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这点,张策点了点头边朝赵半仙二人走过去,边沉声说道:“好,半仙你说的也有道理,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咱们只管往前走便是了,如果一直都是这般相安无事,那也就罢了,但如若真有什么魑魅魍魉要出来碍事,那正好请它试试我鞘中宝刀锋利与否!”说完就大步向前走去,赵半仙和秦璇卿也急忙跟了上去。
三人急匆匆沿着洞道向前走去,逐渐的,那抽泣声终于听不见了。一路之上三人的话题依然还是离不开那个神秘的仪式,可讨论了半天也讨论不出一点眉目,秦璇卿做了各种猜测,也总是难以自圆其说。
往前行了约莫两里来路程,竟然又碰到了一个“房间”!摆设与之前一个房间差不多,只是在靠近洞深处那头,多了一口漆黑的棺材!两个人偶全身披麻戴孝,跪在棺前,梳妆台上方的洞壁上同样还是四幅壁画。
三人直接走到梳妆台前看起了壁画,画中的内容也和前面见过的大同小异,还是那对中年夫妇、还是那个老妪,只不过这次改成了刺鼻子,将鼻子上刺出来的血涂抹到了人偶的鼻孔里去。
三人又走到人偶身旁去查看,因为这次两个人偶是跪在地上的,额头触地,要想看到他们的鼻孔,就必须趴到地上。一想起又要趴在地上,张策和秦璇卿都不约而同的觉得浑身上下泛起一阵酸疼,同时看向了赵半仙。
赵半仙迎着二人望向自己的热切眼神,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可当他看见秦璇卿一脸不怀好意的jiān笑时,终于还识时务的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口中念叨着:“能者多劳、能者多劳……”,一边便伏下了身子去,用马灯照着看了起来。
仔细看了看两个人偶的鼻孔,赵半仙站起身来,边拍着身上的尘土,边说道:“没错,两个人偶、四个鼻孔都被涂得血红血红的!”
“一路之上已经有三处了,这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啊?”秦璇卿焦躁不安的说道:“这般诡异神秘,偏偏又不见有什么实际的危害,弄得人心里一阵阵的发毛。就算真的蹦出两个妖怪来,恐怕也比这样要好些,至少咱们知道该打还是该逃。”
“璇卿放宽心便是了,不必理会,还是那句话,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咱们只管走路就是,真要有什么不测之事发生了,再想应对之策也不迟,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还是赶快走。”张策说道。
三人一行,一时间都沉默不语,只有细碎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回音,回荡在宽阔幽深的洞道之中。
又走了两里远近路程,第四个“房间”出现了,还是同样的摆设布置:床、圆桌圆凳、梳妆台、壁画。同样的还是那两个人偶,都缩在床的角落里,靠着身后的洞壁,丈夫右臂将妻子揽入怀中,左手捂着自己的左耳,妻子缩在丈夫怀中,双手捂着耳朵。
三人依然是直奔梳妆台前,站在两个人偶身后去看壁画,自右至左四幅壁画一字排开,内容与前面三次见到的大同小异:第一幅壁画中画的就是眼前这个房间里的场景;第二幅壁画中那对中年夫妻出现了,坐在桌边,都是大张着嘴,将舌头伸了出来;第三幅壁画中又来了那个老妪,正在刺丈夫的舌头;第四幅壁画则是老妪将从丈夫舌头上刺出的鲜血,涂抹到那个男人人偶的舌头上。
看完壁画,三人又转到侧边去看两个人偶,才看了一眼,就觉得毛骨悚然:两人本就是满脸的惊恐万状,四只眼睛里充满惧意,偏偏还都张大了嘴,各自吐出一条长长的舌头、血红的舌头,看上去显得无比的狰狞可怖。
赵半仙一愣,问道:“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避雷!”张策沉声答道:“你看他们掩着耳朵的样子,似乎是有某种声响让他们惧怕不已,因此两口子一起瑟缩着躲进了床角落里。据说上古时候的先人们是十分害怕打雷的,都认为打雷是天对人发怒了。”
“惧怕不已……惧怕不已……”赵半仙若有所思的念叨着这两个词语。
秦璇卿看着看着,忽然双臂一抖,两把毛瑟手枪就到了手中,可这一抖,却触动了左肩的伤口,疼的轻呼一声,伤口的疼痛让她又冷静了一些,将枪收了回去,身体轻轻的颤抖着,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张策又看了那人偶两眼,只觉心中愈发的不安,不愿再多看,便轻轻拍了拍秦璇卿的背,说道:“咱们走,不必去管它。”
张策正要转身离去,赵半仙却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高声说道:“我想到了、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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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曱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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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赵半仙说他想起来了,张策在心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道:无论是好是坏,至少能弄明白这些“房间”究竟是做什么用的了,也不用再提心吊胆、疑神疑鬼了。
秦璇卿再也沉不住气了,一把抓住赵半仙的肩膀,疾问道:“是干什么的?快说!”
“先放开我!”赵半仙却忽然头一仰,看着洞顶,右手装模作样的捋着下巴上三寸长短的山羊胡须,趾高气扬的说道:“想要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就给我规矩些,站一边去!”
