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宫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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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宫秘录-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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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受木剑所制,不由得一阵气馁。稍一分神,木剑击在棍身之上,应声而断。

    阿海停住攻势,收棍站好,道:“少主,你又走神了。”

    柳默耸耸肩,不以为然道:“不走神又能怎样?以这八卦棍法的巧妙,根本没有近身打穴的机会,木剑终会落败。”

    远处的柳谦面色平静,对另一名汉子道:“阿三,再给默儿拿把木剑。”

    “阿三”领命,将木剑送了过去,柳默接过木剑,不等阿海有何动作,率先一剑劈向他持棍的右手。

    阿海缩手躲过剑锋,右脚在棍尾一挑,双手在棍身连拨数下,木棍带着一团劲风旋转起来。

    柳默木剑急退,避开木棍,旋即连刺数下,目标都是他持棍的双手。

    阿海知他意图,双手互换,轻轻巧巧躲过数剑,棍子旋转的速度丝毫不减,反而越转越快。

    柳默盯着眼前棍影,阵阵无力感传遍全身,忽的双足运力高高跃起,木剑朝阿海天灵盖刺落。

    阿海双手持棍向上猛扫,柳默躲闪不及,只能挥剑去挡,“啪”的一声,木剑再次折断。柳默也借棍剑相交之力翻身落在一旁。

    柳谦取过一柄木剑,走到儿子身旁,道:“你出剑时,招式痕迹太重,敌人已提前防范于你,任你招式如何精妙总有破解之法。”

    柳默道:“爹,这木剑碍手碍脚,您若允许我用宝剑利器,未必便输了。”说着,有些不服气地瞧向阿海。

    柳谦听他话语中含反驳之意,也不生气,淡然道:“十年来,为父让你练这木剑之道,就是想让你掌握运力使力的技巧,而你心浮气躁,总是死记硬背剑法口诀,始终体会不到其中妙处,若我柳家这天道剑势也需神兵利器才能克敌,与那些肤浅武学家数又有何分别?”

    柳默微微一怔,他向来以为柳谦对自己的武功是极为满意的,习武以来,从未像今天这般教训过自己。柳谦传他“天道剑势”,只是让他悟剑意、明剑理,从来不肯传授招式。柳默为了追求剑法速成,私下里将柳谦传给家丁的各种招式,偷偷学来融入自己剑诀当中。他天资聪慧,亦自创了不少俊雅潇洒,精妙凌厉的剑招,谁知柳谦非但不认可,还指责自己,心中不禁泛起阵阵酸意。

    只听柳谦又道:“以你现在的功力,破阿海的八卦棍也不难,只是剑招中斧凿之气太重,刚猛有余,柔劲不足,为父之所以不教你剑招,就是不想害你拘泥不化少了变通。而你却非要执着于招式,将自己困在局内无法自拔。”

    柳默垂着头,低声道:“爹,孩儿知道了。”

    柳谦看他委屈,微感好笑,知道自己的儿子心中不服气,便转身对阿海道:“咱们过几招。”

    柳默眼睛一亮,有些惊讶的看着柳谦,他从小到大都没见柳谦跟人交过手,授人武功时,最多就是演示下武学路数,之后便令其自行演练,像今天这样跟人过招还是头一回。想想之前柳谦对自己说的话,柳默心道:“爹爹今天是怎么了?”不禁兴奋的睁大了眼睛,心中委屈一扫而光。

    阿海也有些诧异,恭敬施礼,双手持棍摆出起手式,等待家主来攻。

    柳谦手握木剑,剑尖指地,缓步向他走去。

    阿海看着眼前的身影,感觉他浑身上下均是破绽,待要出招,却又发觉根本无从下手,那每处破绽都成了要命的陷阱。

    这时柳谦木剑微抬,阿海只觉自己全身都被笼罩在一种无形剑意之中,就连退路都被那剑意封锁。在这种气息的牵引下,阿海大喝一声,长棍甩起,不自觉地朝木剑打去。

    柳谦身形微晃,九宫步法施展开来,阿海连变数招,都没能碰着木剑,接着又是一声大喝,八卦棍法绝招尽出,将柳谦笼罩在棍影形成的阵法之内。

    柳谦既不还手,也不走脱,在八卦棍阵内如闲庭信步一般,比之先前柳默始终在棍影外游走,这九宫步上的造诣,高下立判。

    只听柳谦道:“剑术之道,讲究行云流水,任意所至,这步法也是一样。你若离不开自己心中的条条框框,步法再精妙也是有迹可循,终会被人所制。”

