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正当他焦急万分时,卫严出现在他的视线中,而且一步步向他走来,冷冷说道:“选择一种死法吧!”
余建义心咯噔一下,心扑扑地跳,连连后退,边求情说:“卫兄弟,别冲动,你听我说,”他咽下一口口水,继续说:“放我一条生路,放我走,求你了。”
卫严可笑地看着余建义摇尾乞怜,心中却没有一丝怜悯之情,贪婪地说:“放你走对我有什么好处?”
余建义说:“我欠你一个人情,你就是我的恩人,只要你悄悄放我走,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卫严认真的问:“真的吗?”
余建义看到了生的希望,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说道:“对,只要你想要的,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万一你给不了呢?”“我一定给你,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好吧,”卫严平淡地说:“我要你的命。”
余建义笑到一半,就僵硬了下来,脸色阴沉,双目犹如一潭死水,似乎已经彻底绝望了。
“不给我生路你也别想活……”就在这时,余建义手中多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毫无预兆,猛地刺向卫严的胸口。
太突然了,而且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一米。这么短的距离,一般人必死无疑。然而,余建义选错了对象,当匕首的锋芒快要插进卫严胸口时,后者身子轻盈一转,避开这致命一刀。
不过,刀锋依然在卫挑胸前挑开一道口子。但是,在转身的那一刹那,卫严也将手中的刀,顺势插进余建义的背心。
扑哧!锋利的刀尖从余建义的后背刺进,从前胸探出。余建义的身子顿时间僵硬住,他嘴巴一张一合,想要说什么,可发不出一点儿声音,只见他的胸口处血流如注,越来越浓,刹那间便把他的胸襟染红。
他的瞳孔瞬间放大,终于,他身体里的力气被抽干,身躯直挺挺地向下翻倒,口中扑哧喷出一团血雾,洒在半空中,在车灯的照耀下煞是美丽。
他的双脚也是不断地刨地,做着垂死前最后的挣扎,也有可能是回光普照,用力过猛的,到最后,他的两只鞋子都被蹬掉,但是他的挣扎一点用处都没有,渐渐的,他的的挣扎弱了下去,又过了一会,终于一动不动了。
卫严看着他的尸体,喃喃自语说:“真是愚不可及!”在他看到,余建义在之前的打斗中,已经偷袭过自己,非但没有成功,反倒掉个狗啃泥。他不但不长教训,在最后的紧要关头,他没想着怎么逃命,而是偷袭自己,愚不可及!
余建义眼中充满着不甘,似乎一遍又一遍地说:tellmewhy?(告诉我为什么?)
他当然不会甘心!明明自己大好的局势,最后却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想想谁都会寒心。
为什么会这样呢?如果真要追究,只能说是余建义选错了对手,惹错了对象。然他狭隘的心胸才是导致他命该如此的根本。如果他不妒忌陈亚东,也不会中计沦落至此死于非命!
余建义一死,对于他手下的兄弟士气打击是致命的。逃跑尚可起到震慑作用,然一命丧黄泉,手下兄弟纷纷放弃抵抗,放心大胆,心安理得地投降。
这时,一名青年坐二楼上慢条斯理地走下来,双手插在裤包中,好不潇洒。
当他路过余建义的尸体时,都没有正眼瞧上一瞧,从他脑袋上跨过。来到卫信跟前,说道:“卫老大,多谢了。”
走来的这名青年不是别人,正是高明。卫信看着他,内心生出一股危机感。原来东社除了陈亚东,这高明,城府也深得更怕。
其实,在和袁天虎通过电话后,卫信便召集人手准备支援东社,而就在出发前,突然又接到高明的电话,他表明自己的想法,袁天虎由他去救,而群英会的人只要事先来此埋伏就好。
卫信感到疑惑,东社不是没人了吗?他拿什么去救。不过高明说得信誓旦旦,十足的把握能救出袁天虎。
对于高明的名号,卫信并未听说过。但他说话的话气,让他很难生出怀疑。他似有一种魔力,即使是电话中,也能感受到压迫。最后,卫信也难以至信地竟然相信了他。当然,他也想看看这个叫高明的人怎样徒手从兴义帮百十号中救人。
他令眼线时刻关注星夜的局势,可高明迟迟没有出现,他又打电话给高明,如若他没有办法,自己就出手。别的不说,解救出袁天虎应该不是难事儿。
然而高明只一个劲地说让他稍安勿躁,耐心等待,他自有分寸。
卫信不好再多言,直到最后关头,高明出奇制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袁天虎救走时,他都感到不可思议。然而仔细一琢磨,才发现这其中没这么简单!
高明迟迟没有援救袁天虎,一种可能是他在等待时机,当余建义放松戒备时才是他出手的机会。但是,若联系到他事先让卫信埋伏这个前提,那事情就要复杂多了。
为什么?
明明卫信援助袁天虎就可以解东社之危,然而高明却要让他到另一个地方做埋伏,埋伏谁呢?当然是余建义!
