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男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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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男绿女- 第4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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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是吸毒的!”周毓惠忿忿接了一句。
  金刚狠狠地拍着桌子:“他是缉毒的,没办法了才吸了口!你这医生怎么当的。”
  大夫被这几个惊得讶色一脸,文宣梅赶紧推过俩人,黯然地问了句:“那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大夫,摇摇头,有点讪讪地说道:“应该能醒过来,冰毒导致的重度昏迷只要不危及生命,都能够醒过来,不过……”
  “不过什么?”
  “如果中毒较深,破坏了中枢神经,可能留下并发症或者后遗症!”
  “什么症状。”
  “嗯,神经麻痹类或者器官功能障碍类,比如,手足痉挛、口眼歪斜、记忆力衰退……等等……哎,你们。”
  大夫说着,一抬眼却发现,站着地人都默默地一个一个出了办公室!怕是听不下去了!
  几个人,谁也没有说话,默默地下了二楼,特护病房不准探视,但是留下一个偌大玻璃门可以看到病人!门前,还守着警察!
  那个人,静静地躺着仿佛已经静静睡着了!一切都结束了,仿佛累了、困了、长长的睡着了!
  包扎过地脸上,留着一抹静谧的微笑,裸露出来地胳膊,也扎着绷带,输着营养液!
  谁也不知道他在做着一个什么样的梦,或者是根本没有做梦!
  不知道已经站立了多长时间,可都没有走,好像都在期待着奇迹地发生,期迹着床上的那个会瞬间睁开眼,会谑笑着开个玩笑,会出口而脏地骂一句……只要他醒来,不管是怒、是喜、是悲、是忿还是乐,都不会再有人见怪他!
  奇迹!这是一个创造奇迹的人,但在他的身上却没有发生奇迹……
  ……
  第一天过去了……思遥回到了缉毒工作上,庞大的案件需要后续的侦结……
  第三天过去了……韩雪含着泪走了!王虎子一家来了……
  第五天过去了……金刚回牧场了,七叔一家子来了,又走了……
  第八天过去了……林国庆兄妹来了,轮子回来了,带来的伍元的消息,可这个人却听不到了。伍元醒了,这个人却睡着了……
  两周过去了……该来的,都来遍了,该走的,都走完了!省厅设在这里的看护暂时撤了。思遥又来了一次,看着依然未醒的人,心里酸楚异常,诸多的案底牵扯着,也许让他永远地睡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世界上的人很多,少了谁,也不会觉得寂寞,因为各自都有各自的生活,也许在黯然与惋惜之后,都会重新回到自己的生活里!不管发生了什么,生活都将继续下去!
  一个月过去了,笼罩在凤城头顶几年的阴霾散去了,轰动一时的特大毒品案件已经成了市民茶余饭后的谈资,这个人,依然在沉睡着,在他身上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如果非要找出点变化来,那就是,病房里,冷清了很多,没有了先前络绎不绝的探视!
  莫非这人情的冷暖都像一杯茶!烫过了,热过了,剩下就全是凉的了!?
  没有凉了的,是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拖儿带女且拉着乡下媳妇天天来看。对于虎子一家,也许无所谓,不管死、不管活,还是不死不活,都是兄弟!每天会拉拉面一般按摩着杨伟已经恢复的身体,这样可以防止肌肉萎缩!每天会煮一盘红烧猪尾巴,等着大哥醒来吃!只是在做这些的时候还会骂骂咧咧地骂着躺着的人装大爷,居然让他伺候着!
