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可惜她最后还是,什么都没为他做到。
一个在死后依然惦念着她的人,而她竟小气到不能为他流一滴眼泪。
洛伊站起身,回头看向站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的金发少年,他只是微皱着眉静静望着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她轻声说道:“德拉科,我们走吧。”
在听到她念出自己名字的一瞬间,德拉科皱着的眉终于舒展开,脸上出现了一些释然,然后牵着她走出了人群。寒冷的空气,贴附着地面,潆洄着缠绕住脚踝,每一步都显示着无法言语的沉重。
洛伊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出现恐慌、伤心的表情,甚至话也很少,她面对突如其来的噩耗显得十分平静。这反而德拉科觉得很不安,他觉得洛伊哪怕表现出一丝其它的情绪也好。
“克里斯蒂娜……”在回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后,德拉科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
“嗯?”她抬头淡淡应了声。
德拉科抿着唇,灰眸中有些犹豫,但还是问了出来:“你恨我吗?”
“恨你?”她微挑眉,有些讶异地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恨你?”
“你听到了吧……波特之前在喊的话……”
“嗯……我听到了,但这不关你的事啊……”她抬手把挡在眼前的金发捋到后面,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冷静和从容,“我是说,不管是伏地魔回来,还是塞德里克的死,这都和马尔福无关。”
德拉科静静看了她好一会,洛伊无奈地扯出一抹微笑,“怎么了?你是想安慰我吗?”她张开手臂,“好吧,我现在确实需要一个拥抱,你可以抱抱我吗?”
德拉科愣了一下,然后猛地将洛伊抱在了怀里,手臂牢牢地环住了她,力气大得她发痛,带着不容抗拒的味道。身上带着熟悉的淡雅香味,还是那么的让人安心。
洛伊伸手摸了摸德拉科的金发,轻声道:“一切都会没事的,德拉科。”
“嗯,你是对的……”
他沉重的喘气声就在耳边,洛伊突然很想和他互相拥抱着睡在一起,但是她清楚那样做会扰乱她的思绪。以前可以无视卢修斯是食死徒的问题,是因为伏地魔不存在,现在他又回来了,洛伊必须要好好思考一下她该怎么做。
德拉科本质上根本就不坏,只是他从小接触的人和教育,导致他现在目中无人的性格,以及纯血至上的信仰。估计他从会说话起,卢修斯就一直在和他灌输“你要记住你是一个马尔福,是一个巫师”这样的思想。德拉科单纯得就像是一张白纸,轻易就被渲染上各种颜色。他现在还没有完全成熟起来,洛伊要站在各个角度去为德拉科为自己去做打算,如果她想和德拉科长久在一起的话。
“好的,那么,亲爱的,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我想去休息了……”洛伊缓缓从德拉科的怀里出来,她捧着他的脸,尽量用温柔的语气说道,导致一句话有多次停顿,“我们明天见,好吗?”
“噢……好吧。”德拉科看起来有些失落,应该也是想抱着洛伊睡。
洛伊给家里寄去了长长的一封信,第二天就收到了爸爸的回信,随信件附上的还有一罐糖果,从里面取出一颗艳红的樱桃糖,似乎刚好能塞进心里的那个窟窿。
亲爱的克里斯蒂娜:
别害怕,伏地魔现在的势力还扩张不到霍格沃茨,所以你在学校里是安全的。别担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和你/妈妈都会保护你不受伤害。不要想太多,如果做噩梦的话,爸爸给你寄了一罐糖果,吃了就可以睡个安稳的觉。克里斯蒂娜,在你学期结束后,爸爸妈妈会在车站接你回家,详细的话我们可以见面谈。
――爱你的爸爸。
她到现在都没有哭,并不是因为从容。只是她想要变得强大,所以开始逞强。但她在看到爸爸的来信时,眼泪就止不住地掉下来,像是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无论发生什么,家人都是她的港湾,她可以无条件地信任、依靠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个很糟糕的巧合,写到塞德里克死亡的时候,斯内普教授的饰演者――艾伦・里克曼身患癌症逝世了。
好好爱着身边的人,生命太脆弱了,不管是病痛抑或是天灾**,说不在就不在了,请好好珍惜。
“爸爸,如果我被分到斯莱特林怎么办?”“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你是由霍格沃兹两位校长的名字来命名的,其中一位就来自斯莱特林,他可能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了。”
“我可以教会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
“lookme。。。”
致最勇敢的斯内普教授,谢谢为snape带来灵魂的ri。
。。。
………………………………
第43章
在那之后,又发生了一些事,穆迪被发现是小巴蒂克劳奇假扮的,把冠军杯变成通往伏地魔那的门钥匙也是他干的,邓布利多已经把他交给摄魂怪了。
霍格沃茨里大家都在谈论哈利第二次从伏地魔手下逃跑的事,洛伊虽然也很想知道,但她并没有去问他那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塞德里克究竟为什么死了。经过是什么不重要了,残忍的事实已经发生了。而且哈利看起来因为塞德里克的死很自责。
