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话下,可此时,既不能腾挪躲闪,贴身宝刀也不能用,偏偏还浑身上下处处都不得劲,也不知还能使出几分气力,单靠一只空手、一个拳头,能挡得住巨蛇这一击吗?
眼看蛇头距离越来越近,张策正要挥拳攻击,忽然耳边“砰”、“砰”两声巨响,顿时张策就什么也听不见了――却是秦璇卿奋力起身,趴到张策背上,在他耳边朝巨蛇开枪了!
两颗子弹都shè进了巨蛇口中,那巨蛇一声怪啸,“唰唰唰”就退回去了几尺。有门!张策一看这情形,便让秦璇卿先打枪顶住一会儿,自己又伸手去继续拔刀。
那巨蛇往回退了几尺,蛇头摇摆不定,焦躁的吐着数尺长短的信子,蛇信前段的分岔几乎能扫到张策脸上了。不时有鲜血随着蛇信从蛇嘴里流出,巨蛇似乎对对手的实力有些疑惑,一时间拿不准该进还是退。
“砰!”、“砰!”、“砰!”,秦璇卿又连开了三枪,三个子弹都打在了蛇嘴周围,那巨蛇怪啸一声,又向后退了一点,蛇信吐得更快了。忽然,那巨蛇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进攻!厉啸一声,再次张开血盆大口向前冲了过来。
“砰!”、“砰!”、“砰!”、“砰!”……秦璇卿连开数枪,每一声枪响就必定有一颗子弹shè入蛇口中,可那巨蛇竟然不管不顾,依然向前猛冲。
“哒!”、“哒!”两声轻响,枪里的子弹打没了,巨蛇也冲到了张策面前!
张策终于拔出了宝刀!连忙中将“残龙牙”在身前刃口朝外斜斜竖起,刀头插在面前的地上,刀柄顶在斜前方的洞顶上。
蛇嘴迅猛的撞在了刀刃上,刀身无声无息的切入蛇头,脸盆大小的蛇头虽被从中间剖成了两半,但两半兀自未分离开,前冲之势依然还在,越过刀身的蛇鼻重重撞在了张策脸上,张策顿时就被撞得向后仰起,满脸鲜血,也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蛇的。
秦璇卿趴在张策背上,只能不由自主的跟着张策一起后仰,后脑勺重重的撞在了洞顶之上,她本就已经疲惫虚弱不堪,又经此一撞,霎时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从张策背上滑落了下去。
蛇头的前冲之势终于止住了,重重落在地上,摔成了两半,从鼻端到蛇颈竟然都被残龙牙剖开了!
眼见巨蛇虽然后面的身躯还在微微扭动,但是头已经不再动弹了,张策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会,终于确信这条蛇不会再对自己二人构成威胁了。
雌雄双怪除了,巨蛇也被剖成了两半了,可见的危险都解除了,张策忽然觉得眼前金星乱晃,险些晕了过去,身上半分气力也无,竟是趴都趴不住了,不由自主的一下子就扑在了面前依然还在流血的蛇头之上,左臂伤口中淌出的热血,和冰冷的蛇血混在了一起。
在蛇头上趴了半晌,才觉得又略微回复了一些气力,于是急忙双手杵地,勉强撑起身子,回身去看身后秦璇卿的情况。却见秦璇卿双目紧闭、脸sè苍白的侧身躺在洞道中,一动不动的,肩膀上先前被怪尾刺中的地方依然还在流血。
张策奋力将身体蜷缩起来,在洞中一点点的转过身来,轻轻拍了拍秦璇卿,唤道:“璇卿!璇卿!”见秦璇卿并无反应,又掐了掐她的人中,依然还是没有醒来。张策不由心中焦急:如果不赶快止住血,只怕秦璇卿会有xing命之忧,可秦璇卿昏迷不醒,自己一个大男人家,难道能去扒开她的衣服给她上药包扎?
一时间张策心中纠结起来:要是现在不给秦璇卿疗伤,等她醒来,只怕她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可是要是为她疗伤呢,毕竟男女有别……这可如何是好?