秦璇卿哪会吃他这一套,虽然松开了他的肩膀,却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娇喝道:“死半仙,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哎呦哎呦……轻点轻点……”赵半仙立马告饶:“快放手,耳朵要掉了,哎呦……小姑nǎinǎi,我说我说,求你快放手!”
“哼,你这就叫做敬酒不吃吃罚酒!”秦璇卿松开手,略带几分得意的看着赵半仙。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赵半仙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秦璇卿作势又要去揪他的耳朵。
“没说什么!”赵半仙急忙摆着手躲开,说道:“说正紧事、说正紧事!”又整了整衣襟,才接着说道:“其实咱们从一开始就被那两双黑眼珠子给迷惑住了,因此这一路过来尽盯着红眼珠、红耳朵、红鼻子、红舌头去想了,却不曾认真想过这四个屋里的情景,亏得老四刚才和我说‘十分惊惧’,我才想到的。你们还记得前三个屋屋里的情景吗?各自说的是回什么事情?”
张策略一回想,答道:“第一个屋里,说的是这两个石人洞房花烛、新婚大喜;第二个屋里,丈夫满面怒容的瞪着妻子,妻子则是坐在桌边委屈哭泣,有些像是两口子在吵架;第三个屋里,是在办丧事,家里有长辈过世了,两口子披麻戴孝跪在棺材前。”
赵半仙点点头说道:“那三间屋子,再加上这一间,分别说的是‘新婚之喜’、‘怒目而视’、‘长辈过世’、‘惧怕不已’这四件事情,对?”
张策点了点头,秦璇卿却问道:“那又如何呢?”
赵半仙摇头晃脑的说道。“这四件事情,咱们可以归结为四个字……”
“‘喜’、‘怒’、‘哀’、‘惧’?”赵半仙还在摇晃着脑袋,秦璇卿已经抢先说了出来。
赵半仙显然对秦璇卿抢了自己的风头甚是不满,白了她一眼,才又接着说道:“不错,就是这四个字,你们都听说过人有七情六yu,那知道七情是哪七情吗?”
“‘喜’、‘怒’、‘哀’、‘惧’、‘爱’、‘恶’、‘yu’,是这七个?”张策答道。
“嗯,不错,所谓的七情指的就是我们的这七种情感,”赵半仙点头说道:“还有,人有三魂七魄,你们七魄有分别各是什么吗?”
张策摇头道:“七魄?向来只说三魂七魄、三魂七魄,究竟七魄是什么,这我倒还真不知道,璇卿你知道吗?”说着看向了秦璇卿。却见秦璇卿也摇了摇头。
终于问倒了二人,赵半仙总算是志得意满了,这才洋洋得意的说道:“所谓人的七魄,指的是‘尸狗’、‘伏矢’、‘雀yin’、‘吞贼’、‘非毒’、‘除秽’、‘臭肺’,其实也就是七情六yu中的七情。这七魄平ri里以血的形式存活在人身上,分别是眼睛之血、耳朵之血、鼻子之血、舌头之血、身体之血,这五个合起来就叫做五根之血,分别存在于人的眼、耳、鼻、舌、身等五根之内。五根之血以外,剩下的就是内脏之血,内脏之血又分为红内脏之血和白内脏之血,其中红内脏指的是心、肝、肺,白内脏则是肠和胃。一旦人死了,血自然也就跟着凝固干涸而死,七魄也就散了,自然七情也就没了。其实世间所谓的僵尸尸变,大抵上都是僵尸的七魄没有散光,也就是七情尚未完全断绝,因而才会尸变闹事,根据未散的魄的不同,尚未断绝的情也自然不一样,那僵尸尸变闹事的目的、方法也就各不相同了。”
“但是这和咱们碰上的情形有什么关系呢?”秦璇卿忍不住问道。
“你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赵半仙又说道:“咱们再来说说这人的三魂七魄,人乃是天地之灵,但也必须三魂七魄聚于一身,方能康泰安乐,但凡少了哪一魂哪一魄,这人就必定或痴或傻、或病或残,总是不能完满的,为何?这其实是yin阳调和的问题,三魂七魄中,三魂为阳、七魄为yin,只有它们十个全都聚于一体,才能yin阳合和,人自然也就康泰安乐了,可一旦少了哪一个,则必然是阳欺yin或者yin压阳,那自然是难以和谐完满的了。七魄乃是人之至yin,而人又是天地之灵,所以人之七魄实则也是天地间极yin之物……”
“你是说可以作为yin媒?”张策听到这里,只觉脑海中霎时闪过一道亮光,忍不住插话问道。
赵半仙点点头说道:“不错!人之七魄乃是天地之间极yin之物,自然就可以作为yin媒来用。只是这个yin媒,较之其他的yin媒,尤其难用更加难得,所以几乎从未听说有人使用过。因而我一开始见到那个‘洞房’的时候,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那会是一个yin媒。所谓难用,主要是因为七魄乃是人身上七个地方的血,采集虽易存放却难,不过这终究还算是有法门可以解决的。而其中最最为难之处,在于难得!要以七魄作为yin媒,必须是七魄主人完全心甘情愿的,否则强行采集七魄的话,则采集来的七魄之中会含有杂质,也就是主人的怨念,效力就会大大降低,做不得yin媒了。”
秦璇卿听到这里,问道:“那就是说,要想以七魄作为yin媒,首先必须要找到心甘情愿之人,然后还要懂得七魄的存放、使用法门才可以了?”