    柳默眼见父亲步法精妙若斯,竟不露半点形迹,比自己高明了不知多少倍,先前心中的不满早就烟消云散,只觉父亲说啥都是对的。

    柳谦又道:“九宫步法你练了六年,也仅学得一点皮毛,若不去掉这身惰性,终难成大器。”

    柳默连连点头,忙道:“爹爹说的是,孩儿受教了。”他从未将这九宫步法当成了不起的绝学,总以为自己已练到了极致,只道诸般变化已了然于胸,便不再钻研,以致多年来步法造诣毫无寸进,柳谦的话就像为他打开了一扇门,一条通往武学极致的道路,赫然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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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家传绝学(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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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谦微微一笑,道:“看好,‘缠’字诀还可以这样用。”手中半天未动的木剑骤然斜刺,绞在棍影之中,只是本该出现的碰撞并未如期而至。

    只见木剑稳稳地贴在棍梢上,随着木棍四处游走,无论阿海怎么变招,都无法甩脱,木剑就像长在棍子上一般。起初还是木剑跟着木棍走,然而几圈过后,棍梢却被木剑从棍影中扯出,八卦棍阵登时散了。

    柳谦左手闪电般探出握住棍梢,借着木棍击打之势向后一带,右手木剑直削而下,阿海无奈只得撒手。

    这几下来的虽快,却看得柳默目瞪口呆,心中对柳谦更加崇拜。

    柳家的“天道剑势”共有缠、破、游、截、绞五诀,口诀之中并无招式,但却蕴含武道至理,另外还有很多运力使力的法门。柳默练了十年,因无人指点,兼之年少轻浮,所以只窥其形,未得其本。忽得柳谦亲身教导,自是收益良多。

    柳谦平静的看着儿子,问道:“你看明白了吗?”

    柳默点点头,道:“道理懂了,只是……只是……”

    柳谦也不管他“只是”什么,将木棍抛给阿海,对他道:“接着来,这次是‘截’字诀。”

    阿海接过木棍,率先一棍朝柳谦扫去。他这招出时棍梢微颤,看似平平无奇,却蕴含着点、砸、推、缠、挑、封等十余招后手,是八卦棍的精华所在。

    柳谦看木棍扫来,脚踏九宫步,贴着棍身抢到巽位,又以落足点为中心抢到乾位,这两步轻快自然,丝毫不漏痕迹,木棍差了数寸,始终没能碰到他的身体,离阿海的距离反而近了许多。后者收棍回缩,赶忙变“扫”为“封”,柳谦瞬间刺出两剑,分别向他双手点去。

    这两剑速度极快,就像一剑中蕴含着两种变化一般,阿海躲闪不急只能先撒手,不等他将木棍挑回,柳谦变刺为斩,木剑划过棍身,好似没有碰到任何阻挡,木棍已断为两节,而他手中木剑则完好无损。

    看到这一幕,柳默心道:“木剑断木棍,我自问也能做到,可前提是得消除外力对棍子的加持,也就是得迫开阿海双手,这‘截’字诀的要点无非是一个‘快’字,只是我若这么快出剑,需得气运剑身,可这样以来木剑非折断不可,不知父亲是如何做到的?”先前他只道自己内力不足,以至剑术中存在许多纰漏,现在他终于明白,自己真的还有许多东西要学。

    柳谦看着儿子,又问:“你看明白了吗?”