略略思索了一番,最后还是觉得比起礼教大防来,或许还是尽快给秦璇卿疗伤更紧要些。于是一边伸手去解秦璇卿的衣领,一边自说自话道:“同道有难,岂能罔顾义气,见死不救,只要我自己心中坦荡磊落,想来也于礼法无碍,璇卿醒来也不会怪我的,圣人也说了,事急从权……”
张策颤抖着双手将秦璇卿的衣服轻轻拨开,露出了受伤的左肩,只见她雪白的肌肤上,沾满了艳红的鲜血,有些都已经凝结成血块了,正中一个小手指般大小的窟窿,依然在缓缓往外渗出鲜血。
张策从内衣衣角撕下一块棉布,打开酒葫芦,倒了些酒将棉布浸湿,轻轻的为秦璇卿擦去伤口周围的血污,当擦到伤口处时,只觉秦璇卿“呃”的哼了一声,全身一颤,想来是弄疼她了,好在她依然没有醒来。
待到将秦璇卿伤口周围的血污擦拭干净后,张策已是满头大汗,如同打了一场大仗一般。又仔细看了看秦璇卿的伤口,只见这伤口虽然不大,但却很深,好在并未伤及筋骨,只是些皮肉伤,伤口周围的肌肤除了颜sè苍白一些,略略有点肿胀外,倒也没有其他异常。
张策赶忙从百宝囊中取出金疮药,敷在秦璇卿的伤口上,过了一会儿,眼见血渐渐止住了,这才放下心来,又在百宝囊中寻出包扎伤口用的布条,将秦璇卿的伤口包扎好,最后慌乱的将她的衣服套回去,扣好纽扣。
当张策颤抖着双手做完这一切之后,眼见秦璇卿依然还没有醒来,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浑身一软,重重的靠在了洞壁上,不想这一靠却碰到了自己背上被雌怪抓伤的伤口,疼的咧了咧嘴。
张策靠在洞壁上重重的喘了几口气,这才又去查看自己左臂的伤势,左臂上有两处上伤口,一处在小臂上,一处在靠近肩膀的地方,都是被怪尾弄伤的。肩上那处伤和秦璇卿的差不多,不过没有秦璇卿的伤口深,小臂上因为先被刺伤,随后又被那怪尾的扭动挣扎,一点点的划开了,伤口却要严重得多,足有三寸来长,深可见骨。
张策取过酒葫芦,含了几口烈酒喷在伤口上,又用布条擦去污血。只见肩上的伤口倒是并无大碍,但小臂上的伤口中,却依然还在渗出混杂着黑绿sè污水的污血,只怕是因为这个伤口太大,自己在那塘污水中浸泡的时间又太长所致。可此时却也无法可想,也不知那污水是否有毒,就算有毒一时之间也无法找到对症之药,于是只能从百宝囊中随便翻出一粒解毒的药丸,就着酒草草服下,然后将伤口包扎了一下。
包扎好自己的伤口之后,张策又急忙转头去看秦璇卿,她依然是先前那般昏迷不醒的模样,只是原本苍白的脸颊,在马灯昏暗灯光的映照下,此时却是酡红酡红的,不由一惊:莫不是伤后发热了?那可就麻烦大了!急忙伸手去摸她的额头,还好,并不是发热,可这是怎么回事,她流了那么多血,按说应是脸sè苍白才对啊,怎么会是红的?
张策本是聪明人,略一想便明白了:璇卿这是羞红的脸!她肯定早就醒了,或许就在我给她擦拭伤口的时候,只是怕醒来后彼此尴尬,所以她才装作没醒,那就装作彼此都不知道,这样也好……
秦璇卿的伤口已经止了血包扎好了,此时又想明白她其实早已经醒了,张策这才完全放下心来,靠在洞壁上,拿过酒葫芦,开始喝起酒来,一手伸入怀中,摩挲着那只白玉手镯,一大口汾酒灌下去,辣得心口有些微微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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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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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秦璇卿“嘤咛”一声,缓缓睁开了双眼,看了张策一眼,见张策向自己看来,急忙低下头,红着脸呐呐的说道:“四哥,我……我昏迷了有多久了?那条巨蛇……蛇呢?”