“正是如此!可要找到这心甘情愿之人,谈何容易啊,人一旦被取了魄之后,凄惨无比。本来人之肉身死后,三魂七魄各有归宿,天魂飞于天,地魂飞入地、人魂飞荡于坟茔之间,七魄则消散于无,此即所谓的魂飞魄散。待到来生转世投胎之后,三魂再度重聚,七魄则于无中生有,那便又是一个完整的活人了。可七魄一旦被取走,且不能散归于无的话,则三魂亦不能飞升,肉身残缺不全、却不会死去,那么此人就将变成一个不生、不死、不灭却又有知、有觉、有识,但又无行、无言、无视、无闻的活死人,直到有朝一ri七魄尽数散去,三魂飞升,方得解脱。你们想想,就算是天地之间最残酷的刑罚,受刑者所承受的痛苦只怕也不足此之万一,因此,要人心甘情愿的做那献魄之人,只怕是世间最难的事之一了。另外,这七魄的采集、存放以及使用之法,却是有一套专门的法门,称为‘曱魄术’,咱们就单来说说‘曱魄术’这路法门。”赵半仙说道。
“曱魄术”,顾名思义,就是将“魄”拿来的法门,其中又分为三步,分别是取魄、存魄和用魄。
找到心甘情愿的献魄者后,头一件事便是取魄。取魄须由百岁老处女,以千年yin沉木的木刺来取,且必须在午正时分刺取,只因此时天地之间阳气最盛,被取之魄离开人体后,不敢四散逃逸,取出魄之后,又必须在午时二刻到来、阳气变弱之前以存魄之法存放起来。
存魄这一步,最重要的则是器物,取出七魄之后,必须涂抹在天石之上,方能长久留存,天石便是陨石。
最后就是用魄了。用魄之道又有几处要讲究的。首先是用魄之时必须将存魄的天石雕成真人模样,且存魄之处在天石雕像上的位置必须与此魄原先在人体中的位置相同。
其次,因为七魄即是七情,因此还必须将存有魄的天石雕像置于与之相对应的情景之中,以免两情相冲,空耗了魄中的极yin之气。
另外,存有魄的天石雕像还必须置于永远不见天ri之处,只因此等地方yin气最盛、阳气微弱,一来以此滋养魄中的yin气,二来也可以最大程度降低周围阳气对魄中yin气的对冲。
就拿眼前这处“房间”的情形来,想来壁画中那对中年夫妇就是自愿的献魄者,而那名老妪则是取魄的百岁老处女,她手中拿的应该就是千年yin沉木的木刺。床上那两个人偶便是天石雕成的,又因此处所取的魄乃是舌头上的“吞贼”,因此就涂在了石人的舌头之上。“吞贼”对应的七情之一是“惧”,因此就设置了眼前这样一个场景——两人惧怕惊雷之声。再看此处,在山腹中的一个洞穴里,除非山崩地裂,否则自然是不见天ri之所了。
听完赵半仙的讲解,张策和秦璇卿心中悬着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原来这些“房间”就是之前一直在找、却始终找不到的yin媒啊!如此看来,倒是自己杯弓蛇影了。
张策略一寻思,问道:“如此说来,往后走去应该至少还有三个类似这样作为yin媒的‘房间’了?”
“嗯,肯定有的,‘非毒’、‘除秽’、‘臭肺’!”赵半仙点头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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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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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策一行三人继续沿着洞道向前走去,此时既然已经弄明白了这些“房间”的用处,不但无害,反倒是可以指路的yin媒,心结一解,便觉得脚步都轻快起来了,却是忘记了那两个凭空出现的怪人和那一阵幽怨的抽泣声了。
向前走了二里多路程,果然便遇见第五个“房间”,陈设与之前的几个房间都差不多,一对人偶赤身**的相拥在床上,天石雕成的躯体都被身体之血涂成了血红sè。丈夫压在妻子身上,似是正在交合。与之前几处的不同之处在于:之前几处的人偶,头脸都雕琢得惟妙惟肖,还上了釉彩,十分逼真,但身躯却只是随意的雕出一个大致型样,便套上了衣服。而这两个人偶,则是全身上下从头到脚都雕琢得十分细致逼真,而且都上了釉,躯体细腻光滑、凹凸有致。只是一眼,便看的三人面红耳热、心跳不止。
赵半仙说道:“这便是表征着七情之一‘爱’的‘非毒’魄了!”
张策点了点头,不好多看,便急忙说道:“嗯,咱们还是赶快走。”
三人才向前走出几步,就听走在最后的秦璇卿喊道:“死半仙,不准再回头看了!”
“我是觉着身后有些异动,猜测是不是你在偷偷回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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