  没有凉了的,是周毓惠,依然每天抽空来陪着杨伟说话,读读报纸,不过,与凤城大案相关的新闻铺天盖地的一个月后,已经难觅踪影了,剩下的事,只有发呆了,看着病房发呆,看着病床上的人发呆……
  还有一个没有凉的是韩雪,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从大连去而复返,脱下了红妆,韩雪像一个饱经风霜的小女人,已然和大街上来来回回走的家庭主妇没有什么区别,头发散乱着,脸色憔悴着,躺着的人需要擦身、需要定时翻身、需要定时接着便溺,除了最亲近人的,除了拿着高薪的护士,也许没有人再愿意做这些事!也许是不忍心看着曾经的爱人是这样一个凄凉的下场,韩雪在默默地做着这些事,有时候会背着人悄悄抹泪。
  不知道还有多少没有凉的,是不是都会渐渐地凉下来……
  终卷篇【无恶无善】
  第八卷【以恶报恶】㊣第62章 … 虽是香饵亦是钓 第01章 … 一梦悠长今方醒
  子,像输液架上的吊瓶,换了一茬又一茬!昏迷中的显得消瘦了,伤迹渐渐复原,对这个受伤如家常便饭的人来讲,再重的伤不过是在已经累累的旧伤上添上几道新痕。可这次不一样,瘦下来的杨伟眼眶凹得吓人,能清晰地看到眉骨棱角,身上隆起、结实的肌肉,渐渐松驰,像一株耗尽了所有精华的老树开始枯萎!
  人,是靠五谷杂粮养着的,再昂贵的营养液也养不住人!
  周六,记不清具体时间了,只知道是一个周六。因为这一天虎头不上学了。王虎子左手提着篮子、右手抱着虎妞,月娥拉着虎头,大上午又颠儿颠儿跑医院来了。来的次数多了,门卫、护士、一两个保安都认识了,有的甚至还打个招呼,王师傅,这么早,来看你大哥呀?
  这是虎子现在的一块心病,总觉得别人关切的笑意里暗藏着蔑视甚至杀机,像是在嘲笑似的,每逢这个时候都会虎着脸胡吹大气地解释着:“你们别看他现在躺着起不来,他醒过来,我告诉你们,跺跺脚凤城颤三颤,伸伸腿长平就完蛋,警察见了都得敬个礼问个好……你们……切!”
  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话,第一遍挺唬人;第二遍听惯了,三遍过来,都当笑话听了!连着听了一个多月,听得人不耐烦了,说的也不耐烦了。现在,虎子只是嗯一声,笑笑,不理会了。
  这事,让虎子也有点始料未及,轰轰烈烈地到了最后是悄无声息地收场,贼六和轮子定居到了北京,捎带着照顾已经清醒的小伍元,俩人据说有模有样地学起了汽修;金刚带着狗王秦三河回到了牧场;周毓惠依然经营着日渐红火的煤场和饭店生意。而王虎子自己想了想,除了拉面还是什么都不会干,所以,只能还是拉面!捎带着杨伟凤城住院,照顾的重担就义无返顾的担起来了。
  仿佛不该是这么个结局!
  王虎子颇觉得心里有点堵得慌,喝酒没个谈得来的,打牌吧没个凑桌地、逛歌城桑拿吧,还没有搭伴的,活得越来越没劲,能不堵吗?
  病房,在四楼。杨伟第七天病情稳定后就搬到了普通病房,这里撤走了乱七八糟嘀嘀响的仪器,只剩下空空的病房和一张病床,向阳的,很干净,窗台上放着一盆万年青,最便宜的花和最便宜的盆,不过冬天里,看得绿意盎然,多多少少给这个白色的空间增加了一点生气。
  进了门厅、上了楼。赘肉过多地王虎子走得费劲。把虎妞放下牵着手。喘着气。刚和楼道里地主治大夫打了个照面。大夫见了王虎子转身就跑。仿佛大白天见了鬼似地。不为别地。这段时间。每逢让虎子逮着了。肯定是死拽着。唾沫星子飞溅地质问:啊!?你不说我哥能醒来吗?怎么还醒不了?……你不是说他已经恢复了吗?这不死不活算个逑啊?……啊!?你这医生怎么当地?是不是除了要钱就没个准信是不是?再醒不来。我背着我哥上你家过年信不信?
  大夫刚开始尚边擦唾沫星子边苦口婆心地解释。解释多了才发现这是个人。根本分不清中枢神经和神经病有什么区别。问多了。干脆也躲着跑了!
  见了这医生虎子刚要破口大骂。一想。算了算了。没意思了。骂也懒得骂了!再骂人也醒不过来了。
  病房里。韩雪正自无聊地给病人捏着手指、帮着手指胳膊做着曲伸运动。看看虎子一家来了。笑了笑。没说话。继续做着这些动作!
