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棋不仅费神,关键费时。弈上一局,最少也得半个时辰,若是僵持起来,弈个三五年也是有的。
肖逸感觉外面马上就要天亮了,是以不敢在此耽搁。
谁知,那张学士怒道:“小小年纪,便敢欺瞒长辈。小子,看来你是想永远留在此地了。”
肖逸暗叫不妙,心道:“他如何知道我在说谎?那黄学士依靠画景知悉画中人心境,这位张学士又是通过何等手段得知?”
正值惊疑之际,却听那晁学士道:“又拿这一套老把戏来捉弄后辈,你何时才能当得起长辈模样来?”
肖逸闻言一松,这才知对方是在吓人,自己倒险些上了当。
那张学士把戏被拆穿,登时抱怨道:“眼看他就要招供了,老晁你就不能专心弹你的琴去?”
晁学士嘿嘿一笑,道:“这叫一报还一报。”而后,专心弹琴,不再理他。
只问琴声悠扬,如高山流水,令人心旷神怡。
那张学士点点头道:“老晁,你这琴技又见长了。”而后,又皱眉道:“如此美乐,若不弈上一局,实是大煞风景。”
转过头来,突然换了一副恳求之态,道:“年轻人,可否陪我弈上一局?”看其心痒难搔的模样,哪还有半分长辈的样子。
肖逸忍之再三,不得不再次拒绝道:“晚辈当真不懂弈棋,请前辈恕罪。”
那张学士道:“不懂无所谓,我可以教你。弈棋之道其实十分简单,来,来,来,我教你……”说着,将棋秤往地上一摆,拉着肖逸就要过去弈棋。
遇到此等嗜棋如命之人,肖逸也是无可奈何,心想不弈上一局,只怕难以过去,遂决定胡乱对上一阵,让其知道自己切实不懂弈道后,也好赶快放行。
就在这时,却听一人道:“张学士,今日午后,我来陪你弈棋如何?”
“表兄?”肖逸惊讶地望着来人。
只见那人嘴角挂着邪笑,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不是那季逍仙又能是谁?但是此刻,其两眼炯炯有神,丝毫不减醉意。
肖逸登时心生警惕,忖道:“此人的确有些古怪,不可不妨。”
那张学士看到季逍仙之后,立时大喜,道:“好,好,好,有你对弈,再好也不过。”当真比捡到了宝贝还要欢喜。
那晁学士停止弹琴,转头过来,板起脸来,道:“你小子又溜进内庙来,不守规矩,小心被你父亲责罚。”
季逍仙笑道:“晁大学士可是年高德劭之人,怎可能向我父亲告发。你要你不说,我不说,我父亲又怎会知道?”
那晁学士咳叹一声,摇了摇头,道:“儒家规矩全让你们这些小辈给毁了。”
季逍仙哈哈一笑,不置可否。
之后,突然转头向肖逸道:“表弟,外面已然破晓。人们开始陆续进入孔庙,准备祭祀之事。你若再不走,可就没机会离开了。”
肖逸暗叹一声,心道:“看来此行也无法成事了。只能等祭祀过后再说。”
但想祭祀过后,自己要与申亦柔成为伴侣才可进入内庙,顿时一阵惆怅。他今日独创内庙,就是想避免此事发生,谁知道内庙如此复杂,行了一夜,也未能行到那景山去。
思索一阵,最后叹道:“罢了,也不知今日能否活着回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且行且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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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4章 文士
内庙进是一条路,出又是另一条路。在季逍仙的带领下,不一会儿便到了出口处。
那出口之门并不大,仅容二人并行通过。这时,却有一名中年文士端坐在路中央,闭目养神,正好挡住了去路。
来到近处,季逍仙登时换了一副笑脸,道:“二爷爷,你老挪一下身子,让孙儿过去吧。”
那文士却似没有听见,动也不动。季逍仙连说了三遍之后,才抬起眼帘,问道:“你可通过了武试?”