高明他要的,不是解东社之危,而是要全歼余建义!但是他在星夜好端端的怎么会中伏呢?那就需要人去勾引。
余建义是傻瓜吗?不是,能做到一帮之主,脑袋瓜子里面还是有些东西的。从他用激将法对付袁天虎的两名心腹不难看出他并非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要让他中计,就必须得加点儿料,放长线钓大鱼,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所以一开始,高明就在利用袁天虎,利用他来挑逗余建义,将他引入绝地!
理清这一切,严信不由倒吸口凉气,再从他刚才面对余建义尸体的态度来看,其行事作风比起陈亚东更狠,更毒辣。余建义的死就是他一手策划的,然而对他的尸体却不屑一顾。年纪轻轻,高明竟能做到杀人不眨眼,可见其心有多铁!
看着他走向自己,卫信都不自觉打个冷颤,对他的道谢更是不敢恭维,说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高明说:“若非卫老大出手,只怕我高明今晚就得交待在这儿。”
卫信苦笑,明明是他把余建义引到这儿来的,说得好像他才是受害者。
“高兄弟深谋远虑,一切尽在撑握之中,又岂会轻易涉险。”
“巧妇难有无米之炊,卫老大对东社的大恩大德,来日必定相报。”
卫信不好再说什么。开发区如今只有东社及群英会,一容俱容,败则双失,他在决心对付余建义之前,其实也是有帮助自己的考虑。不过余建义终究是个跳梁小丑,天龙门才是背后的boss!
卫信不放心问:“陈亚东那边有把握拿下雷世杰吗?”
高明充满信心说:“没有东哥办不到的事,雷世杰算什么!”
他这句话可谓狂妄至极!听在卫信耳中,却不是飘浮云端。东社有陈亚东,高明,将来在中国地下,将会掀起怎样的巨浪,他很期待。
………………………………
第九十三章 走向
余建义倾巢而出,在开发区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这在r市黑道上传开,立刻引起轩然大波。黑道中人在感慨东社和群英会用心之狠的同时,也议论纷纷。不少人表示,原本就对开发区垂涎三尺的天龙门必定以此大作文章,想来r市黑道不会太平了。
然而,第二天,r市黑道仍然是风平浪静。天龙门方面对于余建义的死默不作声,连问都没过问一句,更别说是对开发区动手了,让人大跌眼睛。
第二天,陈亚东和高明两人去往群英会的大本营宏达夜总会。听说陈亚东要登门,卫信专门留下最好的一个包间,泡上一杯茶。
陈亚东刚到夜总会门口,卫信和卫严亲自出门接待,领着他们进入包间。
包间内播放着轻扬的音乐,分主宾落坐后,陈亚东说道:“卫老大可真是会享受啊,听着小曲,品着香茶,何其自在!”
卫信说:“一生都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不是提防对手,就是应付政府。能这么清闲的日子,并不多。”
陈亚东深有感触,他虽然陷入黑道这个泥潭并不久,但世道上的风气,人心的险恶是有所体会。说道:“但是不缺少热血,人嘛,就要活得有激情。”
卫信哈哈大笑说:“老喽,比不上你们年轻人。”
陈亚东说:“老了好,至少活了更久些。”
“这点我赞同!”这是他的心里话,岁数大了,至少多吃了几十年的大米饭,见证着国家一步步走向富强,从曾经的食不果腹到如今的小康。如同余建义年纪轻轻,说没就没了,着实是可惜。
卫信抬起茶具,轻吹茶末,轻抿一口,感慨说道:“我等已行将就木,垂暮之年,依旧混迹于这开发区。诚如你,前途无可限量。”
陈亚东一笑代之,说:“天下之大,我辈不过宵小,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只怕走出这开发区,我等也是寸步难行。”
卫信不可置否,陈亚东能这么想自然最好。一个聪明人最忌讳的是眼高过顶,好高骛远。有点成绩就沾沾自喜,自鸣得意的人注定走不远。
想到这儿,卫信好奇问:“你和雷世杰怎么样了?”这才是他关心的问题,也涉及到群英会的身家性命。
陈亚东随意说:“解决了,从今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厉害!”卫信由衷说:“至少我办不到。细节能否透露一些?”
陈亚东说:“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可能是我运气太好了罢。”
陈亚东扼要地将在路上埋伏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其中也包括两人的一些对话。
等他说完,卫信挑起大拇指说:“与你相比,才发现我目光真是太简短,太浅陋了。”就连卫严,也对他身出敬佩。
陈亚东自嘲说:“我要是有长远的目光,也就不会让自己的兄弟陷入死境了!”