塞德里克死后的一周,就是散学晚宴,礼堂变得不像是往常的晚宴,异常安静。以往的装饰也都不见了,通常大厅在这个时候会点缀上胜利的颜色。但是今晚,所有的条幅都是黑色的装饰。洛伊知道这是对塞德里克表示的敬意。
真正的穆迪坐在教授台上,身上安装着木腿和假眼。他抽/搐得很厉害,别人一跟他讲话他就跳起来。这并不能怪他,在被小巴蒂关起来十个月后,他那种害怕攻击的感觉肯定又加强了。
卡卡洛夫的椅子是空的,听说伏地魔回来后他这个不忠的食死徒就害怕地逃走了,不知道伏地魔追上他没有……
赫奇帕奇的长桌有一个位置空着,那儿曾经属于塞德里克。即使到了现在,洛伊仍然会有所期待,幻想塞德里克出现在那个椅子上。在心里呼唤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洛伊的思绪被台上站起来的邓布利多打断了,他环视了一圈四周,面色沉重地开口说道:“这是又一个结束……”他顿了一下,把目光落在赫奇帕奇的长桌上,那里坐着的每一个人都十分悲伤。“今晚我有很多话想对你们说,首先我必须要承认我们失去了一个很好的人……他本应该坐在赫奇帕奇的长桌那,和我们一起享受宴会,我希望所有人起立,为塞德里克迪戈里举杯。”
大厅里的人都站了起来,所有人都举起了手中的高脚金杯,“塞德里克迪戈里!”大家的声音都在礼堂内回响。
“塞德里克充分体现了赫奇帕奇学院所特有的品质,是值得大家学习的楷模。”邓布利多继续说,“他是一位善良、忠诚的朋友,他崇尚公平竞争,他的死使大家受到了震撼,无论认识他与否。因此,我认为你们都有权知道事情的真相――塞德里克迪戈里是被伏地魔杀害的。”
一阵私语扫过了整个大厅,人们怀疑而又惊恐地看着邓布利多。当他看着他们嗡嗡议论转而一片寂静时,他始终面容镇静。
“魔法部不想让我告诉你们,”邓布利多继续说,“如果我说了的话,有些家长很可能会吓坏,他们或者会不相信伏地魔回来了,或者认为我不应该告诉你们,因为你们年纪还小。但是我相信,真相一般好过谎言。如果假装塞德里克的死是由于事故,或是他自己的过失,都是一种对他的亵渎。”
洛伊抿了抿唇,从头至尾她都十分平静,她注意到秋张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哭。
“还有一个与塞德里克的死有关的人要提到,”邓布利多继续说,“当然,我说的就是哈利波特。他设法从伏地魔手上逃了出来,奋不顾身地带回霍格沃茨,无论从哪个方面,他都显示了少有的巫师面对伏地魔的勇气。为此,我赞誉他。”
洛伊朝哈利投去视线,他正愤怒地瞪着德拉科,而后者正和高尔、克拉布、诺特低语着什么,不用听也知道是关于伏地魔的,洛伊大概了解到哪些人和德拉科一样父亲是食死徒了。
而邓布利多转向哈利再一次举杯,几乎大厅里的人都照做了,除了德拉科和一些斯莱特林依旧不屑地坐在椅子上,动都没动酒杯。
邓布利多又说了长长的一些话,大概是在讲希望大家和睦共处团结一致,这样才能对付伏地魔,最后以这句话结束了长篇大论:“……请永远记住塞德里克,当你们不得不在正道和捷径之间作出选择时,请不要忘记一个正直、善良、勇敢的男孩所遭遇到的。”
洛伊没有什么胃口用餐,她吃了几口和德拉科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大厅,但是她也没有马上回宿舍收拾行李。
她坐在城堡入口的石阶上,望着远处的湖水发呆,不由得回忆起几个月前塞德里克把她从里面捞出来。她以前对伏地魔没什么感觉,是因为以前霍格沃茨再怎么闹也没出过人命,但这次所有人都嗅到了死亡的气息。若说她没有一丁点畏惧,那肯定是骗人的。好好珍惜身边的人,生命太脆弱了,不管是病痛抑或是天灾人/祸,说不在就不在了。
“你真是冷血。”洛伊的身后冷不丁响起一个声音,她回头望去。秋张和背后灵似的站在她身后,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刚哭过。
洛伊把头转回去,她没有心思和张斗嘴。
张倚靠着墙,冷冷看着洛伊,“亏塞德里克死前还想起你,你居然看起来一点感觉都没有。”
洛伊没有说话,她站起来准备走了,然后张伸手挡住了她的去路,她这才有些烦躁地皱眉,“请问有事吗?如果你是专门来对我说这些风凉话的,那么请便。”
张盯了洛伊良久,然后低垂下眼眸,缓缓开口:“我是来告诉你一些事情的,塞德里克死了,我却一次都没有梦到过他……他一定是在生气我对你做的那些事。”说到这里的时候,张有些哽咽。
洛伊最怕有人在自己面前哭了,突然了解那些哄女孩开心的男人的处境了,别扭地把手中的手帕塞到张手里,语气也缓和不了不少,“你说吧,别总是哭。”
“几个月前他从黑湖里把你救出来,当时我真的很伤心,但是我实在是太爱他了,忍受着其他人的风言风语选择继续和他在一起。塞德里克没有和我分手,我想他和我在一起是为了装作对你已经移情别恋,但他没有并没有……塞德里克一直喜欢的人是你……”她摇了摇头,有些艰难的说出口,“那之后他虽然没有和你有任何接触,但是只要有你出现的地方,他都会一直看着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也会经常提起你,甚至有次睡着了还在喃喃你的名字,我因为你和他吵了很多次……你还记得你生日的时候收到了一个匿名包裹吗?那是塞德里克送的,很体贴对吧?他知道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可笑的是他和我在一起从来都没有对我这么上心过……所以那一次我忍无可忍和他大吵了一架,终于分手了……第二天你就受到了恶毒信件,你以为是阿斯托利亚做的,其实是我怂恿她和她一起干的……因为我嫉妒你,嫉妒你到发狂!凭什么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得到他全部的爱?明明最爱他的人,明明陪在他身边的人是我!”
