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你真的好无情,难道,皇后姐姐这么多年对您的好处,你都抛在脑后了吗你难道就这么不相信皇后姐姐和雪儿吗”明贡的背后,萦绕着雪贵人哀怨的呼声。
“噗通”水龙书人殿的大门,在此时被冷冰冰地合上。
“真是解气小主,听说褒姒装病的事已然被太医识破,王上当即就气得面色铁青,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蒹葭宫,恐怕这一生,王上都不会相信褒姒了,还有那个雪贵人,被正式褫夺名号,关在水龙书人殿内,有他好受的。”蘅芜苑,兴致勃勃的欣贵人一面抱着小皇子福泽逗乐,一面乐滋滋地在素妃武素素面前夸耀道。
“嗯,这回多亏了姜妃娘娘的神机妙算,咱们一举扳倒了褒姒,真是扬眉吐气,不过,褒姒的皇后封号,王上始终没有贬黜,这该如何是好”素妃拧着下颌,双眉紧锁道。
“小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派人暗中解决了雪贵人和褒姒,对外宣布她们抱病而亡,不就成了再说,褒姒是正病着,又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要没有人给她治病,早晚也是一个死”欣贵人幸灾乐祸道。
“那就让她自生自灭,省得有人再为她平反。”素妃武素素不禁冷笑一声道。
“素妃娘娘,那我们家主子脱罪的事,还请娘娘多上点心。”这时,姜妃身边的重华,恭恭敬敬地向素妃欠了欠身。
“这个你放心,本宫自然兑现诺言。”素妃武素素莞尔一笑道。
次日早朝,阁臣武进向明贡上呈了一封奏折,上面极力为姜妃辩白,并说皇后褒姒用死胎诬陷姜妃,制造冤案。
“什么姜妃是被皇后陷害的吗”明贡仔细阅览了奏折,不禁面色不悦道。
“启禀王上,如今全国各地,到处都是议论纷纷,说当今皇后娘娘无德无才,是篡位中宫,陷害故后,人言可畏呀,还请王上务必要严办。”这时,武进的身后,闪出了多名谏议大夫,举笏控告,群情激奋道。
“诸位大人,你们错了”这时,阁臣程荣爽朗一笑,上前拱手道:“王上,既然外界传说纷纷,那就可疑,为何在下听到的,却是另外一种说辞,说皇后篡位中宫,可是满朝皆知,过去的姜后娘娘失去后位的原因,在场的诸位,超过大半都经历过,若是此时突然反戈一击,那么大家都逃脱不了胁从的干系”
“好了,程荣,寡人明白,谣言不可信,皇后虽说有错,但是并无伤朝廷,还是照旧吧。”明贡听出了程荣的弦外之音,不禁冲着众人挥了挥手。
水龙书人殿,这日清晨,宫女太监在殿内打扫,忽然发现,宫苑的后墙,多了一条软梯,回头到寝宫请安,却意外地发现,雪答应根本不在里面,已经不翼而飞,顿时都慌了神,陆续到勤政殿禀报,明贡大为诧异,随即吩咐侍卫检查,这才发现,雪答应已于昨晚趁人不备,自个儿攀上了宫墙,从密道逃出宫外。
“岂有此理,这宫墙上的软梯,是何人带进来的”气急败坏的明贡,厉声质问着战战兢兢的宫人。
“启禀王上,昨日似乎是葛妃娘娘带人去看过雪答应,后来就不知道怎样了。”太监们倒头如葱道。
“王上,是否要严查此事”明贡身边的武素素惊恐地注视着明贡的表情。
“算了吧,既然她们都冤枉,那就都解除禁足,姜妃自今日起,可以在朝阳宫内随意走动,葛妃亦不加罪。”明贡长叹一口气,背着手走得远远的。
辽阔无边的旷野上,两匹奔驰如飞的枣红马,如同风驰电掣一般,疯狂地向前赶路,马上骑着的两名少女,分别是雪答应倩雪和丫鬟惠月,她们于昨晚向葛妃索要了软梯之后,在下半夜悄悄攀上了宫墙,靠着一身轻盈的身手,神不知鬼不觉地逃离了皇宫,急匆匆赶往边关虎牢关,向掘突通风报信。
