,算是一个回礼了。
陈亚东本以为他又得被单独抓出去训一番,所以整节课都在思考着怎么应付骆生义。
只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下了课,骆生义收拾了课本就回办公室,都没多瞧陈亚东一眼。这反倒让他很不自在。
更不自在的还在后头哩。
三班的班主任是个中年‘女’教师,陈亚东是认识她的。她上了两节课,也当作个没事人一样。并没有因为自己班上莫名其妙多出一个人而加以询问。
陈亚东就坐在最前面,一个单独出的位置格外显眼,按理说她必定已经看到自己了。
这就很奇怪了,陈亚东苦苦思索也得不到答案。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是骆生义已经给三班的班主任打过招呼了,只要不是太出格,希望能尽量由着他的‘性’子。如若不然,以他的臭名昭著,早被踢出去十回八回了。
知道真相的陈亚东跑到骆生义的办公室,真诚地道了声谢。
骆生义道:“别以为换了班级我就管不了你了。别说我现在还教你语文,即使你去一个我完全不知道的班级,只要你还在这一中,只要你做了错事,我也一样抓你来批评!”
陈亚东嘻笑道:“对对对,您批评得是。”
骆生义道:“行了,回去上课吧!”
陈亚东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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