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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事人加隆在屡次抗议被武力镇压之后；同样习惯了被数道目光洗礼的现实。
“也许是你的坚定拒绝把他刺激得神志不清了，可怜的朱利安；不知道他的意识能不能抗住波塞冬的暴怒。”凌烟水没心没肺地说着，“等波塞冬完全觉醒以后知道朱利安做的事一定会气疯的吧。”
“反正这是你们海界的事；我是管不了了。”城户纱织抬手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海后陛下似乎对折腾波塞冬很有兴趣，希望她玩得开心吧。”
“我目前已经不算是海界的人了，所以你说的这个‘我们海界’恐怕还有待商榷。”凌烟水对有些惊讶的城户纱织摇了摇头，“任由朱利安借用波塞冬的力量终究不妥当，依着这个雨势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要爆发洪水，眼前这个难题还是尽快解决为好。”
城户纱织叹了口气：“你要走了吗？”
“嗯。”注意到面前人眼中的不舍，凌烟水心中不免也升起了些许惆怅，只是以后的路注定还需要自己去走，诸神的未来从来都不是自己的归处。“也是时候让她去做该做的事了。”
不想沉浸在低落的情绪里，凌烟水若无其事地转开了话题：“撒加的情况已经基本处理妥当，只是你的双子座历代都出状况的话，恐怕还需要找一找源头。”
“这也要冥王陛下愿意配合啊。”说起这个城户纱织就有些无奈，卡伊洛斯明明是冥界和圣域两方同时追杀的对象，可是这么多年的圣战打下来，要想让两方劲往一处使实在是有些困难。
“那我就无能为力了。”凌烟水耸了耸肩，“话说回来，你还不打算去和冥界套套交情吗？”
“……在想出能让大伯消气的方法之前，我还是能躲一阵是一阵吧。”
※
“没想到你会想要陪我一起来医院。”凌烟水看着一身便装的宫崎耀司，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惊讶之情，“我还以为你一刻都离不开双龙会的事务呢。”
“哈，有一句话你说的很对，双龙会的运作不该离开宫崎耀司就瘫痪，是应该让大家一起努力才是。”
“你能想通那就再好不过了。”
“忽然没话找话地说了那么多，你是在担心吗？”
看着宫崎耀司面上的温和笑容，凌烟水心中的不安渐渐淡去，忽地释然一笑：“我是有点不安没错，不过你也别直接说出来啊，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
见凌烟水恢复了精神，宫崎耀司笑了笑：“据我所知，你哥哥在不久之前已经接受了手术，如今的恢复情况很不错。”
我哥哥啊……
凌烟水不由一怔，却是立即回过了神，若是他们能够接受这样的结果，自己就能调整好心态融入其中了吗？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凌烟水不再多想，默默给自己打了打气，“不管怎说，这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
幸村玲削着苹果皮，心思却完全不在其中，时不时地看一眼幸村精市，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
下雨之后，他就不再去天台，心情也远不如前几日，若不是知晓明天就能出院，恐怕会对医院这样的环境更加反感吧。
将苹果切成整齐的小块，幸村玲端着果盆，深深地吸了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自己不该在这里迟疑。
“玲想说什么？”在对上那双果决的眼睛时，幸村精市心中咯噔了一下。数日的不安，再联系到之前幸村玲在东京的神秘作风和特殊能力，心中虽然早有准备，但当这一日真正到来的时候，却还是让人难以接受。
“我……”离别的话跑到嘴边又被幸村玲咽了下去，转而说起了一个故事，“在神话时代，海界有一个名叫帕拉斯的海仙女，是海后陛下最喜欢的孙女……”
※
病房的隔音效果很好，却架不住两人都不是什么普通人。
凌烟水靠着墙，随着幸村玲的话回忆着那些支离破碎的过往，那是她们共同拥有的记忆，丝毫无差，却在一次死亡之后彻底踏上了不同的道路。
这不是谁的错误，只是命运的小小玩笑，哪怕是神，一生中也总是有很多无法选择的事。
“……波塞冬不是一个合格的海皇，阻止他继续错下去，停止这场不应该存在的雨，是我必须去尽的责任……”
“……她是世界上的另一个我，是我最最重要的半身，更是我所有无法完成之事的寄托，我可以希望……在我离开以后，你能够接受她的存在吗？”
凌烟水咬了咬唇，说不清自己如今是怎样的心情，却立即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附上了自己冰凉的指尖。
无暇再顾病房中的对话，凌烟水忽地就落下泪来，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上，总有些东西是看似与自己极为亲密却又无法拥有的，但同样会有其他事物仅仅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
幸村玲推开房门的时候，宫崎耀司体贴地告辞，留给了两人单独会谈的空间。