“小主,我们辛辛苦苦地跑出来,为什么要去虎牢关”马背上驾驭着马匹,披着紫色披肩的惠月,不禁追问起同样执着缰绳的雪答应。
“惠月,我想了半天,如今皇后姐姐病得那么重,又被素妃姜妃那一伙陷害,眼下之际,只有边关的掘突可以舍生忘死救皇后姐姐了,只要我们到虎牢关,找掘突得到一些草药,回去给皇后姐姐治病,说不定,还可以救皇后姐姐一命”雪答应执着地说道。
凭着雪答应和惠月的快马,走了不下三日,便到了虎牢关,这时,大将军掘突正卧在床榻上休息。
迷迷糊糊之际,忽然觉得天旋地转,山崩地裂,四周都萦绕着和彩云,掘突猛然一惊,睁眼一瞧,发现已经是下半夜,灯盏上的灯火已然熄灭。
“公子雪答应和惠月姑娘忽然千里迢迢的来了,一个劲儿说要见公子。”这时,房门打开,安童怔怔地来到掘突面前禀报道。
“不好,一定是出大事了倩雪不是皇后的好姐妹吗”掘突立时一股愁云直上面门,腾地从坐起,来到正厅,迎面而来两名两靥通红的姑娘,都披着披风,亭亭玉立在掘突面前。
“臣掘突,给雪小主请安”掘突赶紧拱手行礼道。
“掘突大人,别那么客套了,我知道,你对我皇后姐姐平素是最好的,现如今,皇后姐姐重病在身,又被奸人陷害,没有人帮她治病,请掘突大人一定要设法相救呀”雪答应不顾一切地执住掘突的手,一个劲儿央求道。
“什么皇后危在旦夕雪小主,你快说,皇后得的是什么病”掘突一听这话,顿时紧张得无法自持,急促地询问雪答应道。
“掘突大人,我离开京城前,曾经就着皇后姐姐的病情写了一份病状,请掘突大人过目。”雪答应说罢,便从衣襟里取出书信,递给掘突道。
掘突迅速打开细看,立即找来随军的军医仔细分析,军医拱手回话道:“启禀将军,照小人所见,皇后娘娘大概是得了疟疾。”
“这病可有治”掘突激动地凝视着军医。
“大人放心,在下有一个方子,必然能保娘娘药到病除,不过,病人必须在两日之内服下此药,方能奏效,迟了恐怕”军医捋须道。
“好,两日就两日,军医,你立即将这药的药材备齐,我今夜就赴镐京”掘突二话不说,立即吩咐军医道。
东方还未露出鱼肚白,一匹疾驰的骏马骤然间,飞奔出虎牢关口。
“只有两日,姒儿,你一定要等着我”
………………………………
第一百八十五章 救命仙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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镐京城朝阳宫,卫士林立,戈戟鲜明,而大周皇后的寝宫蒹葭宫,此时却是冷落潦倒,无人问津。
“阿喜姐姐,小主到底是得了什么病为何一直昏迷不醒汤水不进再这么下去,可如何是好”褒姒的床榻前,忧心忡忡,热泪盈眶的明月,六神无主地注视着同样心急如焚的阿喜。
“明月,不管如何,一定要替小主把热气给退下去,虽然如今是晚秋,但尸里的井水还是可以用的,打一盆来,记住,一个时辰给小主的额头上用湿巾蘸水捂着。”阿喜悲伤地打量着褒姒憔悴的面容和青紫的嘴唇,忽然下定决心吩咐明月道。
“看起来,如今指望王上回心转意,赐药派人救小主,已经是希望渺茫了,真是人情冷漠到了极点当初王上是如何在我们小主面前保证的只爱她一个,永远信任她可是到头来,竟然听信谗言,对小主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王上也未免太过薄情寡义了”明月嘟着嘴抱怨道。
“明月,别胡说,我何尝不恨负心人,不过这个时候,生气有什么用,我只盼着,小主的救星能尽快赶到”阿喜深邃地眺望着天上的一轮弯月,喃喃自语道。
朝阳宫蘅芜苑,萦绕着欢声笑语和刺耳的鼓瑟声音,大周天子明贡,正与娇媚万千的武素素把酒言欢,宫女太监们侍立在帷幕外,大声不敢出。
