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铁血唐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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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铁血唐三葬-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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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风如同巨大漩涡,将附近山岭沟壑全部卷袭在内,唯独三藏及他弟子身周,宛如当日小白龙水晶罩盖住,波澜无惊。而三藏终于念罢定风咒,右手垂下之际,袖子忽然甩开,将那片风裹袭住,尽数收入他金箍之内。

    失去了三昧真风的黄风怪,在三藏眼底,说不过也是一只化形的黄鼠狼,他望着那黄风怪拿起三股钢叉朝他刺来,双手持住禅杖,只需一挡,一劈。

    他右眼所见自己被先前虎妖所吞,又见自己被捉,钢叉刺入他身体,左眼却见那黄鼠狼委倒在地,化为原形,妖魂自他身上泛出,周围岩石下尽数是残骸白骨,冤魂遍野。

    右眼即为因,左眼则为果。

    “阿弥陀佛。”

    三妖也不敢多言,在三藏身后有模学样,仿效了他念完一卷超度经,才将这数十数百年来葬送在此山中的无辜百姓度尽,最后金光点点跃起,冤魂化为生前人形,朝着三藏一行弯腰行礼,才飘散向西方佛国。

    小白龙眼底血红已是退散,三藏抬手按住他的左眼,口念清心明目之咒,再移开时已是安然无恙,又是如同医治了另两位徒弟身上的伤口,方才发觉刚刚一身沸腾力量,此时又安静了下来,如同一直都未存在过。

    原来此番西行,是度路上之妖魔,是度那三位徒弟罪行,也亦是度他自己。

    猴子却思忖那山洞炸裂时,自己也是未有尽数挡住那个和尚,是否他身上还有伤处在,便绕着他左看右看,拉扯下袈/裟,三藏被他看的很是不耐烦,一转眼又看到八戒坐在不远处,双手托着下巴,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又是一阵恶心,将视线转了回来,正欲说什么,却还是想起了洞内猴子挡在他身上之事,便叹了口气,伸手抚摸了猴子的脑袋。

    这番动作,也似乎是越来越顺手了。

    他持着禅杖率先下山,身后八戒怨念地很,斜眼看着猴子:“师兄又非犬类,摸着脑袋如此高兴做什么!”猴子冷笑:“师弟看起来很是嫉妒啊,不如让哥哥用棒子给你打几下?”小白龙不理睬他们,就地一滚变成白马,叼起行李放置于自己背上,欢快地撒着蹄子奔向三藏,示意他骑上来。

    而等三藏一行人走远,那大慈大悲救世观世音菩萨才领了木吒,方从山后现身,望着三藏背影微笑颔首,轻唤:“金蝉子”。

    三藏似有感悟,猛然回头一看,那里却空空荡荡,什么也未有,他摇头笑笑,翻身骑上白马,离开黄风岭。
………………………………

第16章 卷帘

    那黄风岭足足有八百里,三藏一行连夜赶路,出了黄风岭后,进西却是一脉平阳之地,才稍作休息,几个时辰后方起路。小白龙就地一滚,变回人身,打开包袱取出干粮,先递给师傅,随后趁师傅不备,与二师兄怂恿大师兄施展些搬运法术,变出几个饼子馒头来,模样与师傅吃的相似即可。三妖对吃食倒是浑不在意,白龙与天蓬原本为仙,食日月沐精华,人间食粮只用满足口腹之欲,并无饱腹之需,纵使如今化成妖怪,也有自己独特修炼方式,再者对这个粗劣馒头更毫无*,而猴子吃了五百年铜丸,喝了五百年铜水,那胃也如同金打铜锻一般,饼子馒头咬在口中,与那铜丸更是无异。

    三妖等他们师傅用完斋便又启程,不多时,便见面前一道大水狂澜,浑波涌浪,横贯南北,竟是看不到尽头,也望不见彼岸。三藏左右环顾,只看到一通石碑,走近一看,石碑上有三个篆字,乃流沙河,腹上有小小的四行真字云:“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

    “八百里。”猴子摸着下巴,浑不在意:“爷爷一个跟斗也不用的事情,师傅请上来。”说罢便摆出了准备背负三藏的姿势。而三藏在看了石碑后,视线一直停留在了水面之上,眉头微皱。八戒见了三藏神情,连忙询问道:“师傅,可是这底下有什么――妖怪?!”

