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们姐妹情深,这样一来,朕的后宫便不再让朕头疼了。”明贡倏然一笑道。
“启禀王上,姜妃娘娘前来请安。”绛雪阁里面尚未喘过气,忽然,小如子再度来报,说是姜妃来请安了,明贡顿时一脸严肃,命小如子打了细帘子。
很快,珠环翠绕,衣饰华丽的姜妃便满面春风地进来请安,明贡见她唇红齿白,云鬓如漆,不由得皱眉道:“爱妃,听说如今后宫在节俭开支,你怎么穿得如此鲜艳夺目”
姜妃装作糊涂道:“王上何出此言自打西巡回京以来,后宫向来如此奢靡,皇后也从来没有限制臣妾们的衣着呀,不信请王上召见葛妃妹妹以及梅贵人、静贵人,她们已然如故呀。”
明贡的思绪,突然提前到昨日后花园赏雪,确实看见静贵人和梅贵人出游的时候,打扮格外娇媚,并没有朴素的样子。
“这倒怪了,宋贵人刚刚前来请安,怎么所说与你完全迥异”明贡狐疑道。
“喔,臣妾明白了,今日皇后娘娘召见臣妾们的时候,穿的的确十分朴素,宋贵人向来便是皇后娘娘教导的,故而依样画了葫芦。”姜妃忽然恍然大悟到起来。
“小如子,今日是什么日子”明贡双眉深锁,纳闷地盯着小如子。
“启禀王上,今日无事呀。”小如子战战兢兢道。
“混账,没有事,后宫怎么如此朴素”明贡顿时怒目圆睁道。
“喔,王上,今日该不会是掘突大人边关阵亡的祭日吧。”小如子赶紧跪下支吾道。
“查,给朕把太史令找来,立即查查日期”明贡的脸刷地一下沉了下来,暴躁地命令小如子道。
小如子不敢怠慢,立即找来了太史令,核对了日期,发现今日果然是掘突战死的祭日
“原来她还是想着他,这么多年了,依然如故,就连流言蜚语也少不了他”明贡顿时变得浑身僵冷,他无知无觉地立了起来,一把推开馨月,迈步缓缓地步出了绛雪阁。
“本宫的计划成功了”绛雪阁寝宫内的阴暗角落,姜妃终于暗暗露出了嗜血的笑容。
“也不知道怎么搞得,皇后娘娘,昨日臣妾碰到姜妃,她假心假意说王上喜爱宫人俭朴淡雅,劝臣妾穿一身素服去与馨贵人争宠,没想到,这一切,竟然是姜妃的奸计”蒹葭宫,次日的朝阳,变得无比刺眼,宣旨的太监突然造访蒹葭宫,宣布了明贡的圣旨,暂时停止皇后统摄六宫事务之权,恍然大悟到的宋贵人馨月的口,立马意识到上了姜妃的当,赶紧哭哭啼啼地赶到蒹葭宫,向褒姒诉苦起来。
“宋贵人,你起来吧,人心险恶,竟至于斯,这不怪你,本宫就是没想到,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姜妃依然抓住掘突,抓住本宫,散布流言,诽谤一番。”褒姒颦眉呆立,喃喃说道。
“小主,姜妃得了理,很有可能会趁火打劫,继续迫害打击咱们,正所谓居安思危有备无患,小主应该早早做好防备才是。”阿喜急乎乎道。
“程荣大人,看来,现在唯有请程荣大人帮忙了,要想在京城遏制住姜妃一伙造谣陷害,散布流言的势头,必须让程荣大人想些办法。”褒姒身边的明月建议道。
“好,只要这事的波及范围,不超过后宫,找程荣大人帮忙也无妨,阿喜,那就麻烦你给程荣大人送一封信”褒姒冥思苦想一番,立即提笔在信笺上写了一行字,谨慎地交给阿喜,阿喜二话不说,披着披风便消失在了黑夜里。
这时已经到了午夜,急促的快马在街道上疾行,忽然间,只觉得马蹄一厥,顿时被一条铁链子绊倒,阿喜趁势向地上一跳,还没回过神,劈面而来的寒冷刀锋,已经覆盖了她的头发。
“不好,是刺客”阿喜大吃一惊,迅速低头一闪,几簇秀发顺风飞舞了起来,三名身材矫健的黑衣人从不同角度,向阿喜发起了猛攻。
“嗖”正在危急之际,一柄青锋剑在半空呼啸,瞬时间刺杀了其中的两名刺客,剩下的刺客呼啸一声,又召来了五名蒙面杀手,围攻阿喜,那青锋剑在半空打了一个弯,落在一名带着面具的伟岸男子手中,顿时被挥舞得出神入化。