“启禀王上,陆凯大人求见。”这时,小如子进来禀报道。
“陆凯寡人交代给他的事有没有办好”明贡不悦地冲着小如子摆了摆手,须臾,阁臣陆凯跪下请安。
“陆凯,雪答应那个小妮子有没有抓获”明贡怒目凝视着跪在玉阶下的陆凯,冷冷询问道。
“王上,臣无能,既怕伤了雪答应,又怕坏了皇家的名声,所以一直不敢让手下对着雪答应放箭,所以,雪答应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陆凯叩首请罪道。
“含谅这个丫头也没什么本事,即便跑了,又敢如何”明贡轻蔑地闷声道。
“不过王上,臣担心,雪答应这次出赚极有可能是去虎牢关寻找掘突,一旦掘突知道京中的情况,那可就。”陆凯支支吾吾道。
“即便掘突知道了又如何他难道敢为了皇后,起兵造反不成真是笑话,寡人不怕他不来,他要是敢来,正好新账旧账一正算,为了大周的千秋江山,这个手握重兵的绊脚石,寡人必须除掉”没等陆凯说完,明贡手中的酒觞已然掷于地上。
“那么王上是要掘突来京吗”陆凯拱手问道。
“对,来京,陆凯,你好好的在朝阳宫外围准备准备,若是发现掘突的踪迹,格杀勿论”明贡眼露凶光道。
陆凯刚刚退下,突然小如子上前禀报道:“启禀王上,秋云轩解除禁足的姜妃娘娘,前来向王上谢恩。”
“喔,是她呀,叫她进来。”明贡漠然道。须臾,姜妃身着华丽的衣饰,郑重地给明贡行了大礼。
明贡尽量平和地打量着业已徐娘半老的姜妃,缓缓笑道:“姜妃,虽然寡人还没有确定,你和褒姒之间,到底是谁害了谁,但是,寡人都把你放出来了,你知道为何吗”
姜妃倏然一笑,历经沧桑的面容,透出一丝温柔,欣慰答道:“王上,臣妾明白,因为王上念旧,重情义,这么些年,王上心中是一直有臣妾的,再说,臣妾和王上还有鲁王初修。”
“是呀,寡人老了,有时候常常会回忆起过去的一些事,当年先帝宾天的时候,诸子争位,要不恃人娶了你这位姜氏家族的千金,得到姜氏的辅助,或许,寡人还很难坐上这个帝位。或许你会怨恨寡人,说寡人恩将仇报,将你的娘家,曾经恃人继位功臣的姜氏一门摧毁殆尽,但是,你应当了解寡人,当年,寡人为了多得这个垂涎已久的皇位,付出了多少青春这个皇位,汇聚着寡人多大的憧憬和,所以一旦寡人得到这个皇位,就不得不一刻不停地动手,将威胁寡人皇位的一切障碍都坚决除去,哪怕是血流成河寡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皇位如果寡人不是天子,或许,你我的姻缘,会是另外一种境况。”明贡万分感慨道。
姜妃潸然泪下道:“王上,您说的话,臣妾都明白,皇家没有对错,只有不得已,为了龙位和权力,王上可以做出一切事情所以请王上舍弃褒姒,一为君临天下的君王,最不需要的,便是儿女情长,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深深地威胁着朝廷,威胁着王上的千秋大业,她就算没有背叛王上,也是必须死的。”
“是吗姜妃,寡人近来听说京城一带,频频有人到处造谣生事,并且把宫中之事说的有鼻子有眼睛,褒姒被无端诽谤,被颠倒黑白,骂声一片,恐怕都是你暗中勾结素妃在外面办的吧”明贡抬起头,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姜妃的眸子。
“王上既然怀疑,又何必多问不过臣妾有一句掏心掏肺的话,想告诉王上,褒姒她必须死,因为,她动摇了皇权,动摇了王上的宝座,动摇了王上辛辛苦苦挣来的无上权力,归其原因只有一点,便是王上可以富有天下,但是,征服不了一个女人的心”姜妃一字一句透心透肺地张口说道。