“没……没……没多久。”张策结巴着答道:“那条蛇自己……自己撞到我的刀刃上,已经死了,那三条怪尾原来竟然都……都是这一条蛇的。”
“哦,都是这一条蛇的啊,一条蛇有三条尾巴,这还真……真是个怪事情……”
“谁说不是呢……”
……
二人谁也不愿提及方才张策为秦璇卿疗伤的事情,只好没话找话的扯了几句,却也觉得十分别扭,一时间相对无语,气氛尴尬至极。
静默了半晌,张策才又开口说道:“璇……璇卿,引发僵尸尸变的,想必就是这条三尾巨蛇了,现在这蛇已经死了,咱们还是赶快去找半仙。”
“哦,找半仙去啊,好啊。”秦璇卿低头答应了一声,拾起地上的匕首插回靴筒中,提起一旁的马灯,率先顺着洞道往回爬去,张策收回宝刀,拖着背包,跟在她的身后。
二人一路爬回到先前进来的石阶处,顺着石阶下到石室中,又从那条青铜巨龙的龙尾处钻了进去,再从龙口中爬出,沿着龙身下到铜柱脚下,从龙身上下来就比上次上去时要轻松得多了。下到铜柱脚下,那无影无形的利刃仍然不时的发出一声厉响,两人又顺着来路从地上爬过去,穿过岩石裂隙,再次回到了那条满是僵尸的洞道中。
此时二人已想明白了这个段会转动的洞道能将人困住的道理所在,于是便直接找到了外侧洞壁上的那个缺口所在,然后沿着内侧洞壁,随着那个缺口一起移动,没一会儿就发现缺口后面出现了一个漆黑的洞口。
二人急忙来到洞口处,却见几步之外的地上扔着一块青布,张策拾起来看了看,认出来这是赵半仙衣裳上的,先前赵半仙被掳走的时候,自己抓了一把,撕扯下来的,如此看来这个洞口乃是二人进来的入口。
二人又退回到洞道中,继续跟着外侧洞壁上的缺口一起移动,不想片刻功夫缺口后面就又出现了另外一个洞口,既然方才的那个洞口是入口,那么这个想必就是出口了。没想到原来出口竟然就在入口的旁边,仅仅一墙之隔,估计最早修凿这条洞道的时候,这里只是有一拐弯,修好之后才又在这里加上了那段洞壁能够转动的山洞,作为一道消息埋伏。
二人从出口走进了另外一段洞道之中,这段洞道和入口前面的那段很像,两三丈宽,两丈来高,洞顶每隔三四丈远就会有一个碗口般大小的洞穴。宽敞的洞中空荡荡的,除了一些腐朽的圆木和偶尔出现的篝火灰烬、壁上的简单壁画外,什么也没有。
顺着向前走了十余丈远,二人便听到前方似乎有什么声音传来,仔细一听,这声音听起来怎么有几分像是人的呼噜声!二人不由得面面相觑――这里怎么会有人打呼噜呢?难道是赵半仙?可他不是被某个怪物掳去了吗,怎么可能会在这里睡得打呼噜呢?
又往前行了几丈远,张策便看到前面不远处坐着一个人,斜倚在洞壁上,看那身形竟真与赵半仙十分相似,走近了一看,果然便是他,斜倚在洞壁上睡的正香,嘴角边居然还挂着一缕口水!
张策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赵半仙被掳去了,自己和秦璇卿以为他身处险境,为他担着心,急急忙忙的找他,弄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还都受了伤,可他竟然是在这里逍遥快活的睡大觉,浑身上下,除了衣襟缺了一块之外,这还是被张策撕掉的,其他都齐整得很,哪有半点身处险境的样子,这到底是谁被怪物掳走了啊?