“姑娘,快住”阿喜正在怔怔地观望,忽然戴着面具的男子冲着她呼喊起来。
“喔”阿喜趁机纵身跳上骏马,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程府,昏暗一片,大门之前,突然间跑来了一匹快马,马上坐着一个妙龄女子,径直到门前叫门,管家听到暗号,便悄悄开了偏门,让阿喜在大厅等着,很快,程荣便出现在阿喜的面前。
“阿喜姑娘究竟有何要紧的事,要你深夜前来求救”程荣打量着阿喜,开门见山地问道。
“程大人,皇后娘娘出事了姜妃使用奸计,骗王上怀疑皇后娘娘图谋不轨,看起来,不超过天亮,皇后娘娘就要被废了”阿喜喘着气,心急如焚地说道。
“阿喜姑娘,你不用担心,王上只是一时气恼,就算废了皇后娘娘,日后也会回心转意的。”程荣从容道。
“可是,程大人,姜妃不会给咱们喘息的机会,如今宫里宫外都是她监视的人,万一她派人对皇后娘娘下毒手怎么办”阿喜急切道。
“不怕,阿喜姑娘,老臣这就准备,天不亮便去水龙书人殿候着。”程荣宽慰道。
次日辰时,明贡的御驾驾临水龙书人殿,宣布早朝在水龙书人殿进行,群臣汹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只听大殿上一声咳嗽,众人都一时安静了下来。
明贡端坐龙椅,怒气冲冲地宣布道:“众位爱卿,朕实在没料到,今日会发生如此之事,皇后无德,干预朝政,朕万分无奈,只得决定废后,你们认为如何”
在场的文武百官,超过一半都曲意逢迎,就在此时,阁臣程荣毅然站了出来。
“请问王上,皇后有何无德之处臣实在不明白,也生怕王上被奸人蒙蔽,所以请王上明言三思。”程荣举笏道。
“骸程大人,朝中谁不知你是皇后一党,你竟然不怕避嫌,给皇后开脱”阁臣陆凯和滑国公方进出班讽刺道。
“俗话说,坦坦荡荡,贤明不避关系,臣不过是因为无人敢讲实情,才自个儿出来主持公道的。”程荣微笑道。
“好了,程荣,朕明着告诉你,皇后在后宫无德,对大周不忠”明贡闷声道。
“王上,皇后娘娘入主正宫多年,臣从未见皇后在水龙书人殿不可一世,动辄指手画脚,也未闻后宫有弑逆大事,何谓无德再说皇后娘娘向来辅助王上,从来默默无闻,如此恪守妇道,又如何称为不忠”程荣辩解道。
“这个,程荣,你说什么也没用”方进鲁莽地打断了程荣的话。
“够了,方进,让别人把话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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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邪恶威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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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龙书人殿上,程荣举笏据理力争道:“王上,皇后娘娘对于朝局无关紧要,王上若是认为后宫中看不见皇后为好,或是有人超过了皇后,请王上下旨废后吧。”
“程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明贡听出了话外有音,不禁饶有兴趣地追问道。
“立谁当皇后,是王上自己的家事,臣认为,作为臣子,不应该过多关注。”程荣拱手道。
“程荣,你莫非想文过饰非”滑国公方进怒火中烧道。