    他妖怪二字还未吐出口,便见河当中浪涌如山,波翻若岭,滑辣地钻出一个妖怪来,一头红焰蓬松发,满脸抹了蓝靛色,胡须扎面,辨认不清五官,唯有一双眼睛发亮,脖颈下还悬了九个骷髅,手持半月禅杖,上来也不说话,直取三藏。

    三藏观水面时早有察觉底下妖气冲天,白骨累累,妖怪突上水面时,右手锡杖已握紧,此时便与妖怪厮打起来。那妖怪一击不中,还被三藏用锡杖连击数次,眼睛不由眯了眯,手中半月禅杖一扭,便将三藏往水里逼。他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可惜挑错了对手,三藏下半身稳然不动,单手甩着一根锡杖,只一扭身,就避过了那半月禅杖的攻势,锡杖自下而上挑起,反将那妖怪掀起扔到岸上。

    “师傅威武!”

    那妖怪到岸上后也是不惧,亦不说话,却被兴奋至极摩拳擦掌的三妖围在了中央狞笑,一个举着大棒,一个扛着钉耙,一个挥着扇子,妖怪双手舞着半月禅杖,先挑了小白龙下手。小白龙那扇子挥的是四两拨千斤,身形灵动,过招了几个回合,便轻轻巧巧就把妖怪引到大师兄身边,“哎妖怪到你那边去了!大师兄!”

    猴子斜眼瞪着他,撇了撇嘴,不冷不热地称赞一句“师弟身手不错”,便抄起棒子迎了上去。那厢八戒也看得手痒,不由大喊哥哥给我留点,举着钉耙也冲了上去,将那妖怪夹了个前后逢迎。那两妖也不顾什么武道精神,以多欺少,竟是像取乐一般逗着那妖怪玩,八戒打得兴起,干脆对着那妖怪评头论足:“哥哥啊,这妖怪较你我差得远了,更不要说与师傅相比,那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妖怪见对方竟是毫无弱手,唯一不愿多番交战的小白龙远远站着摇扇观看,心想此次上来,说什么也要捉一个口粮下去,便虚晃一招,闪出猪猴两妖包围圈,直取小白龙――

    小白龙也不躲闪,哎呀一声,就被妖怪挟持住,化作黑风直蹿下岸,那两妖一和尚也不加阻拦,无动于衷,眼睁睁地看着那妖怪以为得手,一头钻入河中,不多时,便听到龙吟狂啸之声,小白龙在河底现出原形,缠住那妖怪破出水面,直入云霄,就地取材,将妖怪用自己身躯紧紧缠住一团,落到三藏面前,打滚卖萌。

    猴子收了棒子,站在三藏身边,低声道:“我看那妖怪有点来头。”三藏应了一声,示意猴子讲下去。猴子与那八戒交换了个眼神,双方彼此心有领会,猴子又道:“那妖怪套路招式有点近似天宫士兵,但行动略有阻塞,想必是法力被封印,可能跟呆――八戒一样,被贬凡间,当年爷爷大闹天宫时,也有不少仙界神仙深受牵连,可能那妖怪就是其中之一。”

    这里一人二妖正讨论着妖怪身世,那方妖怪却认出了小白龙:“八爪又是通体银色,阁下可是西海龙王三太子?”小白龙也不说话,将那妖怪缠的更紧了,心中却想:我何时认识这样一个妖怪?他曾也是顽劣不羁的主,因武艺颇佳,知晓翻海掀浪法术,玉帝恩赐其为天宫效力,做的虽是那些不光彩的阴暗事,但也战功赫赫,故更是骄傲放纵,一日只因心情不佳,便纵海火烧玉帝赐下殿前宝珠,犯了天条,才被贬下凡间,这期间虽在天宫多年,却也只与数位同僚相识,手下伏诛妖怪倒不少,要认出一个却也困难的紧。

    八戒却说:“师傅,哥哥,让我先试试那妖怪,询问询问来历”,便走上几步,大喝一声:“兀那妖怪!可识得你天蓬元帅!”那妖怪扫了眼八戒,也不见有多神情,之间胡须动了动,声音低哑;“调戏嫦娥的天蓬?”

