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们走!”掘突点了点头,迅速赶到后院,和褒姒商量去了。
急行军超过半日,眼见着人困马乏,忽然树丛之中,人影颤动,警觉的掘突一马当先,行到了小径的正中央。
“掘突,你还是受死吧!”突然大旗赫然竖立,一名全身盔甲,满嘴络腮胡子的大将手提狼牙棒,炫舞扬威地驾驭战马拦住了去路。
“古都?你们西戎上回大败,若不是本帅放你和安达一把,你们早就成了孤魂野鬼,真没想到,你今日还有脸拦路打劫!”掘突轻蔑地瞥了瞥古都,正色斥责道。
“掘突,你以为你们南蛮一点收买人心的小手段就可以消除本王的一腔怒火吗?别怪本王不讲信义,实在是因为,你们大周有人秘密通知本王你们的行程,所以本王就不来白不来了!”古都一抹络腮胡,冲着掘突狂妄大笑道。
“古都,你休要挑拨离间,我们大周怎么可能有人给你西戎通风报信,真是荒谬!”掘突怒火万丈地怒视着古都道。
“喔?掘突,你还不信?你以为,你们大周天子真的像姜太公一样倚重于你吗?你还不知进退,帮助那个红颜祸水回京,成为你们初修小儿的眼中钉,真是好笑!”古都傲慢地讽刺道。
“一派胡言,古都,拿命来!”掘突怒不可遏,一拍坐下马,愤然挺起长矛,直刺古都胸口,谁知古都只是轻轻一让,便已躲过,他回头冲着树丛奋力挥手,顿时箭如雨下,杀声震天,程荣眼见身边的护军纷纷中箭倒下,赶紧布置列阵后撤,但见护军一个个手持盾牌,瞬间排成铁墙,一步一步护着褒姒的銮驾向后转移。
“公子,我来了!”正在这时,安童大喝一声,带领骑兵前来支援,接住古都厮杀,但见一眼望不到边的西戎兵杀声震天,将掘突和车驾围得如铁桶相似。
“掘突,本王再给你一个求生的机会,只要你放弃车驾中的那个女子,把大周平太后乖乖交给我们西戎,本王必然投桃报李,饶你一命!”古都见形势大好,不由得洋洋得意,冲着掘突大声呼喝道。
“呸!古都,你再要胡言乱语,看我不取你性命!”怒发冲冠的掘突终于忍耐不住,如猛虎下山一般,手持长矛愤然杀进古都阵中,古都见掘突要找自己单挑,立即下令收兵,沿路设置栅栏,不让掘突的人马过去。
“可恶,古都真是嚣张狡诈之至,没想到,他竟然学我们掘壕沟围困的办法,沿路设下路障,如此一来,我军想要护送姒儿去镐京,岂不是比登天还难?”护军在天黑之前占据了一处无人草房,全军暂时小憩,心急如焚的掘突通过房顶仔细观察了西戎兵的阵法,顿时愁眉不展,立刻询问程荣道。
“掘突,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我军中必有奸细暗中给西戎军报信,若想立于不败,除非赶紧把这个一直监视我们的奸细揪出来!”程荣从容说道。
“可是,我军中人马超过三百,如何可以认出何人才是奸细?”掘突心中疑惑道。
“掘突,我们如此如此,必然事半功倍!”程荣微微一笑,俯着掘突的耳际,细细讲了一阵。
子夜时分,掘突中军突然秘密在草房后院集中,开始没有征兆地宣布撤退到安阳,猝不及防的士兵赶紧收拾武器,喂饱战马。
眨眼之间,草房后院,顿时没有一人。
掘突在高处仔细观察,果然发现一名护军鬼头鬼脑,向着西戎的阵地挥动小旗。
“来人,把那个挥小旗的抓过来!”掘突把眉头一紧,立刻命令道。须臾,几个护军把拼命挣扎的军校押上前来,跪在掘突和程荣的脚下。
“说,是何人收买你通风报信,监视我军动向的?”掘突双目圆睁,怒视军校道。
“大人饶命,小的不敢说!”军校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别负隅顽抗了,我认得你,是我府中的侍卫,这元帅府里,除了本帅能使唤动你以外,恐怕就只有夫人了!”掘突细细打量了军校一番,气不打一处来道。
“元帅,说实话,小的不但是夫人的耳目,也是周基周大人的细作!”军校见掘突火眼金睛,赶紧抢着禀报道。
“把他给我押下去,带回镐京再审!”掘突长叹一声,立即吩咐道。
“公子,这小子服毒了!”等到安童上前一把揪起军校时,却愕然发现,军校已经是七窍流血,一命呜呼!