    柳默脸上微微泛红,肯定地点了点头,朗声道:“孩儿今后一定改掉贪功冒进的陋习,踏踏实实的学那运力使力之道。”

    柳谦轻轻抚着儿子的头发,欣慰地道:“习武之人切记戒骄戒躁,凡事要知进退,自身境界提升,才能让剑术升华,所谓心境有多高,剑的境界便有多高,正是如此。”顿了顿,又道:“借助外物确实可以令人事半功倍,但若为物所役,终究是落了下乘。下面是‘游’字诀。”

    这次阿海学乖了,起手就将木棍舞的密不透风,护住周身,不给对方可乘之机。

    柳谦也不引他攻击,在八卦棍法之下左闪右趋,越走越快,手中木剑频频刺出,一招看似抢攻击腹,可剑出到一半又转刺敌人双手。每招都不打实,却逼得阿海不得不变招应对。

    柳谦足下丝毫不停,围着阿海左右绕圈,身形如风似火,剑影迅若闪电,十几回合过后,八卦棍法已不如初时那般严谨,几处破绽隐隐显现出来。

    柳默心中一亮,已经察觉到了父亲的用意,这样的打法自己过去不是没想过,可每回都是灵光一闪,从来不曾仔细琢磨,更未加以实践。此时柳谦使来,无疑为他的剑道罩上了一盏明灯,以前的很多奇思妙想,都逐渐清晰起来。

    又过十几回合,八卦棍阵已经是千疮百孔,处处都露着破绽,纵然是眼光稍差的人,也能看出其中的端倪。此时木剑轻灵地穿过棍影,抵在了对手的咽喉上,阿海只得认输。

    这次柳谦不再发问,又将破、绞二诀分别演示了遍,柳默越看越是心折,对柳谦简直崇拜到了极点。柳谦教给他的不光是“天道剑势”的用法,还有如何从不可胜之中,寻求可胜之机。敌人若是高手,焉有破绽可寻?这就需要在敌人精微的招式之下给自己创造机会,逼其露出破绽。柳默觉得父亲的身影之中,有种特殊的魅力,可具体是什么,他不知道。但柳默隐隐觉得,这种魅力值得他用一生去追寻,去探索。

    待柳谦演示完毕,柳默略带兴奋地道:“爹,您早这样教我就好了。”柳谦看着儿子,嘴角卷起一丝微笑:“那你还不把这城中闹得鸡犬不宁?”

    柳默一呆,心想:“我若有您的本事,这小小台城还能留住我?”

    柳谦收起笑容,抬首望向蔚蓝无垠的天空,任由几缕柔和的晨光落在脸上。

    接近六千个日日夜夜,一晃,都快十六年了……

    半晌,柳谦道:“孩子,很多东西都是要靠自己去感悟的,父母和师父都不能跟你一辈子,自己的路还是得自己去走。就如这剑术之道,为父能教你明白剑理,却不能教你剑意,每个用剑之人,都应有属于自己的剑意,若一直跟着别人的思想走,那么你自身就是最大的破绽。”

    柳默不置可否,心中暗自琢磨着上乘武学的精义。柳谦思忆往事,看着天际的目光微微有些出神。

    就在父子俩各自沉思之时,一道靓丽的身影缓缓朝武场走来,以阿海为首的家丁纷纷对她行礼:“夫人早。”

    这妇人明眸若水,清雅难言,身段窈窕修长,一袭黄色长裙直拖到地,配上如瀑般的青丝,更添丽色,正是柳默的母亲叶氏。尽管她此时已经三十多岁,但乍看上去恍如二十许的姑娘般,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柳默见叶氏前来,微感意外,扑到母亲身边,欣然道:“娘,您怎么来了?”