季逍仙赔笑道:“没有。”
那文士又问:“或者你精通了琴棋书画中的某一道?”
季逍仙道:“二爷爷就别挖苦我了,那些都是姑娘们干的事,我怎么学的会?”
那文士怒道:“胡说八道!”而后把脸一板,道:“既然什么都没学会,你凭什么离开?”
肖逸闻言暗道:“原来进入内庙必须有所成就才能离开。”
季逍仙嬉皮笑脸道:“二爷爷,精通酒道算不算?”
那文士怒道:“你父亲最恨酒肉之徒,你小心那一天被逐出儒家。”
季逍仙道:“把我赶出去,二爷爷以后可就见不到我了。”
那文士道:“如此正好,我等也可落个清静。”
季逍仙道:“没人来陪你老说话,二爷爷岂不闷出病来?”然后又哀求道:“二爷爷就让我二人过去吧。”说着,就贴着那文士向前挤去。
那文士道:“休要和我嬉闹,你一向无法无天也就罢了,今日竟然还带人进入内庙,若任由你胡来,儒家规矩何在?”
然而,话虽是如此说,却经不住季逍仙软磨硬挤,还是被他挤了出去。
此时,肖逸已看得出来,那文士真正要阻的并非是季逍仙,而是他而已,当下直言道:“敢问前辈,要怎样才能让晚辈离开?”
那文士抬头望了一眼,又低下头去,道:“你怎么进入的内庙,非我之职,我不予理会。可是,想要离开,就必须得有所获。”
肖逸问道:“怎么算有所获?”
那文士道:“若学文,则与我文斗,胜了我便可以离开;若学武,则靠自己本事从我身边冲过去就是。”
肖逸忖道:“文斗我又怎是你的对手。”当下道:“晚辈还是选择武斗吧。”自窃以自己当前修为,单纯闯过去应该不难。
那文士点点头道:“好吧,你来闯吧。”却仍旧坐着不动,好似根本未当一回事。
肖逸心道:“如此甚好。”对方越是掉以轻心,他才越好闯关。
这时,那季逍仙却忙提醒道:“表弟,你可不要大意,我这二爷爷可鬼的很呐,他看似一人,其实却……”
“小纲,你是下次不想出去了吧?”那文士突然打断其话语,厉声喝问道。
季逍仙吐吐舌头,不敢再说,然后眼望着肖逸,先用手指指天空,又指指那文士,示意其小心。
肖逸顺着其手指往上望了一眼,只见上空云雾缭绕,看不出丝毫端倪,不禁暗忖道:“即便此人达到了浩然正气诀第九层境界,我从其头顶闯过去也该不是难事,但表兄为何对我如此没有信心,难道这位‘二爷爷’有蹊跷?”
思索片刻,也无头绪。但觉时间不早,不能再耽搁下去,便道:“晚辈要闯关了,前辈小心。”
那文士见肖逸有礼,倒也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敬。
因对方是坐在地上,又手无寸铁,肖逸也不好召出通天剑来,于是用了一套道家最为粗浅的掌法,归元掌。
这套掌法也是道家真人用过,因为其道理简单,他便自悟了出来。因为没有机会使用,此前还不曾用过。
这掌法虽然粗浅,但如今他修为不俗,用将起来也是虎虎生风,威力无穷。
那文士见状,点头道:“道家掌法中融入儒家仁义之意,倒是别有一番新意。”
单凭一掌便能看出其来历,肖逸登时为之一惊。此时,归元掌已然用老,再无法换招,只好将真气催发,奋力攻了过去。
那文士见掌攻到,只轻轻点头说了一声“好”,把手一抬,竟好似驱赶一只飞虫般随意,浑未将肖逸当一回事。
然而,就是这轻轻一抚,却蓦然掀起滔天巨浪。肖逸只觉得呼吸一致,来不及惊诧,忙双掌齐出,向前迎去,同时脚下错位,以自创步法迅疾向后退却。
一切皆在电光火石之间,待劲风停歇,莫说闯将出去,反倒后退了十数步。
肖逸脸色微红,一副气血翻腾之象,惊问道:“前辈不是一人之力吧?”