  好多天了。一直是重复着这样地动作!回到了大连心里空落落地。不知道那来地勇气。把店交给了罗姬。只是告诉家里人说自己想出来看看。就看看而已……没说看什么。也许也就只是想看看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地男人。如果他还是钻在山里当农民。韩雪可以不看;如果他已经结婚娶妻。韩雪可以不看;甚至他那怕身价百倍出人头地韩雪也可以不看;不过。这一次她怎么也忍不住想来看看。一看到躺着地杨伟惨兮兮地样子。不由自主地想起来俩个人地快乐时光。想着他系着围裙做着一桌子好菜等着她回家。想着离婚地时候。他不无哀怨地目光。韩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只是想来看看。
  于是看看。看得一直没有走!一直在照顾着他。
  “韩姐,我来,你歇会。”
  王虎子进门放下篮子,捋起袖子,拍拍手,揉面一般地要给杨伟来个按摩推拿,据王虎子说,这一套还是从桑拿房小姐们那儿学来的,绝对正宗!
  王虎子按着、虎头和虎妞俩人跑着在楼道里玩着,月娥提留着脸盆就要洗枕巾、毛巾一些小东西,韩雪看着虎子嘴里骂骂咧咧,摇摇头,也跟着月娥进了水房。
  四楼住地都是一些老病号,医院给提供着方便,水房里供应着热水,小东西凑合在这里就能洗了,做这些活月娥手脚麻利,边洗边看着提水的韩雪,不无诧异地问了句:“韩雪,哥都这样了,你就准备这样守下去?”
  不管是守不守,不管是为什么而守,前妻能做到这么一点,怎么说呢,让月娥也觉得心里暖烘烘的,不过暖后还是觉得堵得慌。
  “我照顾他一段时间吧!夫妻一场,他对我挺好的,可我那时候只知道吃喝玩乐,一点都没有关心过他。现在他都这样了,就当尽尽心吧!”韩雪淡淡地说道。
  随手整理了整理额前的乱发,憔悴的脸色中,满是忧郁,生活起起落落,旦夕祸福,或许是已经经历得太多了。对于杨伟,或许更多地出于怜惜,就像明知道亲人是绝症也要倾家荡产治疗一般,明知道无济于事,也试图去做一些力所能及地事,那怕就为心安。
  “其实,哥这个人挺不错的……”月娥洗着,头也未抬,说了句,一句“不错”评价了一生。
  “……他这人呀,好人当不好,坏又没坏透,一辈子就这得性了。”
  韩雪,有点无语地评价着杨伟。
  “哥要是醒不来,要不醒来傻了、痴了……你……”月娥地手顿住了,问了一个心里很久没问的问题。
  “呵呵……月娥,你问这个什么意思?是怕你们有包袱还是想让我照顾他一辈子?”韩雪笑了,笑着提着暖瓶。
  “不是不是!”月娥慌乱地解释着:“我们照顾哥应该地,我是说你还年轻,守着他可不合适!”
  月娥,很老实地看着韩雪,似乎觉得这事确实有点不合适!似乎还怕韩雪真想不开了。
  “不会的,我不欠他什么,我也不会为他赔上一辈子,我照顾他只是想让自己的心里安慰点,能尽多大心就尽多大心吧。”韩雪释然地说着,不无谢意地看着月娥。
  “其实你们挺不错的,为啥离婚呢!?”月娥笑笑,有点不解,韩雪暂住虎子家这段时间,两个女人越发地近了,好像共同语言还更多了点。
  “这怎么说呢?比如月娥,虎子和你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突然有一天,他要钻到山里当农民,你怎么办?”韩雪问道,想是以问代答。
  月娥想当然地说道:“我……那……那我跟着他回去呗!女人一辈子,还不就活自己的男人?”
  “这样啊!?”韩雪被逗笑了,笑了笑说了句:“杨伟要娶了你就好了,怪不得他羡慕虎子呢。”
  俩个人,都笑了!
  俩个人说笑着的当会,胖墩墩的虎头奔着上来,一脸惊讶地探着脑袋:“妈…妈,大伯醒了!”