    叶氏宠溺地摸摸儿子的头,说道:“我来看看你爹有没有为难你。怎么样,饿了吧?”语音柔美婉转,听起来异常受用。

    柳默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声,他昨晚只顾喝酒,本就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确实是有些饿了。

    叶氏微笑道:“想吃什么?娘去给你做。”

    柳默转脸看向兀自出神的柳谦,心想:“爹爹今日之举,必然大有深意,我且不可辜负了他老人家的教诲。”旋即对叶氏道:“娘,孩儿现在不想吃。爹今天教了我好多,我想多练一会儿。”

    叶氏看着儿子的目光中,有些赞许又有些怜爱,说道:“那好,娘在一旁看你练。想吃东西了,就跟娘说。”

    柳默“嗯”了声,取过木剑,吩咐阿海等人结成棍阵,开始与他们对练。

    起初,仅仅一个回合,柳默就败下阵来,他稍作总结,立时又上。直到断了二十几把木剑,方才能在阵中站住身脚。

    此后,每天他都找些家丁,这般陪着练习。

    刚开始柳默兴趣浓厚,每日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练剑,如此过了数日,他对这木剑之道渐感得心应手,兴趣不免稍减,终究是少年心性,又开始有了外出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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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落难少女(上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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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未时,柳默练完剑,遣退陪练家丁,独自出门去找徐易。

    似他这般年纪,最是缺乏恒心毅力,做事往往只凭喜好。这几日来他的剑术颇有进境,心情大好之下未免耐不住寂寞。最令他挂怀的,就属“如意赌坊”的那群美女了。每次闲下来时,脑海中总是浮想翩翩,尤其是那名跟他挨挨擦擦的女子,柳默思念及之,总想回去看看。但静下来想想,又觉有些不妥,至于哪里不妥,他也不知道。

    就这么边想边走,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醉仙居”旁。这家酒楼乃柳氏的产业之一,是专门给富人吃饭的地方。

    柳默暗道:“我是准备去找徐大哥的,怎么到这里来了?”下意识地四下瞧去,忽然记起那“如意赌坊”正是开在他家“醉仙居”对面,只是此时已经关门大吉,连门匾都拆了。

    柳默心中微微有点失望。走进酒楼找个位置坐下,望着昔日的赌坊,心想:“那些个女子自甘堕落原也不值得可怜,但也许有些人是身不由己吧?这赌场固然可恨,可对于她们来说,也总算是个栖身之所,卖笑不卖身总是好的。赌场既然没了,也不知她们会沦落到哪儿?”

    过了半晌,又摇摇头,自嘲地笑笑:“我关心这个干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在他面前闪过,是个背负单刀的胖子。

    柳默追了出来,仔细看去,就是那天跟他打架的吕簇,心想:“赌场都没了,他怎么在这儿?”念及此处,柳默悄悄跟了上去。

    吕簇走的并不快,甚至比常人还要慢上几分,起初柳默以为他受伤过重尚未痊愈,但观他步伐矫健,实在不像有伤在身,顿时心中怀疑:“莫非他已经发现是我跟踪了?要将我引去个偏僻之所,对我不利?”

    可看他样子却又不像,似乎是在跟踪什么人。

    柳默好奇心大起,心道:“到要看看这胖子在搞什么花样。”

    只见吕簇时而停下脚步左顾右盼,时而找个小摊坐上片刻就走,时而又假装买买东西。

    柳默看在眼中,不禁暗暗好笑。

    就这么跟着他左拐右拐地走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出了繁华的街面,柳默终于发现了他跟踪的目标。那是两个青年女子,从背影上猜测,年纪应该不过二十。

    柳默心中一紧:“难不成这胖子光天化日之下,想掳劫民女?”

    好像要印证他的猜测似的,那两名女子拐进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吕簇稍作停顿,随后也跟了进去。还没走到巷口,柳默就听见里面传来女子的呼救声,他抽出腰间宝剑,脚步加快冲进巷子。

    但见两个女子已被打昏在地,吕簇一手夹起一个,正要离开,忽见眼前多了一人,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柳默哂笑道:“胖子,你咋恁没出息?前几天还给人当打手,如今怎又干起强抢民女的勾当来了?”

    吕簇一看是他,顿时大怒,喝道:“我正愁找你不着,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了!”旋即放下手中女子,左手向空中掷出一枚响哨,右手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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