“滑国公,既然废立皇后是王上的家事,那我们便不该再劝王上了,否则,咱们便是僭越了。”程荣微微一笑,拉着滑国公的衣玦,突然退下。
“怎么样前朝有什么动向”秋云轩,姜妃几乎是直着脖子,等待着下人的禀报,须臾,重华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姜妃赶紧问道。
“娘娘,听滑国公说,王上在早朝最后没有表态,似乎僵持住了”重华遗憾地回答道。
“糟了,废后这么大的事,王上不当众下旨,眼见得是有些犹豫,这个混账滑国公,为什么不再下一把力”姜妃怒气冲冲道。
“娘娘,都怪程荣狡猾,后来竟然堵住了滑国公的嘴巴,滑国公也是无能为力呀。”重华抱怨道。
“好一个程荣,每到关键时刻,都不遗余力跟咱们作对,重华,咱们必须除掉此人,才能将褒姒碎尸万段”姜妃顿时怒气冲天道。
“娘娘,程荣是王上身边的近臣,朝廷事务,超过一半王上都要当面跟他商量清楚,扳倒这样的人,谈何容易。”这时,姜妃话音刚落,一个人把脚跨过了门槛,步进内宫里来。
“滑国公万福”重华抬头一瞧,赶紧欠身行礼。
“重华姑姑客气了,本国公知道,此次有负娘娘重托,是有些惭愧了。”寝宫之人,正是垂头丧气的滑国公方进,向重华拱手道。
“滑国公,如今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褒姒如果扳不倒的话,不但本宫死无葬身之地,恐怕,国公爷的妹妹也再无出头之日了,所以本宫希望国公爷能够看远一点。”姜妃目视着滑国公,诡异一笑道。
“娘娘,这个本国公当然明白,不过咱们跟程荣、褒尚、安童他们硬拼,必然没有胜算,只有继续利用掘突做文章散布谣言到各地,让假事变成真事”方进捋须大笑道。
“如何制造谣言,诬陷褒姒毕竟,掘突到底有没有死,至今仍不能确定。”姜妃疑惑地看着滑国公。
“这个简单,本国公来一招借尸还魂,找人假扮掘突,四处闹事,然后派人散布流言蜚语,说掘突要造反,这样,王上就不得不有所触动,万一掘突真的没死,也正好可以钓他出来,一辩真伪”方进眼睛一转道。
“嗯,果然是滑国公,毕竟是足智多谋,好,外间的谣言,你来造,宫里如何诽谤陷害监视褒姒,本宫派人来做,咱们里应外合,内外夹攻”姜妃不由得心花怒发。
蒹葭宫,已然到了隆冬季节,距离西巡回鸾,仅仅过了半个月不到,大周后宫便闹得鸡飞狗跳,杀机四伏,平时曲径通幽的宫室,如今变得更加荒维无人问津。
“梅小主,多亏了你还和我们皇后娘娘相亲,时不时来探望几回,皇后娘娘身体不好,恰恰这个当儿,外面谣言四起,狼心狗肺的到处诽谤我们蒹葭宫,葛妃、静嫔那些人,又是墙头草,危急的时候,一个也不敢出头来我们蒹葭宫,正所谓日久见人心,小主的所作所为,真是暖人心呀。”随着梅贵人的来访,喜滋滋的阿喜一面命小丫头打了细帘子,一面亲自把梅贵人迎到了寝宫,梅贵人笑容可掬,轻轻执着阿喜的手莞尔一笑道:“阿喜姑姑,您这是说哪里话,皇后娘娘平日的作风,的确使我们肃然起敬,这是每个宫里的明眼人都看得到的,我按时来向皇后娘娘请安,这也是符合周礼的呀。”
“嗯,梅小主真是知书达理,快请坐吧。”阿喜眉眼弯弯地向梅贵人欠身道。
“阿喜,是谁来了”病榻上的褒姒,正捧着书本,忽然听到响动,赶紧询问道。
“皇后娘娘,是梅儿到了。”梅贵人和颜悦色地上前行礼道。
“原来是梅妹妹,快请坐,这些日子都亏了你陪我解闷,蒹葭宫才不至于那么寂寞孤冷。”褒姒双眉微蹙道。
“皇后娘娘,王上这几日一次都没来蒹葭宫吗”梅贵人柔声问道。
“唉,别提了,自打上回朝中有人鼓动王上废立皇后,王上便像中了邪一般,一次都不来看我们小主了,倒是便宜了宋贵人和姜妃那些个小人”阿喜唉声叹气道。