一阵沉默之后，幸村玲故作轻松地开口道：“幸好哥哥的病情发现及时，恢复得好的话相信一定不会影响他打网球的。”
“是，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虽然我知道，就算我不说，你也不会什么都不做，但我还是……你能帮我照顾好他，还有整个幸村家吗？”
“……好。”
“他的网球绝招大多与幻觉相关，过去的我却从来没在意过。现在的他对灵力的掌握还不完全，你一定能帮到他的吧。”
“嗯。”
“我对网球一点儿都不懂，现在想来却觉得好可惜，全国大赛的时候你能帮我去看看他的比赛吗？”
“不只是全国大赛。以后他的每一次比赛，我都会替你看到。”
“那真是……太好了呢。”
空荡荡的走廊又变得冷清了起来，半晌之后，却还是幸村玲先开了口：“我有好多话想要和你说，可是以你我的关系，我却又觉得什么都不必说了。”
这样的心情，凌烟水同样能够体会：“我会记下你所说的每一句话，不会让你带着遗憾离开。”
“说得好像再也见不到面了似的。”虽然这么说着，两人却都明白，恐怕日后能够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她们的未来仿若两条相交线，在短暂的相会之后再无接近的机会。
“你就不能别什么事都按海后陛下的安排去做吗？”凌烟水看出幸村玲的不舍，口中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噗嗤。”幸村玲笑出了声，摇头道，“我把所有我做不了的事都托付给你了，你一定要幸福，带着我的份一起。”这样我才能放心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尽自己无法推卸的责任。
“好。”凌烟水恢复了过往的坦然和冷静，“我会以我们共有的身份，实现我们两个人的愿望。”
收拾好悲春伤秋的心情，幸村玲冷不丁地开口问道：“对你来说，宫崎耀司意味着什么？”
凌烟水有些意外，却丝毫不觉得在另一个自己面前有必要掩饰自己的想法，思索片刻，便格外认真地说道：“他是我之所以为我，而不是你的原因。”
因为宫崎耀司，所以在这个世界上，自己不再只是一个漂泊无根的旅人；也因为宫崎耀司，所以自己不仅仅想要作为幸村玲生活下去，更是想要做自己。
“他是我存于此世的证明，也是我融入这个陌生世界的开始，对我而言，纵使无关爱情，他也是比我的生命更加重要的人。”
话一说完，凌烟水却久久不曾得到幸村玲的回应。疑惑之下抬眼看向面前之人，却发现幸村玲的视线直直地落在自己的身后。
未等凌烟水回头，便感觉到熟悉的气息落于自己的身旁，继而一只手揽上了自己的肩膀，话音自耳畔响起：“我一定不会辜负这一份心意。”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被我写的像完结章一样，不过相信我后面还有……
外婆被查出肿瘤，而且手术开不了，大概没多少时间了，心情不是很好，码字各种不在状态，只能尽力而为了，希望这个月或者1月能顺利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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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茫茫烟水路
“忽然觉得，保持普通人的生活，偶尔帮忙解决一些灵异事件，这样的日子也很不错。”空荡荡的教室里，凌烟水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透过窗户看向不远处网球场上的身影。
距离最后一次与幸村玲会谈已经过了一年，但每次回想起来，凌烟水都还是觉得像做梦一样。
“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自幸村玲离开后，凌烟水就有了写日记的习惯，仿佛会有一日与她一同分享自己的心情一般。
翻了翻之前的记录，凌烟水不免发现，虽然记下的不过是些普通人的生活琐事，但却显得极为充实。
“我们的哥哥实现了三连霸的梦想，你要是知道了，也一定会很高兴吧。”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幸村精市的感官，从幸村玲的哥哥，变成了自己的亲人呢？
“对了，能成功跳级和哥哥一起进入高中部，真是多亏了你让幻塔索斯送来的梦境呢。”凌烟水看着日记本上的记录，不由回想起那段连睡觉做梦都在复习做题的日子，“若非如此，恐怕你的一世英名就真的要毁在我手上了。”
算算时间，凌烟水合上日记，收拾好东西，向网球场走去。
帕拉斯，我知道你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但是你的遗憾，我会尽力弥补。
“抱歉，玲，让你久等了。”结束了日常训练的幸村精市笑得温和，与平日里腹黑强势的作风大相径庭。
凌烟水摇了摇头：“你我之间用不着那么客气。”
“呵呵，我只是没想过那么离奇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周围而已。”幸村精市在一阵沉默之后不由自主地开口道，“她离开已经一年了吧。”
“嗯。”凌烟水点了点头，补充道：“到今天为止正好是一年。”
“她会没事的，对吗？”