  “啊!?”
  俩个连惊带喜,顾不上手里的东西,奔着回病房。一回病房,愣了!
  王虎子正瞪着看杨伟,杨伟也瞪着眼看王虎子!虎头愣头愣脑地解释着,大伯一下子坐起来了,把我爸吓得一屁股就墩地上了……
  “你是谁!?”刚刚醒过来了杨伟,瞪着眼,眼里迷茫,充满了敌意。
  王虎子乐了,瞪着猪肚小眼溜圆,凑着喊:“你是谁!?”
  “你是谁!?”
  “哪你是谁?”
  俩个人瞪着眼,王虎子眼骨碌一转,计上心头,猛地改口,指着自己地鼻子说:“我是你大哥,忘了?”
  “大哥?”
  杨伟眨着眼睛,努力摇摇头,好像在想。
  俩个女人上前来了,王虎子又是一计上心头,拉着月娥,拉着杨伟,把月娥的手放杨伟手里使劲握住,很正色地说道:“这是你媳妇,还记得吗?亲一下子!”
  对着迷茫的病人,月娥只是笑吟吟地看着,韩雪有点诧异地看着,不知道杨伟是不是暂时没有想起来。
  “媳妇!?”
  杨伟恍若初见,打量着月娥,喃喃地说:“面熟,很熟悉!”
  “哈哈哈……”王虎子放声大笑起来,仿佛见了最可笑的笑话一般,笑得前附后仰指着杨伟说道:“拽、拽、真他娘拽,天天骂我傻吊,这会你可真傻了吧!”
  幸灾乐祸的得性,改不了了。
  韩雪心里一急,喊着“医生……”蹬蹬蹬跑出去了……
  月娥笑着示意着杨伟:“哪位是谁,你还认识吗?”
  “面熟!好像是我媳妇!”杨伟迷迷惑惑地说了句。
  “啊!?”王虎子吓了一跳,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杨伟。实在拿捏不准,又是生气地把月娥的手拉回来,恨恨地说道:“认识你媳妇还拉着我媳妇!他娘滴,白伺候了你这么长时候,只认识你媳妇,不认识你大哥了!”
  杨伟,很迷惑地瞪着面前地人,仿佛灵光一现,猛地说了句:“我想起来了,你叫王虎子!”
  “啊!”虎子一听,不迭地躲到了月娥身后,看看杨伟。扮了一回大哥,别挨一顿划不来。
  不料,杨伟却是又蒙头蒙用地说了一句:“你真是我大哥!?”
  虎子一听,不无失望地说道:“完了完了,这回不是装的,这不是傻了,这是半傻了!”
  说话着,医生带着两个护士推着推车奔来了,两个人把杨伟移到了车上就要拉着走,王虎子一惊,赶紧地拉着医生说道:“医生、医生,这别治了,傻就傻点,你们这水平实在不咋地,别再整得半死不活……”
  医生被气得直撇嘴,韩雪把虎子哄过一边,这才把杨伟推着出去了。
  醒了,要全面检查!
  ……
  ……
  醒了!?
  王虎子给牧场、给北京打电话,咧着嘴说着:“醒是醒了,就是傻了!”
  醒了!?
  消息传到了市公安局,武铁军惊得戴上警帽起身就走,这么重要的情况,不敢不向省厅汇报。
  醒了!?
  消息直达省厅,思遥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坐起来惊了良久,又缓缓地坐下了……
  江汝成得到了消息,直接问了句,多少天了!……武铁军算算时间,小心翼翼地回答,四十七天!
  “知道了,病历、病理记录逐日上报!等候省厅研究再做决定!”
  江副厅长说了一句意味深长地话,没下文了……
  醒了!?
  周毓惠、景瑞霞的车疾驰着向医院赶。
  醒了!……主治医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初步检查身体状况一栏,良好!各器官功能恢复,良好!……备注一栏,手足间歇性痉挛,似有轻微失忆后遗症……建议,住院观察治疗!
  ……
  ……
  “还认识我吗?”
  赶来的周毓惠,焦急地看着杨伟一脸迷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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