“算了,此人也跟随我多年,把他就地埋了吧。”掘突惋惜地摇了摇头,吩咐安童道。
“掘突,西戎人要的就是我褒姒当他们的人质,这样吧,我带着一部分人出逃,引开西戎追兵,这样你们就可以突围了!”这时,月光之下,袅袅婷婷的褒姒已经带着明月和惠月步出来,毅然向掘突建议道。
“什么?姒儿,你开什么玩笑?我们这次千里迢迢去水龙关,不就是为了安全护送你回京吗?就算是我突围出去了,如果没有安全送你回镐京,那又有什么用?”掘突激动地说道。
“掘突,你别急,我已经想到法子了!”褒姒眼睛一转,眸子内闪烁着慧光。
“姒儿,你别闹了,不管怎么样,我掘突就算拼了命,也一定要送你回镐京!”掘突凝视着褒姒的颦眉,动情地大声保证道。
“傻子,你看,我们不是有从刺客手上得到的王上令牌吗?咱们不如借此故布疑阵,假意让西戎人捡到御制令牌,令他们怀疑王上就在这队伍之中,如此古都必然大喜过望,把全部的目标都聚焦在抓获周天子之上,咱们趁机假装掩护周天子逃跑,然后将西戎军吸引过去岂不是轻松解围?”褒姒手中挥舞着龙形金牌,嫣然一笑道。
“好!太后娘娘的法子正和臣的意思!掘突,正好咱们知道了奸细与西戎的联系方式,咱们就假装出战一次,把令牌丢给西戎看!”程荣顿时欣喜道。
平明时分,大批周军开始突围,一直警觉的古都当即率领超过一万铁骑拦路截杀,一番冲突之后,周军落荒而逃,在一片狼藉之中,古都的部下也该突然发现脚下有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便兴高采烈地一把捞起来,交给了古都。
古都漫不经心地拿起来一看,顿时大惊失色,目瞪口呆:“金牌?这不是周天子初修的随身之物吗?怎么会在掘突军中?莫非,掘突军中,竟然暗暗护卫着周天子初修?”
“王爷,怪不得掘突这些天鬼鬼祟祟的,原来是周王初修亲自来了!看起来咱们这回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只要全歼掘突所部,就一定可以轻松俘虏大周天子,到时候,挟天子以令诸侯,中原各地必然都在我西戎的控制之下!”也该欣喜若狂地谄笑道。
“嗯,我说这个掘突,怎么为了一个亡国妖女如此奋不顾身,原来是暗中转移咱们的视线,掩护初修小儿,也该,咱们必须日夜包围掘突,决不能让这伙周军跑了!”古都得意忘形地狂笑起来。
镐京,正值清明过后,气候宜人,温贵妃带着一班宫女,正悠闲地在小池边遛弯,忽然看见姜彩冰从假山那边悠闲地步了过来,赶紧启齿呼唤姜彩冰道:“妹妹,什么事那么得意,快到这来,说给本宫听听。”
乐不可支的姜彩冰鬓发如云,戴着金光闪烁的首饰,乐滋滋地向温贵妃欠身请安,然后气焰嚣张地冲着温贵妃笑道:“姐姐,这可大喜了,掘突和程荣带着几百护军去接那个痨病鬼,接了超过半个月,也没个消息,想必是给几伙仇敌半路结果了,再加上咱们一唱一和在各地明里暗里地散布掘突和褒姒的坏话,就算是褒姒被西戎抢走了再放回来,那也是身败名裂,没脸见人了!”