隐隐知晓帕拉斯需要做的事，凌烟水心中同样没底，但嘴边的话却是异常坚定：“当然，她会成为海皇，在这个世界上没多少人能够威胁到她。”
幸村精市并没有因此而放心：“有多强的力量，便要面对多大的危险。我知道，比我所知更多的你，必然比我更加担心她的处境，只是你们都不希望我牵扯进那些事里才会对我隐瞒。”
凌烟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劝慰的话在唇边绕了一圈，最后只化作了一句：“抱歉，真的很抱歉……”
“该说抱歉的是我才对。”幸村精市忽然定定的看着凌烟水的眼睛道，“对不起，虽然我已经尽力去尝试，但却始终都做不到把你当作她。”
“我知道……我一直都是明白的。”凌烟水看着面色微变的幸村精市，忍不住叹了口气，“我和她打从一开始就存在着差异，到了最后更是有了巨大的分歧。你不用说抱歉，毕竟，若是你把我们当成一个人，我才真的会苦恼呢。”
幸村精市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她离开前会说那些话，总是希望我能照顾好你，但到头来我发现自己并没有做到她希望的那样。”
“但我已经很知足、很满意了啊。”
幸村精市一愣：“啊？”
“她的希望不就是想要我们相处融洽，拥有她所无法得到的幸福吗？”凌烟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在你心中，没有人能顶替她在你心中身为‘妹妹’的这个位置，而在我心里，也没有人能取代她作为‘半身’对我的重要意义。但是至少，此时此刻，我们还能有共同去怀念一个人。”
“更何况……如果没有她，如今的我们也无法成为家人，不是吗？”
幸村精市不由沉默，继而叹了口气：“其实，你也并不是像你说的那样与她差别巨大。不然，也不会那么久都没有其他人发现你们不是同一个人。”
“我只是……有点不甘心，”幸村精市转过头，不敢再看凌烟水的表情，“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恐怕我也与其他人一样被完全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对她的离开无知无觉。”
凌烟水张了张嘴，最终却又什么都没说出口。
她很想问一问眼前的人，是不是怨恨自己这个夺去他亲妹妹身份的人，但“恨”这个字到底太过沉重，一旦说出口便会再难有挽回的机会。
“你别多想，”幸村精市收敛好心绪，忽然察觉了自己话里的不妥，“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有一点遗憾，真的……只有一点点而已。”
凌烟水心下一叹，帕拉斯，为了那么关心你的人，你可千万不能让我们失望啊。
※
“伊藤忍要回来了。”伊藤美羽支着下巴告诉了凌烟水这个消息。
由于伊藤忍去了美国，白龙的工作无人接手，在双龙会上下多次讨论之后，才最终决定由伊藤美羽暂时协助宫崎耀司处理白龙的事物。也是因此，伊藤美羽不得不休学开始接受双龙会自有的继承人培养课程。
凌烟水明白，伊藤美羽从前都处于双龙会的边缘地位，自伊藤忍走后才逐渐被伊藤龙之介认可，再加上咬着牙在高强度工作的同时，完美通过了双龙会白龙的专有课程。如果要说谁最不希望伊藤忍从美国回来，那一定是伊藤美羽无疑。
“他一去美国就换了好几个大学，生怕别人折腾的不够多。”伊藤美羽翻起了手中的资料，“好在最后那所垃圾学校似乎很让他满意，不过因为他和新认识的朋友一起建立的‘蓝影’组织，似乎是得罪了什么人的样子，所以不得不向双龙会低头求助。而宫崎耀司告诉他，只要伊藤忍回来，他就会考虑帮‘蓝影’解决麻烦。”
简单交代完事情的经过，伊藤美羽抬头看向凌烟水，一时有些无语：“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我听到了啊。”凌烟水看着气势越来越强的伊藤美羽不由头疼，“你希望我有什么反应？”
蓝影会出问题，显然是宫崎耀司和展初云合谋的结果，既然知道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凌烟水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说，都认识那么久了，我们也算得上是朋友吧？你就连帮我一把都不肯吗？”
凌烟水不由失笑：“我又不是双龙会的人，怎么能帮上你的忙？”
“这是迟早的事吧。”伊藤美羽对凌烟水的恶趣味翻了个白眼，却又意外地显得风情万种，“要求伊藤忍回来可是宫崎耀司的决定，你就不能……”
听着伊藤美羽隐去了后面的话，又见她不断向自己使眼色，凌烟水忍不住抬手扶额：“我看你是关心则乱吧。当初压下反对派声音，让你暂代白龙之职的人就是耀司。如今他会这么做，显然也不会是你想的那样，耀司还没那么无聊。”
“好吧，就算你说的很有道理，我还是有点担心。”
难得看到伊藤美羽那么没精打采的样子，凌烟水略带迟疑地开口道：“要不……我帮你去探探口风？”
“算了。”伊藤美羽也只是想找个人发泄一下不良情绪而已，“我也不是不自信，只不过一想到家里老头子的偏心，就觉得不太妙。”
“我记得你以前也没那么在乎地位啊，这才多久，就那么想不开了？”
“那是因为我以前从没花太多心思在双龙会上啊。”伊藤美羽说起来就不免怨念，“我现在整个生活重心都绕着双龙会转，感觉自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