    这一语真是戳中了八戒的伤疤,他当年醉酒误入嫦娥府邸,天昏夜暗,他又穿着一身寻常长袍而非将军盔甲,黑发披散,衣服凌乱,喝的是醉醺醺,眼若桃花,风情万种,却被同前往嫦娥府邸的吴刚误以为是嫦娥,正欲做些什么,嫦娥正挥手点燃蜡烛,看了自己情郎拥着一陌生长发女子,随即大声呼喊,惊动王母,最后告了个天蓬借醉酒调戏嫦娥,天蓬也来不及辩解,便被贬下凡,这事委实成了他心中伤疤,如今被那妖怪一戳一个准,气的举起钉耙,大喊:“师弟你让开!爷爷不让他尝尝头顶开九个洞,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调戏!”

    “既然是天蓬元帅,为何跟随人类和尚?”

    那妖怪也是不惧,对着八戒钉耙面不改色,身上还缠了一条白龙,随即目光又转向了三藏,最后落在猴子身上,慢慢眯了眼,也是认了出来。

    “昔日三太子、天蓬元帅、齐天大圣汇聚在此,那和尚,你可是去西方取经人?”

    三藏也打量着那妖怪,心中颇觉得有趣,他遇到不少妖怪,而眼前这个妖怪在如此情况下也是冷静无比,丝毫不当那越缠越紧的小白龙存在,如同两人同坐于高堂上,他只是在那饮茶淡淡询问一般。他应了声诺。

    那妖怪便口呼师傅,道:“我曾是玉皇手下卷帘将,与三太子共事过一段时间,因打碎琉璃盏被贬,观音教我陪同师傅取经。”

    小白龙方才辨认出那妖怪,忙不迭变回原形,双手按住妖怪脸,企图通过他胡子辨认出什么,“卷帘?”

    那妖怪点了点头,小白龙有些失魂落魄地瞪着他,忽然心酸落泪,抱着那妖怪痛哭:“自我被贬下凡后,原来哥哥也被贬下去了!怎地落到这番境地!昔日哥哥虽行暗事,但风光无限,今日却变成一个妖怪!”

    他哭那妖怪,亦哭自己,卷帘将军只不过是个虚名,卷帘亦为重见光明,做的是那些放不到台面上的事,处理的是神仙的阴私,暗杀、流放、死刑,在此卷帘司中做事的诸位也是隐没姓名,各呼称号,领头人皆称卷帘。小白龙进那司时,恰逢卷帘深得玉帝恩宠,做事干净了当,为人不声不响,穿着一身黑玄甲,立于玉帘之后,嘴唇紧抿,双目视地,如此隐忍淡然,也有一日会胡须满面,红发杂乱,带骷髅穿布衣,在这流沙河里做个妖怪!
………………………………

第17章 收徒

    小白龙抱着他昔日头领兄弟哀伤了好一阵,心中总是说不出心酸苦涩,也不知是哀卷帘昔日风光仙将如今落魄莽妖,还是悲自己起因不羁,落亦因轻狂。那卷帘司原本便被掩于秘密之中,所处该司神仙无一不原有其他身份,或无名小兵,或身居高位,暗地中奉了凌霄宝殿上那位的意志,要除去谁,要暗杀谁,诸多皆是功高位卑,玉帝要罚便罚,要贬即贬,连伸冤也不得,旁仙看待觉总不过少了一个小卒,又何人知那小卒替天庭灭过多少孽逆,或有卷帘司除外者,被妖怪记恨,趁他沦落凡间,一拥而上,赤手空拳,终不敌众妖,命归地府。

    卷帘却摇头不语,示意他不要再往下说。小白龙深知他脾气秉性:卷帘原乃凡人,曾为武将,又忠铮铁骨,却被帝王偏信谗言剔骨而死,因命不该绝,入了阴司地府后服金丹登仙界,受到玉帝私下宠信,受了卷帘司头领一职,平素便也不愿多说,即是受了重伤也不愿与人言道,站在水晶帘后漠然,仿佛天生不存在一般,如今纵使被贬下凡间,也无哀伤,亦无怨言。

    三藏却心道声阿弥陀佛,虽说是另有目的,但这背后暗杀阴私却已是与佛家轮回报应相逆,手染太多鲜血终要一报还一报,小白龙与那卷帘看似因触犯天条被贬,实质为重赴自己因果,正欲说什么应允下来,那木吒却不期而至。