“哈哈哈!这么些日子,还真没有今日痛快,给本宫狠狠骂!对了,还有那个小贱人阿喜,仍躲在宫里迷惑狐媚王上,要是连她一起收拾了,才正和本宫之心,妹妹,怎么样?肯不肯帮姐姐这个忙?”温贵妃妩媚地目视着姜彩冰道。
安阳荒野,又是一个星月夜,旷野四周寂静无声,陡然间,掘突大营内杀声震天动地,西戎王爷古都当即带兵出寨查看,但见月光之下,掘突一马当先,率领着精锐护军开始冲锋,气势十分威武!
“哼,也该,你有没有瞧见,掘突虽然在正面闹得凶,可是那个程荣却是无影无踪。你们猜,剩下的人去哪了?”古都一捋胡须,大声笑道。
“王爷,很显然,掘突和程荣这是声东击西,很有可能大周天子趁着交战,朝小道逃跑了!”也该瞪着眼睛猜测道。
“好,也该,立即率领最勇猛的骑兵,一定要把周天子给抓回来!”古都得意地拍了拍胸脯,大声命令道。
果然就在同一时刻,通往安阳镇上的狭窄小道上,一辆华丽的马车正由超过一百名重甲骑兵保护,疾驰而去。
“好!弟兄们,抓到周天子,重重有赏!”欣喜若狂的也该一拍坐下马,奋力赶上,与周军交手,可是没想到,刚刚打了一阵,周军便纷纷溃散,也该一直纵马冲到马车之前,却意外地发现,马车上并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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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各怀鬼胎
“糟了,让初修小儿潜逃,来人,速速搜查树丛!”也该大吃一惊,立即冲着手下大声喝令道。
“也该,不必找了,没有什么王上,程某人等候你多时!”忽然树荫下响起一阵悠然的笑声,程荣摇着手上的军令旗,谈笑自若地出现在也该的眼前。
“程荣,老子找的就是你!”恼羞成怒的也该手舞大刀,愤然杀来,却不防安童从后横起一枪,将也该刺于马下。
“弟兄们,杀!和掘突元帅回合!”大喜过望的程荣一挥手中剑,指挥左右护军猛烈反冲锋,超过一百名西戎骑兵被周军瞬间斩于马下,剩下的西戎军呐一声喊,四散奔逃,直到午时,程荣和安童安然无恙地带领手下人马在安阳大道与掘突和褒姒的车驾会和。
“真是没想到,古都那老家伙狡诈成性,却也被太后娘娘骗得血本无归!”欣喜若狂的安童赶紧上前称赞道。
“哈哈哈,这算什么,古都他是贪心太过,才会糊里糊涂被咱们耍过,咱们还是赶紧走吧,等古都清醒了那可不是好玩的。”褒姒掀开车驾的帷幕,怡然言道。
走了大概三日,掘突护卫着褒姒的凤銮已经抵达镐京城外,初修在水龙书人殿上听说掘突安然无恙地护送褒姒归来了,顿时眉开眼笑,命令打开城门亲自迎接。
一时间,镐京城火树银花,好不热闹。、
掘突第一时间出现在初修的大宴现场,举目四望,竟然没有看到夫人姜彩冰的影子。
“安小童,夫人呢?为何今晚缺席?”心中窝火的掘突一把拉住家将安小童,仔细询问道。
“公子,夫人今日说不舒服,所以托温贵妃告假不来了。”安小童一五一十地回禀道。
“岂有此理!”气不打一处来的掘突愤然拍案而起,此时,当发现他身边的同僚都怔怔地看着他时,掘突不禁长叹一声,又默默地坐了下去。
子夜时分,醉醺醺的掘突骑着枣红马披金挂彩地回府,却从家人的口中得知,姜彩冰已自睡下,并且关了寝室的正门。
“哼!真不知道,这个刁蛮公主还要刁蛮到几时!”掘突气得横眉竖眼,只好到馨月的偏房去休息。
次日,水龙书人殿上,群臣大集,大周天子初修照常视朝,秦侯上前举着朝笏建议道:“启禀圣上,西戎虽然暂时惨败,不能恢复元气,但是退居宋国的宋王惠恩和奸贼陆凯却是朝廷的心腹大患,请王上下旨,早日发兵,平定逆贼,以振朝纲!”