“胡说寡人是天子,天下所有的一切都恃人的掘突他算个什么东西,敢跟寡人争他们不是风言风语说寡人屠杀手足,残害功臣吗好,寡人就要他们看看,这个天下是谁说的算”明贡顿时大发雷霆,怒不可遏地跳将起来,一只手牢牢地执住姜妃的下颌,怒视着姜妃的眸子。
“姒儿姒儿”迷迷糊糊之中,褒姒似乎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极其安静的梦,曾几何时,她已经回到十五岁那年,褒国的村庄,养母季氏,眉眼弯弯地教她女红以及书法,绿油油的草坪上,鹿鸣呦呦,花香遍野。
“姒儿姒儿”又是一阵震撼心肺的呼唤,使得褒姒似乎被拉住了一只手,使劲地回到了陆地之上。她蓦然睁开眼睛,却惊喜地发现,那温柔的眼神,和熟悉的面庞,离自己是多么的近。
“娘娘终于醒了”床榻之前,传来了阁臣程荣的声音。
“程荣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褒姒顿时惊鸿一瞥道。
“娘娘,您看微臣身边的这位是谁”笑容可掬的程荣顺势指了指身边的人。褒姒仔细一瞧,发现眼前的这位身穿太监服侍,却面若冠玉,身长七超竟然是掘突假扮的。
“掘突,你怎么会在这里”褒姒揉了揉眼睛,诧异地问道。
“小主,你还不知道呀。你都超过十几天昏迷不醒了,要不是掘突公子冒死从边关带了解药赶来,或许,小主还真不容易这么快便醒了呢。”阿喜喜气洋洋道。
“掘突,你是如何得知,本宫得病的如今,王上将本宫幽禁在这里,是什么原因,你应该知道,为什么还要以身犯险难道,你又要陷王上于不义吗”褒姒忽然嗔怪着冲着掘突说道。
“娘娘,掘突并非不请自来,尸里的雪小主,冒死从宫里逃出来,千里迢迢跑到虎牢关,向微臣求救的,娘娘若是不领微臣这份情,也要顾及雪小主的姐妹之情。”掘突恳切地说道。
“雪儿,她一出宫,便是凶多吉少,索性永远离开朝阳宫,不要进这见不得人的去处,掘突,你是怎么混进宫里的”褒姒淡淡一笑道。
“娘娘容颜憔悴,还是好好休息吧,微臣进京的时候,经过乔装打扮,并且有程荣大人照顾,一般人绝对认不出来,短短不会惹事,只是娘娘,身子最是要紧,一定要妥善地保重才是。”掘突深情地一瞥褒姒那清瘦的面庞,不禁脱口而出道。
“掘突,你的好,本宫谨记在心,但是,大局为重,趁着现如今无人发现,你也妥善离开,免得真的被人撞见,落下口实。”褒姒冲着掘突点了点头。
“那,娘娘保重”掘突向着褒姒拱了拱手,便在程荣的陪伴之下,低着头退出蒹葭宫。
迎面而来的,却是黄色的旌旗和麾盖,程荣领着掘突,正好目睹着仪仗前来,一眼便认出是周天子明贡的銮驾,不禁着慌起来。
“程大人,既然王上突然前来,我等是避不开的,倒不如沿途接驾。”掘突冲着程荣舒然一笑,亲自跪在了御道旁。
明贡的歩撵,威仪万端地缓缓掘突和程荣跪迎的御道,但见明贡穿着九衮龙袍,只是把龙目一瞥,便认出了程荣,不禁开口问道:“程爱卿,这么急匆匆的,是从哪里来”
程荣谈笑自若道:“启禀王上,微臣方才去阁臣朝房取奏折,由总管刚刚护送出来。”
“喔是吗寡人怎么看你身边的这名总管十分面善”明贡冷峻的目光,带着嘲讽和愤怒,落在了掘突的身上。
“喔,王上,这位总管是后宫的公公,所以王上有些认得。”程荣掩饰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有些印象,不过这个奴才也是该骂,他难道不知道吗宫中超过大半的侍卫,都恃人亲自挑选,他们即使再怎么会伪装,寡人也能瞧得出是谁,他竟然还敢在寡人面前掩饰。”明贡若有所指道。
“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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