那文士也不否认,点头道:“不错。”
肖逸刚才虽未使上全力,但是那那一抚之力,蕴含了强大的浩然之力,比那季宏仁不知强了多少倍。其修为再高也绝不可能轻轻一抚就有如此之威,是以他断定对方决然借助了他人之力。
他凝神静气,以天人之境感知周围气息变化。顿时发现此地充满了浩然之气,其气如风涌动,纷纷向那文士汇聚过去。
肖逸登时明白过来,暗惊道:“原来此人所坐之地是内庙大阵的阵教所在。我看似与其一人对敌,其实对的乃是整个大阵。以我之力,怎可能与儒家的护教大阵相抗衡?”
不禁眉头一皱,感到问题有些棘手了。
顿了顿,道:“前辈以儒家大阵试我一个后辈的修为,不觉得是杀鸡用牛刀,有些过头了吗?”
那文士竟道:“凡是进入内庙试炼之人都是我儒家出类拔萃的弟子,若是连这点考验也无法通过,那就在此继续修炼好了,有何资格出去?”
肖逸道:“难道无法通过试炼,就永远留在此处,不能出去吗?”
那文士道:“不错。”
肖逸心头一动,忽地想道:“如此说来,亦柔父亲进入内庙之后,再未回返,说不定只是困在庙中而已。”虽说此等希望比较渺茫,但总算有了一丝希望,心甚激动。
但是考虑到自己当前处境,不禁与那文士争辩道:“儒家有言,进则兼济天下,退则独善其身。既然修为无法长进,为何不然退去。难道前辈要违反儒家古训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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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6章 龙形步显威
五行真气融合浩然正气,劲风凛冽,异常刚猛。
前面多次攻击,因双方悬殊过大,肖逸根本无法接近对方。如今只有五步之遥,趁着其从阵法中调用浩然正气的空档,陡然加速,瞬即到了其三步之内。
紧接着,剑光一闪,气贯长虹,通天剑也蓦地出现在手中,威风十足,向着对方斩下。
那文士虽惊不乱,叫一声:“好!”仍有条不紊地举掌相迎。
仓促之间,虽调用阵法之气有限,但也相当于一位第九层境界高手的一击,对付肖逸应当绰绰有余。而且,这一掌看似普通,其实蕴含了儒家君子剑法,隐藏了无尽后招,无论肖逸如何变化,都无法逃出其掌控。
因通天剑十分锋利,那文士也不敢留手,当双方即将交手时,不禁提醒道:“小心了!”
从表面来看,通天剑光芒耀眼,似乎威力更胜一筹,但季逍仙深知儒家阵法厉害,肖逸此举颇有些以卵击石,于是也忙叫道:“不可硬拼!”
但为时已晚,掌风剑光已轰然撞在一起。
季逍仙摇头苦笑,心道:“这次为兄可害了你了……咦?”