“嗯,秦侯所言正和朕意,不过宋王毕竟是太后的养子,曾经有大功于朝廷,这个时候赶尽杀绝?”初修瞪着血红的眼睛,故意瞅了瞅旁边的群臣。
“王上,不用说了,为了大周的长治久安,百姓安居乐业,我大周必须一统江山,请王上下旨吧,发兵宋国!”就在此时,大殿的帷幕后面突然响起了褒姒坚毅的声音。
群臣举目而视,果然是平太后褒姒,亭亭玉立地站在初修的身后。
“太后!”感激涕零的初修顿时激动地站起,注视着一脸正气的褒姒。
“小主,真的要让王上派兵去剿灭宋王吗?这刀兵之下不长眼睛,万一宋王为此遭有不测,岂不是不能挽回了?”回到蒹葭宫,一脸愁容的阿喜扶着褒姒,一面遛弯,一面面色紧张地目视着褒姒那紧蹙的眉头。
“阿喜,江山为重,为了大周的平安,惠恩只有放弃抵抗一途,否则,他就会在芸娘设下的陷阱里越陷越深!”褒姒黯然说道。
“嗯,小主,阿喜知道你这是为大周好,不过,投鼠忌器,我就怕,一旦开战,不但能杀的了芸娘,也可能伤了惠恩,那个芸娘实在太可怕了,徐娘半老还可以把持住比她小那么多岁的惠恩,我就是害怕,咱们都揣测不到芸娘的险恶用心!”阿喜怏怏不乐地劝道。
“只有让掘突领兵,我才能放心!”褒姒忽然眼睛一亮,满怀信心地凝视着阿喜。
“对了,我怎么没想到呢,小主,若是拜托掘突公子,他一定可以把事情办的圆满的!”阿喜顿时笑靥如花。
镐京城内,掘突一连几日都骑着枣红马在街巷陪着馨月游玩,这日正好在街头遇到了悠闲逛书摊的程荣,两人赶紧打起招呼。
“掘突,怎么你今日脸色不太好,发生什么事了吗?”眼尖的程荣窥测到掘突神情的变化,赶紧关心地询问道。
“程大人,说起来真是可气,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到处散布流言蜚语,这集市上说书的都在讲太后娘娘的事,说得极其过分,刚才我差一点就动手了!”掘突气呼呼道。
“喔,这也难怪,西戎的奸细,以及芸娘和宋王的人,都对太后娘娘恨之入骨,派人暗中散布流言,毁人清誉,也可以理解。”程荣赶紧安慰道。
“只是我心寒的是,家中那个刁蛮公主,也明里暗里地针对!”掘突火气上涌地叹息道。
“这个掘突,我就帮不了你喽。”程荣顿时哑然失笑道。
“夫君,别说了,那些流言蜚语,三人成虎,都是一派胡言,我们越怕它,它就越猖狂!”这时,掘突身边的馨月,赶紧柔声劝慰道。
“掘突,你放心吧,再过几日,你就连生气的机会都没有了!”程荣1故作神秘地捋须笑道。
“程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掘突奇怪道。“不超过三日,王上必然会启用你为元帅南征宋国。”程荣欣然笑道。
“正是!掘突公子,能不能帮故人这个忙?”正在这时,不远处马铃声响,一匹白马缓缓行来。
“太后娘娘,臣给太后娘娘请安!”掘突和程荣、馨月不约而同地回头,都吃了一惊,赶紧上前施礼。
“哎,这集市之上,人多口杂,我是微服出巡,咱们还是到一处酒家说话。”褒姒冲着三人莞尔一笑,悠然提议道。
酒铺内,众人以茶代酒,喝了一巡,褒姒忽然向掘突行礼道:“掘突公子,我在王上的面前提议,由你率兵,征讨宋国。”
“姒儿,你这是何意,只要你一句话,我掘突就算是刀山火海,也为你办到!”掘突含情脉脉道。
“可是掘突,算我求你,这次出征,务必要保护好宋王惠恩,你能不能答应我这个请求?”褒姒面色凝重地目视着掘突的眸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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