张歇斯底里地摇晃着洛伊的肩膀哭喊着,洛伊被晃得头晕,强忍着没拍开她的手。说到底,张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又有什么错呢……如果是自己被德拉科这样对待,她估计没两天就会和他分手了。
洛伊面无表情地看着张从歇斯底里,到最后挫败地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到他死前的那一刻他从来没有爱过我……”
那一瞬间,洛伊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所有的酸涩都被堵在喉咙里无法宣泄,她说不出一句话,看着张哭自己突然也很难过,却做不出安慰张的任何举动。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静静看着张在她脚边伤心欲绝地哭泣着。
她忘记了张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忘记了大雨是什么时候开始倾泻的,忘记了浑身湿透的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宿舍,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从浴缸冰冷的水里出来的,然后麻木地开始将她的课本和衣物塞到皮箱里。
人们如果能对你以礼相待,已经是最好的,你若还指望所有人都以柔软待你,那便是你自讨苦吃。可是有时候,总能看见一些人,用一生的时间寻求来自他人的柔软。世间戾气好重,存奢望的人因奢望而面目全非,因这面目全非而变得完美。
。。。
………………………………
第44章
学期结束了,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也要回去了,一些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在车站恋恋不舍地和他们道别。洛伊提着皮箱一个人站在离人群稍远的地方,看着穿着黑色长袍的巫师们互相拥抱谈笑,然后时不时朝德拉科和朋友们说话的方向投去一眼。
洛伊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对夫妇,她认得他们,是塞德里克的爸爸妈妈。在看到迪戈里夫妇的大部分时间,他们都是抽泣着的,即使现在他们也依然沉浸在悲伤里。
“请问是克里斯蒂娜洛伊小姐吗?”迪戈里先生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很斯文的样子。
“您们好,是的,我就是洛伊。”洛伊轻声应道,礼貌地点了下头。这时德拉科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朝洛伊走了过去。
迪戈里夫人苍白的手朝洛伊递出了几封信,“这是我在整理塞德里克东西的时候看到的,是给你的,我想,亲爱的,你应该看看。”说完,她的眼眶又有些湿/润。
洛伊放下皮箱,看了一会手中的信,然后看向身旁的德拉科,他没有说话,扬了扬下巴示意洛伊打开吧。
这是一些没有寄出的信,从信封中抽/出羊皮纸,塞德里克的字体那如同中世纪手抄本般工整——
克里斯蒂娜:
那时候刚被选上级长的我,第一次看见了你,你真的很可爱,看到你被分到斯莱特林院,其实有些失落呢。
第一次和你有真正接触的时候,你三年级了,克里斯蒂娜,该怎么说才能表达出真正的心意呢,說起來,那个时候我什麼都不懂,总觉得无法应付第一次见你时那种兴奋的心情。
第一次觉得,霍格莫德未曾注意过的风景,天空是那样的蓝。你耀眼的美丽面容,在透明的风中闪亮着,但单单只是凝视着,你就好像是玫瑰那样,夺走我的心。粉蓝色的裙摆轻轻摇晃着,漂亮的金发散落在身后,你白/皙的脸颊有点红,看起来有些害羞。
那之后一边画着你一边探索自己的心情。过分美丽的你,侧面宛如瓷器,着迷地描绘着你的模样,尽管无法画的很漂亮,但是,我想触及只在梦中所见的你。
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的呢?不太记得了,注意到的时候庭院的角落,已自己扩展成一个小天地。盛开的红玫瑰,在我身边轻轻漫开成一片。玫瑰因为有刺,所以要温柔的摸,将纯真的心藏在尖刺之下,真正的你,是那美丽的花朵。你是盛开的玫瑰,永远都是美丽的样子。在我的心里绽放,在无法到达的地方,永不凋谢。
我慢慢去了解你的喜好,让你感觉得到温暖。同样的,我也知道以我的身份,没有办法去真正陪在你身边,我也知道你喜欢的并不是我,可是我都没有放弃,我还是想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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