“宋贵人吗阿喜姑娘,好像昨日,我在蒹葭宫门外还恰好和她碰过面,宋贵人脸色似乎不太好,站了一会儿便告辞了。”梅贵人回忆道。
“她这是心里有愧,我们小主待她多好,最后竟然倒打一耙,帮助姜妃陷害咱们”阿喜没好气地嘟着嘴道。
“阿喜,其实这也怪不得宋贵人,据我所知,她也是被人利用了,咱们这次栽了跟头,正所谓花无白日红,既然已经如此了,还是少责怪别人,多想想办法吧。”褒姒喃喃说道。
“如今,多亏了程荣大人,王上暂时还没有表态,王上之所以不到我们蒹葭宫来,最关键的事心里还有个节,只要把心里的节打开以后,就应该会好转的。”阿喜计议道。
“王上虽然是天子,毕竟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臣妾想,必然是王上以为皇后娘娘和掘突大人暗中勾结,所以吃醋罢了,皇后娘娘,阿喜姑娘已经把您与掘突大人的故事都对臣妾讲了,臣妾十分佩服皇后娘娘和掘突大人,不过,这件事却被恶人用来恶意诽谤攻击,制造流言来害人,实在太可恶了,臣妾想,如今最好的办法便是证实,掘突大人并没有在京城偷生。”梅贵人真诚地说道。
“那这个可有些难度了,毕竟,谣言越传越厉害,前些日子,秋云轩的宫女诬陷我们蒹葭宫偷她们的红色药粉,便是拿掘突公子的事做幌子,气得我差点跟她们动手”阿喜气呼呼道。
“红色药粉阿喜姑娘,秋云轩为什么要诬陷蒹葭宫偷她们的红色药粉”心思细腻的梅贵人眼睛一亮道。
“那红色药粉,据说是一种蒙汗药,秋云轩诬陷我们,据说便是企图证明,害我们蒹葭宫的,就是我们自己,是传说中的掘突大人故意布的假象。”阿喜闷闷不乐道。
“红色药粉阿喜姑娘,依我看,秋云轩的人很有可能是以假乱真,故意找人冒充掘突大人,在京城干坏事,然后引诱出蒹葭宫的人出来证实掘突是不是还存在,这样便好办了。”说罢,梅贵人伏在褒姒的耳朵旁,暗暗说了一通。
月黑风高的夜晚,朝阳宫漆黑一片,点燃的璀璨宫灯在这个时刻,也是星星点点,稀稀疏疏。一片寂静之中,蒹葭宫的半空,飞起一条绳索,牢牢地挂在了蒹葭宫的屋檐之上,瞬间,一个矫健的黑色身影灵巧地爬上宫墙,挑了进来。
刹那间,火把齐明,十几个全副武装的侍卫拔出明晃晃的刀剑,死死围住了面无人色的黑衣人。
阿喜带着几个小宫女,迅速上前,一把除下了黑衣人的面罩,不由得哭笑不得道:“嗯,着人还真有点像当初的掘突公子怪不得这些日子,京城传说掘突公子回来了,原来就是这个骗子”
“是真的吗所谓的掘突,就是这个人”此时,蒹葭宫的大门轰然打开,好奇不已的大周天子明贡执着褒姒的柔荑,亲自举着火把,上前辨认黑衣人。
火光所致,赫然映出了刺客惊人的容貌“果然是冒充掘突的歹人好大胆子,竟然敢散布谣言,戏弄朕,来人,把他押进刑部,严加审问”明贡顿时大发雷霆
“王上,不好,这个人已经咬舌自尽了”此时,黑衣人的口角,忽然流出紫色血液,瞬间倒地不起,阿喜赶紧一把拧起那人,却发现那人鼻息全无。
次日辰时,水龙书人殿上,明贡冲着满朝的文武百官威严地宣布道:“前些日子,宵小之徒,唯恐我大周天下不乱,竟然编造谎言,四处传说我大周忠烈掘突不但没死,还四处为祸,朕万分震怒,多方派人巡查,最终发现,掘突系歹人假扮,已然伏法,日后,若是再有人散布关于掘突的流言,朕必定严加惩办”
群臣面面相觑,无言以对。“看来,这又是程荣大人的计谋,竟然可以说动王上,不追究皇后之事,阁下真是三寸不烂之舌”滑国公方进轻蔑地瞅了瞅程荣,鄙夷一笑道。
“喔滑国公认为在下蒙蔽王上可竖公爷别忘了,在朝堂之上,公然违背周礼,对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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