季逍仙忽然一声惊呼,忙伸手揉了揉双眼,对眼前之事感到吃惊之极。
只见通天剑对上掌风之后,甫一接触便倒转而回,没有丝毫抗拒之力。而且,那通天剑受了攻击之后,倒转速度比之进攻时速度还要快上三分。
通天剑飞速而回,瞬即从肖逸身体上穿了过去。但是令人意外的是,血溅当场的情形并未出现。仙剑过后,肖逸的身影突然虚幻,转眼间消失无踪。
凝神去看,肖逸却不知何时已到了那文士身后三尺之处。
从其刚才位置到文士身后,便是撑直了腿,也得两步方可到达。然而,肖逸却瞬间跨越了过去,犹如瞬移一般。
那文士显然也未看清肖逸是如何从其头顶跨了过去,脸上显出一丝惊色。
这时,肖逸只需再往前一步,就完全脱离了其控制,文士大呼一声,道:“再接我一掌如何?”说着,又是一股掌风袭来。
趁此间隙,阵法之气已然蓄满,这一掌比之刚才那一掌又自强横了数倍。
肖逸见状,登时面色一变,心道:“此人不守规矩。”可是危急之时,也顾不得争辩,忙提气轻身,奋力往前冲去。
此刻,他气息大减,体内真气不足一半,而对方掌风却暴涨许多,此消彼长之下,断不敢冒然去接这一掌。
原来,他刚才所用技法,乃是新修炼的龙行步法。虽然与那文士对敌,还有许多手段可使,但都需全力施为方可与之抗衡,如此,便可能暴露其真实实力。
当前,身在险地,那季逍仙又意图不明,此时暴露修为实不明智。是以,衡量之下,他才选择使用最为神秘的龙行步法。
龙行步法精妙无比,唯一缺陷便是消耗过巨。他刚才做出与其拼命的架势,实际是为龙行步蓄力而已。
果然,只是这一步就消耗了其近半真气。他原本以为,只要跨过那文士,便算顺利过关,即便消耗再大也是值得。那想到对方不按规矩来,还要给其最后一击。
这一击来的甚快,转眼已到跟前。看其气势,便是将浩然正气和五行真气全部使出,也不一定能挡得住。
“此人是想取我性命不成?”肖逸心中暗惊,但觉对方并无留手之意,逼不得已,心神暗运,便欲召出神农鼎来挡下这一击。
神农鼎与其灵魂相融,本应如臂使指般灵活,只是其重量过巨,较为笨重,总要慢上半拍。
正是慢了这半拍,还未飞出百宝囊,却听得季逍仙“啊呀”一声痛叫,其声痛苦无比,唤道:“二爷爷救我……”
闻者无不大惊,本能地便向其望去。
然而,一望之下,只见季逍仙笑呵呵地望着那文士,笑道:“还是二爷爷关心我。”
文士才知道上了当,因为心中关切,不由得分了心,那一掌便有所凝滞,待回头,肖逸已趁此工夫逃出了其掌控范围。
那文士见状倒也不恼,轻轻叹了一声,道:“你们走吧。”
季逍仙嬉皮笑脸道:“还是二爷爷好。”将手一招,忽地变了个脸色,示意肖逸快走。
肖逸也不敢逗留,忙随其离开。
在二人刚离开不久,蓦见半空一阵虚晃,显出一人来,却是那季宏仁。
那文士虽坐着未动,却也恭敬地点了点头,表示问讯,而后歉然道:“老夫无能,未能将其留下,还望门主恕罪。”
季宏仁摇头道:“二叔不必自责,都怪纲儿顽劣,与你无干。”
那文士道:“虽说是纲儿搅局,但多半还是老夫轻敌之故。”
季宏仁当即问道:“以二叔之见,此子修炼如何?”
那文士道:“此子天资过人,修为奇高,乃老夫生平仅见。”
季宏仁又问道:“他修为到了何等境界?”
那文士未立时回答,稍作回忆之后,却惭愧地摇了摇头道:“恕老夫无能,竟未探出其境界来。”
这也难怪,肖逸虽与其交手数合,但先是用了一套粗浅的归元掌,而后是自创步法,最后是神秘的龙行步法,根本没有动用其真实修为,也未与其真正对上一招。是以,那文士费了半天力气,也未能探出肖逸修为来。
季宏仁眉头微皱,道:“此子未使用全力就闯了过去,如此说来,其修为必然不低了。”顿了顿,问道:“二叔感到他是否也达到了浩然正气诀第九层境界?”
那文士微愕,反问道:“门主不是说夜里与其对了一招,确定此人并未达到第九层境界吗?以门主修为,难道还不确定?”
季宏仁脸色微变,忙干笑一声,掩饰道:“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那文士低着头,并未注意到,只是道:“其实门主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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