卫信说:“你不是神,不可能猜测一切。”
陈亚东点点头,话的确是这么说,但他还是有些自责。说道:“对于这件事,我最要感谢的人就是您了,今日登门,特来拜谢。”
卫信摆手说:“你看你说的这是哪里话,我们之间可是早有联盟,出手相助是分内之事。”
东社和群英会确实是有盟约在前,然而,谁都明白这种关系不可靠。只不过是迫于天龙门不得以而为之。在紧急关头能拔刀相助,实属不易,陈亚东也在心底里由衷感谢卫信。虽然他明知即便高明‘阵亡’有他自作自受的成份。
陈亚东说:“不管怎么说,您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回报是应该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是做人的基本准则。为表示的此来的诚意,希望你接手南边那条街。”
闻言,卫信内心一动,陈亚东所说南街,正是原麻山帮的地盘。如果真能得到那条街,群英会的地盘可算是暴涨。
很快他又暗自摇头,心动归心动,但这来得似乎太容易了些。他说道:“这诚意也太贵重了,我怎么收受得了?还请陈兄弟不要让我为难。”
陈亚东说:“你救的是我兄弟,兄弟的命又岂止值一条街?只是更多的我已经拿不出来了。”
“这……”卫信哑口无言,也不知道陈亚东这话是否出于真心,但即便是假意,听着也让人舒心。不过这是对高明而言。而卫信,则在考虑地盘的事。
陈亚东看上去不像是在说笑,但是,对卫信而言,南街又太贵重,远远超出了他所谓的道谢。
卫信无法揣测陈亚东的真实想法,一时间犹豫不决。陈亚东突然说:“你不用在为难了,就这么决定。社团还有些锁事儿,就不打扰了。”说完,站起身来。高明见状,也坐沙发上站起。
见此情景,卫信也起身说:“刚才只顾着说事儿,你肯定还饿着肚子。要不我安排人,吃过饭再走也不迟。”
陈亚东谢绝说:“不用麻烦了。他日若有空闲,再来品茶。对了,今晚我就让兄弟们撤离南街。”
卫信不好再推脱,说道:“好吧,以后常来坐坐。”
“一定。”
陈亚东走后,卫信和卫严重新坐回沙发上,前者问道:“你觉得陈亚东此人如何?”
卫严摇头说:“反正我是看不清他,很多事情,他想的比我远。”
“不仅是你啊!”卫信说:“他的心里就是一团迷雾,真正能读懂他的人,没有几个。”
卫严不可置否,说道:“但我更看重高明。”
“哦?为什么。”卫信好奇问。
“我也说不清楚,可能他身上的杀气太重了。很可怕!”
卫信点点头,他也有同样的感受。他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经历造就了高明。他突然问道:“如果让你继承社团,还是跟随陈亚东。你会怎么选择?”
卫严有些错谔,问道:“爸,你的意思是……”
卫信直言不讳说:“选择继承群英会,你可以自己做老大。但是,范围也许就定格在这开发区,即便是机遇够好,也走不出r市。陈亚东和雷世杰,都会是你的劲敌,两座无法逾越的高山。而选择后者,会受他人辖制。但是如陈亚东所说,不会缺少热血。你会怎么选?”
卫严低头不语,卫严分析得合情合理,然而,他并没有把话说完。选择接手群英会固然没有太大发展。但是选择陈亚东,东社扩张势必会侵犯天龙门,到时两虎相斗,陈亚东显然是不占优势的。而且,退一步说,选择陈亚东,就得把群英会并入东社,把卫信经营一辈子的社团拱手让人,卫严做不到,他没陈亚东那么豁达,一条街说送就送。
所以,现在卫严就如同站在十字路口,在陈亚东和群英会间犹豫不决。这就如同一次赌博,压错了,将会败得一无所有。万一赢了,陈亚东又能走到哪一步呢?
最终,他还是摇头说:“我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其实卫信自己也很犯难,虽然陈亚东表现得很出色,但也正如他所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万一他哪天运气不好就栽了呢?
如果现在卫信父子知道陈亚东的真实想法,就不会这么纠结了。
且说陈亚东和高明出了宏达,徒步去袁家。阳光明媚,轻风微拂,是个难得的好天气。路上行人也不少,熙熙攘攘。高明和陈亚东并肩而行,说道:“我觉得把南街送给群英会,是不是太……不太合适。”
陈亚东突然顿住脚步,抓住高明的双臂,含情脉脉凝视着他,发自内心说:“兄弟的命才是本钱,明白吗?有再多的地盘没了兄弟,有什么用?只要兄弟在,即使一无所有,我们也能一起去创造,不是吗?生命胜过一切!况且我答应过奶奶,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以后不要再涉险了!”
陈亚东是用命令的口吻,然而却是那么舒心,高明鼻尖一酸,怔怔地看着陈亚东,良久。
缺少关爱的人,他会牢记别人对他的每一丝关怀,高明就是这样的人。
好一会儿,陈亚东才反应过来,松开高明,笑道:“当然了,别把东哥想得那么好,把南街送给卫信,我还有另外的打算。”
高明摇摇头,他早考虑过了,可没想出来。
陈亚东叹口气,正色说:“如今开发区只剩下东社和群英会两个帮派,曰久必生乱子。如今给卫信施加以恩惠,断绝他扩张的念头。说白了也就是让他对东社感恩戴德,从此把两个帮派捆在一起共进,保开发区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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