秦璇卿看着赵半仙那一身干净齐整的样子,再看看自己身上,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几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扯住赵半仙的耳朵,叫道:“死半仙,你倒是逍遥得很啊!”
“哎哟……谁……谁……”赵半仙惨叫一声,睁开了睡眼,可却因耳朵被揪住,头不得不转向另一侧,又看不到是谁在揪自己的耳朵,一面乜斜着眼想去看到底是谁,一面嘴里告饶到:“好汉,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睡得舒服吗,死半仙?”秦璇卿犹不解恨,问道。
赵半仙听出是秦璇卿的声音,急忙告饶:“是璇卿啊,哎呦呦……轻点轻点,耳朵要掉了,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说,你怎么会在这里?”秦璇卿依然不放手。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哎呦呦……轻点轻点……这里是哪里啊?”赵半仙偏着头答道。
张策本来站在一旁笑看着,并不敢多插话,此时听到赵半仙竟然说他也不知道怎么会在这里,不由疑惑的问道:“半仙,你不是被掳走了吗,你可还记得?”
秦璇卿见说到正事上了呃,这才放开了赵半仙的耳朵,赵半仙揉着耳朵站起身来,转过身一看见张策和秦璇卿的模样,却也被吓了一跳,惊道:“你们怎的弄成这幅模样了?出了何事?”
他不提还好,这一提,秦璇卿刚刚才平复下去的一口恶气顿时又冒了上来,又要去揪他的耳朵,他急忙躲到张策身后:“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张策拉住他,说道:“我们的事情说来话就长了,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稍后再告诉你,还是你先说说你的事,你是怎么来到此处的?”
“我怎么来到此处的?我也不知道啊!”赵半仙说道:“咱们先前不是在洞中看到那些尸身吗,你就让我和这小……嘿嘿……和璇卿姑娘在那里等着,你先过去看看,可你还没回来,洞中就起了一阵大雾,什么也看不见了,后来就听到你的声音要回来了,可就在你快到的时候,却不知是什么东西,从半空飞了过来,一把就抓住了我,那东西力大无穷,抓着我就飞走了,飞了好一段后才将我扔下,就到了这里了,我又没有个照亮的灯具,四周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我使劲叫唤也没人答应,最后又累又饿的,就靠着洞壁上睡着了。”
“就这样?”秦璇卿诧异的问道。事情居然如此简单,张策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是啊,就是这样的。”赵半仙点头答道:“你们呢?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张策摇着头苦笑道:“唉……一言难尽啊,璇卿,你来,你口齿伶俐些,能说得明白。”
“不急不急,先把干粮拿出来给我吃点,我可是好久水米未进了,饿坏了,咱们边吃边说。”赵半仙揉着肚子说道。
张策从背包中取出干粮酒水,三人席地围坐在一起吃了起来。
“死半仙,真不知你是不是命比我们好还是怎么的,你被掳走了,结果在这里睡得不亦乐乎,安然无恙。我们没被掳走,却是九死一生,都受了伤,我在想,带走你的那个怪物是不是也姓赵、是你亲戚啊?它掳走你不是要害你,而是要救你,唉……”秦璇卿边吃边说道:“当时你被掳走了,我和四哥一时也不敢追过去,因为周围的雾太浓了,怕中了埋伏,一直等到雾散了……”
秦璇卿口齿伶俐,加之又会说故事,张策和她这一段过来的经历本就惊险奇异,经她口中添油加醋的讲出来,甚至就连刚刚经历过的张策都听得津津有味的,更不用说赵半仙了。每每说到紧要关头处,秦璇卿就故意顾左右而言他,引得赵半仙心痒难耐,不停地催促追问,待秦璇卿说出时,他又觉着不可思议,待要不信时,又有张策在一旁可以证明秦璇卿说的确实是真的,结果总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秦璇卿直说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才将这段故事说完。赵半仙听完之子后,捶胸顿足感叹道:“哎呀,赵某人一生漂泊江湖,不想如此jing彩绝伦的一段经历,却让我睡觉给睡过去了,可惜呀,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