    木吒前来有何目的再明显不过,小白龙见了他也是安心下来,想着与师傅一同上路,虽辛苦万分,但也比在此当个不知名水妖来得强。木吒匆匆赶至,原还担心三藏与卷帘大战一场,兴起时下了点重手,或是另三个不知好歹的也插一手,小白龙并未认出他前任上司,这便尴尬了,而见到小白龙面色带悲,揽着卷帘,三藏并猴子与猪在一旁不语,心中方安定了不少,跳下云端,先朝三藏行了个佛礼,又与猴子、八戒、白龙示意,才走向卷帘,几乎是声音低到只有卷帘与白龙才能听到,他道:“多谢将军昔日照拂我三弟之恩。”

    卷帘回了礼,道了声不敢,木吒方才转向三藏,道:“他乃是卷帘大将临凡,因为在天有罪,堕落此河,忘形作怪。曾被菩萨劝化,愿归师父往西天去的,”三藏称诺,木吒从袖中掏出两物,乃柄剃头戒刀,并一紫金葫芦,不过手掌大小,交递给三藏。

    三藏倒并非坚持要剃发修行,那八戒也是蓄着长发,猴子满头毛更是不提,而卷帘见了那戒刀,干脆利落,一掀袍子,在三藏面前跪下,抿唇不语,低头请未来师傅剃度,不多时,他满头烈焰红发并胡子随刀而落,只留下头发短短一寸。卷帘不解,抬头望向三藏,三藏收起戒刀,语气淡漠:“如今你只是随我上路,并非诚心入我佛门,待何日你真愿向佛,这最后点再剃也不迟。”

    卷帘依旧不语,也未起身,朝着三藏磕头,口称师傅,方才起立,小白龙抬手勾着他脖颈,笑嘻嘻道:“原先我在此算是排名最后,要新来位师兄弟,我定要与他争一争位置,但若是哥哥,我排最末便是。”卷帘也毫无与猴子、八戒争谁前谁后之意,分别拜过,各称“大师兄、二师兄。”猴子和八戒也不作难,只道曾经同有相怜,皆是喊了三师弟。

    那把戒刀木吒也没有收回,只说了句“给师傅防身”,另三妖惊悚目光瞬间扫了过来,不由替后面路程上哪位不幸遭了戒刀一捅的妖怪先念句经,求个心安理得,又担心自己哪天要是与和尚顶个嘴,那戒刀会不会就是自己的份。随后,木吒将那葫芦扔入流沙河中,葫芦竟是吸水后迅速变大,一时能容得四五人站立其上,他又命卷帘解下脖子上九个骷髅,用索子扎住,放置于葫芦四周,这才算完成菩萨所托,朝几人行了佛礼,踩祥云离去。

    三藏一行乘那葫芦,果然安安稳稳过了流沙河,脚刚落地,那葫芦便遽然缩小,葫芦头朝下,那九个骷髅化成一道阴风,被吸入葫芦内,葫芦打了个转,在半空自己扭紧,忽而炸裂,化成无数紫金碎片落在那卷帘身上,纷纷扬扬,与光风同尘,消失落尽。三藏抬眸望向他,眼前那幻象又出现,前世的他路过流沙河,被吞食,再次路过,再次被吞食,这般反反复复共有九次,僧人骨骸破碎湮没于流沙河底,头颅却被那妖怪当做纪念,缠围在脖子上,而他眨了眨眼,那幻象又消失了。

    天际遥遥传来佛音,一时也分辨不出是何位神仙菩萨,笑道:“三藏,你那徒儿缘分也是齐了,上路罢!”而这声音却又落不到他四位徒弟耳中,四妖或原地伫立,或转头看路,又齐齐看向了他,喊了声师傅。三藏缓缓扫视了他们一眼:右眼里,猴子穿戴浑身黄金甲,脚蹬步云履,头顶紫金冠,一根凤羽咬在口中,眉飞入鬓,眼神睥睨,嘴角挑起,端的是放肆、不屑、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一根金棒也要杀出南天门去;八戒黑发束起,双眼狭长,眼底寒意星芒,一身水纹蓝甲,腰挂将军玉佩,脚踩祥云,身后十万水兵,皆是杀气腾腾;卷帘黑袍加身,侧身立于水晶帘后,一头红发灼烧,表情漠然,视着众神仙跪于玉阶之下,他却不跪;小白龙半空化形,锦袍玉冠,袖扣玉珏,公子容颜俊丽,贵不可言,又挥开了扇,对敌之间轻描淡写,而左眼里,却是那穿了他衣物的顽劣猴子,笑嘻嘻望着他的八戒,和感觉不大习惯按着自己脸的卷帘,和在地上就地一滚变为白马的小白龙。

    众生万物皆有相,没有那黄金甲、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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